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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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水,兒臣暫時不想解,祭司人選還未商榷,兒臣不能因著皇室子孫的身份,壞了禮製!”

    楚淩帝睜開眼睛,審視下方坐的隨意,卻一臉嚴肅認真的人。

    “你可想好了?”

    “是,兒臣決不食言!”

    “好,蕭繼,宣旨!”

    楚釋寧眯了眼睛,看蕭繼緩緩展開一道暗紅聖旨。

    “奉運而詔,淩秀郡主溫婉賢淑,昭德風範,賜婚於鎮國將軍,即日起,入住將軍府,待卸去祭司之職,擇日完婚!”

    蕭繼將聖旨合上,遞於楚釋寧。

    “父皇,這道聖旨,兒臣懇請您收回!”

    “放心吧,這件事情對你不會有礙,朕是同群臣商議過後而擬定的,三位首輔大臣為證,聖旨已在大殿中宣讀,是既定的事實,不容更改!”

    既定的事實?不容更改?父皇這是給他先斬後奏,搬出群臣令他騎虎難下!

    “父皇為何一定要逼兒臣做不想做之事?”

    “你認為朕是在逼你?”

    楚淩帝言語間透著淡淡的失望。

    “父皇不是嗎?未同兒臣商議分毫,便定了這賜婚之事,這道聖旨,恕兒臣不接!”

    “……啪……”

    楚淩帝拍桌而起,怒目圓睜。

    “放肆,聖旨由不得你不接,洛江,接淩秀去將軍府,朕想看看你膽子大到何種地步!”

    他壓下心中的波動,很好,既是如此,就別怪他心狠。

    “兒臣遵旨!”

    ******

    “淩秀入住將軍府倒是件好事,一來,她不會妨礙我們查白憐兒的事情,二來,可控製淩玖泉。”

    筎憶殿偏殿中,初禾細細同他說道,免得他心有鬱結。

    “可她入府,會諸事不便。”

    “進了將軍府,你還沒自信嗎?”

    她調笑著看他,眼中閃過淩厲,淩秀這算不算是自投羅網?

    “我的意思是,我想……”

    薄唇緩緩靠近,初禾暗自扶額,推了推他。

    “別,我們先去六皇兄那邊看看。”

    “可我現在心緒煩躁,怕見到那女人會控製不住戾氣,要了她的命!”

    害他們分別了近一年,令他差點葬送了心愛之人,現下本是夫妻的他們還要似見不得人般,這讓他如何不恨?

    眼中翻湧而起的恨夾帶著暴虐,如狂風席卷,凝成漩渦,愈來愈深……

    這樣可不行,初禾勾著他的脖子,奉上自己的菱唇,輕攏,慢撚,耐心的安撫他。

    纏綿了一陣兒,她拉開些距離,腰間的手已經開始不安分了。

    “走吧,一會兒洛江到將軍府發現什麽就不好了!”

    楚釋寧笑了笑,輕咬她的耳垂,感受到她微微的顫栗,才滿意的低語了句:“回府繼續!”

    初禾磨了磨牙,有淡淡的後悔湧上,她不該將自己送到他口中的,自己打扮成這樣,他都能下的去口,惶恐啊惶恐!

    “乖,別做出這副樣子,為夫會當成你在邀請!”

    初禾“蹦”的彈起身,遠離了他數丈,強裝自若整理著衣衫。

    對麵的人收斂了笑意,麵色沉穩,率先走出,她跟上,一副恭敬。

    ******

    見到肖月央的當下,初禾步履頓了頓,她竟有了身孕?

    怎麽會?楚釋寅不是愛白憐兒入骨嗎?為了她都可拋棄自己的母妃,現下這又是哪般?

    肖月央臉上彌漫著微笑,而楚釋寅自身後幫她披上衣服。

    “別受寒了,孩子會受不了!”

    看不出他的刻意,完全出自內心,他移情了?

