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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記憶喪失了？”

    這個結論讓小雨驚訝，但是毫無疑問，這個結論也很好地解釋了她為什麽想不起來車禍時的事情。

    “真的是這樣嗎？”小雨將信將疑，失去記憶，這種事之前她隻在電影裏看見過。

    羅醫生耐心地說：“是這樣的，不然你可以想一想，對於2年前的夏天，你有印象嗎？”

    醫生說的是，小雨嚐試著回憶了一下，雖然還是伴隨著痛苦。2年前，那一年好像過得很快，那一年就像沒有夏天一樣。

    回想起來，每年夏天她都會去輕井澤的別墅住一陣子，隻有那一年，她沒有去。難道並不是她自己沒有去？而是去過了，卻沒有記憶了？

    “因為腦外傷引起記憶喪失是挺常見的。”羅醫生跟小雨解釋說：“我看了你的病曆，你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之所以還會頭痛是因為你喪失的那一部分記憶正在慢慢想起來的緣故。”

    “慢慢想起來……”

    “是的，你很可能是能夠想起來你缺失的記憶的，隻是想起來的過程會讓你很痛苦。別怕，這不會讓你有危險。”羅醫生說道。“你的傷情當時東京的醫生已經告訴你的家人了，可能他們不想讓你再費力去想那一段時間的事情，所以就沒有告訴你吧。”

    小雨思索著，這麽說來，父親是知道的。她還能想起來，當年她出院的時候，父親宋毅非常和藹地跟她說：“小雨，回家了，醫生說你恢複得很好呢。”

    也許父親是覺得，隻缺失幾個月的記憶根本不會影響生活，所以就沒有告訴自己吧，小雨想著。

    “宋明朗說，他一會兒會來接你。”羅醫生說完，給了她一個讓人安心的微笑，隨後便和小王護士一起走出這間觀察室。

    明朗放心不下小雨，他人在h社的大樓裏，心卻早就不在這兒了。

    蔣女士好像看出來了他的不安，微笑說道：“明朗，宋小雨來了之後，你的狀態可是越來越不穩定了啊。”

    “‘蔣老師’，您這是在說我嗎？”他開著玩笑說道。

    “當然不。”蔣女士坐到他麵前。明朗是她一發掘的，在明朗不那麽任性的時候，他們偶爾也會像老師和學生一樣。隻是，這種情況很偶爾。

    “蔣姐，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明朗坐在沙發上說。

    “請說。”

    “你為什麽要幫我找小雨？”明朗問，他的目光裏有感謝，但同時也有著一絲懷疑。“首先我得謝謝你，這個世界很大，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可能永遠也見不到她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幫我這件事？”

    這個世界太大了，小雨來到h社也絕不是一個偶然。在小雨眼，她隻是找工作，麵試很多次，最終終於來到了h社。而實際上，投那麽多份電子簡曆的她早已忘了，自己跟沒沒有投過h社這家公司。

    這樣好的公司是不會找沒有投過簡曆的人麵試的，也正是這樣的想法讓小雨根本沒有多想就來到公司麵試了。

    這一切，都是蔣女士安排的。從她開始辦理回國的續起，蔣女士的人就已經盯上她了。

    蔣女士的嘴角微微一笑，穿著一身灰色職業套裝的她，總是給人一種隻談工作少有感情的樣子。不過，她此刻的微笑卻像帶著柔軟的感情一般：“明朗，從年前到現在，我們一路走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這麽說，我把你當成我的弟弟一樣。”

    “我希望看到你開心，這樣對我們的今後都好。這就是我的想法，很簡單吧？”蔣女士笑著說。

    她的話很誠摯，明朗說：“謝謝。”

    “好了，咱們說說工作吧。”蔣女士翻開了她又大又厚的記事本：“巴黎的秋冬時裝周快要開始了，你代言的品牌，那位設計師邀請你去看秀。同時，還要拍攝一些照片。這就是你下一個工作。”

    “好吧……”明朗看起來還是有些許的失望，雖然沒有新戲的消息可以讓他輕鬆一段時間，但是演戲這件事早已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好像不去演，生活也像是缺了點兒什麽似的。

    他是一個演員，這是明朗心對自己的一個很明確的認識。

    “先說好，這次不會再安排顧小北跟我一起去了吧？”明朗像是給蔣女士打一個預防針似的，說。

    蔣女士認真地搖搖頭：“放心吧，不會。他有他的行程。”

    羅醫生的醫院裏，小雨靠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的天空。今天的藍天很透亮，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顯得天好像更高了。

