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明白了，說到底，生活在這個社會裏，誰都不容易，趙偉國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而且，再過兩年，大個兒也該出獄，這個小子很早之前就一直跟我說出來之後，要跟著我賺錢養她的那個寶貝女兒，現在看起來，等到大個兒出獄之後，所謂的跟著我幹，其實還是在夜總會工作罷了，不同的是，這次他是老板的兄弟，而不是手下。

    妮妮這丫頭也慢慢長大了，長得好看，學習又好，平時也不需要我操心太多，隻是我唯一操心的就是早戀的事情。

    在她的學校裏麵，據我所知，就有好幾個臭小子在打她的主意，我也不知道妮妮是怎麽想的，但是我現在才知道，以前我不理解當父母的為什麽那麽害怕子女早戀，現在我卻是完全理解了。

    在我發呆的這一會兒功夫，主管已經重新回來了，並且進來之後，交給了我一份來應聘的名單。

    拿到手之後，我見趙偉國還沒來，原本我想著，雖然這件事是我負責的，但是在應聘的時候，趙偉國總該來一起把關吧？

    可是沒想到，到現在了，也沒看見他的蹤影。

    於是我就問了主管趙偉國是不是不來了。

    “老板說了，他相信您的眼光，還說這件事既然全權交給您了，那麽他就讓您來決定那些人的去留。”

    主管把趙偉國的話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傳達給了我。

    聽完之後，我笑了笑，這還真的是趙偉國的風格，之前雖然我對於趙偉國瞞著我用我的名義招人這件事頗有微詞，可是這麽久過去了，趙偉國也算是充分發揮了他的經商才能，把這個夜總會打理得井井有條的。

    “好，那就開始吧。讓她們都準備準備，第一個可以進來了開始了。”

    我看著手裏的名單，對主管招了招手，說道。

    主管聽見我這麽說，就點了點頭，出去對著在外麵等著應聘的人，說是可以開始了。

    不一會兒，第一個人就進來了。

    我看了她的名字。

    趙奕歡？

    名字倒是不錯，頗有一番清新淡雅的韻味。

    隻是不知道長得怎麽樣。

    於是我就抬頭看向了她，看看這個名字這麽吸引人的女人到底長得怎麽樣。

    讓我有些失望的是，這個趙奕歡雖然名字好聽，可是長得卻很是一般，在除去鼻子之外的五官，長得其實倒還不錯，隻是這個塌鼻子，實在是很影響她的顏值。

    這個所謂的應聘，其實說白了，就是在選美罷了。

    “你叫趙奕歡？”

    按照慣例，我先開口這麽問道。

    “是……是的。”

    或許是因為我之前一直盯著她看，所以把她盯得有些緊張了。

    “別緊張，放輕鬆，你來介紹一下自己吧，還有，你有什麽才藝也一並說了。”

    我笑了笑，示意讓她不要緊張，然後就開口對她這麽說道。

    雖然說對方隻是來應聘小姐的，可是即便是當小姐，也是要有些才藝的，否則憑什麽吸引客人？

    聽見我這麽說，我很明顯得看見她深呼吸了一下，但是看起來還是很緊張的樣子，不過，我也能猜出來，她這應該是第一次來夜總會應聘，要是老手了，都在這個圈子摸爬滾打久了，我，自然不會這麽緊張。

    想到這裏，我不禁點了點頭。

    這個……倒是挺為她加分的。

    接下來，她就開始了她的自我介紹，雖然有些磕磕巴巴的，但是到底也算是介紹完了，聽完了她的介紹之後，我點了點頭，這個人雖然長得不是很出眾，但是倒也比起很多人來得純淨許多。

    於是我在她的簡曆上麵畫了一個圈兒。

    先待定好了。

    “好了，我大概明白了，你先回去吧，然後等通知，好嗎？”

    我衝著她笑了笑，然後開口這麽說道。

    “好。”

    聽見我這麽說，她長舒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我明白她長舒這一口氣的意思，要是我看不上她的話，當場肯定就拒絕了她了，現在我讓她回去等消息，那就意味著還有希望。

    第一個應聘者出去之後，緊接著第二個人就進來了。

    我習慣性地先看她的名字。

    孟瑩瑩。

    名字倒是挺普通的，但是人……卻長得很是嫵媚……

    孟瑩瑩一進來，就衝著我拋了好幾個媚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在這個圈子裏麵待了許久的老手了。

    比起第一個進來的趙奕歡，這個孟瑩瑩倒是和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了。

    我笑了笑，然後也開始讓她進行自我介紹。

    跟我猜測的一樣，這個孟瑩瑩已經有了幾年在夜總會工作的經曆了，這次來應聘，也是看了我們的招牌公告，看著我們給出的待遇很是豐厚，這才從別的地方跳槽過來的。

    “你就不怕我們不要你？”

    聽見她這麽說，我就充滿興味地看著她，然後笑著問道。

    “不怕，因為我相信你們，不會不要我這樣一個長得好，還懂得如何抓住客人的心，能招攬客人的人。”

    對方似乎很是有信心的樣子，信誓旦旦地對我這麽說道。

    “好，既然你這麽有自信，那你回去等通知吧，到時候我們會電話給你消息的。”

