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師出有名,關中大事皆定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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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定奪便是。小說慕北陵自然不會懷疑皇甫方士的用人眼光,像他肯把自己的後背交給武蠻一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廳門外人影閃過,林鉤快步進來,告道:隊伍已經集合完畢,什麽時候出發

    慕北陵道:即刻出發,趙勝已經全麵接管扶蘇城,你要做的是在城外十裏範圍內布防,防止西夜偷襲。

    林鉤咧開嘴,臉的肥肉不可察覺的抖了兩下,滿腹自信道:老大你放心吧,保準一隻蚊子都別想飛進來。抱拳退去。

    皇甫方士看著林鉤遠去的背影,左眼忽然閃過灰芒,光芒一閃即逝,慕北陵絲毫未曾察覺,他道:林鉤和武蠻現在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恭喜主。

    慕北陵欣慰笑起,有良兄猛將,夫複何求。

    報稟報主,關外有人求見,說是從尚城來的。林鉤剛走,守衛飛奔來報。

    尚城慕北陵腦忽然閃過武越那張城府麵孔,這個時候從尚城過來,而且還是直接找到扶蘇關要見自己的,出了武越,他想不出第二個人。

    帶他進來。

    守衛不下,很快去而複返,身旁還多了一個人。此人年齡不大,身型消瘦,長著張瓜子臉,一雙眼睛清澈靈動,一看是特別機靈的人。

    慕大人,小的縉候府二管事程庸,拜見大人。

    起來說話。慕北陵撩手賜座,道:是縉候殿下派你來的

    程庸從懷掏出封書信,躬身雙手呈,道:這是我家侯爺命令小的親自交給大人的書信。請大人過目。

    慕北陵點頭,握著書信,紙尚存餘溫,折痕處被沾濕了些,有股子汗味,想來是程庸快馬加鞭送來。

    慕北陵展開信,見麵寫道:吾弟北陵,兄聞弟奪取扶蘇,驚之又喜,弟天將之才,有堯舜之靈,倍感欣慰,然弟棋行險著,已驚動朝城,大王下令兄領兵討伐,兄如何情願,今來書信,願與弟商量,商羽將帶兄領兵來扶蘇,約八萬人眾,望弟困兵於扶蘇城,不日兄當親自來領,昔日弟有約與兄,願還人情,還望弟勿食言。

    再看一遍,他把信遞給皇甫方士,回頭望著程庸,問道:尚城今日會發兵扶蘇

    程庸回道:魏易大將軍已於昨夜點將,今晨商羽公子會領兵出城,估計明日便到扶蘇。

    慕北陵點點頭,不再看他,轉目與皇甫方士對視。

    皇甫方士嘴角微揚,衝他點了點頭。

    慕北陵方才說道:你回去與殿下說,說慕北陵定會遵守當日承諾,請殿下放心。

    程庸起身抱拳:那有勞大人,小的這回去複命。

    慕北陵拜拜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待程庸離去後,他冷笑聳肩,說道:縉候終於忍不住了,這些年武天秀對他不聞不問,都仲景又多番打壓,這股氣能憋到現在,這種人真是可怕啊。

    皇甫方士笑道:有梟雄潛質,卻無梟雄本質,此人不足為懼。

    又道:他此番倒是提醒了我,現在我們打著營救二位大將軍的旗號奪下扶蘇,難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武越覬覦王位已久,我們何不順水推舟,以武天秀無德無能,扶武越位,以振國威為由,立王旗,而攻西夜。

    古來兵者皆講究師出有名,武越貴為王族,而且天資在武天秀之,又深的尚城百姓愛戴,如此,尚城不攻自破。

    慕北陵想想也在理,不過轉念又想,武越城府極深之人,與之謀劃無疑與虎謀皮,他要是反咬一口,誰也不會覺得怪。

    皇甫方士見他踟躕不定,看出他心所想,便道:主無需擔憂,與虎謀皮之事我們自然不能妄做,但他武越非是猛虎,而且誰是猛虎,現在定斷還為時尚早。

    慕北陵聽此番言論,自知皇甫方士已有打算,說道:既然先生都這麽說,我們和武越好好周旋一番。

    四營的日常操練已經走正軌,火營自然不用說,是慕北陵的老部隊,山營有雷天瀑在,現在又跟著林鉤去扶蘇布防,問題也不大,關鍵是林營和風營,離開的將軍多在這二營,軍不可一日無主,任君和尹磊現在雖主持營事務,但事務繁雜,二人也被弄得苦不堪言。

    皇甫方士做的第一件事是宣布風營和林營的人事調令,一次性提拔七名統領為下將軍,又從原來的小隊長和卒官間提拔十六人做統領,大大減輕尹磊和任君的壓力。

    慕北陵去營轉了一圈,見士兵操練努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於是也放下心來。至於改編軍隊的事現在不宜操之過急,否則難免讓一些將軍多心。