    這天空，讓小雨想起了輕井澤天空。

    明朗從h社出來就讓學東回家了，他自己開車來到了這家醫院。電話裏，羅醫生說小雨的傷沒有危險，這已經讓他的心放下許多了。

    護士小王帶著明朗來到了小雨所在的觀察室門前。明朗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睡覺，所以他的動作非常輕，小心翼翼地擰開了門。

    她沒有睡，映入明朗眼簾的，是小雨坐在病床邊的背影。

    窗子半開著，微風從窗口吹進來，她長長的頭發輕輕拂動著。明朗像是看到了一副美麗的畫一樣，靠在門邊看她看得出神了。

    宋小雨，一個輕易就可以驚豔他的女孩子。即使他已經擁有了她，即使美好的身體每一寸他都曾親吻過，他依然會像第一次見到她一般，為她著迷。

    小雨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了。隻開門，不進來，加上這熟悉的腳步聲，她知道是他來了。

    “進來啊。”她轉頭看向明朗，輕聲說道。

    靠在門邊的明朗一笑，他的笑顏仿佛屬於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子，那麽純真，那麽幹淨。

    小雨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她把放在他的上：“那天，你說如果你我不是現在才認識，那你是什麽時候認識我的？”

    “2年前。”

    “夏天？”

    “夏天。”

    小雨又看向窗外那片湛藍的天空：“焰火大會，茉莉花開，這些都是夏天才會有的。不會我夢見的那些都是真實的吧？”她天真地笑了。

    明朗被她的話驚到了：“小雨，你夢見什麽了？”

    “我夢見你和我坐在屋頂看焰火，我夢見你給我做茉莉花戒指……”小雨含露的眼睛看著他：“這些是真的嗎？羅醫生說，我丟失了2年前夏天的記憶……”

    明朗難掩心的激動，但是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給了小雨一個喜悅的，又帶著肯定的神情：“都是真的。你和我，2年前就認識了。”

    他的回答，讓小雨覺得這仿佛是個魔法。她和明朗，2年前就認識了。那些夢浪漫的片段也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她以前就曾經想過，為什麽明朗這樣的人會對她傾注這般真摯的感情，他們不過剛剛認識不久。

    今天，她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然而，她能記起的，也隻是這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明朗，我們曾經很相愛過嗎？”小雨握著他的，明朗心的溫度讓她覺得很舒服。

    “你說呢？要不然你怎麽會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就是不忘答應我要回國呢？”很多那個夏天的往事，一幕一幕湧上了他的心頭。

    “回國這件事是我答應你的？”她問。

    “當然了。”明朗捏捏她的小臉：“2年前你答應過我，畢了業要回國找我。我就說過，你啊，其實特別喜歡我，你還不信！”

    怪不得，小雨恍然大悟。在她畢業之後決定回國的時候，父親並不同意。那時的小雨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回國去，就像她跟誰有過這樣一個必須要完成的約定似的。

    原來，那個和他約定的人，就是明朗。

    如此的愛情，她竟然忘記了。那場車禍不偏不倚，恰恰奪走的是她如此美好的一份感情。

    “如果我永遠記不起來曾經愛過你，可怎麽辦？”她的眼睛裏是深深的遺憾。

    明朗卻還以他一個溫暖的笑容：“沒關係，我再追你一次就好了。”

    小雨的眼眶裏，瞬間閃出了淚花……她用捂住嘴，想忍住眼淚，卻根本不管用。

    她的確無法記起他們從前的愛情了，但是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

    即使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她依然還是會愛上他。

    “哭什麽呀？”他從病床旁的小桌上拿出了紙巾，小心地給她擦著。“這麽感動？”他笑著：“興許我騙你呢？小笨蛋……”

    小雨的臉上掛著淚花，她將自己埋進明朗的胸膛。她抱著他，感受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和沉著有力的心跳聲。就好像她是他的一隻小貓。

    明朗用摸摸她的小臉：“哭呢笑呢？”

    她不語。

    “想什麽呢？”他不知道此刻的小雨心究竟在翻滾著怎樣的情感。

    小雨微微一笑：“不告訴你。”

    “還敢不告訴我……”明朗壞笑著，他一個冷不防用撓了一下她腰間很敏感的地方。

    “討厭！別鬧……”

    “求我！”

    “求你了……”小雨敵不過他，連連求饒。

    小雨把方才心的話，放進了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雖然不知道上一次如何愛上你，大概也如同這次一樣吧，每一次見到你都是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