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Chapter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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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不滿百分之八十, 24小時後才能看到正文,此文防盜章 有時遇到兩人不得不交流的情況, 她也絕對不同他眼神對視, 甚至別的同學提一句徐子充, 夏夢漁聽到這三個字都要轉身離開。
這倒是落實了兩人互相討厭的傳聞。
全班同學都確定,學神和學霸是真的不對付。
“充哥,你到底是哪裏得罪學神了?”中午幾個同學一起吃飯的時候,有人耐不住好奇問徐子充。
徐子充麵無表情。
“不知道。”
“那學神哪裏得罪你了?”
“她沒有得罪我。”
徐子充很明顯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隻可惜那位仁兄是個沒眼色的。
“沒得罪你那你為什麽討厭她?”
“我不討厭她。”徐子充頓了頓又說:“我覺得她挺好的。”
“誒?這樣啊, 原來隻是學神單方麵的討厭你啊……”
此言一出,大家就見到一向淡定的徐子充抬起頭看了那個男生一眼,目光淩厲, 凶光畢現。雖然徐子充又很快收回目光, 但是那個眼神還是嚇得人小男生把手裏的筷子給掉了。
飯桌上的氣氛忽然變得很詭異。
“我先回學校。”徐子充說。
“你飯還沒吃呢!”孟輝叫道。
“飽了。”
徐子充很明顯情緒不佳,就起身走, 毫不囉嗦。
徐子充一走, 孟輝就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剛才那個多嘴的男生後腦勺上。
“艸,哪壺不開提哪壺!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哪知道夏夢漁提不得啊……”男生一臉委屈的說:“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徐子充不高興,我還以為這位大哥的情緒沒有起伏呢。”
“廢話, 你被人討厭了情緒能不起伏嗎?而且還是被學神討厭,學神啊!”
大家又繼續吃飯。
孟輝心裏著急,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給範小喬發了個信息。
孟輝:“姐妹兒, 我們得管管咱倆的同桌了, 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範小喬:“怎麽了啊?不就是氣氛尷尬了一點點……哦不,超級尷尬嗎?”
孟輝:“我們充哥今天因為夏夢漁飯都沒吃好。”
範小喬:“啥?徐子充為了夏夢漁絕食?!”
大概就在孟輝與範小喬交流完的十秒之後,夏夢漁就在地鐵裏收到了範小喬的信息。
範小喬:“哇,聽說徐子充為了你食不下咽啊!”
範小喬:“嘖嘖,你瞧你,搞得人為你絕食……我是說他這兩天怎麽瘦了呢……”
範小喬:“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範小喬:“可憐,可悲,可歎。”
……
夏夢漁無奈地看著範小喬的信息,範小喬這個人就是戲多。
徐子充正一個人靠在樹下睡覺,忽然被人踢了一腳鞋子。
他醒過來,卻沒有睜眼,嘴角露出一抹並不明顯的笑意。
畢竟在夏夢漁身旁坐了三天,徐子充已經對她身上的這股香味很熟悉。
不是香水味,也不是什麽傳說中的清爽的洗發水、洗衣粉的味道,而是一種讓人覺得甜膩又滿足的氣味,讓人聯想到溫暖的陽光,巨大的落地窗,幹淨的廚房,糧食、香料,還有奶製品……
“吃飯了。”夏夢漁沒好氣地說。
徐子充緩緩睜開眼,看向夏夢漁。
她手裏抱著一個大袋子坐到他旁邊,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斑駁的樹影落在她飽滿光滑的臉蛋上,讓徐子充恨不得伸手捏一下。
他收回目光,默默轉過頭。
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
徐子充歎一口氣,心裏很無奈。
聽到徐子充歎氣,夏夢漁忍不住皺眉。
“你怎麽老歎氣?”
“我沒有老歎氣……”
“可我成天聽你歎氣。”
“因為我成天見到你。”
……
徐子充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是一愣。
徐子充意識他的話有歧義,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所以愣住了。夏夢漁則是徹底氣愣了,拿食物的手都僵住。
“不是……”
夏夢漁起身要走,被徐子充一把抓住。
“你等一下,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徐子充的掌心因為打拳、舉鐵,所以一手的老繭,觸感粗糙又炙熱。
夏夢漁仿佛觸了高壓電一般,立刻想把手抽回來,但是徐子充抓著不放。
“有話好好說,不要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見了影響我的光輝形象。”
“那你先坐。”
夏夢漁隻能又坐下,徐子充這才鬆開手。
夏夢漁沒好氣地說:“看來你看到我就很煩。”
“不煩。”
“那你看到我就歎氣?”
“我歎氣是因為……”徐子充想著措辭,辯解道:“我每次看見你都有一種長輩看到晚輩的感覺,很操心,很無奈。”
夏夢漁懵了。
“哈?”
“嗯。”
……
“你這是把自己當我爹了嗎?”
“可以。”
……
“叫爸爸。”
“滾。”
徐子充側過頭笑起來,夏夢漁也忍不住笑出來。
“討厭……”
夏夢漁把吃的塞給徐子充,又絮絮叨叨地說:“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不吃飯,你又要學習,又要運動,而且還受了傷……”
徐子充平靜地接過食物。“我什麽時候不吃飯了?”
“你不是在絕食嗎?”
“沒。我剛剛才吃了個漢堡。”
……
夏夢漁想把範小喬殺了,謊報軍情,搞得她自作多情買那麽多吃的。
她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這一大袋子的食物,然後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看著徐子充。
“那怎麽辦?好浪費哦。”
“沒關係,我還沒吃飽。都能吃完。”
夏夢漁笑起來,自己也開心地拿起一盒便當,一邊吃一邊不經意地說:“真好,我就喜歡吃得多的男生。”
徐子充吃飯的動作一頓,看向夏夢漁。
夏夢漁已經從包裏拿出課本,一邊吃一邊看,專心致誌的模樣,讓徐子充把話又憋了回去,默默地咬了一口雞腿。
她是吃得多的男生都喜歡,還是喜歡的男生必須吃得多?
這很重要啊。
徐子充吃完了就靠在樹下盯著夏夢漁看。
“不要盯著我看。”
夏夢漁感覺到徐子充直勾勾地目光,渾身不自在,有一種要被人看穿的感覺。
“你那天為什麽忽然跑了?”徐子充忽然問。
“嗯?你說啥?”夏夢漁翻書的動作頓了頓,明知故問道:“哪天?”
“不要裝傻。”
夏夢漁莫默翻了個白眼,就能他裝逼,不能她裝傻啊……”
她合上書,衝著徐子充眨了眨眼,諂媚地笑起來。
“我跑了當然是因為你的光芒太耀眼,我覺得再在會場呆下去會被潘恩大大那耀眼的光輝灼傷,渺小卑微的無法直視你,所以隻能逃離你聖光普照的區域啊。”
……
“真誠點。”徐子充無奈地說。
“我很真誠啊……”夏夢漁一臉坦然。
……
“這樣可以了沒?”夏夢漁又問。
“可以……”
夏夢漁又繼續看書,可是徐子充還在看著她。
“你再這樣看我,我走了啊。”夏夢漁抖了抖道:“大夏天的,看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嗎?”徐子充忽然問。
夏夢漁沉默地移開目光。
“我覺得你最近對我的態度很奇怪。”
……
“你肯定在生我的氣。”
夏夢漁忽然衝著徐子充微笑起來,笑得那叫一個和藹可親,發自肺腑。
“你怎麽會這麽想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就算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也是同班同學。你知道的,我和班上的同學一直很友好的。你又沒有做什麽傷害我的事情,我幹嘛生你的氣?”
徐子充依舊目光深沉,直勾勾地看著夏夢漁,看得夏夢漁臉上的笑容僵住。
靠,忘了他不吃這一套。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恐怖。”徐子充說。
“哈?我恐怖?”夏夢漁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徐子充。
“對。”
“哪裏恐怖了,你才恐怖呢,你一拳就能打死人。”
“你拒絕溝通,這樣很恐怖。”
……
“我不懂女生的想法,要是我哪裏做得不對你得告訴我。”徐子充繼續說。
……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怎麽改。”
……
夏夢漁越聽越懵,他們什麽時候進展到這個地步了?這是小情侶過了熱戀期要磨合才要做的事情吧?
徐子充還是目光深沉地看著夏夢漁,一臉的嚴肅正經。
夏夢漁心情微妙,放在平時她肯定要巧舌如簧糊弄過去,可是徐子充這麽走心的模樣,讓她都不好意思說俏皮話了。
這個人態度幹嘛這麽好?
他又沒做錯什麽,純粹是夏夢漁自己內心戲多,忍不住想要逃避而已。
“你這麽說,搞得我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夏夢漁垂頭喪氣地嘟囔道。
“你……”徐子充剛想安慰一句。
“而是小仙女。”夏夢漁繼續說。
……
“你幹嘛這麽在乎我對你的想法?”夏夢漁挑挑眉道:“說,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女神?”
