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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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睛大而明亮, 表明這人非常懂得拉攏人心, 擅長公關社交, 識時務;天庭額寬,地閣豐圓, 代表他對家庭很重視;顴骨飽滿, 則說明他事業心極強, 管理能力高超,有點權力和名望。

    隻有一點, 眉毛散亂, 凹凸難平,說明這人心狠手辣。手底下怕是陰私不少, 好在有功德加身,雖然不能以功抵過, 但保他這輩子榮華富貴綽綽有餘。

    看到這裏, 邵雲去對這位名震祁縣的地頭蛇有了幾分認識。

    王學德可不管邵雲去內心裏如何考量自己, 他隻說道:“說起來, 上次在官山村,多虧了邵小兄弟的那一巴掌, 救醒了我那獨子。隻是當時我家人也都以為他隻是單純的摔壞了腦子,也沒那個意識往其他方麵想。所以沒能親自上門道謝, 失禮了, 還請邵小兄弟見諒!”

    說著, 王學德微微躬了躬身體, 以他倆如今的身份對比, 王學德算是給足了邵雲去麵子。

    王學德這番話滴水不漏,邵雲去點了點頭:“王老板客氣了。”

    王學德微微一笑,兩隻眼睛一眯:“說起來,邵小兄弟今天導演的這場戲波瀾起伏,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呢。”

    “哦?”邵雲去唇角勾起,“怎麽說?”

    他就這麽站著,兩隻手插在褲兜裏,瘦瘦高高的,下巴微抬,周身全無一點氣勢,像極了純良又沒見過世麵的低年級高中生。

    可王學德卻不敢低視他,就是這麽一個無害的人,卻敢把偌大的祁縣警察局鬧個天翻地覆,偏偏還能全身而退。

    他臉上掛著笑:“我以為憑借邵小兄弟的手段,要收拾那些小癟三,何嚐不是抬抬手指頭的事,又何必鬧的這麽大呢?”

    邵雲去眼底笑意更甚。

    王學德繼續說道:“所以,邵小兄弟這麽做,無非隻有一個目的——”

    他站直了身體:“一高的副校長就這麽落了馬,警察局裏人多耳雜,今天發生的事情哪能那麽容易就壓下去。可以說但凡有點兒地位的,哪怕隻是當成趣事聽,順手一查——”

    “恭喜邵小兄弟,從今天開始,名揚祁縣!”王學德微微躬下身體。

    所以與其說邵雲去是被陳安源他們陷害進警察局的,倒不如說他踩著陳安源的屍骨一隻腳踏進祁縣上流社會。

    而現在,能將他另一隻腳托進去的人出現了。

    邵雲去看著王學德:“不愧是王老板,我這麽點算計,在你這裏怕是也上不了什麽台麵。”

    王學德當即說道:“不敢。”他轉而說道:“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叫住邵小兄弟,實在是有事相求。”

    “怎麽?”

    王學德看了看四周,當即說道:“這兒說話不方便,不如請邵小兄弟移步。”

    邵雲去點了點頭:“好。”

    上了車,王學德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說了。

    說完,他看著邵雲去苦笑著說道:“邵小兄弟上一次既然能救醒我兒子,能力自然沒的說。隻是我兒子現在又變回了原來的癡傻樣子,還請邵小兄弟看在我夫妻二人一腔愛子之心的份上,救救我兒子。”

    他絕口不提報酬,隻說自家的苦楚,言辭懇切反而更讓人動容。

    “又病了?”邵雲去心裏有了計量,“既然這樣,那我去看看,至於結果如何,我也不敢擔保。”

    “好!”王學德原本也不會覺得邵雲去會拒絕,他明白邵雲去雖然有點本事,但是眼下名不見經傳,有了警察局事件的加成,足以讓他短時間進入大眾視野。但他缺了一把梯子,一把足以讓他立足的梯子。

