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這些對我自己也有好處，我心裏自然清楚。小聲地嘀咕著把一些單詞念出來，也不知道自己念的對還是不對。還好主子離得遠，否則一直似對非對地念著這些會尷尬。

    我背了十個單詞不到，忍不住偷偷瞥主子一眼。他正全神貫注地處理著堆在桌子上的文件。

    主子伸手去拿的沒處理的有二十幾份，處理好的那堆也已經有四份。主子才工作了一個小時不到，這速度不要太快吧。

    等他處理好了會不會過來看我背書的情況，我突然有些緊張。那麽大的Emperor，要處理的事情怎麽會這麽少，一點也不科學。

    主子專注於處理文件，被我悄悄瞥了好久也沒有發現。這就是效率吧，不會一心二用，達到那種專注的境地。

    連主子這種能力逆天的人都在認真，我有什麽理由繼續不用心呢？為了自己的未來，為了更高更遠，為了強大到足以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好好學習吧。我認真地看起了自己手裏的英文書。

    認不全英標，隻能憑著從前學過的一些單詞發音類推或者猜測。我是在鄉下上學的，一直到初中才學英文，大家都不重視。基礎的東西我考八十多分就已經是靠前的排名。

    所以自學英文對我來說還是有難度的。一旦集中精神，不知不覺大半頁就已經背下去。我捏著紙張翻過一頁，繼續默背著。偶爾小聲念出來，當然前提是保證主子那邊聽不見我在念什麽。

    我第二次抬頭的時候是因為門鈴聲響起。其實主子那邊應該聽得更清楚，但是我不喜歡門鈴聲，覺得它過於清脆甚至有些刺耳，所以對這樣的聲音更敏感一些。

    主子，有人按門鈴。”然而門鈴聲響了一分多鍾主子也沒做任何反應。我看向他的桌子，沒處理的那堆已經還剩下五份，處理好的堆在一起，分成了兩摞，大概主子覺得全部堆在一起不太和諧。

    去開門。”主子頭也沒抬，一邊看著文件，嘴裏已經說完話。

    我把書翻開在自己看到的那一頁，然後小心迅速地倒扣在桌麵上，從沙發邊去開門。是不是隻要主子辦公室裏麵有其他人在他就不會親自開門，從前我來的幾次好像確實如此。

    媽咪。”打開門之後我略微有點驚訝，然後立刻打招呼。開門之前就隻想著開門，沒想過開門之後會見到什麽人。媽咪顯然也愣了一下，沒想到開門的人是我。

    她手上抱著一些文件夾。看來主子的工作要加量了，這就好，我安心背英文大概遲點才有可能遇見“抽查”“嫌棄”這樣的事情。我有點感謝媽咪過來，希望她能多過來幾趟，時不時給主子添一些要處理的東西。

    在我想這些時媽咪已經走進主子的辦公室，我被落在身後手上也沒閑著，把辦公室門重新關上了。

    主子，這些是需要處理的，陳義讓我幫忙帶過來。”媽咪把文件小心地放置在原本還沒處理完剩下的幾份旁邊，又把原來那幾份稍微整理了一下方便主子取閱。

    我沒有靠近他們，而是走回沙發上拿起英文書坐下。媽咪站著跟主子交流工作情況，隻有我悠閑地坐在一旁看著書，而且媽咪和主子都是我的直係上司。我一邊看書默背一邊不自在，失去了剛才背書“入境”的感覺。

    書也沒有背好，主子和媽咪的談話也走神錯過。當媽咪手裏麵抱著比來時還多的文件叫我跟她一起回她辦公室的時候，我整個人還是有點蒙。

    發什麽呆，走呀。”媽咪包著文件催促我，一摞高高的文件擋住她半張臉。“先不用看書了，跟你媽咪過去。”主子的聲音也從辦公桌後麵傳過來。

    我立刻反應過來：“媽咪，我來幫你拿文件吧。”說著我伸出手臂從媽咪手上把一遝文件接過來，文件一直堆到我半臉那麽高，我將手臂往下一些，露出自己的臉。“媽咪，您先走。”我跟在她身後。

    糟了，我剛才還把門給關上了，沒有先去打開門。雖然從裏麵開個門很方便，但是讓媽咪給我開門……我覺得自己今天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比如要主子吩咐才去開門，這也直接導致媽咪在門外至少等了有三分鍾。等那麽久之後看見一張我的臉，進來以後我又悠閑地坐在沙發上麵，叫我的時候我還發呆發愣，媽咪恐怕對我夠無語的。