徐子充重重歎一口氣,夏夢漁總有辦法把話題帶跑偏。
頭疼。
“是不是嘛?”夏夢漁又追問。
“是。”
“竟然不要臉的承認了,哈哈哈哈。”
徐子充依舊頭疼,無奈地問:“女神,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對?”
“哎呀,你不要多心。”夏夢漁現在是真的想通了,笑眯眯地說:“我就是腦子抽風,現在已經好啦。我這個人本來就是一陣一陣的……你看,我今天不是又給你帶飯了嗎?你見過我對別人這麽好嗎?”
“見過。”徐子充毫不猶豫地說。
夏夢漁一愣。
“誰?”
徐子充不說話,麵無表情地移開目光,提都不想提那個名字。
夏夢漁還真的想不起自己還給誰帶過飯,隻不過她平時的確對同學態度都很友好,她以為徐子充指的是這個。
“我呢,的確很友愛同學,但是那不一樣啊。”
“哪裏不一樣?”徐子充又直勾勾地看著夏夢漁。
“我對別人那是假熱情,對你是真心的啊。你聽,撲通撲通的!”
夏夢漁笑眯眯地看著徐子充,眼神熱烈地讓徐子充覺得眼睛疼。
他分不清夏夢漁是不是又在打趣他,但就算不是真心的話,他還是忍不住有點高興。
感性上想當真,理想又知道這個恐怖分子不過是在抖機靈。
徐子充微微側過頭,掩飾著自己的促狹和無奈。
夏夢漁繼續笑得一臉燦爛地看著徐子充,等待著他的回答。
“撲通撲通的一顆小真心!”
“棒啊。”徐子充麵無表情地說。
“嘻嘻……現在放心了吧?”
“嗯。”
夏夢漁臉上的笑意更濃。
“還有什麽別的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要學習了哦。”
“關鍵問題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徐子充可不是那種抓不住重點的人,“腦子抽風也總有個原因吧?”
“哎呀,女孩子的小心思很無聊的。”
“沒事,我想聽。”
“你不會感興趣的。”
“我感興趣。”
……
徐子充真的是執著,非要刨根究底。
夏夢漁是自然不會說實話的。
“來大姨媽心情不好唄。”夏夢漁麵不改色地扯謊。
徐子充無言以對。
“大姨媽心情不好就把氣撒我身上?”
“對啊。”
……
“不可以嗎?”夏夢漁又問。
“可以……”
“這麽早,不是八點嗎?”
“我要先去預習啊。”
父母對夏夢漁很放心,她是機關大院裏出了名的乖乖女,沒有人會懷疑她其實在撒謊。
一上地鐵夏夢漁就給補習班的老師打diàn huà。
“老師,我今天有點發燒,現在要去醫院,您能不能把大綱和習題發給我,我打針的時候可以看,這樣下次補習課不會跟不上進度。”
老師很感動,夏夢漁這種又聰明又努力的類型簡直就是每個老師夢想中的完美學生。
“沒關係,下次你提前半小時來,我給你把這周的內容講一遍。你好好養病,不要總是惦記著學習!”
夏夢漁氣若遊絲地說:“謝謝老師,那我先掛了。”
掛了diàn huà,夏夢漁敏感地察覺到一道冷光刺在自己身上,她回過頭,見到徐子充靠在門邊,手裏拿著課本,正冷眼看著她。
雖然徐子充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但是夏夢漁還是能察覺到他冰冷眼神裏暗藏的嘲諷。
他為什麽會在這班地鐵上?
真倒黴……
夏夢漁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往別的車廂走去。
夏夢漁和徐子充是同班同學,一個是班級第一、年級第一的學神,一個是班級第二、年紀前五十的學霸。
這兩個人不僅成績好,在班上人緣也都極佳,可是他倆卻暗地裏互相看不慣對方。夏夢漁覺得徐子充“裝”,徐子充覺得夏夢漁“假”。
雖然兩人沒有明麵上表達過厭惡的情緒,別的同學也看不出他們暗流洶湧的敵意,但是高中三年已過去兩年,他們卻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隻是互相默默地觀察,偶爾交換一下嘲諷的眼神和鄙夷的微笑。
走了四節車廂夏夢漁才停下,她靠著欄杆,也拿出課本,翻到周一上學要講的內容,認真地開始預習。
學神和學霸就是一群在學校假裝“我根本沒有努力不知道為什麽考得這麽好啊”,私下裏卻偷偷拚命學習的隊伍。
拳擊寶貝們的工作很簡單,引拳手入場,在每個回合的休息時間舉牌繞場一圈,衝著網絡直播的鏡頭捎首弄姿一番就行,比數學的第一道大題簡單多了。
雖然是第一次做這份工作,但是夏夢漁很快就掌握了訣竅。
工作間隙模特們坐在拳台邊親熱地自拍,見到夏夢漁舉著立牌走下場立刻招呼她加入,夏夢漁便熱情地湊過去,跟她們一起做作地拗著姿勢。
夏夢漁就是有這種毫無違和感地融入各種環境的能力,宛如一隻變色龍,真正實踐了什麽叫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現場響起一陣歡呼聲,是台上出現ko了。
被擊倒的拳手倒地不起,夏夢漁覺得奇怪,這看起來也沒怎麽樣啊,怎麽就起不來了?躺著做什麽,站起來接著幹啊!
沒勁……
結局已定,勝利者囂張地跳到圍欄上衝著觀眾要歡呼。
夏夢漁發現,幾乎所有的拳手個性都很張揚,一個個不是趙日天就是葉良辰,可見睾丸酮是怎樣一種神奇的身體激素。
這家搏擊俱樂部帶有一點地下性質,每場都有賭局,每周都有挑戰賽,任何人隻要願意交200塊錢的報名費就能參加。每周取得最終勝利的拳手才可以挑戰拳王,贏了拳王就能拿到1萬元的獎金,拳王若是贏了挑戰選手,獎金就自動累積到下周的挑戰賽中,獎金池一個季度清空一次,所以最高可以到達12萬。
今天就是一場12萬之夜。
這周取得勝利的挑戰拳手看起來挺囂張,前一場比賽也贏得不費吹灰之力,大家比較看好他,所以這周拳王的賠率稍微比以往高一點點。
模特們也忍不住xià zhù,慫恿著夏夢漁也跟著一起押這位挑戰拳手。
“很厲害的,第一回合不到一分鍾就ko對手,實力挺強的呀。”
“是啊,買他贏賠率好高的。”
夏夢漁拿起手機,笑眯眯地應和道:“好啊好啊,我們一起買挑戰拳手!”
然後夏夢漁毫不猶豫地買了拳王贏。
稍微動一下腳趾頭思考一下就知道挑戰者不可能贏好不好。首先俱樂部敢搞什麽獎金累積製度就是對這位旗下的拳王極有信心。其次,這位挑戰者是有90場對70場的比賽勝率的,所以他肯定不是拳擊票友,也不是什麽黑馬新人,他之所以贏得這麽幹脆,不是他厲害,而是對手太弱。
雖然拳王的賠率比較低,下了注也沒什麽yòu huò力,但是賺多少不重要,不賠錢才比較重要,所以夏夢漁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小金庫裏的錢全都押在了拳王身上。
稍作休息,又打了三場表演賽,就到挑戰拳王的環節了。
夏夢漁去後台準備引拳王入場,她拿著戰旗走過去,見到陰影中站著一個披著戰袍的男人,這個男人身材高大,,身上一點贅肉都沒有,像是雕塑出來的一般,肌肉結實,腹肌宛如板磚,硬得讓夏夢漁恨不得上去摸一把。
不愧是拳王,個人管理果然很棒呀。
而且他的氣質跟之前那些拳手都不一樣,低著頭站在黑暗之中,渾身散發著一股終極**才有的霸道氣場。
堅毅沉穩,不動聲色,自我保護,善於隱藏,仿佛是深潭中的水鬼。
這倒是讓夏夢漁想起一個人來。
想到那個人夏夢漁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徐子充那個裝逼犯……
第一眼見到徐子充,夏夢漁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什麽善茬。雖然他們不曾交談過,但就像是動物世界裏,獨居的野獸嗅到同類踏進自己的領地一般,這種本能判斷往往比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還要準確……
可能就因為知道是同類,所以他們才會互相排斥。
大自然裏喜歡群居的動物隻有獵物。
主持人開始說話了。
夏夢漁立刻轉過身,臉上掛著甜膩嫵媚的假笑,抖了抖戰旗,在巨大的音樂聲裏扭著水蛇腰走上台。
“下麵出場的是我們99連勝的拳王!”
主持充滿jī qíng的聲音響徹場館。
“今天他將繼續創造神話,還是會被推下神壇,讓我們拭目以待!為他歡呼吧,我們的不敗拳王——牧神潘恩!”
