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年毫不客氣的拆穿她，“你忘了，我昨天才開過你的冰箱，裏麵根本沒有牛奶。放心吧，早餐沒有毒。”

    艾夕囧，“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就把它吃了，”

    每一次與蕭年的對話抗爭都是慘敗，她隻好乖乖將早餐接過在車上一口一口往肚子裏吞咽。

    車慢慢行駛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這廠家的迎接陣容與森植廠一模一樣，同樣單人站隊，身份車間組長，就連最後要求的賠償款都一樣，五千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若不同意，還是采取工人泄露方式。

    若到訪第一家隻是對段均澤在幕後操縱做一個猜測的話，那麽這一家的做法則完全可證實蕭年的推論是正確的。

    世界上的確存在巧合，但這完全重合的幾率幾乎是零。

    艾夕眉頭深鎖，“他們明擺的是要聯合起來對付盛世的，我猜接下去的幾個廠家開出的價格肯定也是五千萬，我們還要繼續探訪下去嗎？”

    蕭年薄唇也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現在情況原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原以為隻是簡單的質量問題，沒想到竟被他一猜即中，盛世已經不知不覺的落入段均澤設下的陷阱中。

    他不忍讓艾夕過多擔心，將自己麵上的情緒一掃而過，露出往常輕鬆麵容，薄唇一勾揉著她的發絲笑道，

    就算是他們都聯合起來，我們肯定也有應對的辦法。既然已經開了道歉的頭，就不能中途撂下擔子就走，這樣隻會落人口舌。就算知道結果，他們的門我們還是得跨進去，知道嗎？”

    艾夕點了點頭，看向他欲言又止。

    雖然他的麵容看上去與往日絲毫不差，仍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可他深藏在濃黑瞳心的後的倦意是怎麽也抹不掉的。

    最終還是忍不住將擔心的話語問出口，“蕭年，你沒事吧？”

    蕭年身體一僵，一句關心差點讓他砌起的城牆全數崩塌。

    他一聲輕歎將她擁入懷中，將頭無力的靠在她的肩窩上，低聲細語，“我沒事，對不起，還是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

    艾夕仍舊不習慣與他的肢體接觸，輕輕將他推了推，想脫離他的懷抱。

    他卻將她擁得更緊，無力的嗓音自她耳邊響起，“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近日來麵對四麵八方的輿論及壓力，他幾乎每時每刻都處在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下，一天能休息的時間幾乎不超過的三個小時，體力早已嚴重透支。

    艾夕將推就的手緩緩放下，在兩側輕輕握了握，爾後還是抬起一隻手輕摟住他的臂膀，以朋友的方式拍了拍，安慰道，

    我們一定可以挺過去。”

    蕭年無聲的笑了笑，笑中卻隱含了太多的辛酸與苦楚。

    他漸漸在她身上找回了氣力，緩緩將她放離懷抱。

    看她略顯疲憊的麵容，心疼詢問，“累嗎？今天還要再去一間工廠，可不可以堅持？”

    艾夕點頭表示沒問題，自發的鑽進車內等待蕭年開車。

    接連幾天下來兩人都在往返各大工廠的路上，可結果卻永遠都是那一個，賠償五千萬。

    艾夕對這個數字已經聽到麻木，蕭年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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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仿佛是一場看不到任何勝利的博弈，對方早已將一切掌握在手中，任他們如何掙紮也隻是徒勞。

    今天他們要探訪的興達是最後一家工廠，本以為會是千篇一律的迎接方式，但卻意外的有些不同。

    興達倒是鄭重的由廠長以及幾位重要領導親自出來列陣歡迎，還頗有誠意的鋪上了紅毯及花籃。

    連經幾日遭遇的冷臉相待突然遇上這一次的熱情相接，艾夕竟有種看到希望曙光的錯覺。

    她尤是不信眼前的場景，揉了揉眼睛，“他們真的是出來接我們的？”

    蕭年卻無太多意外，細心替她解下安全帶，“是或不是，我們下車就知道了。”

    劉廠長方一見兩人下車走來，便主動熱情的迎了上去，雙手握住蕭年的右手晃了晃，“這位就是蕭總吧？您好您好。”

    蕭年禮貌回應，雙方客套寒暄一陣後按照程序參觀去參觀車間及倉庫，期間都是由劉廠長親自招待。

    把大致情況都介紹一遍後，他把兩人請進會客室，開始進行本次到訪的重點會談。

    蕭總，我知道您本次到訪的目的，我們是真盼著您能夠盡快幫我們吧問題解決洛。”他抽著紙煙，頗有些語重心長。

    蕭年至心應承著，“我們肯定會盡最大的能力去幫你解決問題，劉廠長，你現在可以向我們提出你的賠償條件。”

    再次意外的，劉廠長在聽到賠償後卻不似先前幾家般迫不及待的將價款提出，而是一口接一口的吸著手中的紙煙，煙霧繚繞下的額頭紋路輕輕褶起。

    劉廠長，您有什麽困難可以直接提出來，”艾夕跟著勸說。

    直覺告訴她，劉廠長這前後表現出的明顯不同或許可以從他這找到突破口，雖然隻是一線希望，但也不能放棄。

    他將手中的煙抽盡，將煙蒂在透明煙灰缸中使勁摁了摁，直至它彎曲變形甚至出現斷橫，“蕭總，想必您在來之前心中也有個數吧？”

    蕭年笑了笑，“五千萬麽？”

    他抬起頭，“沒錯。”

    那為什麽劉廠長沒有在第一時間提出來而是猶豫了片刻？就連你也覺得這個價格不合理對不對？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知道為什麽你們讀緊咬著五千萬不放，這冤枉錢也得花個明白。”

    隨著蕭年每一個問題的提出，他開始坐立不安，手無意識握緊目光也胡亂眺望。

    蕭年繼續追擊，“我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一直在你手下賣力的工人，因為一個不合理的條件導致一直停工甚至失業吧？”

    蕭總，您別說了，”劉廠長撓了撓頭頂稀疏的頭發，“您這麽聰明，這一路過來肯定將事情猜出個大概。”

    劉廠長過獎了，但有些地方我還是怎麽都想不透，段鈞澤到底是如何讓你們都統一口徑並且把矛頭同時指向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