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明天去？”陳濤擔憂地問道，“不是說好了把示範區放在最後嗎？”</p>

    我們說好，可是領導沒說好啊！”萬達冷笑道：“我總不能把我們的安排向張部長匯報吧？這是他的意見，你還是按他說的辦吧。 ”</p>

    明白了。”陳濤掛電話，憤憤不平地罵道：“終於來人給你撐腰了，神氣什麽！”</p>

    春蘭公司的總部落戶在琿水邊境經濟合作區，投資總額8700萬美元，其注冊資本4810萬美元。廠區占地麵積11．34萬平方米，現有員工800人，主打產“琿水”牌蘋果梨，以及“森林山”牌各種休息食，產以出口為主，內銷為輔，產70以出口日本、東、韓國等地，餘下的分布全國各大超市。</p>

    春蘭公司現任總經理是薑眉，一位四十歲左右的成熟女性。長相普通，但卻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心靈之窗異常的明亮，一看是智慧型的女人。梅子婷曾經對張清揚提到過這個女人，她是集團內的高管之一，深得梅子婷賞識。現場招開了座談會，張清揚認真聽取了薑眉的工作匯報。薑眉在匯報還提到了新農業示範區的工作，她說琿水農業公司的成立對春蘭公司起著第二次發展的機遇作用，等示範區建成，雙方可以擁有多種項目的合作。這個問題張清揚早與梅子婷討論過。薑眉在今天的場合下提出來，應該是梅子婷的用意。所以聽了她的話之後，張清揚點頭附和，笑道：“薑總不簡單啊，都為我們的改革成果想好了出路！”</p>

    薑眉擺手笑了笑，說：“這是張部長給我們創造了機會才對！”</p>

    座談會之後，張清揚參觀了春蘭公司的食加工車間，望著那些包裝精美的小菜，張清揚當即指出春蘭公司的下一步要加大對國內的銷售量，爭取成為國內有名的休閑食加工企業。</p>

    薑眉聽得連連點頭，看得出來，她對張清揚這種新派官員的感覺很好。午在春蘭公司的貴賓食堂用的餐，菜式很豐盛，也很有特點，張清揚讚不絕口，笑道：“延春地區的各市縣原本有美食之鄉的美譽，延春在未來的發展更要重視食產業，重視保健食的發展，隻有這樣才能與國際接軌。在座的幹部聽著張清揚的談吐，暗暗想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他的思想和理念可不是本地幹部能的。延春州委記李瑞傑別看是省委常委，高配副部級，可是與張清揚相，反到像個縣長一樣了。</p>

    用過午飯，春蘭公司安排領導們休息，張清揚饒有興趣地對薑眉招手道：“薑總，我們這次調研是針對新農來示範區的，你是企業家，我想聽聽你的看法。”</p>

    薑眉跟著張清揚走進休息間，喝了杯茶，有些局促。可能是看出了她的局促，張清揚的第一句竟然是：“薑總啊，我沒有想到梅子婷會安排你來琿水，嗬嗬……”</p>

    一句話，把雙方的關係拉近了，薑眉聽對方知道春蘭公司的根底，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笑道：“張部長與梅董事長認識？”</p>

    豈止是認識啊！”張清揚笑了笑：“從延春到遼河，再到江洲，她可是接下了我不少項目啊！”</p>

    經張清揚這麽一解釋，薑眉釋然，笑道：“對，我想起來了，我們集團在這些地方都有項目，怪不得呢！”</p>

    薑總，我們談正事，我想從聽你嘴裏聽聽琿水農業示範區的真實情況。”</p>

    真實情況？這個……當地的領導應該匯報過了吧？”薑眉眨著眼睛，不明白張清揚的意思。</p>

    他們是他們的匯報，我現在想聽聽你的意見。”張清揚笑了，很自然的翹起了二郎腿。</p>

    薑眉抬頭看著張清揚的眼睛，還是不太敢說話，張清揚知道她在擔心什麽，笑道：“你放心，我又不是琿水的幹部，我隻是想聽真實的情況，難不成還要梅子婷親自給你打電話嗎？”</p>

    您……您真的想聽真話？”</p>

    對。”</p>

    那好吧，”薑眉鬆了一口氣，心想早聽說大老板有高官的背景，難道真與麵前的年輕人有什麽隱秘的關係嗎？當然，這個不是她能知道的了，她也不應該去猜測。薑眉抬手整理了下耳邊的碎發，說道：“我去江洲炮台鄉考察過，知道您提出的這個改革十分棒，琿水也很適合引進。但琿水與江洲不同的是，江洲當初是您親自操作這個事，可琿水是外人操作這個事。”</p>