    兩人都是聰明人,各有心思,頂多算是互利互惠。

    他一揮手,李秘書點了點頭,油門一踩,向王宅開去。

    到了地方,李秘書解開安全帶,小跑著給兩人拉開車門。

    邵雲去心神一動,眼睛一閉一睜,恍然間變幻了一個世界,以王家別墅為分界,陽光依稀的傍晚變成陰氣纏綿的稀薄漩渦。

    “邵小兄弟,請——”

    王學德引著邵雲去往別墅裏走去。

    進了門,正坐在沙發上小憩的高慕青睜開眼,看見站在王學德身邊的邵雲去,眼睛一亮,神情激動:“這,這位就是邵同學吧。”

    邵雲去微微頷首。

    王學德當即說道:“請邵小兄弟跟我來——”

    高慕青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跟在兩人身後。

    王學德把邵雲去引到一間房門前,門推開,王俊才整整齊齊的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電視,哪怕電視裏傳來如何撕心裂肺的聲音,他都是一臉迷茫的樣子。

    看見這一幕,王學德心頭一緊,他下意識的看向邵雲去:“邵小兄弟——”

    邵雲去往前走了兩步,越往前走,越覺得陰涼。

    等他站定在王俊才身前,蹲下身體和他對視。

    在那一瞬間,邵雲去周身彌漫著的淡淡的陽氣轉眼將王俊才身上的陰氣侵蝕驅散。

    王俊才眼底頓時有了些許光芒,他渾身一抖,張開嘴,想說話——

    就在這時,四周的氣場一陣湧動,漫天的陰氣席卷而來,化作兩部分,一部分轉眼間就將他裹的嚴嚴實實,另一部分在空中滯留了一瞬,隨即化作一道利刃,衝著邵雲去疾射而來。

    邵雲去瞳孔一緊,單手撐地,一個翻身向後退去。

    “轟隆——”

    利刃直接擊穿了樓板,在邵雲去方才蹲下的地方留下一個十公分左右、形狀規則的圓孔。

    再看王俊才,他到底是沒能說出話來,眼底的光芒閃了閃,最終消失不見。

    目睹這一切的王學德瞪大了眼,結結巴巴的說道:“邵,邵小兄弟?”

    邵雲去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裏也有了底。

    他轉過頭來:“王老板,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參觀一下貴府。”

    王學德忙不迭的點頭:“當然可以,我帶路。”

    “一。”邵雲去在王家別墅前的噴水池前站定,感受著如泉湧般透心涼的陰氣,心中默默的數著。

    廚房,浴室,小花園……

    “九。”站在樓梯拐角處,邵雲去緊了緊脖子上的扣子。

    “邵小兄弟?”王學德緊張的看著他。

    邵雲去轉過身,看著他:“貴公子發病的原因我大致弄清楚了,我想先請王老板幫忙給我找些東西來。”

    顧不上問到底是什麽原因,聽見這話,王學德當即說道:“邵小兄弟你說——”

    “給我預備朱砂二兩,童子尿越多越好,再有就是今年生的幹艾草一斤。”

    “好。”

    王學德立馬招來了李秘書,讓他盡快將這些東西準備好。

    王家備了飯,幾人心不在焉的吃了些。約摸過了一個小時,李秘書提著東西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一邊抹額頭上的汗,一邊氣喘籲籲的說道:“朱砂和艾草都還好,就是這童子尿,我跑了一趟一小,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你看夠嗎?”

    說著,他把手上提著的東西放到地上。

    邵雲去走上前掀開兩個小鐵桶,撲麵而來的騷味,他點了點頭:“夠了。”

    說著,回過頭來看王學德:“王老板,我的話得說在前頭,你這房子以後大概是不能住了。”

    王學德哪裏還顧得上這房子,隻說道:“隻要邵小兄弟能救我兒子,一棟房子算什麽。”

    邵雲去點了點頭,他讓李秘書給他找了一根棍子來,然後將燒好的艾草灰混進童子尿中,順時針攪拌九九八十一圈之後,兩桶灰黑色的粘稠物出現在眾人眼中。

    “跟我來——”