現場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場館的屋頂,拳王舉起雙手回應著所有人的呐喊,然後走下台階往拳台走。
此時,夏夢漁也剛好拿著“牧神潘恩”的戰旗準備繞場一周。
就在夏夢漁轉身的一刹那,她與正走向拳台的拳王對視了。
這一眼讓夏夢漁差一點沒有維持住假笑,也讓一貫麵無表情的拳王難得地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兩人的腳步片刻停滯,不過夏夢漁和徐子充都不是那種撐不住場麵的人,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都立刻收斂心神。
他們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是一種“老子早就知道你不簡單,終於被我逮著了吧”的眼神。
徐子充繼續往拳台走,抖落戰袍,露出一身抹了油的腱子肉,臉上難得地掛著一抹微笑,大家都以為那是拳王勢在必得的微笑,隻有夏夢漁知道那是對她的實力嘲諷。
夏夢漁冷哼一聲,甩了甩她的大波浪,用力一抖戰旗,毫不扭捏地擠出一個媚俗的笑容,走到直播鏡頭前,衝著鏡頭眨眼、飛吻,轉身的時候鏡頭也很懂觀眾心理的把焦點聚焦在她那緊身裙包裹著的翹臀上。
夏夢漁繞場結束的時候徐子充也剛好走到拳台上。
兩個人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也不知道是誰故意的,又是誰在挑釁誰,他們的胳膊輕輕擦了一下,兩人腳下的步伐都是一頓。
一個胳膊的觸感又燙又硬,一個皮膚的觸感又涼又軟。
他們同時揚了揚嘴角,再次擦肩而過的時候,兩人用隻有對方能聽到的聲音,同時在對方的耳邊說了三個字。
“偽君子。”
“假正經。
“你知道為什麽全校這麽多女生,他偏偏眼中隻有我嗎?因為年紀前十隻有我是女的!”
……
大家越聽夏夢漁說,就越發覺得徐子充身上的光芒黯淡。
平時看徐子充酷酷的,還以為他私下肯定是性格超級叼的那種人,沒想到這麽愛學習,簡直就是神經病啊!
“你們知道他平時約我出去都是做什麽嗎?”夏夢漁說。
女孩子們全都起了好奇心,往夏夢漁周圍聚攏來,把她圍城一圈,聽夏夢漁繼續瞎扯淡。
“徐子充看起來很強壯啊,是不是荷爾蒙分泌旺盛?”有人賊兮兮地問。
“是啊,有一回籃球賽,我看到他穿籃球服,露了胳膊,臥槽,好sexy的!”
“約你做什麽,小樹林還是小酒店?”
“呸!”夏夢漁痛心疾首地搖搖頭道:“他就是找我刷題,每次約我出去就是找個地方做卷子!”
“這麽獵奇?!”
“對啊,他最喜歡跟我一起研究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和物理最後一道大題了。你們說他是不是很變態?”
大家紛紛點頭。
超變態啊!
“他都這樣了,你為什麽還要跟他在一起?”
夏夢漁臉上露出一個嬌羞的微笑。
“因為我也喜歡學習啊!”
……
眾人無言以對,那他們也真是絕配哦。
校花聽到夏夢漁這樣說,心裏倒是稍微好受了一點。
要徐桑學數學和物理,那還不如殺了她……
夏夢漁又拍拍徐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姐妹兒,我看你要不就放棄徐子充吧,反正你也不喜歡他。”
“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徐桑冷哼一聲道:“除了徐子充之外,我就沒有搞不定的男生!我不能讓人覺得我徐桑輸了。”
夏夢漁想了想。
“這個好解決,我交給我,我保證想個不讓你掉份兒的方法。”
“真的?”
“我保證。”夏夢漁向徐桑伸出手道:“你以後不打徐子充主意我就交了你這個朋友。怎麽樣?”
徐桑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夏夢漁朝她伸出的手,終於是不耐煩地拍了一下。
“那本xiǎo jiě就勉強跟你交個朋友吧。”
“哇!”在一旁躺著的範小喬忽然驚歎道:“你們看,今天雲好好看,簡直就像是奇幻世界裏才有的天空。”
“真的嗎?我看看啊……”
“我也來看看,哇,真的誒。”
一群女孩子就這樣一齊在地上躺了一排,齊刷刷地看著天。
傍晚的風涼涼的,風穿過少女們的發梢,吹開粘膩在皮膚上的頭發,吹開了女孩子們焦躁的心情。
這個夏天炙熱無比,好多天都沒有下過雨。白天裏太陽總是火辣辣的,所以也隻有這樣的傍晚才會讓人覺得其實夏天也是美好的吧?
十七歲的夏天,十七歲的天空,十七歲傻裏傻氣的時光。
少女們最大的煩惱也不過是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最大的窘境也不過是在人前丟了麵子,最在乎的事情不過是其他人怎麽看待自己。
十七歲的她們青春正好,怎樣都是美的,即便不施粉黛,即便穿著邋裏邋遢的校服。
她們的麵容還沒有被歲月摧殘的痕跡,她們的夢想還未破滅,她們的愛情還未被辜負,她們還相信長大以後的人生會美好又寬闊。
她們此時還沒有見識過外麵的世界,不怎麽了解過真實的生活,不知道一個女孩子要成為一個女人到底需要經曆多少疼痛和心碎。
此時此刻,她們的快樂和傷痛都那樣簡單甚至膚淺。
她們以為自己將永遠這樣快意恩仇、敢愛敢恨下去。
這個世界,還有什麽能比一顆炙熱赤誠的少女心更美好的呢?
不會再有了。
“啊,這個時候要是有個西瓜就完美了。”也不知道是誰說。
“我想吃冰欺淩!”
“我想喝波子汽水……”
“我想喝奶茶。”
“我想喝維他奶。”
“誰去買啊?”
“我去!”徐桑跳起來,飛快地整理了一下頭發,掏出氣墊bb霜補著粉道:“7-11的收銀小哥長得超級像砍掉了半條腿的吳彥祖!好帥的!”
大家愣了愣,砍掉半條腿的吳彥祖這種形容也是絕了。
“真的長得像吳彥祖?”
“真的!除了矮了點。”徐桑道。
“那我也要去看看。”
“我也去!”
“都去都去!”
徐桑也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花癡,叮囑道:“你們不準打他注意啊,我先看上的。”
“行行行,我對矮子沒興趣。”
“走走走。”
一群女孩子往7-11去,夏夢漁一邊走一邊給徐子充發信息,現在都已經七點了,離他們約定的六點早就過去一小時。
夏夢漁:對不起,今天有點事情耽誤了,你還在醫院嗎?
徐子充:嗯,在。
夏夢漁:還在拆線嗎?醫生說你傷口恢複得如何?我現在過去來得及嗎?
徐子充:今天沒拆。
夏夢漁:不會還在排隊吧?這麽多人?!
徐子充:沒,醫生剛剛下班了,我跟他約了明天。
夏夢漁:哈?你為什麽不拆線啊。
徐子充:等你啊。
夏夢漁:你非要等我一起才拆啊?
徐子充:對啊。
夏夢漁:……
徐子充:因為要你陪著啊。
夏夢漁翻了個白眼,翻完卻又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
受不了這個徐子充。
嗲包……
“哎喲!跟誰發信息啊,笑得這麽甜?”
“啊,徐子充啊。”
徐桑也湊過來道:“你跟徐子充說了我們的事情沒?”
夏夢漁這才想起來她們剛剛想的不讓徐桑丟麵子的方法。
“等等啊,我這就跟他說。”
夏夢漁:充哥,你可能需要認個mèi mèi。
徐子充:?
夏夢漁:從今天開始徐桑就是你堂妹了。
徐子充:什麽鬼……
夏夢漁:因為你成績太好,徐桑作為學渣壓力很大,所以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是你mèi mèi,每次給你送吃送喝也不是在追你,都是她媽媽、你伯母非要她拿給你的。
徐子充:……
徐子充:為什麽要這樣說?
夏夢漁:這樣她不丟麵子,就願意不纏著你了啊。
徐子充:無聊。
徐子充:她答應我今天是最後一次找我了。
夏夢漁:……
夏夢漁:這種鬼話你也信哦。
徐子充:……
徐子充:算了,我無所謂她纏不纏著我,對我沒影響。
夏夢漁:你無所謂但是我有所謂啊,對我有影響啊!
徐子充:……
夏夢漁:到底可不可以?
徐子充:可以。
徐子充:你高興就好。
夏夢漁:那我們說好了啊!
徐子充:穩。
和徐子充說完,夏夢漁就高高興興地走過去加入女孩子們的隊伍。
徐桑在買單,還不忘記風情萬種地衝著收銀小哥撩頭發,順便要了個聯係方式。
夏夢漁打量著收銀小哥,小哥個子不高,大概173左右,不過長得真心帥,單論臉,絕對不比賀夜陽差,不愧是被砍了腿的吳彥祖!
“夏夢漁你要什麽味道的?”
