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建林呢？”</p>

    您的意思是……崔建林這次必須要動？”</p>

    劉遠山點點頭：“崔建林是有政績的，他這個常務副省長早應該轉正了！”可惜省長李誌學也是剛提來，不能動啊！”</p>

    張清揚皺了下眉頭，好像已經猜透了劉遠山的意圖，笑道：“我說劉部長，您早想好解決的辦法了吧？”</p>

    還不成熟，不過朱權……我覺得他很適合去雙林，這個人……”</p>

    確定了？”</p>

    如果我提這個人選，阻力不會很大。”</p>

    我反對！”張清揚站了起來。</p>

    你憑什麽反對？”劉遠山似乎有些惱火。</p>

    爸，讓我去吧。嗯……對，讓我去雙林吧，我有這個能力！”張清揚突然堅定不移地說道。</p>

    滾出去！”劉遠山突然爆喝道，手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憤怒道：“不成氣的東西，知道想著你的農業改革！”</p>

    我……”</p>

    滾出去！”劉遠山又重複了一遍。</p>

    張清揚也很憤怒，這是父親第一次對他發火，他鐵青著臉退出去，重重地把門摔，把門外的警衛嚇了一跳。劉遠山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臉浮現出一絲難以琢磨的表情。</p>

    正值晨曦初露，輕風拂過，蘇堤楊柳吐翠，長堤延伸，六橋起伏。湖波如鏡，橋影照在水，鳥語啁啾，柳絲舒卷飄忽。置身堤，湖山勝景如畫圖般展開，神采飛揚，萬種風情。</p>

    長堤之，行走著幾位遊人，大家趕得早，初露還未褪去。他們之所以來得這麽早，是要看清晨的西湖美景。西湖美景，早晚各不相同，仿佛一位美女一天當的不同時段所展現不同的美。正如詩雲：欲把西湖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p>

    這個時候遊人很少，這幾位看似穿著普通的遊客也顯得不同。前麵一位美豔少婦穿著長裙，伸手攙扶著身邊的老者。老者鶴發童顏，很有精神，雙目如炬，透露著聰慧。後麵又是兩位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四人有說有笑觀望著蘇堤兩旁的美景。再後麵相隔十米左右，還是兩位年輕人，雖然此時並沒有多少外人，但兩人的目光仍然透露著警惕，不遠不近地觀察著周圍的每一處變化。再他們的身後，大概五十米左右，漫步著三位穿著西裝的男子，他們的目光也很小心，時刻注意著前方的那幾人。</p>

    不用多說，前麵幾人正是向副記、賀楚涵、張清揚與蘇偉。後麵兩位自然是彭翔與向副記的警衛。再後麵西裝的男子是浙東省公安廳和武警總隊的警員和戰士。聽說向副記一行人要來看西湖，解東方親自安排公安廳長做得布屬。</p>

    雖然西湖距浙東省會蘇海市較遠，但來一次浙東如果不到西湖瞧瞧，那會留下遺憾的。通報會結束後，巡視組要在蘇海修整幾天。巡視組的組員購物的購物，旅遊的旅遊，向副記也有意出來走走，但年紀大了，他如果出來，張清揚幾人肯定跟著。他擔心給年輕人增添麻煩，說自己不出來了，讓張清揚幾人出來玩。張清揚當然明白他的心意，這幾天非要和他呆在一起，硬把他拉出來旅遊。向副記依不過他，隻好跟著出來了。另外值得一說的是，在工作巡視組沒有花當地一分錢，出行旅遊也仍然自掏腰包。</p>

    突然間，遠處傳來悠悠的琴聲，聽聲音應該是從西湖北山傳來。向老記停步聽了一會兒，淡淡笑道：“畢竟西湖六月，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我們來的正是時候啊！”</p>

    張清揚附和道：“都說西湖最動人心的，莫過於晨曦初露，月沉西山，輕風徐徐，柳絲飄忽，置身堤，勾魂。我們今天正好趕了晨曦初露！”</p>

    蘇偉拋開眾人，站到一旁攝影去了。拍完了景色，他把幾人叫到一起，又把彭翔叫來，讓他給四人合影。合完影，蘇偉又很體貼地接過相機給警衛合影，彭翔一陣感動，心說領導身邊的朋友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下人看的。</p>