    薑眉說得含蓄，張清揚明白她的意見了，心想這個女人太厲害了，一眼看出了其的政治鬥爭。從她的話不難分析出，他對延春琿水的政局，甚至對省裏的政治博弈，都略見一斑。張清揚想了一會兒，迎著她明亮的眼睛，笑道：“你是說琿水的幹部並不熱衷這項改革？”</p>

    這個難說啊……”薑眉模棱兩可地說道，多年的經商經驗，讓她對官員並不信任，所以仍然在試探。</p>

    薑總，其實你想說的是，琿水的幹部並沒有把目光放在這項改革，而是放在了權利鬥爭麵吧？”</p>

    聽到張清揚說得如此直白，薑眉是一愣，隨後釋然，苦笑道：“恐怕琿水的問題將牽扯得更深更遠……”</p>

    張清揚心想這個女人很不簡單，把自己所說的“權利鬥爭”簡化成了“問題”，但所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問題？”</p>

    我沒發現什麽問題，不過，我到是聽說有些幹部利用這次集體征地，做了些手腳。當然，這個也許是傳言，算是小道消息吧，嗬嗬……”</p>

    張清揚點點頭，皺眉道：“土地到是值錢，可是要想在這個示範區征地時動手腳，是不是有難度？”</p>

    其實是做不做的問題，隻要有相應的能力，那麽做也不是什麽難事。我可以給您算筆賬。假如我公司今年純利潤是一個億，可是我報五千萬，那麽剩下的五千萬誰得了？”</p>

    我明白了，”張清揚的臉漸漸有了怒容，他差不多明白薑眉所指的是什麽了。這個應該不是什麽小道消息。</p>

    張清揚不打算問下去了，隻是說道：“等琿水的農業集團走正軌，還裏需要你出把力啊！”</p>

    這個是一定的，賺錢的買賣我不會落下的，嗬嗬……”薑眉知道張清揚不想再問，起身道：“那您抓緊時間休息，我先回去了。”</p>

    薑總，謝謝你。”張清揚伸出手來。</p>

    其實不用謝我，我也沒說什麽。”薑眉美麗的大眼睛閃了閃。</p>

    張清揚送走薑眉，獨自坐在沙發回想著薑眉的話，臉色越來越沉重。而薑眉走出張清揚的房間後，拍了拍胸口，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會不會錯，遲疑了一會兒，回到辦公室，她便打電話給梅子婷，匯報了這件事情。</p>

    梅子婷聽後咯咯大笑，說道：“眉姐，這事你辦得對，不用擔心，放心吧。”</p>

    有了神通廣大的梅老總的話，薑眉終於放了心。</p>

    張清揚在房間裏徘徊了一會兒，拿起電話打了出去。電話裏是一個很忐忑的聲音：“鵬……清揚哥？”</p>

    明亮，你還好吧？”</p>

    嗯，我很好，我……我昨天在人堆裏看到你了，沒敢和您說話。”柳明亮說道。</p>

    明亮，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忙，你偷偷幫我調查一件事，有膽子沒有？”</p>

    這個……”柳明亮想了一會兒，然後拍著胸脯說道：“我現在的一切是清揚哥給的，我姐臨走時說了，要我一切都聽你的。”</p>

    那好，這件事是這樣的……”</p>

    等張清揚說完之後，柳明亮說道：“這個要想調查還真不難，我在政府裏想調閱檔案還是很方便的，不過需要當地村民的親口證實，這個有點難度了，我的力量太小。”</p>

    張清揚知道柳明亮說得對，點頭道：“你找趙強幫忙。”</p>

    趙……趙記？”柳明亮不敢相信地問道。</p>

    對，按我說的辦，他知道怎麽做。”</p>

    柳明亮將信將疑地放下電話，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真不明白這些高官怎麽這麽厲害，好像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布下的棋子似的。</p>

    張清揚放下電話，心想趙強應該能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這小子也真沉得住氣，自己來琿水兩天了，他都沒有私下拜訪，看來是忌憚兩人的身份差別。兩人雖然是老同學，可是張清揚與趙強之間，地位的差距實在是大了點。想到這裏，張清揚突然有了主意，心想自己到是可以抽空出去看看，不過要選擇一個合適的信得過的當地幹部跟在身邊。又在休息室等了一會兒，張清揚料定現在的柳明亮應該去找趙強了，可是趙強還是沒給自己打電話，這令張清揚對老同學又高看了一眼，看來，這小子還真有定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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