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賓禮儀的培訓已經開始了，我要去參加培訓。”不知道主子沒什麽突然關心起我的安排，我老老實實地回答。他沒有再說什麽，空氣都是安靜的。

    晚上的時候要和宋姿一起出去，這樣的事情我當然不會傻到向主子坦白，他又沒問。

    那主子我先離開了。”主子還是沒有說話，我就當作是默許的一起，悄悄轉身走出主子的辦公室，關上他的辦公室門。走在門口感覺空氣都是流動開來，主子的氣場太強，讓人覺得喘不過氣。

    現在時間還早，其實可以先整理出一點點名單，但還是讓我緩緩吧，我實在不想回主子的辦公室去。都怪自己沒事耍脾氣，連辦公桌椅都搬進了主子的辦公室，經過王老師的事件之後，我發現自己的辦公室幾乎是沒有辦法接待什麽人了，客人一進去就像搬了一半似的，不對，就是搬了一半，完全不正式，偏激一點都可以理解為我不禮貌。

    以後跟別人談事情要在哪裏呢？難道真的要在主子的辦公室裏麵？算了算了，還沒有到那個時候，先不想，我甩甩腦袋，這麽安慰自己道。

    走進電梯裏麵，按下五樓的按鍵。從這部電梯出來距離培訓室還有一段距離要走，大概六七分鍾的路程，Emperor的走廊漫長蜿蜒。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果真還沒見到別人，昨天吃完午飯分開的時候蘇梓默將培訓室的鑰匙還給我，我提前來給他們開門。

    培訓室距離我練琵琶的教室隻要兩三分鍾就能走到，還有二十分鍾，聽起來不長，但是如果我就在這裏幹等還是恨難等的，不如去練會兒琵琶，鑰匙之類的我都是隨手包帶在身邊。

    教室跟禮儀培訓室相距不遠但是需要拐過彎才到。我帶了鑰匙卻沒有準備譜子，《琵琶行》還沒記熟，不確定可以彈到什麽地方。

    打開門走進教室裏麵，這段時間因為培訓的緣故琵琶課被取消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被安排來學的這門技藝已經變成了我不太放的下的東西之一。大概是這樣的環境當中朋友太少，需要掩飾自我的時候太多，唯有抱上這個梨形的樂器時可以釋放自己內心的感受。

    旁人隻能從中聽出悲傷卻聽不明白言語，大抵就是不能說出口的閨怨家愁要從琴中抒發的緣故吧，而我從小就對音樂比較敏感，應該可以做出與旁人不一樣的選擇。轉軸調好音以後我開始練習彈挑，今天刻意縮短了擠出聯係的時間，因為總共就隻有二十分鍾不到。

    我一個人練習琵琶行，遇到手感不熟的地方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多練幾遍，記住了一半多的譜子，另外一小半裏麵隻能記住結尾的部分，於是我就反複彈了幾遍前麵半部分，感覺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放好琴拿上手機看了一眼，還剩下四分鍾。我趕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給琵琶蓋上防塵布，把調音器放回講台下麵去，然後鎖上教室的門往培訓室走。

    來到培訓室大家都已經到了，我剛放下手包老師也走進教室裏麵。“從今天起我就住在Emperor，上課時間之外如果有什麽跟課程相關的問題可以問我。”他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和房間號都寫在培訓室的白板上麵。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誰安排的，如果老師有這方麵的需要本應該由我來操辦，但是現在貌似……我做的不太稱職。

    閑話說得不多，很快就進入了學習狀態，整個過程都是講解完就實際訓練。上午的三個多小時的課程時間終於過去，因為老師也在所以還是由我請了客，請所有人。課程時間是七天，這七天裏麵蘇梓默是賺不到錢的，劉丹揚和宋姿都有底薪，隻是有個多少的區分而已，周怡我不太清楚。

    老師住在Emperor總不能讓他掏錢，七天的課程加上休息的周三，Emperor的物價並不低，打員工折扣之後也隻算是正常物價，一樓會比較便宜，但是不適合請別人吃飯。最近用錢多了才覺得有點心疼，忽然就覺得這是目前為止接的最最不花算的任務，連人物經費都沒有。

    吃完飯以後各自回自己房間休息，我卻來到主子的辦公室工作。承諾那兩份文件夾明天還，如果今天不看一點的話明天早上、中午加上晚上的時間恐怕會很緊。有了鑰匙我就沒再按門鈴，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然後用鑰匙打開門。