    說著,他拎起一個小桶,向王家前的噴水池走去。

    “就是這裏,砸吧!”他抬腳指了指噴水池的一角。

    兩個年輕男人拿著一把鎬頭走上來,往手心裏各吐了一口唾沫,掄起鎬頭就往邵雲去指定的地方砸去。

    不到幾下,從缺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惡臭味。

    四周氣場一變。

    “讓開——”邵雲去急聲喊道。

    兩人當即撤開身體。

    邵雲去拎起手裏的小桶往缺口處潑去。

    “刺啦——”

    在場的眾人頓時捂住口鼻。

    一陣刺耳的聲音過後,缺口處冒出來的刺激性惡臭味也散了個七七八八。

    王學德揮舞著雙手,他定睛一看,噴水池缺口出流了一地的黑紅色不明液體。

    邵雲去拿著棍子往缺口處捅了捅,勾出來一隻血淋淋的死公雞,看起來還挺新鮮。

    王學德瞪大了眼,指著那隻死公雞:“邵,邵小兄弟,這是什麽?”

    “厭勝術。”邵雲去皺眉說道。

    邵雲去聞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再看四周,八個紙錢堆已經燒得隻剩下一堆火星子,忽明忽滅。

    就在這時,四周陰風漸起。

    “繼續!”

    邵雲去撚起神色,左手的動作不停,右手刷的一下把剩下的蛋殼扔了出去,然後示意邵如海把他的桃木劍送過來。

    白天製成的十三把桃木劍一股腦的被他堆在桌子上。

    邵雲去隨意挑起一柄,咬破指尖,將指尖血塗抹在劍刃上,而後定眼看向四周。

    夜空中原本明晃晃的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一層陰霾遮的嚴嚴實實,陰風裹挾著落葉開始在院子裏肆虐,刮的邵雲去一張小臉疼的厲害,並儼然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鄧倫來呀!鄧倫來呀……”感受到四周的變化,鄧和喊話的聲音裏都帶著半分顫抖,但是在邵雲去沒發話之前,他不敢停下。

    他今年可都已經五十了,現任妻子是續娶,前頭那個連帶著她生下來的兩子一女都死在七年前的大洪災裏。

    現任妻子何翠的娘家屬於窮到每年總有那麽兩三個月都揭不開鍋的那種。何翠更是從小就幹農活,她是長女,家裏純粹的就是把她當男人使喚的,別看長得瘦瘦小小的,但是又糙又黑,所以熬到二十多歲都沒找到好婆家。

    何家也是想著撈上一筆彩禮錢,要不然能把女兒嫁給和嶽丈年紀差不了幾歲的鰥夫鄧和!

    好在雖然何翠長得實在是磕磣了點,但進門不到兩年,就給他添了一個兒子也就是鄧倫。因為這一點,鄧和也就咬著牙認了。

    老來得子,還是碩果僅存的兒子,鄧和那是恨不得把鄧倫捧在手心裏供起來。沒成想安安穩穩的養了七八年,鄧倫突然就出了事情。

    何華把邵雲去當救命稻草,他鄧和何嚐又不是?

    他咬著牙,哪怕是手腳再怎麽打哆嗦,他也要堅持下去。

    “鄧倫來呀!鄧倫來呀……”

    就在四周的紙錢堆裏的火光即將徹底熄滅的時候,邵雲去開口了:“在場的諸位老大人且聽我說,今晚在這裏做的是替鄧家鄧倫招魂的法事。在場的諸位多是這鄧家村村民的老長輩了,今兒個進了這個門,那都是五個手指頭能掰飭得過來的近親,想來不會幹那種,趁機奪人家小娃的身體還魂的事情吧!”

