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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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書有些忐忑的來到王妃榻前,半跪在跟前,先給把了脈,脈相不大好。

    王妃意識清醒,錦書趁機詢問道:“娘娘身上感覺哪裏不適?”

    王妃有氣無力的說:“口苦,身上癢,頭痛。”

    錦書聽說忙將齊王妃的衣袖往上一挽,卻見雪白的皮膚上有大小不一的紅點,那些紅點越來越多,越來越紅。

    這是什麽情況?

    因為同是女人倒沒那麽多的忌諱,錦書又仔細看了別的部位,從左臂到左胸脯的紅點要多一些,腿上的紅點最少。王妃不耐癢,想要撓,錦書忙阻止了:“娘娘,您千萬不能撓,當心越發越多,撓破了會更疼。”

    這番情景倒像是中毒了,不過怎麽會中毒呢?她手裏握著針套,但並沒有給王妃施針,而是吩咐人熬了紫草湯來。幸好王府有良醫所,也有自己的藥房,要找這些藥十分的容易。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紫草湯已經熬好端來了,丫鬟服侍王妃飲下。

    “紫草湯每天喝一劑,先喝五天。五天過後再讓太醫給診治。”

    王妃嘴唇泛白,轉眼又沉沉的睡去了。

    錦書暗自捏了一把汗走了出來,張氏等在外間守候著,見她出來了,張側妃、胡側妃、李夫人等都圍了上去詢問錦書的情況。

    “娘娘是老毛病又犯了嗎?”問話的是李夫人。

    錦書搖頭道:“我不知道王妃的老毛病是什麽,她已經喝了紫草湯,可能身上紅點的症狀會慢慢緩解。”

    李夫人嚇得忙念“太上老君保佑”。

    胡側妃聽說滿臉驚詫,喃喃道:“這樣的事以前從來沒有過啊,為什麽會起紅點子?”

    這些高門大戶裏關係複雜,牽扯過多,錦書猶豫了下她避重就輕道:“原因還不清楚。”

    胡側妃隨即向錦書表示了感謝:“今天太醫不在府上,多虧了程姑娘。”

    錦書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她走了出來,看見了錦繡和錦衣。錦衣忙過來了,擔憂道:“四姐,可把我嚇死了。”

    錦書低聲道:“別再說了。”

    錦繡站在柱子邊向錦書瞥了一眼,暗道也不知是什麽好運氣,讓你程錦書出盡了風頭。這時候來了個穿銀紅色比甲,梳著雙鬟的丫鬟稟道:“程四姑娘,世子殿下請您過去一趟。”

    錦書微詫,但她沒有片刻的遲疑隨即跟著那丫鬟去了。

    虎皮石砌的院牆上已經爬了些迎春花的枝條,枝條上已有綻放的huáng sè小花。花朵在冷風中搖曳,帶來了幾絲春意。

    “四姑娘裏麵請!”丫鬟推開了院門,請錦書入內。

    錦書走了進去對麵有五間房舍和雨花閣布局差不多。

    院子裏有幾棵纖細的樹木,隻有光禿禿的枝條,看不出是什麽樹。

    簷下立著兩個同樣裝束的小廝,垂首站在哪裏,其中一個見錦書來了,忙替她打了簾子,說了聲:“四姑娘裏麵請。”

    大紅灑花繡簾高揭,錦書進到裏麵,才發現這是一處書齋,那花梨木書案後坐著個青年,青年束發戴冠,一身明褐色交領曳撒。膚色白皙,方方的臉龐,眉峰如聚。

    這就是齊王世子了吧,錦書趕緊施禮。

    秦勤麵色沉靜,微微頷首道:“程姑娘請坐。”

    錦書這才看見了靠書架的位置上擺著一張官帽椅,方告了座。

    秦勤緩緩道來:“叫你過來是想問問母妃的事,這裏也沒旁人,還請姑娘據實相告。”

    錦書微怔,心道世子對王妃的發病也感到詫異麽?她如實的說著王妃的情況:“聽聞王妃有頭痛的宿疾,但這次不僅是頭痛病犯,最奇怪的是身上起的那些紅點,又紅又癢,據說是以前沒有過的情況。小女已經讓王妃喝下紫草湯。”

    “紅點?這紅點是怎麽來的,四mèi mèi可知曉?”這話不是世子說的,而是從書架後麵傳出來,錦書聽著聲音熟悉。

    須臾間,果然從那書架後走來一人,那人不是秦勉又是哪個。

    錦書坐著未動,向兩人說著她診斷的結果:“有可能是中毒。”

    波瀾不驚的一句話讓兄弟兩人大震。那世子神情慌亂,焦急的問道:“是什麽毒,會是誰下的?”

    錦書搖搖頭:“不見得就是有人故意下毒,因為並不是什麽劇毒之物,王妃的身子也隻是略有些不適而已。”

    秦勤顯然有些聽不懂錦書的話,但秦勉明白過來了,他走近了錦書,雙手負在身後,略低了頭,低聲問道:“你是說母妃很有可能偶然吃了對身體不利的東西,但並不是毒物的東西?”

    錦書點頭道:“我的猜測是這樣的,但還沒證實。”

    秦勉深深的看了錦書一眼,他什麽也沒說,接著又走到書案前,雙手撐在書案上,微微朝前傾著,鄭重道:“大哥,這事可不能救算了,到底是誰動了心思要算計母妃,一定要好好的查證。”

    秦勤道:“這是自然,府裏可不能留這樣的禍害。”

    “接下來請大哥安排吧。”秦勉明顯不想親自插手此事。

    秦勤站了起來,對錦書表示了謝意,接著就出去了。

    錦書瞥見秦勉緩緩的握緊了拳頭,心道這個男人是在隱忍什麽嗎?她想起了秦勉與王妃母子情意深厚,即便是庶子與嫡母還是十分的親厚,王妃突然得病他心裏一定很不好受吧。

    錦書站了起來,清脆的說了聲:“二郎君,您不必太難過,王妃的情況還不是十分糟糕,幸而發現得早。”

    秦勉轉過身來,看向了錦書,臉上有淡淡的笑意,朝她頷首道:“今天多謝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錦書這才看見了東牆上掛著一幅畫,那是一幅淡墨荷花,深深淺淺的墨色將荷花、荷葉、蜻蜓暈染得別有一番風韻。

    秦勉注意到了錦書的目光,忙問:“四mèi mèi喜歡這畫麽?”

    錦書脫口而出:“喜歡。”

    秦勉便要將畫摘下來,錦書預料到了他要做什麽,忙擺手道:“不,不。我就是看看,二郎君您還是留著吧,我怎麽好奪人所好。”

    秦勉回頭道:“這一幅也算不得很好,回頭我給mèi mèi畫一幅吧。”

    “那好,我把錢早早備好。”

    “我是誠心誠意贈送給你的,怎麽會要你的錢。”秦勉覺得臉微微的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