    有鑰匙敲什麽門。”主子還在辦公室裏麵，抬起頭來，看著我走進辦公室。“我就提醒一下有人要進來。”否則悄無聲息的抬頭看見一個人該有多嚇人呀。“除了你沒人別人會用鑰匙進來，下次不用敲門了。”主子的語氣冷冷的，吩咐完之後又地下頭去看受傷那份文件。

    主子的桌上隻有四份文件，正在看的似乎是最後一份。“主子您吃飯了沒？”我超自己的辦公桌走過去，還不太習慣跟兩外一個人同時在一個辦公室當中處理事情。關鍵原因大概還是因為在一個辦公室裏麵的人是主子，先前跟宋姿同一個辦公室的時候不適感並沒有這麽強烈。

    沒有。”主子冰涼的回答傳來，我一下噎住不知該怎麽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我跟王老師、宋姿他們一塊吃完飯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四十多，然後又趕來主子的辦公室，現在離一點應該不遠了吧。說實話我隻是隨口一問，為了緩解兩個人在一個辦公室自己心裏麵奇怪的感覺，沒有想過如果主子回答“沒有”我該怎麽說。

    哦，”空氣靜了好幾秒我隻是一句哦。“就隻是‘哦’？”主子繼續問我，話語裏麵帶著戲謔的意思，話音卻平淡又很正經。“主子快去吃午飯吧，吃完飯再繼續工作。”我補充道。也不知道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反正主子那邊沉默下去沒有在傳過聲音，也沒有出去吃午飯。

    明天幫我帶一份午飯。”良久之後我已經沉浸在抄寫名單當中，主子放下手裏麵的文件從辦公椅上站起來，忽然給我下達了這樣的任務。

    哦。”我回答，“好，是……主子明天中午吃什麽？”等我想起來要問吃什麽分時候主子已經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去。門被關上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

    一直到我離開主子的辦公室他都沒有回來，我鎖好辦公室門然後去五樓繼續上課。下午也是三個小時，但是總覺得容易犯困，還好是秋天，春天更容易困吧，上禮儀培訓課有實踐部分，困但是不會睡著。

    終於熬到了下課，我和宋姿兩個人留到最後鎖門然後一起出Emperor去看他的弟弟。第一站還是商場，買了吃的穿的。我替她弟弟選了雙籃球鞋，問了好久宋姿才把鞋碼說出來，先前隻是一個勁地用不著我送他鞋子。實在經不起我問一路的功力，終於告訴了我。我們這次沒有在商場裏麵先吃飯而是直接打包一份帶走和她弟弟一起吃。

    快節奏之下七點我們就趕到了她弟弟的學校，他們學校周一到周五晚七點半停止校外人員找校內學生，九點之後見麵的家長或者朋友就不能再繼續留學生說話。我們來的比預想要早，宋姿在出租上麵的時候就給她弟弟打電話說快到了，所以我們剛進傳達室就見到了宋葉，然後進旁邊的休息是裏麵一起吃了東西。

    休息室裏麵人不算特別多，宋姿和宋葉說話，詢問他的學習生活情況，那一刻我覺得她身上充滿了母性光輝。有人時不時向我們投來目光讓給我覺得有點不舒服，今天我和宋姿的穿著都比較保守，沒有走性感風格，大概是我們職業的特殊性，我對他人特別注意的目光會有排斥感。宋姿跟宋葉說話並沒有發現什麽。

    八點半，沒有拖到九點讓保安提醒我們就離開了，因為上次來過宋葉還記得我所以我們隨便聊了兩句，才知道他的成績很不錯，年紀前五十。這樣的高中裏麵能做保持在年紀前五十進名校是不成問題的，但是他說自己的成績最近降下來，從前沒有下過前二十名，最近有一次是四十一名，有點擔心自己的成績。

    宋姿先是叫自己的弟弟不要有太大壓力，然後又絮絮叨叨問了一堆，像個隻是已經趕不上自己的孩子還是拚命想要多教他一點的媽媽。很少能看見這種狀態的宋姿，他們一家應該都很關心宋葉的學習。

    我不由想到自己，學習的時候成績也非常突出，可惜我沒有這樣的父母和姐姐，不對，應該說可惜我是個女孩，還生在一個落後的、重男輕女的家庭。現在的你們大概還是沒有辦法理解我的那種處境，因為畢竟不是所有農村都那麽貧窮，你們的十九歲也不是我的十九歲了。大概六七年而已，我就發現這個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眼前的情況是我和宋姿回到Emperor。下車之前我對宋姿說她看弟弟的眼神就像個中年母親，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走進了Emperor的一樓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