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說他們小看了你，嗬嗬……”向副記笑了笑，“我們巡視組到貴西一行，總的來說還是成功的，有些問題引起了當局的重視，這足夠了。至於省委領導班子……那個是你爸考慮的事情。”</p>

    張清揚笑了笑，退出向副記的房間。</p>

    吳振興的事件令張清揚的心情不好，他躺在床想著這件事，手機忽然響起來，他看號碼是梅子婷，臉有了笑意。這半年多來參加巡視組的工作，也沒有機會和她見麵，還真是挺思念的，張清揚含笑接聽。</p>

    老公！”電話梅子婷嬌媚地喊道。</p>

    梅丫頭，你又撒嬌！”張清揚憐愛地說道。</p>

    人家是喜歡和你撒嬌嘛！”梅子婷咯咯地笑：“老公啊，我在貴西呢！”</p>

    什麽……你也在貴西？在貴西哪？”張清揚坐了起來。</p>

    貴寧啊，我們集團到貴寧搞慈善，我也跟著過來了。”</p>

    哦，子婷，我……”</p>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不方便見我。”梅子婷理解地說道：“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和你說件事，老李可能要出事。”</p>

    老李？你是說李……”</p>

    李金鎖！”</p>

    他怎麽了？”</p>

    我午和貴寧市委記吃飯，席間聽那些幹部說前些日子貴寧市發生了一起高利貸暴力催款事件。好像是一個商人向黑社會組織借了一大筆錢，結果還不利息，夫妻二人被黑社會綁了起來。案子很複雜，驚動了省公安廳。在廳長李金鎖的主持下成立了專案組。後來聽說他……他看了商人的女兒，親自與黑社會的老大聯係，暗處理了此事。後來商人夫妻被放了回來，可是……卻對他產生了不利影響，都說他與黑社會老大有關係，他挪用公款替商人還了錢，為的是包養商人的女兒，現在省裏領導已經過問此事了。”</p>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p>

    在酒桌聽他們議論的，看樣子貴寧市委記和李大哥關係不好吧，他竟然敢說李廳長這次夠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p>

    孫雙喜親口說的？”</p>

    對，要不是親耳聽他說，我真不相信他敢這麽議論呢。李大哥不是你的鐵哥們嘛，我想應該和你打聲招呼。”</p>

    子婷，你做得不錯。”張清揚點點頭，李金鎖如果出事，孫雙喜的確應該高興，早聽李小林說過，李金鎖與孫雙喜兩年前因一件案子結下了梁子。</p>

    老公，那我掛了啊，我晚走了，不能見你了。如果可以……春節我們找機會見麵吧。”</p>

    嗯，那這樣。子婷……”張清揚本想說“我愛你”三個字，可是話到嘴邊，突然說不出口了，臨時改成了“你小心點。”</p>

    放下電話，張清揚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李金鎖這件事，聽起來像傳聞，但能擺在官員間的酒桌談起，說明引起了相當一部分人的重視。以他對李金鎖的了解，這事應該是真的，隻不過可能不像傳說那麽傳。如果這種事不快速處理，一但擴大影響，再有敵對勢力暗施壓的話，李金鎖離下台也不遠了。張清揚心焦地給李金鎖打電話，來貴西後兩人隻見過一麵。</p>

    李金鎖笑著接聽電話：“張部長，怎麽想起我來了？”</p>

    老李，你在哪？”張清揚的聲音不善，也許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他還能笑得出來。</p>

    我在京城……機場呢，到公安部參加個會議，馬回貴西。”</p>

    貴西出事了，你知不知道？”</p>

    這個……”李金鎖皺了下眉頭，然後說道：“你是說高利貸那事吧？媽的……我也是剛知道傳到省委去了，肯定有小人在背後搞我！”</p>

    我先問你傳說的是不是真的？”</p>

    這個……不太好說……”李金鎖的聲音有些尷尬。</p>

    是是是，不是不是，有什麽不好說的！”張清揚發怒了。</p>

    這個怎麽說呢，我也不知道別人是怎麽傳的，但我卻實和那家高利貸的集團老板認識。他們的女兒吧……”</p>

    張清揚心一涼，打斷他的話說道：“電話裏不說了，等你回貴西聯係我，我們見麵談。”</p>

    好吧，那這樣。”李金鎖訕訕地掛電話。</p>

    張清揚起身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黃昏，心不禁在想，難道說李金鎖這事也是那個人動的手腳嗎？他知道李金鎖從東北一直跟著自己，或許想除掉自己的左膀右臂，用來報複貴寧市市長馬軍的下台？張清揚感覺頭有些酸，沒多久賀楚涵來敲門叫他下去吃飯。見他臉色不太好，也沒有多問。</p>