    角落裏的何如林等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他們可不會覺得邵雲去這是在和他們說話。

    四周跳動的陰風忽的冷靜了不少。

    邵雲去繼續說道:“稚子無辜,無論他家裏人做過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隻說罪魁禍首尚未伏法,何須讓一個小娃替罪,還請諸位務必行個方便……”

    說著,邵雲去拱手抱拳,朝著左右作揖。

    “而且諸位也看見了,”邵雲去攤開左手,指向四周的八個紙錢堆,“今天的這場法事,說什麽也驚擾到了諸位老大人的安寧,為此鄧家特意為諸位準備了些賠禮,聊表歉意。”

    四周的空氣頓時為之一滯。

    “當然了,”邵雲去緊接著說道:“我這裏也有一筆小買賣想和諸位商量一二。”

    他頓了頓:“既然能在鄧家人眼皮子底下把人小孩的魂魄給擄走,這幕後黑手肯定有幾分本事。我這個半吊子眼下做做法事還可以,可不敢真刀真槍的下場打鬥。所以等我把鄧倫的魂魄招來,那東西說不得就會尾隨而來,到時候還得諸位老大人出手相助才好。”

    他笑了笑:“既然是買賣,鄧家人決計不會虧待各位就是了,我能擔保,隻要諸位肯出手,事成之後,像是這樣的紙錢堆,鄧家願意每三個月給諸位老大人供奉一次,十年為期。”

    說完,他看向一旁的何華。

    邵雲去的話,一是為避免這些被招來的孤魂野鬼借機生事,到時候可別鄧倫的魂魄剛找回來,身體就讓人給占了。二是為借助他們的力量去擋一擋那幕後黑手。

    聽見邵雲去的話,何華也顧不上去想十年的紙錢到底需要多少錢,她忙不迭的說道:“我發誓,隻要你們能把我孫子救回來,我鄧家必定誠心供奉你們十年,如有違背誓言,天打雷劈!”

    院子裏微風又起,何華幹巴巴的等了好一會兒。緊接著著一陣疾風刮來,不過一晃眼的功夫,院子裏的八堆紙錢消失無蹤。

    邵雲去嘴角一彎,可不管這些遊魂野鬼等會兒會怎麽分這筆紙錢,他瞬間撚起神色。

    “鄧倫來呀……”

    足有九百九十九聲之後。

    邵雲去手裏的三清鈴驟然加快了速度,口中念道。

    “一曰甲震乙離丙辛坤……”

    “二曰丁乾戊坎己巽門……”

    “九曰寅申巳亥歸他鄉……”

    他定睛看向供桌上的稻草人。

    “吾令魂魄歸來兮……叮鈴……”

    就在離鄧家村僅有五座山之隔的一座懸崖下的山洞裏,一隻攤開四肢,肚皮朝上的黃鼠狼突然驚醒。它刷的一下從窩裏爬起來,兩隻前腿懸空,筆直的站在地麵上,它豎起耳朵,隻聽著空氣中隱隱傳來一個聲音。

    “鄧倫來呀!鄧倫來呀……”

    它下意識的看向被它放在角落裏的一個葫蘆。

    隻看見葫蘆慢慢的搖晃起來,好似有什麽東西想要衝出來一樣。偏偏被葫蘆牢牢地禁錮著,怎麽也出不來。

    它哼哧一聲,有它從老大那裏得來的寶貝關著,這小崽子哪是那麽容易被招回去的。

    它咬了咬牙,它也要那老東西嚐嚐喪親之痛,然後再慢慢的收拾他。

    它放下兩隻前腿,正想繼續睡覺——

    鄧家院子裏。

    供桌之上,染上雞血的陳米突然抖動起來,隨即聚起一個葫蘆模樣的罩子把稻草人遮的嚴嚴實實。

    邵雲去見此,高舉起手中的桃木劍,劍鋒一轉,衝著陳米罩子砍了下去。

    “砰——”

    邵雲去被直接震飛了出去,撲通一聲倒栽在地上。

    “雲去——”何如林心裏一急,連忙跑過去,把邵雲去扶起來。

    邵雲去搖了搖腦袋,暈乎乎的。等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手裏的桃木劍已經斷成了兩半,供桌上的陳米罩子不動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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