大家分著冰欺淩,夏夢漁湊過去往袋子裏看,叫道:“我要夢龍,巧克力的,外麵有脆皮堅果的啊。”
買完冰欺淩女孩子們就各自分開回家。
夏夢漁和範小喬一起往車站走,兩人一邊吃冰欺淩一邊等車。
“我說夢漁啊……”
“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很喜歡徐子充吧?”
夏夢漁咬了一口巧克力脆皮,毫不猶豫,笑眯眯地說:“沒錯啊。”
“那他喜歡你嗎?”範小喬又問。
“不確定啊……”夏夢漁琢磨著,道:“好像喜歡,但是又不是很明顯,我沒把握。”
範小喬眯著眼,掐著手指道:“本大仙掐指一算,覺得徐子充也喜歡你。”
“唉……還真不一定……”夏夢漁歎一口氣道:“徐子充這個人吧,心機比較深,又悶騷。我感覺他是個內心比較缺愛,不怎麽信任別人,猜疑心重,活得非常隱蔽的人……反正就是那種最難搞的類型,難說……”
“那你準備怎麽搞定他?”範小喬好奇地問:“你肯定有辦法的吧?”
“我不準備搞定他啊。”
“哦哦,我懂了!”範小喬幡然醒悟道:“你打算勾引他,讓他主動來搞定你。”
“我也不準備勾引他啊。”
……
範小喬懵了。
“你什麽都不準備做嗎?你不要告訴我你一心學習啊……”
“誰說的?當然要做。”
“快說!”
夏夢漁忽然正經起來,問:“小喬,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做什麽?”
範小喬一邊舔著冰欺淩一邊琢磨,想了想道:“喜歡一個人當然就是會想和他在一起啊,希望他也喜歡我啊,能夠甜甜蜜蜜的每天撒狗糧啊……你覺得呢?”
夏夢漁一口把剩下的冰欺淩吃完,摸了一把嘴。
她看著前方,臉上是柔和又純真的笑,眼神堅定,一往無前。
“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對他好。”
毫無保留的,不留遺憾的。
……
夏夢漁轉過頭看向範小喬,笑眯眯的,眼睛彎成了一道可愛的月牙。
“所以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我打算對徐子充好。”
……
範小喬呆了半響,忍不住說道:“你豈止是小仙女,簡直就是聖母。”
夏夢漁衝著範小喬眨眨眼道:“是不是覺得我渾身都沐浴在聖光裏?”
“簡直就是大愛無疆!”
夏夢漁的公車到了,她準備上車,被範小喬叫住。
“夢漁……”
“嗯?”夏夢漁回頭。
範小喬對夏夢漁舉了個拳頭道:“加油!”
夏夢漁一愣,然後衝著範小喬燦爛地笑起來。
“好的呀!”
夏夢漁上了公車,範小喬站在車站一直目送著夏夢漁,直到公車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她才緩緩收回目光。
唉……
範小喬重重地歎一口氣。
希望徐子充能夠懂得夏夢漁的好,不要辜負她一顆炙熱純真的少女心。
……
爸媽不放心夏夢漁一個人在家裏,本來說周日才回家的,最後還是決定明天中午給爺爺做完大壽就開車回家。
夏夢漁無可奈何,洗了澡躺到床上給徐子充發信息,想要確定一下明天的時間。
夏夢漁:明天你跟醫生約的幾點拆線啊?是早上嗎?
徐子充:終於記起這事來了?
夏夢漁:……
夏夢漁:我一直都記得啊。
徐子充:是嗎?還以為你隻記得給我找mèi mèi呢。
……
夏夢漁無言以對,剛剛沒馬上問徐子充這事兒,人家還有小情緒了。
嗲包。
夏夢漁:我明天陪你去醫院呀。
徐子充:嗯。
夏夢漁:幾點呀?
徐子充:早上九點。
夏夢漁:ok~那明天醫院見!
徐子充:妥。
又裝逼,多打幾個字會死啊……
夏夢漁翻了個白眼,準備收起手機睡覺,可就在這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
徐子充:明天拆完線請你吃飯啊。
夏夢漁:好的呀!
那邊有沒有動靜了。
過了一會兒,夏夢漁忍不住又給徐子充發信息過去。
夏夢漁:徐子充!
徐子充:嗯?
夏夢漁:你感受過什麽是大愛無疆嗎?
徐子充:嗯?
夏夢漁:大!愛!無!疆!
徐子充:……
徐子充:沒有。
夏夢漁:很好,你馬上就要感受到了。
她跑去把包裏的小毛巾拿出來遞給了徐子充。
“給你,我用來擦臉的,你不嫌棄的話給你擦汗。”
徐子充一言不發地接過來夏夢漁粉紅色的小毛巾,也不客氣,不僅擦了臉,還把身上的汗也擦了。
“開著空調呢,把衣服穿上,別著涼了。”
再裸著她要把持不住了。
“嗯。”
徐子充擦完汗把手帕還給夏夢漁,終於是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夏夢漁捏著她粉紅色的小毛巾,上麵全部都是徐子充的汗,幾乎都濕透了。她找了個塑料袋把小毛巾包起來才放進書包裏。
“你這是要把我的汗收藏起來嗎?”徐子充問。
夏夢漁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都濕透了,直接放書包裏不是會把課本打濕嗎?”
徐子充點點頭,又說:“要不我洗了再還給你。”
“不用了,我自己洗很方便的。”
“果然是要收藏起來啊……”
夏夢漁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向徐子充,這家夥是在撩她嗎?
徐子充臉上竟然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而且還不是夏夢漁熟悉的嘲諷的微笑,嚇得夏夢漁一時愣住,都忘記立刻懟回去了。
這個人也會開玩笑哦……
不過徐子充立刻又恢複了平時嚴肅的表情,夏夢漁這才收回驚訝的目光,冷哼一聲道:“自作多情……倒垃圾了。”
一個班54個人,一天能製造的垃圾數量是驚人的,一個半人高的垃圾桶都裝滿了。
平時倒垃圾都是兩個人,一人拎一邊,可是夏夢漁才伸手徐子充就已經自己把垃圾桶舉起來了。
知道你力氣大,用得著這樣炫耀嗎?
“放下。”夏夢漁說。
徐子充一愣,還是把垃圾桶放下了。
“說好兩個人值日,不可以事情都讓你做了。”
徐子充無話可說,走到一邊,拎起一邊的把手。
“而且你這樣容易把衣服弄髒的。”夏夢漁又說。
她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徐子充,非讓他把邊沿碰到手的地方包上再走。
徐子充隻能娘炮兮兮地捏著紙巾,抱住垃圾桶的邊緣,跟夏夢漁一人一邊拎著垃圾桶往樓下走。
倒完垃圾,兩個人鎖好門,洗了手,又一起離開學校。
徐子充一貫的沉默不語,這讓夏夢漁覺得很尷尬啊。
夏夢漁就是那種就算對一個人沒興趣,並不想聊天,但隻要是碰上了,也得維持一下表麵的和氣,禮貌地寒暄幾句、假熟一下的類型。
“你打拳打了多久了?”夏夢漁假裝熱情地問:“怎麽打得這麽棒!”
徐子充依舊麵無表情。
“兩年。”他回答。
“哇,好厲害哦……你怎麽想到去打拳的?”
“掙錢養家。”
**,怎麽聽起來很有故事的感覺?
夏夢漁又不知道該怎麽聊下去了,因為她感覺再繼續追問就要越過普通同學交往的界限,開始接近一種叫做內心世界的東西了。
叫你嘴賤,現在更尷尬了吧!
夏夢漁不怕別人麻煩她做事,不怕大家找她借錢,不怕給笨得要死的同學反複講題,她就怕人家跟她走心,也堅決拒絕跟人走心。
夏夢漁決定閉嘴,就這樣尷尬著吧。
徐子充也完全沒有想要繼續聊下去的意思,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
夏夢漁於是又偷偷瞟著徐子充。
這個人眼睛不大,但是卻目光堅定,渾身散發著一種堅毅的氣質,越是沉默的時候,他這種氣質就越顯現,跟一般的十七歲少年都不一樣。
所以明明徐子充平時也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班上的同學卻都不自覺地信賴他,以至於有什麽事情都喜歡找徐子充評理或者解決,就連一向嚴格的班主任也從不對徐子充嚴厲說話。
這個人……
心機肯定很深!
終於走到校門口,兩個人回家的方向不同,夏夢漁鬆了口氣,總算不用繼續尷尬下去了。
“再見,明天不要遲到啊。”夏夢漁繼續假裝熱情地衝著徐子充揮手。
“嗯。”
夏夢漁歡快地轉身就走,又被徐子充叫住。
“夏夢漁。”
“嗯?”
徐子充凝視著夏夢漁。
他的眼神像是一潭沉澱了多年的湖泊,讓夏夢漁有一種要淹死的感覺。
“怎麽了,叫住我又不說話。”
徐子充往馬路對麵看了一眼,又看向夏夢漁,一臉嚴肅地說:“路上小心,走大路。”
哈?
“哦。”
徐子充囑咐完,轉身就走了。
夏夢漁莫名其妙地,這個徐子充什麽時候開始會關心人了?
