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蠻將獨勇,一計空城引入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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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時間似乎過的特別快,轉眼快到晌午。 w w w  v w

    慕北陵閉著眼,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腿一蹬一蹬搖晃著椅子,仿佛絲毫沒有風雨欲來那種緊張感。

    趙勝則不然,一會走到門口探頭朝外看看,然後回來坐下,剛坐沒幾下又抬起屁股走到門口,來來回回走了不下十趟。

    林鉤他好不到哪裏去,好在沒有來回起身,隻是把玩著桌的茶壺,時不時發出哐啷的壺蓋砸桌聲。

    武蠻和雷天瀑顯得沉穩許多,連個鐵塔般的身子一左一右坐在慕北陵兩側,雷天瀑時而虛眼看向武蠻,眼神有著不可掩蓋的炙熱。而武蠻對他的小動作則熟視無睹,隻閉目養神。

    修武者修煉的不僅是肉體,心性同樣重要,沉不下心的人往往難觸及武道巔峰,像傳說的那幾位聖人,縱然山崩地裂也能做到風輕雲淡,不為塵世所動。

    慕北陵虛抬起眼皮,掃過幾人,嘴角微揚,輕聲道:有什麽著急的,該來的總會來,急也沒用,不該來的始終不來,等也沒用。

    趙勝老臉一紅,悻悻笑了笑,不過視線還是有意無意瞟向門口。

    約莫半個時辰,房門突然別人從外麵推開,屋裏幾人紛是一震,趙勝從椅子騰的站起身,眼閃著勃勃戰意。

    慕北陵也睜開眼,示意斥候說話。

    斥候道:稟主,城外有大隊人馬正朝這裏過來,已經到城外十裏。

    慕北陵點點頭,趙勝搶過話頭,問道:多少人

    斥候回道:屬下沒看清,不過至少有六萬。

    慕北陵揮去斥候,讓他再探,深吸口氣,站起身,道:好戲要演了,大家都去準備吧。

    幾人草草抱拳,疾步走出房間。

    慕北陵突然擒起目芒,臉色變得陰沉,喃喃冷道:殿下,這塊肥肉,屬下還真想吞下啊。

    城外十裏,長龍隊伍沿道而行,帥旗迎風招展,踏步聲整齊一致,氣勢恢宏。兩側群山環繞,像是遊曳在陸地的長蛇,蜿蜒前行。

    楚商羽一襲繡雲白袍縱馬在前,身後跟著四位全幅精鎧的將軍,再後麵是重甲兵,刀兵,槍兵,弓箭手,攻城兵團壓在最後。

    楚商羽是縉候身邊的紅人,不過他對軍事卻不甚祥知,魏易也並不相信他,所以特派仲孫,鍭亢,虞昂和端木飛四將同往扶蘇。

    對於楚商羽四人表麵恭敬有加,心委實看不起他這個謙謙公子,在他們看來,楚商羽不過是個白麵書生而已,仗著縉候的庇佑,才有今天的地位。

    當然,為了表示對縉候的尊敬,他們也情願聽命於他,不管怎麽說縉候雖是一方諸侯,好歹也是當今大王武天秀的親弟弟,血濃於水,他們還沒膽子敢去觸怒武越。

    仲孫是四將裏謀略最深的一位,以往也是魏易最信任的謀將,官至將軍。魏易能坐穩尚城大將軍之位,一半的功勞都應歸功於他。

    隊伍再行,離扶蘇東門僅五裏之遙,仲孫舉手握拳,勒止隊伍。

    楚商羽突然聽見後麵腳步聲掩下,勒轉馬頭,見四將擋在隊伍前不走,皺眉問道:仲將軍,扶蘇在眼前,將軍為何不繼續前進

    仲孫頷首聊表歉意,遮眼遙望城池,旋即又朝四周仔細打量,說道:這裏離扶蘇城不過五裏,都走到這個地方,還沒見一點風吹草動,是不是太過安靜了。

    四將,鍭亢與仲孫的關係最好,也深知其精通謀略,聽此言後,跟著點頭說道:仲將軍所言極是,都說慕北陵精通兵法,想必他是在哪裏給我下了套,正等著我們往裏轉呢。

    楚商羽望著二人,停頓分許,突然嗤笑道:都說尚城四將勇猛有加,那我西夜等虎將,沒想到卻是畏首畏尾之人,明明連個人都沒有,把你們嚇成這樣,若是等下見到慕北陵,你們還不得抱頭鼠竄啊。

    他說話沒留分毫餘地,要的是惹惱幾人,讓他們進城。

    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拿下扶蘇,而是他們身後的八萬人馬。

    端木飛脾氣火爆,聽他這麽說心登時燃起無名怒火,尚城官兵皆知他以勇猛著稱,與魏易也最是脾性相投,最聽不慣的是有人陰陽怪氣的說自己無能。

    楚公子嚴重了吧,一個小小的慕北陵而已,也能讓老子抱頭鼠竄公子且看等會老子怎麽把他抓來。端木飛強壓這火氣,麵色憋得通紅。

    仲孫卷眉微皺,眼神示意端木飛勿要多言,直視楚商羽說道:楚公子,我軍從尚城出出來跋涉一天一夜,還未曾休息,我看不如地紮營,養精蓄銳後再攻城不遲。

    楚商羽瞥他一眼,冷笑幾下,臉露出濃濃不屑。

    他自然不願大軍地紮營,等養好了精神,指不定還會搞出什麽變數。

    不過仲孫此人心思縝密,不是三言兩語能激怒,鍭亢虞昂又以其馬首是瞻,倒是端木飛是四人唯一的軟肋。

    端木飛剛才聽他的話一肚子火,現在又見到那滿眼不屑的神色,更是火澆油,雙手撐在馬鞍提高嗓音道:你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看不起我等