    等會兒又是媽咪替我開門。如果現在把手裏的文件放下來跑過去開門的話既浪費時間又多次一舉。媽咪好像並沒有介意那麽多，在我前麵先走，自然而然地開門、關門。媽咪關門的時候我站在走廊上麵等她，她替主子關好門轉過身朝她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我跟在媽咪的身後一聲不響。

    你今天好像與往常不太一樣。”媽咪走在前麵突然就把頭扭回來看我一眼有轉回去。我被媽咪的眼神沒什麽深意，我卻一時無措，跟在媽咪身後眼珠子轉著，咬咬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主子告訴我說劉丹揚對你講了劉衛和蘇晴的結果。”媽咪又說，“你是不是心裏對此有什麽想法？”她問我。語氣十分平淡，就是正常談話，不是試探、不是質問、不是警告。

    啊？”聽見媽咪的突然問話一個“啊”字不禁脫口而出，在主子辦公室裏麵的時候我隻不過有點恍惚而已，沒有在想劉衛、蘇晴被處死的事情呀。媽咪怎麽突然又說起這間事情，是主子告訴她的吧。媽咪沒有要批評我的意思，也沒有說劉丹揚做得不對。

    怎麽？你不知道他們被處死了？”媽咪看著我的反應又問我。主子都已經告訴媽咪我知道這件事情，媽咪這一問隻是讓我自己承認而已。

    我知道。”我順著媽咪的意思回答，畢竟還不清楚她忽然問我的目的。是和我有關還是同劉丹揚有關？我在心裏麵揣摩思忖。

    沒想法嗎？”到現在為止，媽咪又把原來的問題重複了一遍。隻不過一個化為兩個，我剛才驚訝沒有回答，現在需要回答。

    有吧。”我的聲音遲疑著，畢竟就算我說沒有媽咪也會引導著我讓我有想法，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這樣的事情我已經經曆過好幾遍。主子、陳哥、媽咪都在用這樣的方法。連我都學會了。倒不如不掙紮直接順應媽咪的意思，看她的態度並不是要跟我計較這件事情。

    捧著的一大摞文件是主子處理好的那些，文件夾是軟塑料做的，但是並非真的那麽柔軟，至少現在隔著外套硌我的手臂，我已經能感受到它在我的手臂上麵留下了幾道印跡。手臂一直保持在同一高度、維持著一個動作會累和麻木，我把手臂的位置稍微調整了一下，文件的高度到我的下巴以上嘴唇以下。媽咪剛好回頭看見我的動作，沒有表態。

    進來吧。”終於走到媽咪的辦公室，原來從西頭走到東頭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在走到三分之二路程時心煩，抱怨“怎麽還不到”。心情好的時候一路走過來都不帶厭煩的。然而今天帶著這些文件一起走才到半路我就開始各種不舒坦不敢表現出來，煎熬道現在才快要結束。

    巴不得立刻進去，可是媽咪竟然站在門口等我先進去。短短半天時間我做了那麽多愚蠢的事情怎麽敢在媽咪之前進去，Emperor又不是那種真的可以和上司打成一片的地方。

    媽咪你先……”“進去吧，沒這麽多虛禮。”媽咪打斷我的話。媽咪今天的態度格外溫和，讓我有些不適應，關鍵她平時不是這種性格的人，今天不計較“虛禮”，明天每級每檔講究起來我今天的行為不就是踏禁區。唉~我這樣的下屬真是不好當。抬腿邁進媽咪的辦公室裏麵，既然媽咪現在又令，我隻好明日再說明日話了。

    文件可以放下來了，待會兒需要你幫忙把他們分類，現在先休息一下吧。”媽咪跟在我後麵進來，並沒有把辦公室的門關嚴實。

    我把抱著的一遝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在媽咪發的辦公桌上，扶穩它們不讓它們倒下來。控製住摞得厚厚的文件夾以後，我學著主子把它們分為兩份，這樣不容易倒下來。媽咪看著我的動作直到我做完一係列事情。

    坐下休息一會吧。”媽咪辦公室裏麵的待客沙發比辦公桌更靠近門口，說著媽咪已經撫平自己的包臀裙坐在沙發上麵。茶幾上擺著透明玻璃水壺，她坐下之後就倒了兩杯。

    我走過去，猶豫片刻以後坐在了跟媽咪隔一人的位置上麵。猶豫是邊走變想的，不是呆呆站在沙發麵前被媽咪看著想。相距一個人的座位不會特別近也不是特別遠。媽咪把倒好的一杯水遞到我的麵前。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喝咖啡也喝茶，但是上年紀了還是白開水最好。”媽咪說著。從前她都隻標榜自己的經驗，今天第一次說出自己“上了年齡”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