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點頭微笑，擦身過去之後整張臉卻癱下來。這個男孩子皮膚有些顯黑，比起靦腆羞澀倒不如說更會勾搭女孩子，但他暖暖的笑容讓我不由想到鄭昀。

    笑容再也無法維持，我快步穿行在走道裏，步履匆匆，隻想快點回到房間裏。

    淺歌沒回來，被抓進警局這麽一番折騰已經是下午。回到房間我才發現在房間我也是手足無措，心裏慌得很，隻能坐在床邊發呆。

    肚子咕嚕嚕響起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還沒吃飯，猶豫了會兒還是走向食堂。

    “聽說表現好的媽咪可以幫忙安排課程培訓。”我聽見兩個女孩邊走邊討論，兩人關係看起來很親密。

    “那我們要努力達到可以參加培訓的等級。”另一個女孩應著前一個女孩子的話。

    “我還聽說老師是南京揚州那帶請來的，那裏從古代起秦樓楚館就多，專門訓練我們這行。”

    她們嘰嘰喳喳從我身旁走過去，說話的語氣裏沒有一點悲傷反而很興奮。做這行真的能像她們那樣完全敞開心扉嗎？

    但既然身陷於此不如像她們一樣真正讓自己快樂，活得輕鬆些。

    不知她們說的培訓是像我和宋姿接受的那種？如果是的話，我在媽咪這邊的地位是不是如同宋姿在陳哥那邊的地位。

    我長得不差但絕不是姑娘裏麵數一數二的，何況是從前不會打扮的時候，他們看中我的原因不得而知。淺歌呢，淺歌是什麽地位？第一次麵見主子他們討論淺歌的時候對她似乎有成見。

    有些事想也想不清楚，隻能把疑問留在心中讓時間來一一解答。然而人一旦懷著疑問來看周圍，所有事情的背後都會變得別有深意。

    本來僅僅吃頓飯而已，卻激起了我強烈的學習**，我收拾好東西回到房間自己背筆記，一遍一遍地背誦理解。

    主子特批我隻用上午工作，自從我回到prr，整個下午果真沒人來喊我。

    晚些時候我剛放下筆記就聽見敲門聲。“來了。”我在門裏麵邊答邊走過來開門。

    打開門宋姿站在外麵，後麵還有手裏握著鑰匙的淺歌，兩人臉色都不太好。

    我看看宋姿又看看淺歌，有點尷尬：“進來吧。”

    宋姿回頭看看淺歌，然後收回眼神走進屋子，淺歌跟著她進來，臉色更加不好看。她剛進門就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去放下包忙自己的事情，離我們遠遠的不說話。

    “聽說你現在可以自由出入prr？”宋姿倚在我這邊牆上問我，對淺歌的態度根本就不在意。

    “是這樣說的，但我還沒試過。”我想了一會兒答道。

    “試試，我帶你去逛商場請你吃飯。”宋姿提議，沒有煽動我非去不可的意思，偏生我不想拒絕她。

    其實我並不是很想出去，畢竟外麵的人我同樣不認識，我隻是不想被禁錮在這裏失去自由。

    她抬眼皮看著我，沒有熱切的眼神甚至慵懶疏離，但很真誠，那是用心才能感受到的。

    “好。”說完我就飛快地換衣服換鞋化妝。淺歌晦澀不明地看我，“我出去啦淺歌！”背上包我朝她揮揮手。她勉強地跟我笑。

    “帶上工資卡。”宋姿提醒我。

    “在包裏。”我笑著對她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宋姿叫我帶上，但每天買飯都刷它，所以我把它留在身邊。

    “那我們走吧。”我對宋姿說，房間裏麵充滿宋姿和淺歌之間的冷漠以及我和淺歌之間似真似假的虛偽。

    我有種嚐新的躍躍欲試感，不是對於逛商場吃飯，而是在沒有主子交待的時候出prr。雖說理論上我可以出去，但這是第一次實踐。

    我跟宋姿一起走在一樓大廳裏，我挽著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怕被攔下來。

    “沒事，你這樣反而像是去做虧心事。”宋姿好笑地看著我。

    “嗯，”我嘴裏胡亂答應著，挽她卻挽得更緊。

    “宋姿姐，你這是要帶慕慕姐去哪呀？”錢寶從側麵樓梯下來剛好看見我們，張口就問。

    “輪得到你過問？”宋姿態度冷漠，一句話氣場全開。講真的，我現在聽見錢寶的聲音就煩，那種感覺大概就像淺歌和宋姿之間的敵對，我比煩季俏還煩錢寶。

    “我隻是好奇姐姐們一起去哪裏，”錢寶一副受委屈的樣子，“能不能帶上我，宋姿姐？”

