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訛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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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燕然喝了一點酒,霞飛雙頰,在粉色調的燈光映照下,顯得嫵媚動人。她輕笑著說道:“你是不是有很多疑問,是不是很想知道?”

    我趕緊點頭,高帽不要錢似的扔過去:“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告訴我的,你真是善解人意,冰雪聰明,秀外慧中,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我不會告訴你的。”

    還沒等我說完,楚燕然就說了這麽一句,我的話戛然而止,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似乎對我吃驚的樣子感到好笑,楚燕然嘴角勾出了一抹弧度。

    我頓時有些惱怒:“這不是好笑的事情,有些事不說清楚了,會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們有感情麽?”楚燕然笑眯眯說道。

    我頓時語塞。

    這個女人,到底會不會聊天?!

    楚燕然不理我,站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展現出曼妙的身體曲線:“好了,我累了,需要休息。我睡床,你打地鋪,有意見麽?或者我打地鋪也行。”

    我在她那裏吃癟,心裏有些鬱憤。輕哼一聲,也不說話,從櫃子裏拿出被褥鋪到了地上,沉默著鑽了進去。

    今天對我來說算是比較刻骨銘心的一天。悔婚,閃婚,娶了一個老婆,身上似乎還有著秘密。我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楚燕然倒是好,也不知道她是累了還是心大,倒下去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有好幾次我都想爬到床上去,算是對這女人不肯說實話的懲罰,但是坐起身之後,我不得不頹然躺下,我真的沒這麽臉厚心黑啊。

    第二天我是被楚燕然弄醒的,這女人倒是很快就適應了自己的身份,除了沒跟我同房之外,其他都表現出了新婦的模樣,讓我爸媽老懷大慰。

    我頂著黑眼圈在旁邊冷眼旁觀,心情有些複雜,我真的不明白楚燕然到底是什麽來路。為什麽她不願意跟我說呢?這應該沒必要隱藏吧?

    我心不在焉,神色間帶著幾分鬱悶,這幅情態被我爸看到了,他找了個借口把我叫到一邊。

    有些事急不得啊。”我爸語重心長說道。

    啥?我懵逼了。

    我爸看了我一眼:“你想想啊,人家姑娘跟你又沒感情,憑啥把自己交給你?你們好歹都結婚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多用點心思,有些事情不是水到渠成的麽?”

    說完之後,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努力,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看著我爸瀟灑離去的背影,我總算是從懵逼狀態裏清醒過來,哭笑不得。這是什麽跟什麽啊,原來在我爸看來,我是因為滾床單不得而不悅,他老人家還特意過來提點一番。

    我是那樣的人嘛?

    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有點這個意思。

    我不僅覬覦著楚燕然的身,還想著占有她的心——希望她能跟我坦白一切,這不就是讓她敞開心扉的表現麽?

    被我爸這麽一說,我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一些?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其實我跟楚燕然並沒有什麽關係,婚姻也隻是某種機緣巧合下的結果。與其在那邊抱怨她不肯透露自身,還不如用自己的真誠去打動她。

    我找到楚燕然跟她道歉。

    楚燕然顯得有些錯愕,這女人倒是挺有意思,她居然還有些不好意思。皺眉看著我:“其實我也有錯,不過有些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等我解決了所有的問題,我保證對你毫無保留。”

    我跟楚燕然的婚姻生活開始了,兩個人相敬如賓。

    其實在婚姻裏相敬如賓是一種很不理想的狀態。客氣,代表著疏遠。真正的夫妻肯定是水ru交融,兩者之間可以嬉笑玩鬧,可以生氣發火,卻絕對不會敬重。

    不過我也不著急,先結婚再戀愛而已,我等得起。

    隻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時間很少,楚燕然也不知道在忙什麽,總是一大早就出門,很晚了才回家。

