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鬆和安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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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說程小鬆是一個運動員或者保鏢,也許大家都很容易相信,但要說他是一個教師,那麽大家估計會認為他是一個體育教師。但是……他其實是一個中學語文老師……

    整體來看程小鬆長得像他父親程衛國更多一點,也許是自幼習武的原因,程小鬆長得人高馬大,一身結實的腱子肉就算身穿抓絨帽兜運動衣都能看出肌肉棱子來。其實程小楠蛻變之前跟他哥身高差不多,不過卻沒有他這麽強壯,小楠那時高瘦修長像一棵挺拔的白楊,而程小鬆則又高又壯像一座雄偉的鐵塔。

    程小鬆的臉相倒是跟程小楠比較相像,兩人都繼承了老媽李春花的很多麵部特征,當然這些特征反映在過去的程小楠臉上就是清秀,反映在程小鬆臉上則是俊朗,一張刀削斧鑿一樣棱角分明的臉充滿了男子漢的陽剛氣質,遺傳自老爸的臥蠶眉下,那一雙精光內斂的眼睛更是武林高手特有的。

    你一邊去,讓我來……”程小鬆的妻子安安把他推到一邊,輕輕敲了敲門柔聲道:“小楠,開開門啦……我是你嫂子安安啊,開開門讓嫂子看看……”

    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就是因為不想讓你們看見才不開門的嘛!”小楠心想。她縮在床上用被子把頭蒙上裝起了鴕鳥。

    好了小楠,你哥都跟我說了,你出來讓嫂子看看,反正大家早晚還要見麵的,你總不會一輩子都不打算見我們吧?小楠,不管你是男孩還是女孩,你難道打算永遠逃避下去嗎?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夏天,有一個大傻瓜跟你一樣藏在屋子裏死活不出來……”

    喂喂,你別老揭別人的傷疤好不好!”旁邊的程小鬆馬上不樂意了。“幾百萬年以前的破事需要一直提嗎?”

    需——要——”安安笑道:“我要讓我的小姑子知道,不要學某個沒出息的家夥~”

    有一年夏天?”小楠一把掀掉蒙在頭上的被子,皺著眉頭仔細回想。“哦,嫂子說的難道是……那個夏天,我想起來了……”

    對,就是那一年,那個烈日炎炎地夏天,也曾經有一個同樣腦袋一根筋的家夥躲在屋裏不出來,這人就是程小鬆,一個頹廢得像一灘爛泥的家夥,自從高考成績下來之後就像丟了魂一樣,整天躲在房間裏無論對任何人都是一言不發,除了吃飯上廁所絕不踏出房門一步,後來安安來了,為了她和程小鬆之間的約定……

    當年安安和程小鬆在他們高三那年,兩人在校足球場的鐵網圍欄上,鎖下一把寫著彼此名字的同心鎖,程小鬆掄圓了胳膊把鑰匙丟進了郊外的小河中。“安安,我們一起努力,一塊兒考進h大!”“小鬆,如果我們大學四年之後還在一起,我就嫁給你……”

    然而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總是殘酷地,安安順利考上了h大,一向成績不錯的程小鬆卻差了三分沒考上。關鍵時刻老程家祖傳的腦袋一根筋發揮了決定性作用,程小鬆竟然無視任何人的勸告,斷然放棄了其實還算不錯的第二誌願,堅絕選擇了複讀……

    程小鬆,我在h大等你,你一個人也一定要努力哦……”安安含著眼淚,微笑著揮手向程小鬆道別,坐上火車上學去了,程小鬆留在原來的高中開始了魔鬼般的高四生涯……

    一年時間看起來很長其實轉眼就過去了,安安大學一年級讀完放暑假之後回到家鄉,卻怎麽都聯係不上那個一直讓她牽掛的程小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最後安安狠狠心,顧不得女孩子的矜持自己找上門來,還好那天老程家兩口都上班去了,隻有程家兄弟兩個在家,程小楠蹦蹦跳跳跑過去給安安開了大門。

    一身碎花的米色連衣裙把安安修長纖細的身材襯托得越發地亭亭玉立,俏麗的短發,明亮靈動的雙眼,背後還背著一個雙肩小背包,一年的時間,那個整日穿著肥大校服留著清湯掛麵頭發的安安,已經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的女大學生,而那個曾經高大健壯,樂觀陽光的程小鬆卻藏在自己的房間裏,蓬頭垢麵寧可身上長出苔蘚和蘑菇也死活不出門。

    安安姐,你勸勸我哥吧,他這次又沒考上,現在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裏,不跟任何人說話也不做任何事,就是躺著,已經快一個星期了,我們誰勸都不管用。”小楠很喜歡自己這個“嫂子”,背地裏一直這麽叫她,卻不敢當麵這樣稱呼。

    安安覺得自己的小臉有點發燙,可是現在這種狀況她沒有辦法置身事外,因為她知道程小鬆變成這樣的原因所在,幸運的是老程家父母都不在家,不然的話讓她去勸程小鬆,安安羞也羞死了。

    小鬆,你開開門,我是安安啊。”安安敲門之後,卻聽不到房間裏一點點動靜。

    不論安安在外麵怎麽喊怎麽勸,房間裏的程小鬆就是不開門,自己許下諾言時擲地有聲,結果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無法兌現,他無法麵對自己,更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安安。盡管他很想開門看看安安,哪怕隻看一眼,可他卻沒有這個勇氣。

    安安你走吧,我……就當你根本不認識我,對不起……”

    安安溫言軟語勸了半天,可是無論怎麽說怎麽勸,到最後程小鬆隻說出這麽一句一點點營養都沒有的話。安安勸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後,程小鬆連他那句翻來覆去的萬用回複都沒了……於是,從來都是淑女風範,說話永遠柔聲細語的安安終於憤怒了!

    魂淡程小鬆,你這個膽小鬼!我知道你為什麽不敢開門見我,你不就是今年又沒考上h大嘛!那有什麽關係!程小鬆你要是個男人,在哪兒摔倒的就從哪兒爬起來,不管你去上第二誌願還是再複讀一年,我都等著你,你考一年我就等你一年,你考一萬年我就等你一萬年!”

    強自忍住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安安對著門裏的程小鬆大聲喊:“你要是再像現在這樣整天頹廢下去,那你就躺在床上等死好了,窩囊廢什麽的我最討厭啦————!”

    嗬嗬,我還記得,我那個傻瓜大哥,當時他哭得淚流滿麵打開房門的時候,卻隻看見安安姐丟在地上的一疊拆了封的信,安安姐早就頭也不回的出了大門走了。”程小楠微笑著回憶起這件事,一直盤橫在心頭的疙瘩卻在不知不覺中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