    “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我實在是聽不下去，開口嫌棄她。

    “慕慕姐太霸道了吧，好不容易宋姿姐可以帶人出去玩，我們買進來的女孩都出不去，慕慕姐卻隻一個人霸占宋姿姐帶人出去的特權不好吧。”錢寶特地把“特權”兩個字咬得很重。

    滿嘴的鬼話終於讓我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錢寶看出來我們要出去以為我不能出去所以躲躲閃閃的，是要宋姿把我違規帶出去。然後她就覺得抓到了我們的把柄出言諷刺。還真是可笑，宋姿說的是完全對，我畏畏縮縮別人還以為我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周慕姐，宋姿姐，你們是要出去嗎？”一個女孩遠遠跑過來衝我們喊，跑近我才看出來是上次媽咪派她來找我，她把我交給媽咪就去找陳哥的女孩。這個女孩怎麽誰都認識，開口就是宋姿姐、周慕姐、白姐姐的？

    “潼恩，你怎麽又過來這邊。”看著跑過來的活潑姑娘，宋姿板起臉教訓。

    “哎呀，宋姿姐別這樣嘛！我哥哥都準我過來幫忙，沒關係的。”被宋姿叫做潼恩的女孩子說話也很歡脫。

    原來她不是這裏的女孩而是過來幫忙的，我在心裏想。那麽，她哥哥不會是主子吧？

    “周慕姐，我們上次見過的，你還記得我嗎？”她熱情地對我笑讓我有點招架不住。

    “記，記得。”如果她真是主子的妹妹那我應該用什麽態度來對待她？我在心裏盤算，怪不得媽咪對她說話那麽寵溺，我怎麽沒聽過主子還有個妹妹的事情？

    我的大腦高速運轉，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周慕姐一定還不知道我叫什麽。我叫n，這裏的姐姐都叫我潼恩。我哥哥在這裏工作，我有時候會過來幫忙。”自我介紹完他就伸出白嫩嫩的手要跟我握手。

    我誠惶誠恐地把手遞上去。

    “你怎麽還不回去？”宋姿對她賴在這裏跟我沒完沒了的行為很不滿。

    “我不是正打算回去就遇見你們了嘛，你們是不是要出去？我今天剛巧開車，一起呀。”她放下我的手飛快地套上宋姿的胳膊搖晃撒嬌。

    宋姿回頭看我一眼，又看看她：“好吧，今天給你個麵子，讓你當專職司機。”

    宋姿朝我甩甩頭表示我們跟潼恩一起走，然後潼恩就空出一條手臂來套上我的胳膊：“讓我們一起愉快地玩耍吧，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我們就這樣三小天鵝式手臂套手臂趾高氣昂地走出prr的大門。門口侍者紛紛讓路，沒人攔我們。

    錢寶在我們身後氣得冒煙，憤恨地瞪我們一眼不甘心地扭頭朝prr一樓大廳裏麵走去。

    潼恩把我們送到廣場，宋姿就要趕她回去。“你們吃飯居然不留我！”潼恩悲憤欲絕的扒拉在自己車窗口。

    “你一個大小姐還缺飯吃，這麽晚快回去。”宋姿無情地趕她走。

    “宋姿姐姐！”她擺出可憐兮兮的神情，行為卻令人發指。她從車窗裏撲出半個身子作勢去拉宋姿，結果宋姿站得遠這個小姑娘竟然緊緊拽住我大腿那塊的裙子。

    我哭笑不得，她就這樣半個身子懸在車外。“要不一起吃飯吧，我來請。”我向宋姿投去求助的眼神。每個月我們的工資都發在卡上，我除了買飯都不用，應該夠請她們吃飯吧。

    宋姿瞪大眼睛看著我們倆良久，終於投降：“我請。放開周慕快出來。”

    “宋姿姐萬歲！”坐在保時捷裏的小姑娘歡呼一聲，瞬間鬆開我縮回車裏打開門飛快地出來，“我就知道宋姿姐最好、最美、最善良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目瞪口呆。“周慕姐，快過來呀！”她挽住宋姿積極地朝商場走過去。

    “你跟誰學的拽女孩裙子”我聽見宋姿在訓她。

    一頓飯吃完，宋姿好容易弄走了那個小祖宗。

    “我的天，鬧騰死人真是。”看著離開的車尾宋姿長舒一口氣，語氣裏有著寵溺。

    “她是？”我終於可以問清楚她是不是主子的妹妹。

    “是造型總監n的妹妹。”就是那個時候我了解到n和n的兄妹關係。

    “他們兄妹還真是，很配。”我思考很久該怎麽形容他們的風格。

    “別理他們。”宋姿看著我便秘的表情立刻會意，“我們去逛街。”

    宋姿帶著我從扶手電梯上二樓：“周慕，你有手機號碼嗎？”她問我，“你懂得我跟白淺歌不太對路數，去你房間找你難免遇見她，所以”

    我理解宋姿的意思，但是很可惜：“我沒有。”我不好意思地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