夏夢漁的家離學校不遠,但走路也要半小時,她剛好可以用這個時間背幾篇法語。
她一直在背著爹媽自學法語,平時在學校人太多不方便,隻有早晚上學、放學的這段時間可以抓緊時間多學一下。
她跟著app裏的老師邊走邊念,按照往常回家的路走。
忽然有人拍了拍夏夢漁的肩膀。她轉過身,見到四個社會男青年正凶神惡煞地看著她。
“什麽時候剪短頭發?”
靠,遇到討債的了。
打頭的紋身男伸出手勾了勾夏夢漁耳邊的碎發,痞氣地笑了笑道:“沒想到你不化妝的時候這麽清純,差一點沒認出來。”
夏夢漁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擠出一個諂媚地笑容來,道:“哥,怎麽這麽巧啊,世界這麽大,我們這都能碰上,真是有緣啊。”
“不巧,哥哥專程來找mèi mèi的。”紋身男手滑出一把小刀來在手上把玩,忽然收了笑,瞪著眼惡狠狠地說:“錢呢?”
“哈?哥,你說什麽啊?”
“別跟我裝蒜,紅紅都交代了,你們有兩萬的提成沒交上來。”
媽的,紅紅不講義氣,錢都塞不住她的嘴。果然女人腿張得太開,嘴也一般關不住。
那錢是夏夢漁自己辛辛苦苦、巧舌如簧忽悠來的業績,憑什麽給這種看場子的小liú máng60%的提成?
而且夏夢漁一向是幹完一票就溜,從不在哪個環境多呆,於是就沒按時交“保護費”。
真奇怪,她從沒有跟人透露過自己在哪裏讀書,這位大哥是怎麽找來的?
“哥,我今天上學呢,身上真沒帶那麽多錢,我明天給你送過去?”
紋身男不說話,繼續玩著手裏的刀子,眼神鎖定在夏夢漁的臉上,神情陰森。
夏夢漁緊張地往後退一步,這情況很不妙啊。
“不給錢是吧?”紋身男上下打量夏夢漁一番道:“沒關係,你這個成色的,拿去賣肯定值不少錢。”
“別別別!哥……”夏夢漁立刻把手表擼下來遞給紋身男道:“這個手表值不少錢,先抵著,我明天肯定把錢給你!”
“當我是乞丐是吧?上!”
紋身哥身後的幾個小liú máng上來就架住夏夢漁,連拖帶拽地把她扯進了一旁的小巷子裏。
夏夢漁知道掙紮無用,飛快地轉著腦子想著辦法脫身。
“哥,我可不是那種無親無故的街頭少女,我爹媽都是在政府機關工作有頭有臉的人,你真把我怎麽樣了,可有的是人要找你麻煩。”
紋身哥不說話,但是另外兩個小liú máng倒是緩了緩動作,隻是把夏夢漁按在牆上。
“你唬我呢?有頭有臉人的女兒會跑去賣酒嗎?”
“我那是叛逆少女體驗生活。”夏夢漁胸一挺,歪著頭斜眼看了看自己胸口的校徽道:“你看,我可是四中的,重點高中,跟那些普通的賣酒妹能一樣嗎?”
夏夢漁不是仗勢欺人,也不是瞧不起賣酒妹,隻是她知道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對無名之輩的殘害總是更加殘忍,因為可以不用承擔代價。
見到紋身哥還在猶豫,夏夢漁隻能色內厲荏地說:“我話放在這兒了。你今天要麽就把我弄死,要是留我一口氣爬出去,我都不會善罷甘休的。當然,你要是把我弄死了,我爹媽也不會善罷甘休,我去過什麽地方都查得到。現在的街上到處都是shè xiàng頭,我死了,你們都得陪我死,一個都跑不掉!”
夏夢漁惡狠狠地瞪著幾個liú máng,像是一隻小豹子。
她了解這種小liú máng,智商不高,也就隻能做些坑蒙拐騙的事情。真要shā rén越貨那也絕對都是衝動犯罪,畢竟傻逼容易腦熱,並且愚蠢地以為別人也都是傻逼所以不會發現他們的勾當。
可是隻要真的了解了利害關係,反倒是不敢做什麽了。
他們的殘暴來自於愚蠢和無知,而不是因為膽量和手段。
“你威脅我?”
越是蠢的人就越危險越、惡毒,所以夏夢漁還是怕的。
她打完一棒又給個甜棗。
夏夢漁一臉甜甜的假笑,道:“我不是威脅哥哥,我是想找個對我們倆都好的方法,何必非要魚死網破呢?哥哥是做大事的人,為什麽要在我這樣的小角色身上浪費生命呢?和氣生財嘛,哥哥掙到錢,我保住命,大家都開心啊。”
“你放心,哥哥我不要你的命。明天拿錢來我可以不動你,但是你這個丫頭鬼精得很,我得要個保證,對吧?”紋身哥拿出手機來,笑得猥瑣至極,衝兩個小跟班抬了抬下巴,命令道:“把她剝光,哥要拍幾張yàn zhào。”
夏夢漁鬆一口氣,yàn zhào不怕,隻要不是qiáng jiān,隻要不是先奸後殺,隻要不是先**後殺再分屍。
就在夏夢漁思考著這種情況是適當掙紮一下比較合適,還是幹脆點配合比較安全的時候,紋身哥卻忽然從她視線裏飛了出去……
他被人一腳踢在下巴上,順著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華麗地摔在了地上。
夏夢漁傻住,不僅她傻了,另外三個小liú máng也都愣住了,一時忘了反應。
紋身哥痛苦地嗷了一聲,吐了一口氣,撐起身子坐起來。他抬起頭一看,見到一個穿著校服、身材高大的少年出現在了這條小巷子裏。
“我**!你他媽的是誰?”
徐子充把書包丟到一邊,huó dòng了一下拳頭,依舊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
“你爺爺。”他說。
一個分校學生五萬塊入校費,學費是本校生的三倍。
平時分校生和本校生也都在一個校園裏上課,班級編號也都跟本校生排在一起,8到12班都是分校生,校服也一樣,師資力量也差不多。
基本上,除了不在一棟教學樓,別的待遇都一樣。
如果分校生家裏有點關係,或者比較舍得花錢,就可以打進正常的班級上課。像是孟輝大少爺就是屬於這一種,雖然是分校的學生,但是卻是在本校的班級裏上課。
跟本校學生在一起的分校生,氣質都稍微清新單純一點,看過去都還是學生模樣。
其餘的分校學生就很好認了,基本上用肉眼就可以分別出來。
男生都是一副不愛學習的社會青年模樣,一個個叼得不得了。
女生比較愛打扮,校服裙子都會裁得很短,衣服都比較緊,背的包都很時髦,而且臉上總是掛著一種膨脹的微笑,走起路來仿佛都帶著風。
校花就是帶著這樣膨脹的微笑以及走路有風的氣場出現的。
又因為校花無論春夏秋冬都隻穿夏天的衣服,就算是大冬天也絕對是超短裙配大長靴,一雙大長腿極其顯眼,所以校花在學校又有個外號叫做“腿玩年”。
夏夢漁瞟了一眼校花的大長腿,翻了個白眼。
不就是個子高,腿又細又長嗎?有必要每天穿那麽短的裙子嗎?
也不怕年紀大了得內風濕……
“hello?”校花笑得仿佛全班同學的idol,又重複了一遍道:“麻煩誰幫我叫一下徐子充可以嗎?”
孟輝正在專心致誌地打遊戲,頭都不抬,隨口說道:“兄弟,有人找。”
徐子充不動,依舊趴在桌上睡覺。
夏夢漁冷冷地看了徐子充一眼,心裏很不爽,踢了他一腳。
徐子充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夏夢漁,疑惑地抬了抬眉毛。
“嗯?”
夏夢漁皮笑肉不笑地說:“徐子充同學,有人找你。”
“誰?”
夏夢漁冷冷地瞥了一眼門口的人,扯了扯嘴角,小聲嘟囔道:“你的老qíng rén唄。”
徐子充很快反應過來。
“不要胡說八道,我跟她沒關係。”
夏夢漁低下頭繼續寫作業,隻聽見旁邊的人重重地歎一口氣。
徐子充無奈地站起身來,往門口走過去。
全班同學就這樣目送著徐子充走出教室,然後竊竊私語起來。
夏夢漁的筆寫得刷刷響,一旁的範小喬又湊到夏夢漁旁邊,小聲嘟囔道:“她怎麽又來了?還沒放棄徐子充啊?”
“誰知道呢……”
“她上學期不是跟校草談戀愛去了嗎?我以為她已經不喜歡徐子充,一心撲在校草身上了呢……”
“我又不是徐桑那個花癡,我怎麽知道她想什麽?”
夏夢漁語氣有些不耐煩。
“你跟賀夜陽不是發小嗎?你問問他啊!他跟校花分手了嗎?為什麽分手啊?”