    忽烈還領著四萬漠北大軍紮在關,皇甫方士已於昨夜命人和漠北兵換防,關門也連夜立起,關戰事既定,也是時候讓漠北大軍返回碧水。

    慕北陵走到關樓前的空地,忽烈射考等人正在搭起的簡易軍帳休息。

    他撩門進去,幾人見他進來,起身施以。

    這兩日倒是委屈幾位將軍了。射考讓開座位,讓慕北陵坐在他和忽烈間。

    慕將軍哪裏話,能跟著將軍打下扶蘇,我們幾個高興還來不及,哪有委屈一說。忽烈笑道。

    射考從架子取下個羊皮囊,扒開塞子,一股濃濃的酒香氣登時彌漫。

    來,將軍,嚐嚐我帶來的羊奶酒,味道正的很。射考替他參了杯。

    慕北陵哪裏習慣大早喝酒,特別聞到酒裏還有股子濃重的羊膻味,胃裏禁不住一陣翻騰。

    他想拒絕,卻察覺到幾人投來的目光,如果這個時候不喝,興許他們會想自己拿下扶蘇,視他們於無物。漠北人天生豪爽,要是被他們認定誰看不起自己,這梁子接大發了啊。

    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慕北陵笑了笑,端起杯子敬一圈,道:這杯酒本該昨夜喝,不過剛拿下扶蘇,關瑣事太多,怠慢了幾位,這酒當是我給大家陪個不是,我先幹了。言罷,閉著眼,憋著氣,翻杯飲下。

    辣液下肚,五張六腑瞬間翻騰。

    他強壓下已經衝到喉嚨口的酒氣,悶咳兩聲。

    忽烈麵色轉喜,拍手道:好,將軍好酒量,我等佩服。

    放下芥蒂,帳頓時熱鬧起來,幾人推杯盞酒,沒過多會羊皮酒囊已見底。

    慕北陵瞧得暗暗咂舌,心道這些人是他娘的真能喝啊。

    射考打個酒嗝,黝黑臉龐浮動紅暈,拍著慕北陵的肩膀,說道:慕將軍,我射考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赫連將軍算一個,他忽烈算半個,剩下的隻有你,算一個。

    慕北陵連連擺手,忽烈直接甩給他一個斜眼。

    射考似沒看見,自顧自繼續說道:對了將軍,現在你也打下扶蘇了,和我家赫連將軍的約定還算不算啊你別讓我們跟著你跑了一趟,結果一個子也沒掙到。

    射考,你喝多了。忽烈放下酒杯,嘴卻這樣說,眼睛卻始終瞄在慕北陵身,等著他怎麽說。

    慕北陵哈哈笑起,道:射考將軍,你把我慕北陵當成什麽人了,有道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答應赫連將軍的事,自然不會反悔。我還正想說這事呢。

    倉庫在關樓後麵,你們隨時可以去取裏麵的東西,想要什麽拿什麽,哦,對了,裏麵應該還有些水石,你們記得一並拿走,我聽赫連將軍說,他一直想要這玩意。

    還有水石忽烈眼前一亮。

    慕北陵笑道:我騙你作甚,關外十裏大山裏的礦藏,從現在開始是你們的了,隨時可以去開采。

    忽烈倒出羊皮酒囊裏的最後一點酒,敬道:慕將軍言出必行,能交到您這樣的朋友,我這一生也值了,來,為我們的友誼幹一杯。

    幹。

    好不容易從忽烈幾人的手脫身,慕北陵帶著微微醉意走向馬廄,晨風拂過,涼氣讓他稍微清醒些。

    剛才在帳已經和忽烈說定,他們午的時候去倉庫取物資,然後引兵回城,開采匠人大概會在五日後到達。

    對他們提出的各種要求,隻要不是太過分,慕北陵都應下,他從來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更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有恩者,數倍反之,有怨者,千倍奉還,這是他做人的信條。

    回到馬廄時青陌和籽兒已經醒來,正吃著清粥早餐,連破虜不知何時也過來,看起來籽兒對這個陌生的男子並不排斥,邊吃還邊老氣橫秋的給連破虜夾菜,儼然一副你來這裏我罩你的模樣。

    你喝酒了他剛坐下,青陌問道一股刺鼻的酒氣,玉指輕掩鼻尖。

    慕北陵撓頭苦笑道:不喝不行啊,不然漠北那幾個人要賴在這裏不走了。

    青陌給他盛了碗粥,又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裏拿出粒拇指大小的藥丸,遞去,說道:把這個吃了

    慕北陵接過藥丸,使勁眨了眨眼睛,問道:這是什麽

    解救的,難不成我還要害你啊。青陌沒好氣的丟下一句,然後自顧自的喝起粥,顯然對慕北陵的懷疑有些不悅。

    嘿嘿,生氣啦慕北陵服下藥丸,頓感一股清流順著喉嚨淌進五髒六腑,醉意許許消退。

    嗯這東西這麽管用他傻笑起望向青陌:還是咱家青陌有本事,不僅人長得漂亮,還用的一手好藥。

    青陌耳根突然泛起紅暈,頭也不抬啐道:呸,誰是你家的,油嘴滑舌,怎麽不毒死你。

    籽兒抬起頭,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想盯著慕北陵看了會,又盯著青陌看了會,隨後像個大人一樣搖搖頭,長歎口氣,道:叔叔,不是你這麽撩青陌姐姐的。

    慕北陵剛喝下一口粥,聞言噗的噴了滿桌。

    青陌臉色紅的幾乎滴出血來,伸手給了籽兒個爆栗,嬌斥道:吃你的飯,廢話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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