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換一種活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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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按照他的說法去做。扣掉所有工資還不讓接客,我就隻剩下先前的工資存款可以用。最近有關花卉展方麵的事情全都是我在聯係和花錢,甚至幫主子帶午飯的錢都是我出的。主子想在經濟方麵製約我的目的很明顯。

    我的工資卡上麵還剩下四十多萬,支撐半個月並非難事,難就難在場次以往下去我的客人會減少,錢也總有用完的時候對於小姐來說最困難的時候就是老了以後,如果有錢養老還稍微好一些,沒錢又孤苦的衰退期,有多少曾經輝煌過、被捧上天的姑娘摔到了地獄。她們活得狼狽不堪且飽受非議,我絕對不能在未來稱為其中一個。

    從三樓辦公室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我足足花了有五十分鍾。一路艱難地走著,每一步都很痛,還要保持聘聘婷婷的姿態。回到房間裏麵我找出了各類菊花的資料看是認真記誦,我想了很久,從事發之後就開始思考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走下去。

    我已經不被陳哥和媽咪待見,主子對我的態度也一直是隨心的,時好時壞。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主子身上,他這個人幾乎就沒有感情可言,靠著主子的信任和偏愛發展得更好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我沒有媽咪她們那就麽久的積累和沉澱,沒有跟主子一路風雨走過來,任何一個在職的Emperor姑娘恐怕都不可能贏得主子的信任。至於想要借色上位則更不靠譜,我跟主子發生過關係,但是他對我和對其他人沒有任何差別,甚至對待我的時候更加苛刻。

    我想身邊有哪些人願意幫助我,鄭昀是一個,宋姿算一個,還有竟然就是並不算特別相熟的王老板。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如果自己能夠攀附上更多的“王老板”在Emperor的地位會不會更加穩固?我需要給自己找後台找退路,後台的標準至少得有錢有勢,在柱子麵前說得上話,而菊花展覽會不就是我最好的機會嗎?

    屆時能出席的人都是有實力的,而且同Emperor至簡有或多或少的關係,一些大的合作商、固定客戶,如果我能給自己找一個後盾那麽將來會好走得多。我或許開始明白白淺歌為什麽投靠李老板最後背叛了Emperor。

    我覺得自己不會背叛Emperor,但是我需要一條出路。我認真地為花展做準備,在手機上麵搜索更細節的東西,它們可以幫助我更好地表現。我選定了幾個“目標後台”,搜尋他們的信息發現網上的東西還不如主子的那兩份詳細。那兩份我大略通讀過,但是根本不可能記得清清楚楚,再跟主子去借也是不現實的,我隻能利用好自己記得的為數不多的信息。

    我在自己房間裏麵全神貫注地記需要記的東西,敲門聲響了好酒我猜反應過來。用右手將鋪開在腿上的資料小心的反過來放在桌麵上,我艱難起身慢慢地走到自己的房門處。“誰呀。”做得久了有倦意,聲音聽起來也格外脆弱。

    宋姿。”門外的回答簡潔,預期不似太好。我打開門:“你怎麽來了?”我看像鬆子露出一抹笑容。

    行了。”她看著我的笑容蹙了蹙眉頭,“進去說。”wo輕輕讓開一點讓她進來,然後朝外麵看確認沒有人躲著拍照。我關門轉身,看見宋姿進來之後沒有像往常那樣走過去坐下,而是就站在我的身側等著我。

    坐呀,怎麽站著?”我朝她露出更加燦爛的笑意,重重地呼吸忽然覺得胸中一陣抽痛。我硬是忍下痛意慢慢走回床邊坐下。宋姿有點懷疑,打量著我的走姿。“你怎麽這樣走路了?”她沉著臉問我,我穿著半高領的針織衫配一條灰色長裙,全身上下除了臉都遮蓋得嚴實。其實臉上也摔出了一小塊淤青,在顴骨側,落地時我努力地護住頭部,但還是……反正我每天都化妝,多塗遮瑕和粉底就蓋住了。

    沒事,就是摔了一下。”我坐下之後就不想再動。“我都知道了,你打算怎麽辦?”宋姿看我輕描淡寫的樣子沉默了好幾秒,繼而“不客氣”地拆穿了我,“你這回得罪的人可是主子。”

    涼拌唄。”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宋姿的問題,也沒有組織好自己的計劃,更不可能現在就說出來,“先前我們兩照片的事情你弄得怎麽樣了?”我轉移話題。

