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0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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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想跑路的紈絝們立即不動了,這個時候燕長寧主心骨的作用就體會了出來。
“先別亂跑,讓人打聽清楚了再說。”燕長寧冷靜地說。
常十九雙手顛顛地將剝好的一盤瓜子遞到了燕長寧麵前,對她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風範崇拜得兩隻眼睛都冒出了晶亮的光芒。
燕長寧看了他一眼,沒有試過毒的東西她從不入口,可不知為何,還是伸手捏了幾粒放進了嘴裏。
不一會兒,去打聽的小廝就回來了,說:“戲園子南邊的永月巷有座房子起了火,因為風向的緣故,連續燒了鄰裏好幾戶人家,才冒出了這麽大的煙。”
此時班主也急急忙忙地過來了,向燕長寧他們賠罪道:“下麵人亂傳走水,讓公子們受驚了,是小人的罪過,還請公子們恕罪。”
燕長寧沒有追究,這兒畢竟是戲園子,紀律不嚴,又人多口雜,有膽小者會慌亂大叫也是正常。
“雖然不是戲園子著火,可此地不宜久留,走吧。”燕長寧擦了下手,起身道。
“去哪兒?幫忙滅火嗎?”常十九有些呆呆的。
燕長寧腳步停了一下,沒想到他還這麽熱心,可這種事怎麽也輪不到他們來做:“當然是回家了,火會有巡邏的禁軍來滅,京兆尹的人約莫也要過來了。”
“哦。”
常十九看了看被煙霧籠罩的上空,歎息道:“可憐那幾戶人家了。”
燕長寧回頭,就看到他清俊的臉上滿是憐憫,真誠得看不出一絲的偽裝,忽就在心底對紈絝們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觀。
雖然就走了,紈絝們還是向班主付了不少的銀子,喜得班主連連作揖,求他們以後再來。
出了戲園子,為了避開救火的禁軍,燕長寧特意擇了相反的道路。
誰知沒走幾步,迎麵就跌跌撞撞地跑來一位驚慌失措的年輕婦人。
那婦人衣衫狼狽,手裏還緊緊地抱著一名男童,見到燕長寧一行人,就癱軟在了地上,張口哭道:“救命,有人要燒死我們母子!”
“光天化日,是誰如此大膽?”
這幾個紈絝少年雖然不太著調,但傷人性命這種事是萬萬做不出來的,因而聽婦人這一喊叫,紛紛嚇了一跳。
燕長寧立即問道:“你是永月巷的人嗎?”
“正是。”年輕婦人哭道:“奴家方才好好在家待著,卻忽然有人翻牆而入,點了好幾把火,差點燒死奴家和孩子,奴家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
常十九混跡市井多年,聽她的自稱不像是普通的民婦,再看她和孩子身上的衣裳皆是綾羅綢緞,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謝晉遠在身後捅了捅他:“十九,這算命案,歸你爹管呀!”
燕長寧表情有些凝重,看婦人哭得害怕又可憐,於是道:“既然有凶手,你就去大理寺報案吧!”
常十九卻道:“這件事不對勁啊!要縱火的話,為什麽不趁夜深人靜放?非挑在白天,這不是擺明了想讓人發現嘛!我敢打賭,其中一定有古怪!”
婦人聞言,當即愣住了。
燕長寧讚許地看了他一眼。
常十九驕傲了,頭高高仰起,像隻鬥勝了的公雞,一副小爺天下第一睿智的模樣。
婦人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複又低下頭,抹淚道:“奴家母子三人向來安分守紀,從未與人結過怨,怎會有人如此狠心……”
“等等。”李羽皺眉:“你說你母子三人,那還有一個孩子呢?”
婦人再次一愣,目光躲閃,囁嚅道:“火燒得突然,奴家情急之下,忘了帶女兒出來……”
常十九頓時收斂了驕傲,看著一直被她緊緊護在懷中的男童,氣憤道:“你這婦人,兒子是性命,女兒就不是性命了麽!”
婦人伏地痛哭:“奴家也是沒有辦法……還請公子們去救救奴家的女兒。”
身為人母,燕長寧對於她隻顧兒子而拋下女兒不救的行為很是反感,忍不住寒聲道:“照你這麽說,你就是永月巷那第一戶著火的人家了?你可知現如今火勢四處蔓延,若你女兒沒有自己逃出來的話,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婦人無言以對,隻顧流眼淚。
常十九一擼袖子,轉身往失火的永月巷跑去:“我去看看。”
婦人這才醒悟了過來,卻沒有立刻跟上去,好像可能會被燒死的不是自己的女兒一般,隻對燕長寧哀求道:“這位小公子,你能不能幫我去吏部侍郎孫府遞個口信?”
“你與孫府是什麽關係?”燕長寧目光瞬間銳利地盯著她。
孫蘊是明康三年的探花,寒門出身,很有良才,可惜人太過剛直,至今才擢升到吏部侍郎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他是朝中一部分支持太子的臣子的中梁砥柱,燕長寧對他一向極其重視。
“哇——”
婦人懷裏的孩子卻在此時哭了起來,婦人忙著哄他,沒有立刻回答。
謝晉遠他們倒是猜出來了,剛要說話,適才從遠處觀察到這邊場景的兩名麵容姣美、身姿窈窕的女子忍不住走了過來。
其中一名女子不滿地哼道:“謝晉遠,你們怎麽又在欺負婦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