    天已經黑了，但省政府有間辦公室仍然亮著燈。明亮的辦公室，一位穿著白襯衫的年幹部正在批閱件。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秘又拿著件走進來。年幹部沒有抬頭，秘輕手輕腳的將件擺在他的旁邊，小聲道：“喬省長，巡視組發來的通告。”</p>

    又是巡視組？”年幹部的眉頭皺了下，臉皮也抽動起來，最近巡視組在貴西，經常向省委省政府發來一些信函通告，要求他們處理重視某些問題。</p>

    是關於農村土地征用的問題，可能訪的農民很多，引起了巡視組的重視。”</p>

    喬省長拿起件並沒有打開，而是問道：“裏邊都寫了什麽？”</p>

    秘自然早看過了，回答道：“裏邊都是訪群眾的意見，關於征用農業用地的補貼等，巡視組希望我們省政府認真對待群眾意見，並沒有表達他們的想法。”</p>

    喬省長點點頭，並沒有看件，而是隻是批“閱，轉國土資源廳、財政廳及相關部門”。</p>

    秘感覺喬省長忽略了什麽，又小聲補充道：“省長，巡視組要求省政府的回函，是不是請秘二處的同誌寫份件回寄？”</p>

    喬省長的頭再次抬起來，看了秘幾眼，溫柔地點頭道：“你提醒的對，那你帶領二處的同誌開個會研究一下吧，嗯……定個調子，我們省政府已經非常重視農業用地的征用問題了，感謝巡視組。”</p>

    秘臉有了笑意，點頭道：“好的，我明天組織二處的同誌開會。”省政府辦公廳秘二處專門是替常務副省長服務的，常務副省長的秘也是二處的處長。</p>

    小王，你不錯。”喬省長對他點點頭。</p>

    秘看喬省長臉色很看好，小心地說道：“我聽說吳省長向公安廳下了份件，在李廳長的問題沒調查清楚前，由政法委錢記主持廳裏的工作。”</p>

    喬省長點點頭，問道：“小王，公安廳李廳長那事，你了解多少？”</p>

    秘回答道：“我是聽說李廳長處理高利貸事件時，與那邊的老大暗有聯係，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後來當事人的確被完好無損的放了回來，而且專案組也沒了下，直接結案了。還有是商人女兒的事情……我覺得不太可能，太離譜了。”</p>

    李金鎖這件事已經傳了很久，最近才引起省裏領導的重視。前幾天喬省長向秘問了幾句，秘從那以後留心了，發動人脈關係打探消息。公安廳裏幫派林立，權利分布複雜，李金鎖這個空降的廳長自然不受其它人歡迎，這次事件越演越烈，應該是什麽人在背後使絆子。聽說這幾天李廳長在京城開會，在這種時候，吳省長突然過問此事，甚至直接讓政法委記主持廳裏工作，有些耐人尋味了。</p>

    至於喬省長為什麽關心此事，秘還真無法理解。在秘的眼，他不相信喬省長會對一個公安廳長感興趣，二人應該不會有私人過結。喬省長在他心像神一樣的存在，喬省長的爺爺是政壇元老，喬家發展到他這一代，關係很硬，手眼通天，無論如何，喬省長都不會重視李金鎖的存在。高官的心事很難猜，盡管秘跟在喬省長身邊的時間不短了，但仍然無法摸透他的心思。秘替喬省長續茶水，慢慢退了出去。</p>

    喬炎彬好像並沒有把李金鎖的事情放在心，繼續看手的件。懷的私人手機響了，喬炎彬不耐煩地掏出看了一眼，接聽，很平淡地問道：“什麽事？”</p>

    聽筒裏的男人笑了，聲音很粗獷地說道：“吳省長關注李金鎖那事了，要不要我加點油？”</p>

    喬炎彬不悅地說道：“一個小小的李金鎖，你操什麽心？這事你不要管了，順其自然吧，巡視組在貴西呢，你還想怎麽樣？”</p>

    我這是替馬軍打抱不平啊，那小子拿下馬軍還不是想讓李小林頂？我聽說那小子不是很念舊嗎？那正好，我拿下李金鎖，讓我們看看他是怎麽哭的！要不然他還當我們貴西是軟柿子呢！”</p>

    喬炎彬的站了起來，不耐煩地看了眼門口，皺眉道：“雙喜，我知道你們間的過結，但是……這件事還是緩緩，別插手了，又不傷筋動骨。”他的意思很簡單，拿下李金鎖，看似勝利了，可是並不會直接打擊傷害張清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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