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局促的走了進來，聲音小的像是蚊子：“主子，娜姐，媽咪，陳哥。”

    淩盛然半天都沒有說話，我心就越來越慌。早就聽說過這個人手段很殘忍，沒想到他本人的壓迫感更強。可是我沒做什麽錯事啊，更何況像我這種小角色，就算犯錯了，也不用他親自來盤查吧。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淩盛然終於抬起眼皮看我一眼：“莉娜，你確定，你挑的姑娘是她？”

    娜姐雖然坐在沙發上，但是明顯不像是和我們在一起一樣自然：“這孩子是個璞玉，隻要雕琢的好，絕對物超所值。”

    陳哥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開口道：“娜姐，你瞧她唯唯諾諾的樣子，誰看著都來氣，還能當咱們prr的暗夜女王？主子，您考慮考慮劉姿，她那個性子才讓男人有征服欲啊。”

    我聽說過劉姿，她是陳哥手上的王牌，因為要供弟弟上學，所以自願做了小姐。王老板提過她，說她是一支紮手的玫瑰，我們這種庸姿俗粉比不了。當然，這個我們，不包括淺歌。

    不過淩盛然沒有說話，他把玩著手中的鋼筆，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白淺歌老不老實？”

    “老實。”媽咪趕緊搶著回答：“我一直盯著呢，沒什麽小動作。”

    娜姐倒是笑了笑：“盯著白淺歌的任務，倒是可以交給周慕來做，是不是，慕慕？”

    看著娜姐似笑非笑的樣子，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眼前好像又浮現出小蝶，香菱的慘狀。可是淺歌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可以監視她？

    好在大家也不是真的要我的答案，淩盛然直接忽略了我，對媽咪道：“下個月拍賣白淺歌第一次，具體的你安排下去。我花了大價錢買下的人，總不能砸手裏。”

    拍賣淺歌第一次？

    我臉色發白的看著他們，所有人都好像在討論一件無足輕重的事兒。那可是一個女孩兒的第一次。一個女孩兒最珍貴的東西，卻變成了他們賺錢的工具。嗓子一陣陣發緊，我幾次哆嗦著嘴唇想喊不可以，可是又有什麽意義？

    其實想一想，我也沒好到哪裏去，十六歲到劉家換親，那撕裂般的疼痛一直是我每晚的噩夢。不管我此後會不會再疼，當初那種對陌生的恐懼，對命運的絕望都已經深深刻入骨髓，成為我一輩子無法擺脫的枷鎖。

    可是，我曾經經曆過的這些痛苦，那個女孩兒也要經曆了。她那麽美好，怎麽可以被大家抹上肮髒？

    就在我渾身顫抖的聽著他們討論細節時，淩盛然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大家不解的看著他，可他隻是盯著我。

    周邊氣壓都在降低，我被他盯得幾乎透不過氣。他銳利的眼神兒好像能透過我的皮肉，直接刺進我的思想，讓我積攢的所有勇氣瞬間潰不成軍。

    “你想反駁我。”

    肯定句。

    淩盛然薄唇吐出這句話，媽咪和陳哥立即倒吸一口冷氣。他也不管他們兩個人，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我：“給我個理由，說不定我能饒了她。”

    如果給他理由，他能放過淺歌？

    我努力組織著措辭，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這麽痛恨過我沒有文化，不能想到更好的語句來表達我的感情。根本不敢抬頭看淩盛然仿佛逗弄寵物似的眼神兒，我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她她很好，不你們不不應該這樣”

    一想起那個公主般的女孩兒要被人以更加屈辱的方式糟蹋，我的心就酸酸澀澀的，說出的話也更加結巴。

    “她好，所以我們不應該？”淩盛然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我，甚至勾了勾唇角。在冷色燈光的映襯下，他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撒旦，出口的隻有殘忍。

    “周慕是吧？你確定，你不是在故意扮蠢引起我的注意？”

    我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淩盛然也不願意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他不管我是什麽表情，便繼續聽媽咪說些拍賣細節。一個小時後，他們商議完了，我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淺歌躲不掉了。

    不過不等我有更多情緒，淩盛然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突然讓我如至冰窟。

    他說。

    “周慕，今天的結果，你親口告訴她。”

    我突然覺得，我和淺歌一樣，我們都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要發生什麽樣的逆轉，我們能做的，隻有瑟瑟發抖的接受，然後努力讓自己在這逼仄的空間裏，多呼吸一口空氣。

    我幾乎是神遊回了房間，我一開門，淺歌就擔心的跑過來拉住我的手：“慕慕，你沒事吧。”

    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裏倒映出我的樣子，我嘴裏一陣發苦。淩盛然怎麽能這麽殘忍。

    淺歌發現我有些不對勁，語氣更加急促起來：“慕慕，你別嚇我。你到底怎麽了，媽咪和你說什麽了？”

    我的眼淚終於控製不住的掉下來，我用力的抱著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一些：“淺淺歌，下個月26號，他們要拍賣你的第一次”

    懷中柔軟的身體霎時僵硬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麽說，她才能好過一些。或許對於這種事，不管怎麽安慰都起不到作用。更何況我還是一個嘴笨心笨的人。我隻能更加用力的抱著她，想要給她一些力量。

    “放開我。”淺歌的聲音出奇的冷漠，我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她是對我說話。

    “放開我。”

    冷漠的聲音再次從耳邊響起，我局促的放手，看著她突然毫無表情的臉：“淺，淺歌，你別別太難過我知道這件事很難接受，但是”

    “知道？”她看著我，突然冷笑了起來：“周慕，不是你要被當作一個物品拍賣，你憑什麽告訴我你感同身受？我是個人啊，他們憑什麽拍我的第一次！”

    淺歌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整個人都有些失控：“你知不知道，當那些下賤的男人衝我淫笑，在我身上摸來摸去的時候，我有多麽想吐！我是白家的千金，我是白淺歌，我怎麽可以被這些下賤的人羞辱！”

    “淺歌，你小點聲。”她的表情越來越瘋狂，我怕她的話被有心人聽見，便著急的想要捂她的嘴，卻被一掌揮開。

    “周慕，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和他們一樣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