“我哪知道……賀夜陽那個花心大蘿卜,戀愛能談一個月就不錯了。”
“那肯定是分手了,難怪校花又瞄上徐子充了。嘖嘖,真是執著,都快倒追兩年了。”
夏夢漁的鋼筆恨不得就要把作業本劃破了。
“是啊,真是執著。”夏夢漁抬頭看一眼教室的門,陰陽怪氣地說:“不過你以為某人不給她添油,她還能真的一直當永動機啊?”
範小喬敏感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啥意思?你覺得徐子充喜歡校花嗎?”
“人家一叫就去了,真對人家沒意思,可以不去啊。”
範小喬怎麽覺得夏夢漁這句話說得這麽酸呢?
“怎麽還心疼人家在門口站得熱啊?怕人家站累了還是怕人家妝花了?平時也沒見著他那麽紳士。”
範小喬看著夏夢漁的表情,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徐子充,又看了看一臉嬌羞的徐桑,好像忽然有了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
哦哦哦,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夏夢漁一直那麽討厭校花了!
臥槽,這丫頭藏得好深!
徐子充大約過了三分鍾就回了教室,手裏還拎著一杯奶茶。
“喲……”範小喬看一眼夏夢漁,故意打趣徐子充道:“充哥,校花給你買的呀?”
周圍的同學豎著耳朵聽。
“嗯……”徐子充很無奈的樣子。
夏夢漁一邊寫作業一邊不陰不陽地說:“據說奶茶喝多了會變娘。”
“喝了會變娘的好像是可樂吧?”徐子充說。
後排同學聽到徐子充和夏夢漁互懟,忍不住偷笑起來。
學神和學霸果然是針鋒相對啊!
範xiǎo jiě見到夏夢漁的鋼筆在作業本上畫了一條又深又長的線,她憋住笑,抬頭看一眼徐子充。
大概這位直男還沒有聞到夏夢漁那渾身的醋味。
“徐子充,我們學神最愛喝奶茶了。”範小喬說。
“給你。”徐子充毫不猶豫地把奶茶遞給夏夢漁。
範小喬立刻轉頭看了一眼站在窗邊還在往裏看的校花,隻見校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不要。”
夏夢漁幹脆果斷地拒絕。
這就很尷尬了。
學霸主動示好,學神冷漠拒絕。
旁邊的同學繼續看熱鬧。
校花很明顯也鬆了一口氣。
徐子充疑惑地問:“你不是喜歡喝奶茶嗎?”
夏夢漁瞟一眼那杯奶茶,冷笑一聲道:“我才不喝這麽難喝的奶茶呢。”
“那你喜歡喝什麽樣的?”徐子充問。
“我隻喜歡喝鮮奶靜岡抹茶加double芝士奶蓋和波霸四季奶青去冰三分甜加紅豆。”
徐子充皺皺眉,好麻煩……
“徐子充,夏夢漁不喝不如給我喝吧!”範小喬說。
“好。”
徐子充毫不猶豫地把奶茶扔給了範小喬,趴下繼續睡覺。
範小喬穩穩地接住奶茶,輕咳了一聲,然後轉過頭又看了一眼還在窗邊沒有走的校花,用力地把吸管戳進杯子裏,猛地吸了一口,一副特別滿足的樣子。
徐桑橫了範小喬一眼,拉著她胖乎乎的閨蜜氣鼓鼓地走了。
賤人!
第二天校花又準時出現在教室門口找徐子充。
“我說了不要買。”徐子充不耐煩地說。
“今天不是奶茶,我給你買了壽司。”
“你自己吃吧。”
“哥哥不收我就不走了。”
“不要亂認哥哥……”
“我不管,你不收我就每節課課間都來等你。”
徐子充無可奈何,隻能接過她買的東西,皺著眉說:“我拿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嗯嗯嗯,看哥哥進去了我就走。”
徐子充轉身進教室,一回頭就看到範小喬笑眯眯地衝著他伸了伸手。
“充哥,來。”
徐子充麵無表情地把一袋子吃的都塞到了範小喬手裏,繼續趴著睡覺。
校花今天真的是氣著了,狠狠地瞪著一眼範小喬。
範小喬沒有在怕的,一副你能把我怎麽樣的表情看著徐桑。
兩人互瞪了好幾個來回,直到旁邊的閨蜜催促著校花趕回去上課,徐桑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沒辦法,兩棟教學樓隔著遠,異地戀就是艱難。
範小喬得意洋洋地拆開壽司包裝,忍不住“哇”了一聲。
“太漂亮了吧!”
夏夢漁看了一眼那知名壽司店的打包盒,微微皺眉。雖然分校生都有錢,但是送個奶茶蠻正常,送個一餐大幾百塊的壽司還是有點多吧。
這個校花是看著快畢業了,非要搞定徐子充的架勢啊。
“夢漁,你吃不吃?看起來超好吃啊!”範小喬問夏夢漁。
“吃啊。”夏夢漁毫不猶豫地說。
夏夢漁拿起一盒壽司,一口就塞進去一個壽司,得意洋洋地說:“壽司又沒有罪。”
一旁的徐子充在這時候忽然抬起了頭來看向夏夢漁,看得夏夢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麽覺得徐子充的眼神這麽意味深長呢?
徐子充的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淺笑。
“壽司沒有罪,那誰有罪?”
……
靠。
“給我送個壽司就有罪啊。怎麽,這樣得罪你了?”
……
夏夢漁忽然咳了起來,大概是被噎住了,範小喬忙給她順氣遞水。
一旁的孟輝見狀推了推徐子充,義正言辭地說:“兄弟,你幹嘛對學神那麽咄咄逼人啊,看把人嚇的,不就是吃你一口壽司嗎?”
孟輝還以為徐子充是在為徐桑打抱不平呢。
夏夢漁繼續咳,咳得臉都漲紅了,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哎呀,這個壽司太嗆。”夏夢漁把壽司盒子遞給孟輝道:“要不你吃吧?”
“好啊,我剛好餓了。”孟輝高高興興地接過去。
夏夢漁的臉還是漲紅的,她感覺到徐子充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她臉上,立刻起身道:“不行不行,我要去洗把臉,那個芥末真的是嗆死我了。”
說著夏夢漁就衝出了教室。
“唉……”範小喬看著夏夢漁的背影,重重地歎一口氣,語調婉轉曲折,意味深長地說:“我沒覺得壽司嗆啊,我倒是覺得挺酸。”
徐子充皺皺眉,疑惑地看向範小喬。
範小喬對他笑了笑,擠眉弄眼道:“徐子充,你真該吃一個好好體會一下。”
“酸?”一旁的孟輝吃一口道:“不酸啊,範小喬你舌頭壞了吧?調料是芥末和醬油包啊,又不是醋包……”
範小喬衝著孟輝翻了個白眼道:“吃你的壽司去,地主家的傻兒子……”
“誒,你怎麽說話的啊!”
範小喬和孟輝你一言我一語互懟起來。
這時候夏夢漁也回來了,她臉上還有水珠,正拿著小毛巾慢慢地擦。
見到徐子充看著她,夏夢漁衝著他禮貌地微笑點點頭,然後又神態自若地開始寫作業,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徐子充無奈地趴下來繼續睡覺。
兔子精就是不老實,戲多。
比賽結束,夏夢漁向另外兩個模特詢問著徐子充的休息室在哪裏。
兩個模特一副了然的神色,拍拍夏夢漁道:“姐姐勸你別打他的主意,世界那麽大,我們長得那麽好看,把時間浪費在誰身上不好,非要浪費在一個悶葫蘆身上。”
“他哪是悶葫蘆啊,整個鐵葫蘆好不好,可沒意思了。”
“沒用的,你當我們沒試過啊?不僅我們試過,大家都試過……”模特瞅一眼不遠處正在搬椅子的帥哥,小聲道:“連他都試過……”
沒有什麽比拒絕一個女人的示愛更加得罪她們的事情了。看來這兩位xiǎo jiě姐都在徐子充那裏吃過閉門羹,可能還不止一次。
“我就是覺得他打拳厲害,想認識一下而已,沒別的心思……”
唬誰呢?
