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記被稱為高級官員的惡魔，在他的手下，倒下了很多省級部以上領導，甚至有兩位國字號的副國級高官就倒在他的手下，一位是死緩，一位直接死刑。這樣的人跟在自己身邊，他有些誠惶誠恐。</p>

    見張清揚發呆，陳潔也不在意，笑道：“向老記是紀檢工作的老戰士了，但是年紀必竟大了，你們這次下去，你要多多注意他的身體情況，要照顧他，這是你難得的學習機會！”</p>

    張清揚點點頭，心說與向老記在一起，自己這個掛名組長更顯得是擺設了，當然，以向老記的威名，他應該不會在乎這些名利了，必竟已經退下來好幾年了。</p>

    陳潔接著說道：“你也不要有什麽精神壓力，你是上麵指定的第四巡視組的組長，但你還要多多傾聽他的意見。對於紀檢工作，薑還是老得辣啊！”</p>

    張清揚懂得陳潔這翻話的意思，點頭道：“您放心吧，我會虛心向老記學習的。”</p>

    陳潔接著說道：“你不在部裏的時候，你的工作先讓老姚幫你分擔一些，怎麽樣？”</p>

    嗯，我看行，這三個月老姚的擔子就重一些嘍！”張清揚笑了笑。</p>

    嗬嗬，清揚啊，可能不止三個月哦！你要做好長期的打算，去年第三巡視組出訪，在外麵呆了八個月！時間上可不一定啊。不過你可以靈活掌握。”</p>

    張清揚想了想，心說自己原本就不是紀檢幹部，今後更不可能在這個係統發展，索性不如在部裏多放些權，在基層多走些地方反而對自己有幫助。陳潔讓自己出任巡視組的組長不也是這個目的嗎？想到這些，他便說道：“向老記年紀大了，我又怎麽能忍心讓他一個人受苦，今年我會陪在他身邊的。”</p>

    陳潔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對於你而言，巡視組可能比在監察部坐班更能體現出價值。巡視組下周動身，向老記抽空想見見你。”</p>

    張清揚答應一聲，又抬頭看了眼陳潔，心裏有個疑問，卻沒有問出口，他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p>

    怎麽了，有話要說吧？”陳潔看出了他的為難。</p>

    張清揚心一橫，說道：“每個巡視組的巡視方向，這個……是組織上定的嗎？”</p>

    陳潔點點頭，笑道：“為公平起見，各個巡視組的巡視方向，並沒有其它任何政治含意，完全是由工作出發的。”</p>

    張清揚不好再問，他真想不通就在所有人都把他和喬炎彬稱為對手的時候，上頭還安排他去西部，這真的是巧合？張清揚見陳潔沒有其它話了，便起身回到了自己辦公室。臨走前，陳潔交給他一份文件，是第四巡視組的人員名單及巡視對象。</p>

    回來之後，張清揚未能平靜，拿起電話向老宅打去。接電話的是爺爺的特護，聽到是他，立刻把電話交給了劉老。</p>

    爺爺，我和向老記搭班子進了第四巡視組，我是組長，這事您和爸爸知道了吧？”</p>

    怎麽了？”</p>

    嗬嗬，我有些突然，沒想到會是這樣，還以為您和爸爸會提前通知我的。”</p>

    清揚啊，家在大也沒有國大，我在大也沒有法大，以後啊……你要學習聽從組織上的安排，別老想著從我這裏打探消息！”</p>

    劉老的話很嚴肅，張清揚聽後卻獲益匪淺，看來自己的確要放棄擁有強大後方的打算了，今後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隻有這樣才能博得劉係的好感。爺爺又給自己上了一課！</p>

    張清揚笑道：“爺爺，您說得對！”</p>

    小向那人我了解，你好好幹吧，不要有什麽壓力。”外人麵前的“向老”，在劉老這裏成為了“小向”，聽起來有些滑稽。</p>

    爺爺，我明白，就是不太知道為什麽是西部。”</p>

    清揚啊，是你把這件事想得太複雜了，難道說別人喜歡聯想，你也要這麽想嗎？不管西邊有誰，都是為了工作！”</p>

    爺爺，您說得對。”聽到爺爺的批評，張清揚反而感覺寬慰了不少。是啊，難道說西部有喬炎彬在，自己就要躲著他走嗎？這說不通！</p>

    張清揚放下電話，隨即看到了從陳潔那邊帶回來的文件，打開默默地看著，上麵愕然出現了賀楚涵跟蘇偉的名子，這個難道也是巧合？張清揚搖搖頭，拿起手機想打給賀楚涵，可就在這時，手機卻響了，他順手接聽。</p>

