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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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著輿圖上所示,到豫章還要經過兩處集鎮。要是運氣好,能在冬月初八之前到達豫章。

    秦勉仔細的研究著輿圖,這時候戴嘉卻騎著馬走到了他們的馬車前,隔著車子稟道:“二爺,邢管事的情況隻怕不好。”

    秦勉一聽忙讓車夫住了馬,撩了簾子問道:“怎麽呢?”

    錦書心道邢管事病著,哪裏經得起舟車勞頓,忙說:“我過去看看吧。”

    車馬都停了下來,秦勉也下了車。

    錦書上到後麵這駕馬車上,那邢管事已經陷入了高燒中,人也燒糊塗了。錦書見狀忙去前麵的車上取了藥來與邢管事喂下,接著又給施針。

    可是他們身邊的藥不多,這荒郊野嶺的哪裏去弄藥。

    她讓戴嘉幫忙好生看守著邢管事,下車來想辦法。

    “我要去找藥,讓宋平隨我一道去吧。”

    “我也和你一起。”秦勉忙道。

    “你好好的歇息吧,我走不遠的,就在這附近走走,看有沒有可用的藥。”

    秦勉沒被允許,還有些可憐巴巴的,不過他心裏明白,不能給錦書增添麻煩,留下來就留下來。他便坐回了車裏。

    錦書見他還算配合,便扭頭和宋平說:“我們走。”

    這荒郊野嶺,又是寒冬臘月的時節,許多樹葉都凋零了根本看不出是什麽植物。錦書走了一段路,心道多半是兩手空空,毫無收獲。

    就在她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便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先是捶了捶腿,接著隨意的拉過旁邊一棵光禿禿的樹枝,掰下一小段放進嘴中嚼了嚼,味甜、微辛,有特殊的香氣。熟悉的滋味讓她立馬反應過來,喜道:“你幫我割一把下來。”

    “就是這個樹枝嗎?”

    錦書點頭說:“對,雖然不是嫩枝,又沒經過炮製不知有幾分藥效,但好過沒有。這可是治療傷寒的良藥。”

    宋平聽說,拿著劍,對著樹削了一通,許多枝椏應聲落下。

    錦書還想去仔細找找看有別的藥沒有。這個時節還一身青翠的便是柏樹了,然而能入藥的柏樹卻不多。錦書找到了一棵側柏,她忙去摘側柏枝,滿滿的摘了一衣兜,正往回走,她卻突然向下望了一眼,卻見下麵的大石頭旁躺著一人。

    是誰大冬天睡在野外?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錦書有些放心不下,忙高聲叫道:“宋平!宋平!”

    宋平忙趕了過來,詢問道:“二奶奶有什麽吩咐?”

    錦書指著下麵說:“哪裏躺了一個人你去看看是死的,還是活的。”

    宋平順著錦書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見有一人躺在那裏。他道:“二奶奶稍等。”

    宋平身手利落,縱身幾躍就躥了下去。

    這是位青年公子,衣服上盡是泥汙,頭發也亂蓬蓬的。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好像還有氣,他忙向錦書招手。

    錦書這才下來,走近一瞧,問道:“還活著?”

    宋平點頭。

    錦書給把了脈,脈相已經很微弱了,這個人應該是陷入了昏迷中吧,距離死亡不遠了。要不要管呢?

    錦書這時候想起了師父的教誨。生為大夫救死扶傷是他們的本分,要是沒遇見就算了,偏偏遇見了,就這樣放任不管?

    錦書正是猶豫不定的時候,宋平忙問:“可還有救?”

    錦書道:“興許能試試,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時運。”

    她的話音才落,宋平已經將地上那個男人背了起來,對錦書道:“請二奶奶自個兒當心腳下。”

    宋平也是個熱血漢子,但錦書卻並未製止宋平的舉止。

    錦書和宋平去了許久也不見回來,秦勉在那裏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隻好又派人去找。派出去的人又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二爺,他們已經回來了。”

    秦勉這才向那個方向望去,果見他們的身影漸漸的近了。他忍不住上前迎接:“嗨,你們可真慢,這個天氣也不適合找藥吧。”

    錦書扭頭對宋平說:“先找一處平坦的地方放下來吧。”

    宋平答應著,將那個男人放到了一棵大樹下。

    秦勉狐疑道:怎麽回來的時候還多了一個人。

    錦書跑到車上取了藥,又拿了針套。她對那個昏迷的人進行施救,秦勉等圍在跟前,想幫忙可是幫不上。

    錦書要了水,給那人灌了什麽藥粉。又刺了指腹,指腹上流出來的血色不是尋常的鮮紅,錦書證實了心中的想法。這個人中毒了。她趕緊又將一味藥給塞了進去,然而地上的人卻依舊沒有醒來。

    再這樣耽擱下去怕是要誤了行程,秦勉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拿了主意:“將他帶上吧,我們還得繼續趕路,再耽擱下去隻有露宿野外了。”

    錦書道:“可是不知他是什麽底細,貿然帶在身邊……”

    “行了,我知道你想救他,若真出了什麽事你都怪罪到我身上好了。”

    兩駕車重新做了調整,邢管事吃了藥已經緩解一些了,便讓邢管事和秦勉坐前麵的車,錦書帶著昏迷的男人坐在後麵的車上,以便錦書近身照顧。

    走在山間路上,車子難免顛簸不已。錦書伸手來護著那人,以防被磕著腦袋。走了大概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錦書護著的那個人突然睜開了眼。

    兩人四目相對,那人卻突然拉住了錦書的一直手,開口道:“姑娘,你長得真好看,來,香一個。”

    原來救了給輕佻的浪蕩子,錦書忙鬆開了手,那人的腦袋被重重的磕了一下,痛呼了一聲。錦書冷著臉說:“你給我安分一點,要不然你體內的毒我就不解了。”

    那人聽了這話果然不再吱聲,卻直勾勾的盯著錦書瞧,暗道好生美貌的一個女子,看其妝扮……等等,像是嫁過人的,梳的是發髻,而不是發辮。不過她怎麽知道自己中了毒?

    “是娘子救的我?”轉眼間他已換了稱呼,不過這個稱呼卻讓錦書皺眉,冷冷的說道:“老實一點啊,乖乖聽話也少吃些苦頭。還有,你可以叫我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