兩位模特交換了一下眼神,知道不讓夏夢漁試試她是不會死心的。
這個時代,無論男女,誰還不好色啊?尤其是看過“牧神潘恩”在拳台上的表現之後,沒有哪個女人能抗拒他身上那野性原始的雄性氣息。
無論人類怎麽假裝文明,華冠麗服還是西裝革履,血液裏都藏著對力量的絕對崇拜,乃至沉迷於此。
“唉,那祝你成功咯。”
夏夢漁按照兩位姐姐指點的反向找到了徐子充的休息間。
門沒有關,徐子充**著上半身坐在板凳上,正在解纏在手上的繃帶。
汗水順著徐子充手臂的肌肉線條滑落,雙肩寬闊,胳膊又壯又結實,讓人很想伸出手捏一捏。
被這樣的手臂擁抱,一定很有安全感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之後,夏夢漁一個激靈,把剛才那惡心的想法甩出腦袋,清了清嗓子。
“咳……”
剛才聽到腳步聲徐子充就知道來的人是夏夢漁,他繼續纏著繃帶,連頭都沒有轉過去,不陰不陽地說:“假發不錯。”
徐子充在學校裏是脾氣、性格都特別好的那一種人,從沒有跟人起過衝突,雖然話不多,而且自帶一種少年老成的氣質,再加上身材高大,所以班上的同學都把他當大哥,非常信賴他。
隻有對夏夢漁,雖然兩人極少私下交流,但是隻要是單獨說話,那絕對是冷嘲熱諷,話裏含槍帶棒的。
比如現在。
夏夢漁翻了個白眼,把假發脫下來扔在一邊,不耐煩地揉了揉她亂糟糟的短發。
不提還好,一提還真是熱,這假發恨不得都要把她悶出痘來了。
夏夢漁自從來人生中第一次大姨媽,就沒有再留過長發。
雖然她平時表現得很乖巧,在學校裏是老師的乖學生,在家裏是爸媽的乖寶寶,但是畢竟長得好看,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媽媽擔心夏夢漁會早戀影響學習,一進入青春期就給夏夢漁剪了個假小子頭。
青春期的男生品味都不高,缺少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能力,所以夏夢漁還真沒什麽桃花。不過她也無所謂,反正她誌不在此。
“你懂的吧?”夏夢漁說。
“嗯。”徐子充應了一聲。
夏夢漁安心了些,雖然他們很明顯都不想被學校裏的同學知道自己私下的另一麵,也覺得徐子充不是多話的人,但是還是有個承諾她比較放心。
也是很奇怪,這兩個人平時話沒說幾句,但似乎也不需要靠說話來交流,很容易就能理解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徐子充繼續解繃帶,夏夢漁凝視他的那雙手手。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徐子充的手不像是一個少年的手,滿手老繭,掌心粗糲,又大又厚,以至於他懷疑是不是徐子充放學了要去搬磚。
現在倒是找到原因了。
“明天早上不要又遲到,這周遲到就不是罰背書了,可是要留下來做衛生的。”夏夢漁又說。
班主任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到更年期了,陰晴不定的,每天都有新想法整大家。
罰背書對於他們這種學神學霸來說算不了什麽,可是做值日那可就相當浪費時間了,做值日的時間都能寫一張物理卷子了。
夏夢漁這也算是向徐子充示好,畢竟現在兩人有共同的秘密,還是加強一下聯盟的感情比價好,她可是很懂進退的。
“我盡量。”徐子充說。
兩人也沒別的話可說,夏夢漁撿起地上的假發,也沒有說聲再見就轉身走出了休息間。
徐子充這才抬起頭來,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夏夢漁的小短裙上,無聲地輕笑了一聲。
平時裹得那麽嚴實,沒想到身材還挺可以的啊。
明明昨天叫徐子充不要遲到,結果夏夢漁自己卻遲到了。
她昨晚本來計劃時間計劃得很好的,可是卸妝花太多時間,又怕吵醒了父母,動作不敢太大,一不小心就睡晚了。
現在正是七月最熱的時候,剛剛入伏,然而高三狗的暑假極其短小,一周前就已經開始補習了。
夏夢漁滿頭大汗地趕到教室門口,門裏透出絲絲涼氣,聽裏麵讀書的聲音,早自習已經開始了。
**!
夏夢漁無可奈何地推開門,班主任橫了她一眼,指了指身後的黑板。夏夢漁看過去,徐子充站在黑板前,正在值日生欄下寫他的名字。
見到夏夢漁垂頭喪氣地走進來,徐子充把粉筆遞給他,一言不發地回了座位。夏夢漁隻能無可奈何地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徐子充的名字下麵。
值日生:
徐子充
夏夢漁
啊,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徐子充下麵真的是超級不爽啊,她可從來都是在他上麵的。
畢竟她是年紀第一啊,而徐子充隻不過是年紀前五十的垃圾!
同學們竊竊私語。
這可有意思了,學霸和學神一起遲到。
徐子充每天都遲到大家早就習慣,連班主任都懶得給他白眼了。
可是夏夢漁可是從不遲到的,不僅不遲到,班上的這位學神就沒做過任何犯規的事情,有一回發燒都舉著吊瓶來上課,簡直就是找不到缺點的完美學生。
一回到座位上,同桌範小喬就湊過來跟夏夢漁打聽。
“昨天怎麽樣?有沒有豔絕全場?拳擊賽好看嗎?”範小喬激動地問。
夏夢漁雖然跟班上每一個人關係都挺好,跟誰都能笑嘻嘻地說上幾句話,但是範小喬隻有同桌範小喬知道夏夢漁的真麵目。
“噓!”夏夢漁看了一眼正看過來的班主任,小聲道:“課間再細說!”
第一節課結束,夏夢漁就激動地跟小喬講了講昨天的情況,還分享了一下自己跟幾個模特作妖的自拍照,但是卻沒有提到徐子充的事情。
“拳手的身材是不是都超級好。”
“根本就沒有!有的又矮又瘦!”
“有長得帥的嗎?”
夏夢漁想到徐子充,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有個還行吧……”
“有沒有zhào piàn,看看!”
“沒拍呀,反正沒你老公帥。”
“那是當然的,誰能有我們家的哲寧帥!”
提到自家的idol範小喬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興衝衝地跟夏夢漁分享李哲寧新戲的預告片。夏夢漁漫不經心地看著手機裏的預告片,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坐在她斜前方的徐子充。
徐子充正在給別的同學講題。
他帶著一副極其平凡又大得有些過分的黑框眼鏡,似乎是故意在淡化別人對他五官的印象,如果不是昨天的偶遇,夏夢漁都沒有發現他其實長得也還可以。
而且徐子充不是那種時下流行的小鮮肉、花美男,也不是陽光帥氣的那種sunny boy,而是……長得很xìng gǎn。
對,雖然五官不精致,但是擺在一起就是特別的xìng gǎn。
發覺自己在想什麽時候,夏夢漁又是嚇了一跳。
惡心死了,她真的是著魔了吧,怎麽成天對著徐子充意淫……
因為是暑期補課,所以沒有晚自習,一放學大家就都一溜煙跑了,夏夢漁收拾完書包,抬頭一看,徐子充還在睡覺呢……
除了是個四眼學霸之外,徐子充還是班上的睡神。
夏夢漁拿著掃帚走過去敲了敲他的桌子。
“起來掃地了。”
徐子充被叫醒,直起身子,抬起頭看向夏夢漁。
剛睡醒的人一般都有片刻的混沌,那時候人的眼神不是迷茫就是空洞,可徐子充卻不一樣,他像是一隻獵豹,機警防備地看著夏夢漁,眼神深處藏著一股幽暗的火,似乎隨時都要撲上來咬她一口。
夏夢漁忽然想起昨天他在拳台上的樣子。
徐子充有一雙狩獵者的眼睛。
夏夢漁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該不是有起床氣吧?”
該不是要打她吧?
徐子充這才從渾濁的意識之中清醒過來,他迅速恢複了平時那副麵無表情的死相,戴上眼鏡,接過了夏夢漁手裏的掃帚。
夏夢漁一邊把掃帚遞給徐子充,一邊繼續盯著徐子充的那雙眼。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隔著厚厚的鏡片,卻像是隔著山海,徐子充並不願意任何人了解他的內心。
“我掃哪兒?”徐子充問。
“一人一半。”夏夢漁指了指前麵道:“你掃一二大組,還有教室後麵,我掃講台。”
“嗯。”
徐子充動作快,十五分鍾就把他那一邊掃完、拖完,夏夢漁卻連一個大組都還沒有掃完。
“你有沒有掃幹淨啊。”夏夢漁不高興地說。
“有。”
“你要不先做作業吧,我一會兒檢查。”
既然做了值日生就必須要做好,要不然明天教室髒兮兮的,豈不是影響她完美無缺的光輝形象?
“我作業已經寫完了。”徐子充說。
也對……夏夢漁的作業也趁著課間和生物課的時候寫完了。
想到徐子充白天動腦,晚上動手很辛苦,夏夢漁難得良心發現地說:“那要不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自己倒垃圾就好。”
“沒事,我等你。”
夏夢漁也不客氣,畢竟一個人倒垃圾挺難操作的,所以繼續仔仔細細地掃她的地,可一抬頭,卻發現徐子充正在tuō yī服!
“你幹嘛?”
徐子充動作一頓。
“tuō yī服。”
……
夏夢漁目瞪口呆、目不斜視地看著徐子充,搞不清楚他這是要做什麽。該不會昨天被她的美貌給震撼了,現在要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吧?