    “皇兄皇嫂真讓人豔羨!”

    楚釋寧出了聲,穩步向前,站定。

    “十二回來啦,軍營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楚釋寅笑笑,卻並不將肖月央遣下。

    “沒甚大事,已處理妥當,對了,白側妃不在嗎?”

    “十二找憐兒所謂何事?”

    他隨意問詢,到更讓身後的初禾一頭霧水。

    “她不是左山老人的徒兒嗎,想必有些見識,本座手下有人近日得了怪症,問問她是否知曉!”

    楚釋寅點點頭,也不作懷疑,“她在後院,十二你先行過去,本殿下剛叫了太醫過來,稍後就過去!”

    “不用麻煩,皇兄忙自己的事就好,本座問完會過來找皇兄!”

    “也好,本殿下近來得了一壇好酒,還未打開,正巧,你來了,等等我們喝兩杯!”

    楚釋寧點點頭,往後院去了。

    ******

    悠揚的琴聲低低浮蕩,看的出來,彈琴之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卻仍舊擋不住無盡的淒楚,透著濃濃的情殤。

    走近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是琴弦,兩人視線均落在她彈琴的手指上,血水模糊了琴弦,已看不出原先的顏色。

    所以,她不是刻意壓低的聲音,而是無力……

    “側妃好雅興,獨坐亭台中,慢挑抹複音。”

    白憐兒抬頭,憔悴堪比花瘦,扯過腰間別著的繡帕,不動聲色的擦擦手,隱於袖中。

    “祭司大人怎有空過來?可是找臣妾有事?”

    楚釋寧點點頭,不帶一絲表情,站於亭中,看下方池子裏懨懨的幾條白鯉一動不動的浮於水底,不飄上來,說明還活著。

    “本座想同側妃討教些疑問,近日,本座手下之人外出,回來後無故劍指本座,神色無光呆滯,似行屍一般,不知側妃可知這是何因?”

    白憐兒看楚釋寧端的隻是疑問,心下思忖,莫不是有左山盟的弟子出山了?

    “大人怎得想起問臣妾此事?”

    “側妃不是曾拜師於江湖門派,想是見識多的,本座不曾與江湖人打過交道,常年又居於軍營多些,便來探聽,看來側妃似乎不想告知,那本座派人去查就好!”

    楚釋寧轉身,欲離開。

    “大人留步,臣妾知曉一些,隻不知會否於大人有幫助?”

    他坐下,表示洗耳恭聽。

    “想來大人說的應是一種控術,這種術沒有幾人學會,因著它對施術之人也有未知的傷害。

    施術者用的是自己身體上的東西,如頭發或是血液,術一旦展開,受術人會根由自己的體質來承受,弱者,三日必死,強些,可持續近月。”

    “無解嗎?”

    白憐兒搖頭,“無解的!”

    “噢……如此,側妃可知曉,都有何人會這種術?”

    “我師父,還有師兄,以及師妹呼延明秀!”

    楚釋寧定定看了眼她,“你是說前祭司的妹妹,淩秀也會嗎?”

    白憐兒點點頭,“聽聞她是父皇為你選的未婚妻,她應該不會害你!”

    初禾心下冷笑,她這招借刀殺人到是用的熟稔,不過,她很有興致知道她與淩秀之間發生了什麽?

    “但願她沒那個膽!”

    楚釋寧轉著杯子,淡淡的出聲,“本座記得先前皇兄為你都可忤逆母妃,現今這個狀況到讓本座預想不及!”

    白憐兒身子輕顫了下,“臣妾也沒想到,人心真是易變,現今倒成了個多餘的……嗬,就連踏進這裏一步,他都覺得厭棄。”

    楚釋寧作了少時沉默,起身,“側妃或許應該想想,是否做了什麽令皇兄嫌惡的事,才致如此!”

    他穩步離開,白憐兒無力的坐下,“唯一讓他嫌惡的事情,就是我愛慕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