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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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這麽說,海爺笑了。
小夥子看來是不甘於平靜啊,另外的路,怕是隻剩下加入我們這一條了。”
海爺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我的表情,我不動聲色,讓他滿意的點點頭。
吳先生家裏和我們是有生意上的往來的,既然是他介紹你來,我們一定會好好關照你,不過,吳先生一句話也沒有多交代,這就是想讓你自己做決定了。
阿浩,我提醒你,隻要入了我們這一行,就別想再過安穩日子,這輩子怕是都沒機會了。你怎麽選?”
看海爺說的鄭重其事,我笑了。
這老頭挺有意思,估計是個很講規矩的老派人士。
這樣把話說在前頭,把危險講在明處,讓你自己決定如何選擇的做法,是我二爺爺習慣的處理事情的方式。
如果我這一路上順風順水,坐著船悠悠閑閑的來到溫哥華,恐怕聽了海爺的話,還會再仔細考慮一下,看看真的一腳踏進他們所在的黑暗世界是不是合適。
可惜不是啊,我這一路上,經曆了不足為外人道的磨難,甚至差點把小命丟在海上,而且,還殺了個人……
這麽一來,我不甘心再受別人的擺布,不甘心就這麽放棄報複王勝利父子,我要把自己的命,親人的命,愛人的命,朋友的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海爺,我跟著您幹!”
沒有撕心裂肺的明誌,也沒有聲嘶力竭的叫嚷,我就這麽麵帶微笑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意願。
海爺左右看了看,然後一拍桌子,笑眯眯的說:“不錯,看來我們又多了一個好兄弟!
不過阿浩,我把醜話說在頭裏,雖然加拿大比國內自由寬鬆的多,可是,這裏不是天堂。雖然幹咱們這一行危險重重,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弄死在街上,可是,這裏也不是地獄!”
說完,海爺轉頭看向一直在想著心事的小斌,臉上的表情猛的變得嚴厲起來。
小斌,老疤的事情不會就這麽算了,這幫越南崽子,老子跟他們沒完!
可是,遇事需有靜氣,蠻幹是不成的,你這些日子先老實在家裏呆著,哪都不準去,等到該反擊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小斌隻是年齡小點,心性還不成熟,倒也不是不聽勸的人,他狠狠點了點頭,答應了海爺的要求。
走,咱們帶著阿浩參觀一下,我順便也活動活動胳膊腿。
老嘍,身子骨沒以前好使了,現在坐一會,我就覺得腰啊脖子啊都難受。”
說著,海爺從桌子後麵走出來,當先朝門外走去。
我看到,阿華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笑意。
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算不算正確,要是二爺爺在這裏,恐怕不會讓我加入海爺他們的組織。
在傾沙鎮的時候,吳友青也給過我選擇的機會,他想讓我去西北或者西南找個小山區的縣城住下去,然後安安穩穩的當個老實人,就這麽把一輩子混過去。
可是,我不能這麽幹。
雖然我知道,不管是二爺爺,還是董冰山、韓子欣,甚至小師姑左曉慧,他們都希望我選這條路,可是,我真的辦不到。
我沒法說服自己,我不想當一個縮頭烏龜。
不但自己當縮頭烏龜,就連身邊的人,喜歡的女人,同門的師叔,全都因為我得當縮頭烏龜。
本來,我有著一份能讓人看到希望的工作,我覺得自己的人生正在向著上方行進,我也有自己喜歡的女人,雖然她總是想把閨蜜推銷給我,可現在,就因為一件和我本沒什麽關係的事情,結果把我的生活搞的四分五裂,我自己也好像喪家之犬一樣,四處逃命。
我不服啊,憑什麽你們爭權奪利,就要把我的生活搭進去?
這世上本來沒有公平的事情,這一點我很清楚,王勝利想要吞並瀚海國際,甚至吞並梁總和馬總手裏的資源和勢力,這就好像三個大妖怪鬥法,我隻不過是旁邊被卷入其中的小卒。
不不不,我連小卒都算不上,隻能算是殃及池魚的那條魚!
但即便這樣,也不行啊,小卒也好,池魚也罷,我都有自己的生活啊,就這麽生生被王勝利父子扯碎,老子不能就這麽算了。
我也算經曆過生死了,在傾沙鎮的那天晚上,我血戰長街,幾乎流幹身上最後一滴血,要不是小師姑左曉慧在最後關頭趕去,我恐怕早就死在了那個雨夜。
在海上,我差點被光頭黑人打死,不過最後的結果還不錯,我活下來,他死了。
在救生氣墊上,我已經絕望了,小麗就在我麵前充滿不甘,帶著遺憾死了……
我猛然驚醒,心裏想明白了。
我害怕像小麗一樣,到死都不甘心,到死都帶著遺憾,所以,我才不願意當個縮頭烏龜躲起來過日子!
是,我王浩是一個小人物,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小人物,可是我不服輸,我不認命!
在傾沙鎮,我敢為了活命殺出一條血路,在偷渡船上,我敢為了胸中一口惡氣反殺光頭黑人,在救生氣墊上,哪怕我心裏已經坦然迎接死亡,我也沒放棄最後一絲求生的希望,用盡了所有的手段,隻為能多捱一陣!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隻要我不放棄,隻要我敢拚命,這世道,還是給我留有機會的!
我不想找個地方,然後像老鼠一樣的藏起來,不想隱姓埋名過一輩子!
不想每天藏頭露尾的,生怕別人認出我來!
那樣的日子我不想過!
我九死一生來到了加拿大,我要闖出條路,我要風風光光的大搖大擺的回去!我要把王勝利父子踩在腳下,我要報仇,我要出這口氣!
跟隨著海爺的腳步,我才發現,這間修車行,也太大了點吧?
海爺辦公的小倉庫後麵有扇大門,大門裏的場地更寬闊,一輛輛汽車停在這裏,被修理工們慢慢肢解……
我去,這些車看起來都很新,牌子更是耳熟能詳,很多都是價值不菲的高檔玩意,就這麽粗暴的分解,我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在修理……
我的嘴角慢慢有了笑意,我覺得,我來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