震驚歸震驚,夏夢漁卻並沒有移開目光的意思,順著徐子充tuō yī服的動作,從他的腹肌一直看到他的胸肌,看得仔仔細細,也算是從小到大沒有白做眼保健操。
然而徐子充看都不看夏夢漁一眼,脫完衣服就轉身徑直走到教室後麵的開闊處,光著胳膊開始做起俯臥撐。
不僅做俯臥撐,還是花樣做俯臥撐。
夏夢漁這才知道,俯臥撐竟然還能這麽做!
徐子充先是做了一組雙手俯臥撐。
之後是一組單手俯臥撐。
接下來就比較震撼了。
徐子充雙手撐在地上,四肢一同發力,身體瞬間騰空,雙手迅速觸碰膝蓋後收回,再如同一塊剛直的鐵板一般穩穩落地,動作流暢迅捷、幹淨利落。
這是什麽俯臥撐?可以飛的哦……
夏夢漁抱著掃帚目瞪口呆地看著徐子充做俯臥撐,目光流連在他後背的肌肉和穩如鋼鐵的軀幹,非常不情願但又不得不承認……
徐子充真的是xìng gǎn炸了。
挑戰者是來自白俄羅斯的拳手“坦克”,坦克年紀跟徐子充差不多,身高180cm和徐子充一模一樣,但是他的體型卻比徐子充龐大,倒是名符其實的“坦克”。
而且他是個“車軸漢子“,脖子短,腦袋和肩膀恨不得無縫銜接,跟個大倭瓜似的,簡直就是天生的攻擊型選手。
主持人介紹完選手的資料,絢爛的燈光在場館中亮起,轟隆的音樂聲中,“坦克”披著藍色戰袍再次出場。
這一場比賽不由夏夢漁舉牌,所以她可以專心致誌地在拳台下麵觀戰。
夏夢漁覺得“坦克”這個人說不定身體有什麽毛病,比如甲亢之類的,要不然他怎麽這麽亢奮呢?情緒全程激動無比,連上拳台的動作也比別人多一些,張著一張血盆大口,嘴巴不停地動,像是在做牙套口腔保健操似的。
討厭……
等“坦克”站定,便輪到徐子充出場了。
夏夢漁第一次有一種一顆心都懸起來的感覺,全市調考的時候她都沒有緊張過……
她感覺胸口有一個小人在尖叫,又激動又驕傲。
徐子充披著黑色戰袍,帽子微微遮住眼,腳步穩健走向拳台。
這才叫王者風範好不好?夏夢漁在心裏比較著。徐子充就宛如一個黑麵shā shǒu,不動聲色,可氣勢卻如台風過境一般碾壓全場。那個什麽“坦克”看起來咋咋呼呼的,一點氣勢都沒有,瞎子才覺得他能贏徐子充。
那些買坦克贏的都是傻叉!
這裏是“拳王潘恩”的主場,有很多他的拳擊迷,所以徐子充一出場,現場就掌聲雷動,歡呼聲和尖叫聲響徹場館。
夏夢漁也被大家的情緒所感染,拿起旁邊的兩麵旗子,放飛胸口那個尖叫的小人,瞬間化身成徐子充的啦啦隊長。
“潘恩,最帥!潘恩,最酷!潘恩,fighting!”
“徐子充!啊啊啊!幹翻洋鬼子!”
徐子充腳步一頓,差點就是一個趔趄。
他往拳台下看去,隻見夏夢漁一身寶貝裝,激動的在下麵揮著“牧神潘恩”的旗子,又蹦又跳又扭的,簡直就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洋娃娃。
動作那麽大,也不怕把假發甩掉了……
徐子充無奈地歎一口氣,邁著大長腿輕鬆跨過圍欄,走上拳台。
抖落戰袍,兩邊拳手都已做好戰鬥的準備,這時候徐子充忽然走到裁判身邊,對他說了句什麽。
裁判一愣,微笑著點點頭,示意他去。
大家正奇怪著,就見到徐子充走到拳台邊緣,雙手搭在圍繩上,彎下腰對還在那邊蹦蹦跳跳地夏夢漁勾了勾手。
“潘恩,最帥!潘恩,最酷!潘恩,fighting!”
“fighting!”
夏夢漁猶自沉浸在熱血沸騰的情緒裏,扭著小腰,活力四射。
“夏夢漁……”
“哈?”夏夢漁動作一頓。
徐子充無奈地說:“過來。”
夏夢漁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到拳台前,夠著脖子,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看著徐子充,一臉疑惑。
“怎麽了?”她緊張地問:“我是不是吵著你了?”
“不是。”
徐子充雙拳朝上,伸到夏夢漁麵前。
“嗯?”夏夢漁一臉莫名其妙。
“fighting form,會不會?”
夏夢漁一愣,猶猶豫豫地伸出兩隻手,握成拳頭不確定地在徐子充的圈套上拍了一下。
“這樣嗎?”
“對。”徐子充笑了笑,又道:“該你了。”
“哈?”
“fighting form”
“哦!”
夏夢漁馬上反應過來,也學著徐子充剛剛的樣子,笑眯眯地向他伸出拳頭,徐子充便也在她的雙拳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原來這就叫做“fighting form”啊。
“這是什麽意思啊?”夏夢漁問。
“一般是加油的意思,不過在我們這裏就是別的意思了。”
“那在我們這兒是什麽意思?”
徐子充微揚嘴角,難得地露出這樣飛揚跋扈的神情。
“穩贏的意思。”
夏夢漁笑起來,撩了撩頭發,衝著徐子充眨了眨眼,雙手畫了一個大大的圈,然後在胸口比了一個愛心,小腰一扭,屁股一撅,凹著姿勢,元氣滿滿地說:“徐子充,fighting!”
徐子充微微偏過頭,無可奈何地輕笑了一聲。
“穩。”
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坦克”是攻擊型的選手,不斷重拳出擊,但是徐子充防守得滴水不漏,基本不留lòu dòng給他。
“坦克”打得很憋屈,因為徐子充似乎總能提前判斷出他的下一步動向,提前預判,讓他白費功夫,到了第一回合後半段明顯不像剛開始那樣氣勢逼人。
纏鬥了幾次,兩人各有得分,第一個回合就這樣不鹹不淡地結束了。
大家都覺得這一場估計還是“牧神潘恩”會贏,他的戰略意識比“坦克”高出一大截,完全可以彌補體格上跟“坦克”的差距。
夏夢漁從前對拳擊不感興趣,但是現在倒是看出了些門道來。
那就是千萬不要以為體育競技不需要智商,要不然就會像“坦克”一樣,被徐子充遛著玩兒。
果然,任何行業想要走到頂端,都是需要智商優勢的。
第二個回合,很明顯“坦克”已經沉不住氣了,幾次粗糙的進攻都被徐子充化解,還挨了好幾個重拳。
隻是這個坦克是真的是皮糙肉厚,大概這也是種族天賦吧,他簡直就跟一頭白熊似的。如果是之前那些中國的拳手,承受徐子充同樣的攻擊,可能早就被ko了,但是“坦克”隻不過吐了幾口血而已,甚至就算是被擊倒,都能馬上反撲繼續投入戰鬥。
大家都覺得徐子充這次真的是遇到難纏的角色了。
不過沒關係,就算不能ko,算技術分應該還是徐子充會贏。
可就在第二回合快要結束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心髒一緊的事情。
坦克一記重拳打過去,徐子充迅速護住太陽穴,可萬萬沒想到,那一拳竟然“鬼使神差”地打到徐子充手臂的傷口上。
徐子充傷口炸裂,鮮血瞬間染紅了繃帶,臉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坦克趁機又是一拳打在了徐子充臉上。
徐子充雖然穩住了腳步,可是眉骨已經被擦破。
裁判立刻吹哨,警告“坦克”,但是“坦克”一副無辜的模樣,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有明顯的犯規動作,裁判也無可奈何。
第二回合也在這時候結束了。
賽場上全是徐子充的血,醫生和教練立刻衝過來給徐子充處理傷口,而“坦克”卻得意地向觀眾張開雙手,絲毫沒有羞恥心,挑釁地衝著徐子充嗷嗷叫。
這一刻所有人都出離憤怒了,就連買坦克贏的人都很氣,畢竟坦克是外國人,徐子充是我們自己的拳王啊。
這他媽也太黑了,拳打得這麽髒,一點比賽精神都沒有。
中場音樂準備響起,一旁的模特也準備拿著回合牌上台。
可就在這時候,一位拳擊寶貝忽然跳到拳台邊,衝著“坦克”大罵起來,罵得控場的音效師都呆住,忘記放音樂,以至於賽場上一時隻剩下這位寶貝的罵聲。
“靠!不要臉!下三濫!打不贏就出陰招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you!son of bitch!just look at what you’ve done! you mother**er!**ing asshole!damn you!go to hell! go to the devil!”
而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所有人都注意到“牧神潘恩”的右手手臂受了傷。
右手對於拳手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牧神潘恩”處境危險。
挑戰者是來自白俄羅斯的拳手“坦克”,坦克年紀跟徐子充差不多,身高180cm和徐子充一模一樣,但是他的體型卻比徐子充龐大,倒是名符其實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