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雞羊之肴,將軍商人討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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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方士的一席話讓慕北陵忍不住憧憬未來,他麾下不僅有趙勝的虎豹騎,還有武蠻的前鋒營,林鉤的千人禦部,雷天瀑的鐵甲,任君的禦風,以及他自己一手建立的戰地醫療。小說說不定將來某一天,幾支不對都會在這東州大放異彩。

    又去武蠻林鉤那裏轉了一圈,已至午時,一皮甲瘦弱精壯士兵來報:稟將軍,大將軍讓屬下來通知,宰相和三官車令已經進關,請將軍移步西水閣。

    慕北陵道聲知道了。與皇甫方士往西水閣去。

    西水閣稱之為閣,實際是關樓最頂層那三間打通的房間而已,這裏之前本是碧水關曆任大將軍辦公之地,赫連闊過來後把此處改成宴席之所。

    西水閣裝潢別具一格,沒有過多華而不實的金銀玉器,屋內多以氈草,柳席,馬燈配飾,沒有窮盡奢靡之感,反而多了幾分胡天韻味。

    慕北陵在關樓婢女的引領下來到門前,還未進門聽見屋內笑語連連。

    婢女拉開閣門,隻見一張足能容下二十餘人共餐的大圓桌映入眼簾,桌擺滿各色佳肴。一華發老者坐在正位,身著漠北特有的絲質裘服,衣服繡有蒼鷹縱雲圖,老人約莫年過六旬,梳著大大背頭,兩根鞭子甩在胸前,目色冷峻,即便笑起時也給人一種望而卻步感,這是位者舉手投足間揮散出的氣勢。他與赫連闊長得幾分相似,應該是漠北當朝宰相,赫連清。

    在赫連清左手邊,還坐著一位年人,年紀不大,估計隻赫連闊長幾歲,圓胖臉,鷹鉤鼻,顴骨高聳,眼睛小而放光,有著漠北人一貫的蠻相。他應該是那位三官車令。

    慕將軍來啦,快請快請。赫連闊起身拉開身旁的椅子,慕北陵朝三人依次頷首,不緊不慢的走到椅子邊坐下。皇甫方士也坐在他下手處。

    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慕北陵慕將軍,天縱將才。赫連闊麵朝赫連清二人,手撩向慕北陵,接著手指轉向皇甫方士,又道:這位是皇甫先生,慕將軍的軍師。

    慕北陵和皇甫方士對著赫連清三官車令抱拳拘禮。

    赫連闊轉而介紹道:這是家父,想必慕將軍和先生都知道,這位是我朝的三官車令,蒯堯,蒯大人。

    赫連清和蒯堯再抱拳頷首,視線掃過慕北陵皇甫方士,倒是停留在皇甫方士身的時間更長一點。

    赫連闊親自執銅壺替幾人斟酒。赫連清手指輕叩桌麵,示意不要倒的太滿,他說道:老夫雖身居西北,對這碧水關事倒也聽過一些,慕將軍少年英才,曾兩度阻我漠北兒郎攻占扶蘇,此番勇猛豪情,老夫佩服,來,借此薄酒,敬將軍一杯。

    慕北陵麵帶笑意欠了一聲:宰相大人謬讚了。心卻想:這老頭張口提扶蘇漠北戰事,輸了竟絲毫不以為恥,這份度量便是鮮有人能及。

    赫連闊替二人再度斟酒,赫連清舉杯遙敬皇甫方士,道:我兒曾幾度修書與我,皆讚先生大才,有定世平亂之華,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此酒,老夫敬先生。

    赫連大人過謙了,謀子與大人起來,好螢火仰視皓月,豈可同日而語,這杯酒該是謀子敬大人才是。皇甫方士頷首說道,再敬,仰頭飲下。

    赫連闊笑道:慕將軍不嫌棄我這碧水關鄙陋,肯下榻我處,是給我赫連人天大的臉麵,大家都是朋友,無需拘束,來,吃菜,吃菜。

    桌正央擺著一旁苦埃黃金羊肉,慕北陵來時眼睛不能視物,但憑借氣味還是辨明此道佳肴,近距離觀之,果真色香味俱全,夾了一坨放入口慢嚼,與那日一樣,味同天府佳肴。讚道:這羊肉果真美味,豪放不失細膩,能品到如此美味,此生足矣啊。

    蒯堯也夾了一坨黃金羊肉,放在碗裏未吃,聽慕北陵如此說,笑道:我漠北的羊肉,西夜的稚雞,都堪稱東州西北一絕,隻是不知道是這羊肉好,還是西夜的稚雞好啊。他低頭抬眼,斜視慕北陵,道:將軍,您說呢

    慕北陵眉角微挑,蒯堯之言明顯是有探查之意,以羊肉作漠北,以西夜作稚雞,便是想問自己如何站隊。他笑了笑,再夾一坨羊肉拉近眼前,翻過來翻過去細看良久,道:羊肉確實好,不過不是很適合我,淺嚐可以,吃的太多胃受不了,不得車令大人。

