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笑道：“這麽巧啊，你出差嗎？”</p>

    嗯，出差……相親！”女郎突然憂鬱地笑了，好像笑容有些傷感，然後又說道：“我一會兒給你送錢。 ”</p>

    張清揚點點頭走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聽到有人敲門，彭翔開了門，正是那位女郎，她已經換了一身紫色的裙子，腳穿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p>

    謝謝你。”女郎把十元錢交給張清揚。張清揚剛好泡了兩杯龍井茶，笑道：“償償我們買的茶葉吧，看起來不錯呢。”</p>

    女郎也不客氣，坐在張清揚對麵，問道：“先生是商人？”</p>

    算是吧，”張清揚笑道，推了推她麵前的一次性透明水杯。</p>

    女郎捧起來淺淺地償了一口，閉眼睛回味了幾秒鍾，慢慢地咽下去，笑道：“還真不那些豪華包裝的差呢，看來國內的東西是賣的一個包裝盒！”</p>

    是啊，”張清揚原本對她有好感，笑著問道：“小姐貴姓？”</p>

    我叫董佳，你呢？”</p>

    我叫張清揚。”</p>

    哦，”女郎無聊地捧著茶杯，淡淡地歎息一聲。</p>

    張清揚瞄了她一眼，問道：“怎麽……有心事吧？”</p>

    哎，人生太無奈了，有些事不是自己能作主的。”董佳憂心忡忡地說道：“如說你不想做某些事，可是非要做不可，你有過這種經曆嗎？”</p>

    張清揚點頭道：“我想每個人都有吧，有句詩說的好，不如意事常，可與語人無二三。無論是感情還是事業的成功，都要經曆一些痛苦的付出。”</p>

    也許你說得對，可是有些付出可能有悖常理，更可能是一生的汙點，哎！”</p>

    你……”張清揚想開口說什麽，可又一想大家萍水相逢，不好多問。</p>

    你想說什麽？”董佳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模樣。</p>

    也不是什麽，剛才你說相親，那個……你感情是碰到了問題？”</p>

    嗯，感情和事業……算在一起吧，總之……算了，哎，不說了，不擾亂你的心情了。張大哥，你覺得我是一個壞女人嗎？”</p>

    張清揚笑道：“怎麽是啊，我感覺你是一個好女人，很善良。”說完之後，他又問道：“你我也挺有緣的，你如果有麻煩可以對我說，我這邊有些朋友，也許可以幫你。”</p>

    謝謝，嗬嗬……天不早了，您早點休息。”董佳起身擺擺手，走出了房間。</p>

    張清揚拿起那十元紙幣，麵散發著一股淡雅的清香。他的眼前仿佛還浮現著董佳那憂鬱的眼神，心裏一時間有些發堵，他把茶水喝完，便去睡覺了。</p>

    一夜無話。</p>

    第二天午，張清揚接到畢生輝電話，他說安排在龍海迎賓館的18號別墅接待張清揚。放下電話，張清揚心想畢生輝到是舍得本錢，在龍海迎賓館包下一整棟別墅，一天消費大概在二十萬元左右，還不包括餐費。</p>

    午十點鍾的時候，張清揚與彭翔出發了。龍海迎賓館位於蘇海市近郊，蒼鬆翠柏，隱隱可見別墅群的一角，遠遠看去，別墅群好像漂浮在湖，如夢如幻。</p>

    龍海迎賓館是蘇海最大的五星級花園別墅式國賓館，占地960畝，園內遍植名木古樹，花異草，亭台水榭點綴著6萬平方米的湖麵。它是有著40多年神秘曆史的國賓館，接待了百餘批國內外名人政要。龍海迎賓館部分對外營業，已成為高端商務活動的首選之地。</p>

    別墅門前安檢排查很嚴，打過電話之後，電子門才放他們進去。畢生輝在別墅門前的小花園等著呢，車子剛停下，他迎來，親自為張清揚拉開車門，笑道：“張部長，我等您好久了！”</p>

    張清揚和他握了手，指了指18號別墅，說道：“有些奢華了！”</p>

    應該的，好不容易把您這尊活佛請出來，我一定要表示鄭重啊，哈哈……”畢生輝聽到張清揚這麽說，還以為他被這接待場所振住了，語氣有些得意，其不知張清揚說的是真話，感覺他太過奢華了。畢生輝與張清揚接觸較少，不了解他的為人和性格，還以為他和其它官員一樣虛偽，喜歡說客套話。</p>