    我列出了一些我們之間的細節和沒必要在她們麵前演戲的理由,但是沒有證據,比較蒼白。”她看著我的眼睛,心思顯然還放在剛才我的事情上麵。“我覺得走廊裏麵應該有監控,本來打算自己去找媽咪調一下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當時情形,但是現在恐怕……他應該並不像見我也不會幫忙。”我聳聳肩膀無奈地自嘲。

    那我去找陳哥要憑證然後自己去監控室調出監控。”宋姿說,“要不是你說我都沒想到監控的事,如果能拿出證據當然更好。”她似乎對澄清這件事的積極性不如先前。“這間事情交給我。”她承諾。

    謝謝你,讓你幫了好多忙,半個月之後請你吃飯。”從她進來我就一直笑著對她說話,宋姿大概是覺得我在強顏歡笑,所以不太高興。“為什麽是半個月之後?”她冷眼看著我。“未來半個月被主子禁足了,先前還想去買電腦學著處理文件,依目前狀況不知道會拖到那一天去。”我微笑著向宋姿解釋。

    你老實說自己這回又幹嘛了?主子發那麽大的火你以後要怎麽繼續在Emperor生存。”宋姿說的是中肯的話,看來主子和媽咪並沒有將我接待鄭昀的事情說出去。我也在思考自己搖怎麽走下去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得罪主子,卻是第一次在媽咪麵前態度強硬。

    如果說我和主子還隔著一級他是最終管理者,那媽咪就是我的頂頭上司。主子通過媽咪下達半個月不給我任務的命令,媽咪可以隨時隨地直接取消我的任務,還能做到兩頭不知,客人隻當是我的問題。媽咪應該不屑於對我用這樣的手段,但是如果我的態度和地位都沒有變化的話,被雪藏也不是不可能。

    對不起,原因我真的不能說,主子和媽咪都沒有宣布。”我回答宋姿,臉上寫著歉意,“至於接著要怎麽做……我還沒想好。”我自己都對這樣的回答感到無奈。

    你自己怎麽走一定要想清楚,這是別人沒辦法幫你的。”宋姿自己跳過了我是什麽原因惹怒主子這個話題,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對於別人不想透露的事情不會多過問。

    嗯。”我應了一聲:“我想我也應該換一種活法了。”我看向她,嘴角的笑意不深,言忠卻真實地含著笑。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我覺得自己已經進步了很多,在一點點改變,一點點變得強勢,敢於做出突破,為了過的更好為了保護自己在意的人而進步。但是發生這件事情之後我猜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走向強勢,朝著自己的目標做出突破。曾經的長進其實都是被環境逼出來的,而非我自己的選擇,我僅僅學著讓自己在現實的選擇麵前從愧疚罪惡感變為順從和心安理得。

    周慕,你和主子之間有沒有什麽?”宋姿和我雙雙沉默著靜思,她忽然抬起頭問我,“除了上下級和交易之外的東西。”她補充道,讓我更加明白她問的是什麽意思。

    我吃驚地看著宋姿,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和主子之間除了類似你知道的那次……”我皺皺眉頭,有點兒艱難地回答,“那種交易關係之外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覺得鬆子問的問題很瘋狂,她從來不是一個多管閑事或者八卦的人,所以問到我這樣的問題……

    我不是那個意思。”宋姿打斷我,“不是想知道你和主子之間的細節。隻是覺得主子對你比較特殊,所以,如果你有機會的話可以嚐試著從主子身上找出路。”她給我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同樣是凝眉的。

    雖然沒有人成功過,但是以前也沒有可以想你這樣接近主子的人。”她繼續說下去,蹙著眉頭,分析得很仔細,“陳哥告訴我你的辦公桌椅都已經半斤主子的辦公室裏麵,換做其他人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你自己想一想吧,這是我的一個建議,但是靠近主子也很危險。”宋姿沒有忘記提醒我。

    宋姿你真好,處處為我來操心。”雖然這個方案不太合適,我卻很是動容,隻因為宋姿關心我的一片心意,“但是這個方案恐怕沒有實施的可能性,我覺得自己在主子眼裏和其他人沒什麽區別,有些事情特別找我大概隻是因為我答應過為他辦事,那些事情的難度又剛好適合我所以主子‘物盡其用’罷了。”

    不是人盡其才,而是物盡其用,我沒什麽才,縱使“盡用”了在柱子眼裏還是一文不值可以隨時舍棄。我這種水準的可以找出一大把,我根本不是什麽必須存在,更不用談“特殊”“唯一”這樣的字眼。宋姿高估了我。

    她了解我的情況之後忙別的事情去了,我深深地歎一口氣,前路到底隻想什麽方向呢,改變又要從何做起?眼下最最要緊的狀況還是我該怎麽挽回當前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