    張部長，您好啊，哈哈……”聽桶中傳出了蘇偉那肆無忌憚的笑聲。</p>

    什麽事？”張清揚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p>

    嘿嘿……”蘇偉猥瑣地笑著：“知道了吧，我也參加你的第四巡視組了！”</p>

    剛知道，你……怎麽也會加入的？”張清揚好奇地問道。如果他原本相信巧合的話，現在聽了蘇偉的電話，就無法再相信這是巧合了。</p>

    哈哈，我求了老頭子，說想跟你下基層，他就答應幫我說句話。”</p>

    蘇國輝出馬了？張清揚微微一笑，他要是張口替蘇偉說句話，那肯定管用。張清揚沒好氣地說：“你別以為跟我下去是玩的！”</p>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賀楚涵也去了？不是你小子暗中做的工作吧？”</p>

    我沒那麽無聊！”張清揚氣憤地掛上電話。</p>

    張清揚坐在辦公桌前越想越有意思，又拿起電話打給賀楚涵。</p>

    喂，有事？”賀楚涵的聲音十分冰冷，沒有任何的感彩，在幾位紅顏當中，她可以說是最特別的一位了。</p>

    那個……我說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怎麽說我們也有了……肌膚之親吧？”張清揚壓低了聲音調笑道。</p>

    張部長，你有正經事沒有，沒事我掛了。”賀楚涵私毫不留情麵地說道。</p>

    張清揚大感無趣，隻好說道：“巡視組的名單……你知道了吧？”</p>

    知道了，老姚就是多事，我現在還生氣呢！”賀楚涵的語氣很氣憤。</p>

    和老姚有什麽關係？”張清揚好奇地問道。</p>

    你還說呢，我本來被安排進了第五組，可是後來老姚說我和你是老同事了，工作起來更方便，硬是幫我調到第四組，你說他是不是多事！”</p>

    張清揚皺了下眉頭：“他不是知道了什麽吧？”</p>

    不是，他完全是為了工作考慮！”</p>

    嗬嗬，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真要感謝他！”張清揚笑了笑，這個姚立柱還真有些意思，看情形他不會知道兩人的真實關係，這麽做應該隻是為了工作。</p>

    哼！”賀楚涵歎息一聲。</p>

    楚涵……”</p>

    張部長，還有什麽事嗎？”</p>

    晚上我們出來出飯吧，順便轉轉……”張清揚提意道。</p>

    那個……”賀楚涵感覺自己的心不爭氣地提到了嗓子眼，有些口幹地問道：“你老婆呢？”</p>

    回娘家了。”</p>

    哦，怪不得呢，原來你老婆不在身邊，你才想起我來！”賀楚涵鬱悶地說道。</p>

    張清揚有些心虛，訕訕地笑道：“下班後，我等你！”然後匆忙掛上了電話。</p>

    賀楚涵握著電話發了會兒呆，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心底還有一絲堅持。這份堅持越來越弱，身體已經給了他，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還有什麽好堅持的，可就是無法釋懷。</p>

    搖曳的路燈下，望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張清揚牽著賀楚涵的手慢慢前行，已經很久沒感覺到這種平靜的心態了。</p>

    清揚，”賀楚涵停下腳步，在商場巨大的霓虹廣告牌下叫住了張清揚。</p>

    什麽事？”張清揚含笑問道。</p>

    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停留在人生的哪個階段？”賀楚涵抬起天真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爛漫多姿。</p>

    張清揚注視著她的臉，笑道：“你怎麽啦，怎麽會想起問我這個問題啊！”</p>

    回答我的話！”賀楚涵很嚴肅地說道。</p>

    張清揚想了想，便說：“我最想停留在中學，那時候很快樂，沒有任何的煩惱，還……你知道的，那時候我遇見了劉夢婷。”</p>

    雖然對這個回答有些失望，但賀楚涵還是點點頭，並且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我最想停留在剛剛進入雙林省監察部工作的日子，那時候剛認識你，你給我帶來了很多樂趣，讓我明白了人生是這麽的快樂。”</p>

    張清揚的心裏有些苦澀，嘿嘿一笑，把她拉入懷中說道：“我知道從那以後你就不是很快樂，可是最近幾年，你的心情也是時好時壞，全都因為我嗎？”</p>

    嗯，全都因為你，我不知道這麽做是否對得起自己，是否對得起別人，是否對得起你。清揚，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可是大多數時候我都很迷茫，我不知道如何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和感情。”賀楚涵越說越傷心，滿臉的悲憫，卻沒有眼淚。痛到深時，已經沒有淚了。</p>

    張清揚無奈地搖搖頭，抱著她的雙肩問道：“你為什麽想得那麽複雜？想那麽多幹嘛!曾經我也迷茫過，不知道如何處理和你們的感情，但是我現在想開了，我無所謂了，我隻知道和你們在一起很快樂，這就足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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