    別墅裏空空的，沒有外人。畢生輝請張清揚坐下，又叫來一位隨從拉著彭翔去隔壁的房間了。彭翔看向張清揚，張清揚點頭道：“你去休息一下也好。”</p>

    彭翔這才走了。看到彭翔如此聽命，畢生輝笑道：“您這司機是軍人吧？”</p>

    警衛的。”張清揚輕瞄淡寫的地說道。</p>

    畢生輝目光一怔，現在的他還沒有完全理解張清揚所處的身份和地位。畢生輝起身去酒櫃拿酒，笑道：“張部長，飯前潤潤嗓子，喝點紅酒怎麽樣？”</p>

    張清揚不置可否輕微晃了下頭，似點頭，又似搖頭。</p>

    畢生輝理解成他同意了，拿著一瓶拉菲和兩個高腳杯坐在張清揚麵前笑道：“正82年拉菲，我估計國內真正的正沒多少，這是我托朋友從法國拍回來的！”</p>

    張清揚知道畢生輝所言不假，雖然國內很多富豪聲稱擁有82年拉菲，其實這是不現實的，真正的正少之又少，他在子婷那裏償過一次。他沒有說話，而是拿起高腳杯輕輕晃動，紅色的液體像寶石般醇厚，濃濃的酒香，他輕輕呷了一口，不由得笑了。</p>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瞧見張清揚笑了，畢生輝開心地問道。</p>

    是不錯，我曾經在朋友那裏償過一次真正的82年拉菲，和這個味道不太相同，嗬嗬……”</p>

    聽了張清揚的話，畢生輝的臉難看極了，訕訕地笑道：“哎，看來我被騙嘍，真沒想到張部長口味這麽叼，一償能償出來！”</p>

    不過這個也是難得的！”</p>

    畢生輝的臉色好看一些了，看到張清揚表情溫和，他便想按照原計劃辦，抱怨地說道：“張部長，您要拉我一把啊！”</p>

    怎麽了？”張清揚淡淡地問道。</p>

    我剛才接到麵的通知，金寧市政府準備對三幸宛的物業公司進行處罰，這還不算，還要對公司全市點名通報批評，這對整個集團都將產生不利影響！您看……是不是幫我說句話？”</p>

    張清揚的手指敲擊著沙發扶手，把高腳杯放在茶幾，端著架子笑道：“這個是畢總請我喝酒的交易條件？”</p>

    不不，張部長，您誤會我的意思了，這事我是今天才聽說的，想當麵和您提提。我想您應該清楚吧？”畢生輝盯著張清揚的眼睛。</p>

    你消息到是靈通，”張清揚沒有否認，直截了當地說道：“既然你提起了，那麽我也說說我的意思。畢總，我可以明著告訴你，浙東省委領導對你的集團頗有微詞，這次金寧市這麽做，難道是捕風捉影嗎？”</p>

    瞧見張清揚麵色嚴肅，畢生輝心裏極度不爽，便有些生硬地反問道：“浙東省委的領導對我有意見？哈哈……這怎麽可能，過去省裏一直很支持我們集團的工作，我們集團可是全省納稅大戶！”</p>

    張清揚的臉仿佛從溫暖的四月直接進入數九寒天，麵沉似冰，說道：“納稅大戶怎麽了，過去浙東的龍華集團，還有遼河的三通集團，那都是全省有名的納稅企業，可結果呢？你說楊氏兄弟的背景深不深？”</p>

    畢生輝的笑容僵住，一直以來，那件案子都是壓在浙東官場、商場人的心病，張清揚突然拿那件案子來壓他，這令他十分惱火。氣氛一時間冷下來，張清揚望了一眼畢生輝，不禁歎息道：“你要為畢老記著想啊！”</p>

    畢生輝淡淡地說道：“您放心，我沒有楊氏兄弟的膽子，我是正經生意人，不幹走私！”</p>

    你知道好。”張清揚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他說：“你真的不知道省裏對你的集團有意見？”</p>

    畢生輝搖搖頭，得意忘形地說：“我和省裏的領導都是朋友！要說有意見……也是最近幾天吧，之前可是沒有。”</p>

    張清揚聽懂了畢生輝的意思，他是在說巡視組或者張清揚的到來，才讓他們公司出了問題，才令省委有了看法！張清揚盯著麵前這個成功的商人，腦浮現出四個字“不識時務”。</p>

    你說實話，你的公司沒有問題？”</p>

    問題？嗬嗬……那要看是什麽問題了！如果說大多數公司存在的問題，我有！但這個問題是可大可小的，看張部長如何界定了！”</p>

    我不是浙東的幹部，這事不歸我管，央巡視組是在替老百姓講話！我可以如實告訴你，這兩天反映物業問題的人有很多！”張清揚直接擺了官腔，表情極不耐煩。</p>

    那張部長想怎麽辦呢？”畢生輝進一步問道。</p>

    我希望你能從三幸宛事件反思，這件事的主動權還抓在你的手裏，不是嗎？”張清揚最終還是鬆了口，麵前年輕人的父親必竟是劉係的一員，更是爺爺曾經最喜歡和器重的下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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