    又道:不怕大人笑話,在下雖在西夜多日,大人所說的稚雞卻是從未品嚐過,不過想想既然能和這羊肉齊名,應該也是絕美佳肴,他日若有機會,在下定邀大人來西夜一嚐稚雞之美。

    此言出,赫連清,赫連闊,蒯堯三人眼眉皆是微動,默而不語。皇甫方士嘴角不著痕跡的揚了揚,朝慕北陵暗暗點頭後,說道:謀子曾有幸吃過稚雞,和這羊肉確實難分伯仲,主若有此雅興,他日屬下倒想在西夜朝城為主辦一桌稚雞。

    赫連闊三人眉宇再挑,心道:好大的胃口啊,吃個稚雞竟然想到朝城去吃。

    赫連清抹了抹嘴,道:將軍鴻鵠之誌,老夫佩服,不過據老夫所知,將軍手下不過萬人,這朝城吃雞,恐怕難登天啊。

    蒯堯也嗤笑道:世能人千萬,敢說之人數不數勝數,是個多是敢說不敢做之輩,羊肉也好,稚雞也好,不敢去碰,還是吃不到啊。

    赫連將軍以為我的虎豹騎如何慕北陵聞言,搖頭輕笑,不再久言雞羊二物。

    赫連闊斟酌分許,道:歃血之師,雖千之兵,戰場可萬人。

    那我的前鋒營如何

    赫連闊沉眼道:虎狼之兵,三千之數,可抵兩萬精兵。他這話可不是恭維慕北陵,武蠻的前鋒營操練時他曾暗觀察過,三千人,有一半都是修武者,雖然個體實力不強,但合縱一勢的確不能小視,再加這些人每日吃住同行,彼此了解,配合默契,真要論起來,抵兩萬精兵都還少了許多。

    慕北陵頷首道:將軍謬讚,虎豹,前鋒兩軍雖不及將軍所說這般,但也勉強稱得是精兵,有他們在,隻要不是攻城重事,我便可立於不敗,再加我的鐵甲,禦風,將軍以為若是正麵相抗,我這萬人,可抗多少兵力

    赫連闊沉默,邊吃邊想,許久也沒給出答案。沙場瞬息萬變,以少勝多的戰役不勝累舉,更何況確如慕北陵所說,他麾下盡是精兵良將,尋常部隊難以相較。

    赫連清見他久而不語,心知他是被慕北陵的話戳軟肋,莫說是赫連闊,當他聽聞慕北陵的三千前鋒營可抵兩萬精兵時,心尖也是輕顫幾下,不過既然說到這個份,有的事情都心照不宣,也不用太過遮掩。

    慕將軍,老夫雖為職,也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將軍想要行軍,糧草可謂是大忌啊。

    老狐狸。慕北陵暗罵一聲,確如赫連清所言,眼下他最缺的是糧草,無糧之兵好無牙之虎,寸步難行,大人所言極是,這也是晚輩最棘手的地方,既然大人提及,晚輩倒想向大人明言,赫連將軍若願借我三萬兵馬,外加糧草若幹的話,晚輩可在七日之內拿下扶蘇。到時兵馬如數奉還,糧草加倍。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也不怕打開天窗說亮話,幹脆拋出攻占扶蘇的意思。

    兵馬如數,糧草加倍哈哈,慕將軍不去做生意,真是浪費了啊。蒯堯咂摸著嘴,失笑道:我漠北出人出糧,不等於什麽都沒得到,反而將軍獨得一城,這筆買賣,不劃算。他直搖頭。

    赫連清道:我漠北與西夜連年戰事,國庫早已空虛,將軍想要人馬倒是可以,這糧草嘛。

    慕北陵朝皇甫方士投以眼神,皆知赫連清是想坐地起價。此際倒是由皇甫方士與他們討價還價的好。

    皇甫方士道:大人以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換來貴我同心。

    赫連清笑笑,閉口不言。反倒是那蒯堯回道:我們不要其他,隻要扶蘇關。否則免談。

    哈哈,蒯大人,何必把話說死,扶蘇關之重,貴我皆心知肚明,若是謀子沒猜錯的話,蒯大仁更想要的扶蘇關的鐵礦,關隘對於大人來說,可有可無。

    昔日謀子與赫連將軍曾有盟約,願與漠北永世交好,我們也深知貴方難處,這樣,他日若攻下扶蘇,關鐵礦加關外十裏大山的礦場,皆由貴方開采,我們絕不染指,如此可好

    蒯堯抿嘴細咂,目光掃過赫連清,見後者隻顧品酒,沒有表態之意,心頓時知道他的意思,隨即拒絕道:不行,我說了,出兵可以,糧草也可以盡力提供,我們隻要扶蘇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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