    我不動聲色地在她的簡曆上麵畫了一個對勾，然後抬頭看著她這麽說道。

    “好的，我很期待來這裏上班。”

    走之前，孟瑩瑩還衝著我笑了笑，然後開口對我這麽說道。

    倒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等她出去之後，之後進來的人，各有各的特色，還是有跟第一個趙奕歡一樣青澀的新人來應聘的，也有像孟瑩瑩這樣的老手來麵試的，當然，除去這兩類人，還有一類人，就是那種自我感覺很是良好，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比如這個關小彤，就是其中一個很鮮明的代表。

    她進來之後，還沒等我說話，就對著我一陣搔首弄姿，之所以我用了這個詞，就是因為她一進來，就跟孟瑩瑩一樣，衝著我拋了好幾個媚眼。

    這倒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就是她長得並不怎麽樣，一張大餅子臉，眼睛雖然說不小，可是也不算大，錯就錯在還很是不知分寸地畫了一道很長的眼線，整個眼睛看起來就像是要飛出去了一樣，加上過於濃重的眼影，說她是熊貓眼都侮辱了熊貓了。

    然後體型，雖然說不至於胖吧，但是能看出來，骨架很大，這要是正常來看，其實也還好。

    可是問題就是她這麽一副人高馬大的模樣，還要裝作嫵媚的樣子，衝著我拋媚眼，實不相瞞，此時我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

    要不是礙於我是麵試官，我都直接想讓她立馬出去了。

    可是我作為麵試官，隻能強忍著內心想吐的感覺，繼續問著幾個該問的問題。

    “你有什麽才藝嗎？”

    我實在是不太忍心繼續看下去，接受她給我拋的媚眼，所以我隻好裝作是低頭在看簡曆的樣子，然後開口問道。

    聽見我這麽說，關小彤這可來勁了。

    “當然有啦！我腿特長，您看！”

    因為她是穿著裙子的，所以她一邊說，就一邊撩起了裙子，雖然說沒有完全撩起來，可是也差不多露出了整條大腿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確實，腿倒是還不錯，可是這人……

    於是我幾乎毫不猶豫地在她的簡曆上麵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這要是這樣的人都被招進來了，我恐怕剛做的以後要常來夜總會的決定，又會夭折了。

    “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具體的結果還是等通知吧。”

    前幾個，我都是笑著對她們這麽說道的，可是對於她，我是真的笑不出來，於是我還是裝作在看簡曆的樣子，頭也不抬得開口對她說道。

    等到關小彤完全出去之後，我這才讓下一位進來，可是等到我看到簡曆上麵的名字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伍清嫻……

    怎麽會是她？

    不對不對，這一定隻是同名同姓而已，怎麽可能那麽巧，況且她早就離開這裏了，怎麽可能又回來了？

    對，一定隻是同名同姓而已。

    我一直在心裏這麽告訴自己。

    無論之前我覺得自己能對她有多冷漠，可是這一刻，在我看到她名字的這一刻，我原本平靜的心還是被輕而易舉地激起漣漪。

    我討厭這樣的感覺。

    盡管我在心裏怎麽抗拒，可是直到她進來的那一刻，我所有的抗拒都化為灰燼了。

    而伍清嫻似乎也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再看見我，也沒想到我竟然還是她的麵試官，在她進來看到我的一瞬間，她就完全愣住了。

    而此時我的心情也很是複雜，我甚至忘記了我要說什麽了。

    “先進行一下自我介紹吧。”

    我們兩個人對視了好久，終於，我還是收回了目光，然後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這才開口對伍清嫻這麽說道。

    “你……讓我做自我介紹？”

    終於，在聽見我這麽說之後，伍清嫻也開口說話了，她就站在原地這麽看著我，既不走近，也不離開。

    “是啊，每個來這裏應聘的人，都要自我介紹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著伍清嫻，很是理所當然地說道。

    聽見我這麽說，伍清嫻額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隻聽見她用很是無力的語氣開口說道：“我們……已經生疏到需要靠我來做自我介紹你才能了解我了嗎？”

    其實聽見伍清嫻這麽說，我心裏又何嚐好受，隻是我知道，不管怎麽樣，就算伍清嫻回來了，我們也回不去了，語氣內心都有隔閡地過下去，倒不如不要再去觸碰以前還僅存的美好的回憶了。

    “我從來都不曾了解過你。”

    我抬頭看著伍清嫻，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見我這這句話之後，伍清嫻的身子很是明顯震了一震，然後慢慢走近了我，直到站到了我辦公桌的前麵。

    她就那樣怔怔地看著我，也不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知道，我們都是在等對方說話。

    “對不起。”

    過了好久，伍清嫻還是先妥協了，用沙啞卻又清晰的聲音，對我說了這三個字。

    “我接受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很是坦然地接受了這三個字。對於這三個字，我接受得並不虧心，這本來就是伍清嫻欠我的。

    我為了她得罪了那些人，為了她診所被砸，最後又為了她遭受了三年牢獄之災，所以這三個字，我受得起。

    “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