    我想問幾句,最終還是忍住,來日方長,就算是一塊石頭,我也能把她捂熱了。

    我本來以為我們會一直持續這樣的狀態,卻沒想到一件事的發生,瞬間改變了一切。

    說起來這事還跟方琴有關。

    距離上次婚禮的鬧劇已經過去小一個月時間。方家人除了不肯退還彩禮錢,就再也沒有其他動靜。時間一長,我家裏人也捏著鼻子認了。

    誰曾想,這隻是暴風雨之前的沉默。

    方家人一直憋著壞,準備報複。

    而報複,就從我爸媽頭上開始。

    我正在上班的時候,接到了我媽打來的電話,她聲音裏帶著惶恐不安:“你在哪兒呢,快到店裏來一趟,出事了。”

    說完之後,不等我回話,她就已經把電話掛斷。

    我趕緊請假,朝我家店裏趕了過去。我家開了一個服裝店,開好多年了,之前買房的錢都是憑著這家店掙下的。

    現在經濟不景氣,本來我想讓老兩口關掉店,他們卻不樂意,沒想到居然出事了。

    我心裏其實不太緊張,開門做生意的,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也許是遇到一個難纏的客人了吧?之前也不是沒碰到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當我到了服裝店十幾米開外的時候,我的心頓時一沉。

    服裝店門口居然圍了一大群人,其中有好幾個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正在那邊大聲的嘲諷。

    我熱血上湧,連忙擠了過去。

    人群裏有不少是開店的老街坊了,看到我來了,給我讓開去路。

    到了裏麵,我看到爸媽正被幾個人圍著,畏縮成了一團,說不出的可憐。

    一個人趾高氣揚居高臨下在那邊說話,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指點點。他說出的話不幹不淨,手指頭幾乎要戳到我爸媽臉上。

    我更是生氣,大喊一聲:“住手!”

    人就已經走了過去,站在我爸媽跟前,怒目看著麵前的幾個人:“你們做什麽,有話不能好好說麽?”

    好好說話,我倒是想啊,但是他賣假貨給我,還死不承認。”之前指點我爸媽的這人約莫三十歲左右,塊頭極大,他眼神陰沉的看著我冷笑說道。

    賣假貨,這不可能!”我大叫起來,“我家在這裏做生意起碼二十年了,童叟無欺,要是賣假貨還能在這裏立足這麽久麽?你這是汙蔑。”

    大塊頭神色更冷,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汙蔑你了?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把東西拿過來。”

    旁邊立刻就有小弟出馬,飛快的把東西擺到了我麵前。

    我看到這東西,臉色頓時一變,這不是我家的‘鎮店之寶’麽?

    說是鎮店之寶,其實還帶著幾分調笑的意思。這算是我爸當年做的一件錯事,花高價買了兩件皮草大衣,不過最終隻賣出去一件,另外一件就剩在了這裏,成為了鎮店之寶。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幾年時間,怎麽會忽然間有人買這一款過時的產品?

    我本能的感覺到這其中有詐,可是看那衣服,又確實是我店裏的東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皺眉看著那個大塊頭:“能不能讓我看看?”

    隨便你。”大塊頭似乎根本不在意。

    我就拿過了皮草大衣翻看起來,怎麽看都像是自己店裏的這一件,這下子我沒轍了,無奈問道:“請問這皮草有什麽問題?”

    是假的!你看到沒有,這些毛的質量太差了,根本就不是你們嘴裏宣揚的那種高檔皮草。居然還好意思賣給我一萬塊錢,這是把我當成了白癡麽?”大塊頭很是惱火,臉上露出幾分狠厲。

    那你想怎樣?這東西看起來像是我家的,我可以全款退給你。”我爸苦笑著叫了一聲。

    大塊頭冷笑:“退款就行了?那我的聲譽損失誰來彌補?而且當時我買這東西的時候,你跟我說得很清楚,假一賠百。這皮草大衣價值一萬塊錢,你給我一百萬就行。”

    一百萬,你怎麽不去搶?”我媽愣了一下,忍不住叫出聲來。

    我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我之前就感覺不對勁,現在看到大塊頭這個模樣,心裏越發狐疑。這簡直就是專門找茬,這家夥肯定不是一個顧客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