    小偉，給我來幾張單獨的！”賀楚涵站在堤邊騷首弄姿，發揮著女人的天性。</p>

    靠，我這成你專用攝影師了，你自己照了幾十張了！”蘇偉鬱悶地笑道。</p>

    照吧，照吧，大家忙了幾個月，出來玩要好好放鬆一下！”一旁的向副記到是很開明，微笑著看著這些年輕人。和他們在一起長久了，感覺自己也年輕了很多。</p>

    張清揚掏出煙遞給向副記，向副記擺手道：“別誤染了這空氣啊！”</p>

    張清揚臉有些熱，忙收起來，笑道：“您說得對啊，是我考慮不周！”</p>

    清揚，讓他們照相，我們繼續向前走。”</p>

    張清揚知道向老爺子一定有話說，陪在他身邊向前走去，也不理蘇偉和賀楚涵在後麵鬥嘴。離得稍微遠一點了，向副記這才含笑問道：“清揚啊，我你大，今天倚老賣老一次，如果問什麽讓你不舒服的話，你也不要往心裏去。”</p>

    張清揚心裏一陣溫暖，笑道：“向老伯，您客氣了，我是您的晚輩，也是您的學生！哪有不該問的話啊！”</p>

    嗯，那好，嗬嗬……聽說那天散會之後，和你爸吵起來了？”</p>

    嗬嗬，這事都傳到您耳朵去了？”張清揚感覺有些不可思議。</p>

    瞧見張清揚態度不錯，向副記說：“是啊，劉部長和張組長父子大吵一架，外麵傳得可是很凶啊！我估計從你摔門而去的那一刻起，浙東官場暗流湧動啊，有不少人猜測你們吵架的政治因素，從而分析這是否因浙東政局而產生，這幾天……浙東的幹部估計都要想破頭了！”</p>

    官場人，太敏感了！”張清揚頓感無奈，雖然他也知道那天的事情不知怎麽傳了出去，但仍然沒想到會造成這麽大的影響。此事能傳到他老人家的耳朵裏，那麽肯定傳出多種版本了！念及此，他問道：“向老伯啊，您聽到了什麽？”</p>

    也沒聽到什麽，別人都在傳說你感覺浙東是塊福地，想來這裏任職，把李正學擠走，出任省長。還說你對朱權不滿，不讓你爸任用他……”</p>

    張清揚一陣苦笑，氣憤地罵道：“也真為難了這幫人！我們的有些幹部，我看升官不是靠的政績，而是嗅覺！”</p>

    嗯，你罵得好！”向副記拍了下手，“不過，我還真有些好，我對你們父子的性格有所了解，沒想到你們會……”</p>

    嗬嗬，向副記，您不是外人，和您說實話吧。我向父親要官不假，不過不是來浙東，而是去雙林省，我是不放心農業示範區呀！”</p>

    去雙林？嗬嗬……那我好像明白你爸為什麽發火了，你現在去雙林，那不是大材小用嗎？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執掌一個經濟發達省份嘛！”</p>

    他們的用心我都明白，我真的不是目光短淺，我是真的想幹點事情，琿水的農業示範區，困難重重，我是擔心別人……”</p>

    你的憂心我可以理解，”向副記點點頭：“你們是為了這個吵架？”</p>

    張清揚笑了，說道：“是啊，我怎麽會想擠走李省長呢！另外對於朱記的任用，我是支持的，隻是覺得他不適合去雙林，而是應該去一些底子稍微雙林強一些的省份！”</p>

    你和你爸說了？”</p>

    還沒等說，這不被罵跑了！”</p>

    哈哈……你們父子啊，也許今後這件事還能傳成一段佳話呢！”向副記一直把張清揚當成學生後輩，關心著他的成長。聽清事情的原委，也放了心，專心瀏覽身邊的天然圖畫。</p>

    張清揚陪在向副記身旁，蹲在湖邊，伸手觸摸著鏡麵湖水，淡淡說道：“聽說畢生輝被判了15年。”</p>

    別說15年，是槍斃都不重！”向副記的臉的表情十分嚴肅。</p>

    張清揚點點頭，感歎道：“有時候我會突然間對這個國家感到悲哀和無奈，都說法不容情，可是……千百年來，我們的法往往可以容情！”</p>

    華夏特色，有些事情不可改變。清揚啊，你的人氣質太濃了，要想把官做大，這是要不得的呀！”向副記勸解道。</p>

    嗬嗬，爺爺說我有暴戾之氣，您說我有人氣質，你們都沒有說錯，我本身是一個矛盾的人。”</p>

    活在世，哪會不矛盾。矛盾是我們華夏人的正統性格啊，我們大多數時間都在做自己不喜歡做，但又必須做的事情。”向副記看了眼張清揚，微微一笑道：“打住吧，不說這個了，再說下去我們兩個太‘左’嘍！”</p>

    嗬嗬，現在不是階級鬥爭的年代了，當然，以我們的身份……的確不適合說這些。”張清揚搖搖頭，似有無奈。回頭看了眼在湖邊跳躍的賀楚涵，不禁在想，表麵輕鬆的背後，她的心是否也有很多難言之隱？如說對待兩人間的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