    楚商羽正愁找不到話頭,誰知端木飛好死不死的來這麽一句,趕緊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哼哼,看不看得起不是我說的,是做出來的,我一個讀書人都知道兵貴神速,講究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幾位將軍縱橫沙場多年,不可能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吧。

    楚商羽,休得含沙射影羞辱人。端木飛氣的髯須亂顫,眼神的無名之火燒的更旺。

    便在此時,有斥候飛馬來報:報,將軍,扶蘇東門大開,城牆未見守軍。

    端木飛眼前一亮,右手猛勒韁繩,胯下戰馬似受驚般踏動四蹄:哈哈真是天不佑他慕北陵,老子這帶人衝殺進去,活捉那黃口小兒。

    作勢欲從,卻被仲孫厲言喝止,道:端木不可,此恐怕是慕北陵故意使計,我們若倉惶進去,說不定正好落入他的圈套。

    鍭亢也沉聲斥道:聽仲將軍的。

    楚商羽嗤鼻笑道:看來軍傳言不實啊,四位將軍原來真是畏首畏尾之輩,慕北陵昨天才占領扶蘇,哪有那麽快顧忌每個地方,依我看我,現在城軍心不齊,沒有那麽多人馬鎮守四門,才導致東門大開,如此良機,如何能輕易錯失

    調轉馬頭,揚鞭催馬,戰馬唏律律嘶叫一聲,四蹄翻飛,衝城門而去,丟下一句:四位將軍若無膽色,便在城外紮營便是,待我收複城池,再引四位將軍入關。

    他是動用玄武力喊出的這句話,聲音回蕩在官道空,所有將士都聽得一清二楚,有那不知所以的將士翹首看來,竊竊私語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端木飛怒目瞪向仲孫,咧嘴哇呀呀叫出幾聲,喝道:你們要做這縮頭烏龜,別搭老子。旋即隻見他振臂高呼:天罡營,隨老子殺進城去。

    聲震於野,喝聲落下,兩萬精甲官兵從隊伍疾跑而出,端木飛一馬當先,挺刀縱馬飛將而去,萬軍緊隨其後。

    尚城的天罡營馳名西夜,和扶蘇的火營,昔日襄硯的前鋒營一樣,皆是善攻的部隊,也是此次收複扶蘇最強戰力。

    仲孫還想叫住端木飛,晃眼間後者已經跑出百丈。

    仲孫狠狠錘下拳頭,罵道:莽夫。不得已隻能率隊緊跟去。

    端木飛倘若正折損在扶蘇城裏,他們也難辭其咎。

    楚商羽策馬在前,餘光瞄到緊跟來的端木飛,眼露出陰冷之色。

    再衝兩裏,楚商羽率先入城,一眼便見東門廣場空無一人,心知慕北陵已經做好準備。

    心思暗動,右手猛拉韁繩,驅馬閃進靠近牆邊的暗巷裏。

    卻說端木飛帶兩萬天罡營將士飛將入城,見城內空曠,隻道是坐實猜想,慕北陵還真無暇顧及於此。

    駐馬大笑:黃口小兒,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聚力再吼:慕北陵,速速負手來降,爺爺可饒你一命。

    聲浪疊疊鋪開,水紋般傳向四麵八方。

    此時帥字旗的屋頂,慕北陵緊貼黑瓦趴著,端木飛的一舉一動都在他視線,忽感此人甚是可愛,絲毫沒察覺出自己已經是甕之鱉,還在那裏呈口舌之快。

    他右手捏著塊煙石,隨時準備發出信號。

    過的半晌,更多的尚城官兵衝進城,整個廣場布滿黑壓壓的人頭,晃眼看去,足有八萬之眾。

    時機成熟,關門打狗。

    慕北陵眼角輕挑,右手用力,煙石彭的爆開,血色濃煙扶搖直。

    慕北陵緩緩站起身來,眼眉含笑看向叫囂最厲害的端木飛,朗聲喊道:將軍可是在找我

    仲孫入城時便覺蹊蹺,即便慕北陵再無暇顧及此處,為何這裏連個百姓的影子都沒看見。然後看見那股血煙升起時,便知計,正想退出城外時,城門不知何時已經牢牢閉。

    好個慕北陵,既然敢用空城計引我入套。仲孫暗罵自己方才為何不阻止端木飛。

    而端木飛此際也意識到當,隻不過他沒仲孫想的那麽多,見慕北陵獨自站在房頂,以為他隻在做困獸之鬥,於是槍尖遙指,喝道:呔,老子正想找你呢,你倒乖乖送門來,識相的話束手擒,隨老子去朝城領罪,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怎樣啊

    他話還未完,猛聽背後有道混聲響起,警覺回頭,隻見城牆不知何時多出數千弓箭手,搭弓引箭,正指向這方,城門頂,一兩米開外的將鎧大漢迎風而立,虎目威芒盡顯,冷眼視下。

    哈哈老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笨的人。

    又一聲冷笑響起,廣場西北兩麵憑空冒出數道人人影,皆手持寒兵,厲目相向。西麵為首一人滿臉橫肉,身體胖的像個球一樣,正咧著大嘴滿臉譏諷。

    慕北陵周圍的房頂,旁邊的巷子裏,此刻也擠滿全副武裝的官兵。

    他娘的,老子被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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