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活該沒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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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對方那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婠婠圓滿了。她轉過身去繼續以那一副施施然的姿態走向了長桌的另一邊。

    膈應人什麽的,誰還不會呢。至於對方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動手,婠婠根本就沒有去想。她十分心大的走到那虎雕前,將兩把鑰匙插入虎口。果然,虎頭彈開了一道微微的縫隙。

    搬開虎頭,婠婠從中拿出了手令和金印,隻是看了看解了心中的好奇便又重新放了回去。

    幾位名捕互視一眼,皆是埋頭去繼續手中的事務,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那個娃娃臉的柳如風此刻坐的位置距婠婠最為相近,他的一麵運筆如飛的抄錄著麵前那本攤開的卷宗,一麵翻查著旁邊的,看起來好不忙亂。

    婠婠婠便坐到他的身邊,攬過一摞卷宗來道:“需要翻找什麽?”

    柳如風一愣,隨即咧開滿臉的燦爛笑容,“多謝大人。屬下是要尋這位曹侍郎三年裏都與誰有過來往。這位曹侍郎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有他的信息少之又少。隻好循照他的履曆,將曾經與之有過交集的那些官員的宗卷尋出,以期能有所發現。”

    婠婠點點頭表示明白,隨手拉過一本擺在麵前翻找起來。

    江少廷亦是回到了那重重書架間,繼續著方才的任務。偌大的空間中隻餘下關千山一人立在那裏,好不尷尬。

    關千山的麵皮抽了又抽,最終還是悶下頭走回到原本的位置,強令自己穩下心來先行處理好眼前的任務。

    婠婠的速度極快,又因為修習過書法認起繁體字來並無困難,所以很快那一摞卷宗便薄下了許多去。

    這一看婠婠才知道,原來天門對於官員的監視也是分出等級了的。

    大部分官員在這裏就隻有一份詳盡些的履曆。一部分被記錄下了日常的應酬交往,以及錦衣捕快們認為可疑的一些瑣事。還有一部分就可怕了,不止是九族親眷都被挖了根底、後院瑣事都被刻畫詳盡,就是哪天在什麽地方破了一顆痔瘡都被記錄的詳細無比。

    這樣被全方位監視的人數並不太多。婠婠心中嘖嘖,合上卷宗看了看那上麵標注的名姓,暗暗的為那幾位重臣點了根蠟。

    這工作其實並不枯燥,婠婠越看越覺興味盎然。

    每位重臣的後院都是一部長篇巨製的狗血劇啊,這可比任何話本子都來的精彩。

    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占領了婠婠的腦袋。在八卦中尋找著那位曹侍郎姓名的婠婠分心想到:天門八大名捕是依照八卦方位排名的。八卦方位,。

    八卦啊。

    婠婠忽然從這個排名之法中感受到了些惡趣味。

    一大摞卷宗翻完,婠婠除了收獲了幾條有價值的信息外還收獲到了一個答案。俗話說,秦檜還有三個朋友。為什麽之前她稱病時就沒有一個朝臣前去探望呢?

    答案就在這裏了啊。明婠婠手中掌握著這些陰私八卦,恐怕都沒幾個人在她麵前能心中坦蕩。這樣的人物,明顯是躲著比較安全。

    八卦知道的太多,果然是會沒朋友的。

    這些工作本已做到了收尾部分,多了婠婠一個幫忙的也就完成的更快了些。待所有資料收集整齊,八位名捕便都開始埋頭整理。

    江少廷上到地麵上提了銅壺回來,自桌下的暗格中取出了十一隻大碗一一斟滿。當先遞給了婠婠。

    “這裏麵不能見明火,烹茶是不能了,大人喝些薑棗湯吧。”

    婠婠道了謝,接過來小啜了一口,覺得那滋味稍有些淡便放到了一邊。

    江少廷微微側目,“大人身體才愈,喝些湯水比喝酒好。”

    婠婠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前主到底是怎樣的一位酒鬼啊。莫不是日日酒罐不離身,才讓這位有了這番勸導。

    搖了搖頭,婠婠說道:“且泡會兒吧,還未入味呢。”

    江少廷聞言一笑,分好湯後他又取來了筆硯並一份空白的密折擺到了桌上,“既大人已然回來,今日的晚折還是由大人來上。”

    天門府衙每日傍晚十分都要上一道密折進宮,密折上的內容則是那幾位被重點監視的官員有無異常,或是其他一些皇帝必要知道的消息。密折不拘於一道之數,若是有什麽忽發之事也可多上幾道進宮。但即便是無事可報,可必須要上一道密折進去的。

    今日搜集來的消息被放到一個木匣中,待婠婠翻閱過後才能被分門別類的歸入那些書架間。

    這些消息中並沒有什麽“重磅”,婠婠實在選不出延聖帝會感興趣的內容。密折又不能空著,又不可以寫個“今日無事”。

    婠婠不由瞄了江少廷一眼,這貨當真不是來給下馬威的嗎?

    她將手底的那些紙張全部推攏起來放回到木匣中,提起筆來飽蘸鬆墨。一道密折唰唰寫就。

    她寫的是禮部尚書夫人今日低調施粥之事。強在雞蛋裏挑骨頭,不如宣揚下好事。說點正能量的事情總不會出錯的。

    寫完後婠婠才發覺不對,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字跡!

    她是寫草書的,而原主的字跡她卻並沒有留心找過。

    會不會就此暴露而被燒死啊。

    就在婠婠心中打鼓時,卻見江少廷依然還是滿臉的溫然,隻是眼中多出些懷念來,“許多年不見大人作草書,這字跡依然還是那般瀟灑磊落、變幻莫測。”

    哈?前主居然也是個作草書的?!且看起來也是習練的張旭貼。

    婠婠眨眨眼忽覺得自己好生幸運。她很快收回神來,向江少廷問道:“那我後來為什麽不寫草書了?”

    “這個我知道。”柳如風自那些資料中抬起了臉,笑嘻嘻的說道:“大人您升任總捕之後,寫給官家的第一道折子就是通篇草書。官家第二日一早就賜了一大本的簪花貼給您。”

    “簪花帖?”婠婠嘴角一耷。這不為難人嗎?她要是有寫簪花的耐心怎麽還去選草書來修習。

    連翹抬起頭來說道:“大人也不拘些什麽字,就要能讓官家看清便好。”

    “阿風膽子大了,連大人也敢作弄。”澹台靈推開眼前的資料輕輕笑了起來。

    柳如風忙向婠婠道:“大人,屬下可沒有作弄您的意思。屬下隻是一心一意為大人解惑而已。”

    婠婠伸手彈了他一個腦崩,而後重新換了張空白的密折,埋下頭來專心致誌的控製著手中的筆,將字一個一個的寫出來。

    幾位名捕手中的信息都漸漸整理完畢,他們喝著薑棗茶開始笑鬧起來。隻剩了婠婠在那裏苦哈哈的埋頭苦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