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穀地勢詭異，周圍群山環繞，其中有一平地，開山祖師在此開創鬼穀，此地專為普通弟子修行之所，而旁邊的山峰，則是一一分配給了鬼穀輩分頗高的弟子。

    路敗修為頗深，得賜‘清林峰’。

    在鬼穀之中，能夠有一山之地的弟子，皆不是泛泛之輩，就連鬼穀第十三代弟子之中，都鮮有人可以得到這樣的殊榮，恰巧...路敗就是其中一個。

    此行，要去的地方，便是無相峰。

    相比之路敗的清林峰，無相峰是鬼穀群山之首，當年普通弟子一步一步踏入真傳弟子的時候，他和趙闕天一同拜入無相峰主之下，可以說無相峰，是鬼穀最強一脈的傳承。

    這無相峰，原先上山也沒有什麽要求，自從某次被一個小氣的家夥央求了半天之後，路敗著手給他設置了一道關卡，從此無相峰上山的路途很是麻煩，這道關卡算是對普通弟子的試煉，不是真傳的鬼穀弟子，想要上山，必須經曆問心石的考驗，而這問心石，便是這蜿蜒曲折的石階。

    每踩一個石階，便要問一次本心。

    若是心懷不軌，雜念太多的弟子，剛剛踩上這問心石，便會被一股力量輕輕彈開，遇到這股阻力，仍然是要強行上山之人，每前行一步，這阻力就會加強一層。

    站在問心石階兩旁有兩個道童。

    看路敗走來，兩人都是上前打算問話。

    “在下無相峰座下石階道童李智石，敢問這位師兄名諱？”一道童往前一踏，拱手問話。

    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鬼穀按照這些字的順序排行字輩，智字輩的弟子應該是十年前最後一批入穀的弟子，路敗是沒有字輩的，因為這個傳統是到了鬼穀第十四代弟子才使用，他恰好躲過這一劫。

    不然叫做路仁敗，那得多難聽？

    路敗笑著說道：“我姓路，名敗，鬼穀第十三代弟子之一，不知可否上山，見我師尊‘小器’居士一趟？”

    道童臉色微微一驚，他先是麵露歉意地微微躬身，“恕智石冒昧，您能否證明您是清林尊主。”

    李智石此時也不敢用師兄這種尊稱問候了，因為第十三代鬼穀弟子的輩分，他們智字輩可以喊他們叫太師叔祖，這至少隔了四代，智字輩是鬼穀第十七代弟子。

    可是，李智石又不敢貿然放人上山。

    路敗啞然，怎麽證明自己是自己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一般鬼穀弟子認人都是看服飾的，鬼穀第十三代弟子，全部都是真傳弟子，而且後麵多數人都已經成為長老級的存在，他們的純藍道袍袖口圈紋大概有八個銀圈紋印的樣子。

    路敗覺得那破衣服太醜，嚴重影響自己審美觀就燒了。

    嗯，他承認這麽做確實有點任性，但是有那麽多更加美觀的服飾存在，他為什麽還要穿純藍道袍？就像是自己有一套休閑裝，為什麽還要穿校服？

    再說了，第十三代弟子都可以說是鬼穀專業畢業生了，你畢業生還留著自己的校服？

    早就瀟瀟灑灑穿自己想要穿的白袍青衫，化身文人騷客，下山浪跡天涯。

    這才是標準劇情啊！

    “我好像沒什麽可以證明自己的地方。”路敗沉吟片刻說道。

    兩個道童麵露難色，既然沒有辦法證明，隻能讓路敗走問心石階的考驗上山去了。

    李智石再次拱手說道：“如果閣下沒有辦法證明身份，那麽隻好請閣下闖一闖這問心石階的關卡了。”

    “但我可以證明這個問心石階是我造的。”路敗無奈地說道：“你們應該也知道，這個問心石階是你們路太師叔祖造的吧？”

    真拗口。

    但就是莫名的爽。

    而且不知不覺，自己的輩分已經高到這種令人仰望的地步。

    路敗也覺著自己宅的有點過分了，就這麽一晃而過，就變成太師叔祖了，這輩分跨越的程度著實誇張，再不出去浪一把在江湖上闖出自己的赫赫威名，真是對不起自己這個修為了。

    好說歹說也要混個什麽炎帝，武祖，路老魔級別的稱呼。

    哪怕自己不闖什麽威名，也要滿足一下自己修煉有成之後想要實施的騷想法。

    就比如說，閑著沒事，找一個懸崖劍塚，寫上幾句‘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奸人，敗盡英雄豪傑，天下更無敵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穀，以劍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特留傳承葵花寶典一則——趙闕天’

    路敗露出一副興奮的表情，這想法不錯，先是裝了一波逼，又滿足了一下自己的惡趣味，絕對是一個好想法。

    倘若以後，江湖上真的有人來到了這裏，還撿到了他留下來的秘籍，在世俗界成為天下第一，而後以武入仙，又恰好得知鬼穀第十三代弟子有一人名叫趙闕天，那得多來勁啊！

    “當然可以。”李智石的一句話打斷了路敗滿腦子膨脹著的騷想法。

    路敗拍了拍手，“有一處地方，隻有創造這問心石階的人知道，而在這裏麵我留了一句話。”

    李智石問道：“一句話？”

    “問問自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路敗戳了戳自己的心髒部位說道：“這是專門是為闖問心石階的人所創的一句話，是不是很符合這個問心石階？”

    李智石腦子一片混沌，他問道：“能否告訴我，這句話刻在了哪裏？”

    其實，理性點來說，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太師叔祖會無聊到這種程度，而且...這句話根本就沒有什麽寓意啊！正常的內容不該是一大堆勉勵或者是告誡的題詩嗎？

    這種東西算什麽啊！

    “問心石階第三階的一個缺口往下按，然後問心石階的上方會彈出這麽一句話。”路敗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個小彩蛋是我認為整個問心石階做得最出色的一個環節。”

    李智石走上第三階石階，看到了一個塌陷進去的地方，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往下一按。

    隻見問心石階的一處台階往上噴發一個類似於禮花的東西，隨後爆炸開來的煙火之中，出現了這麽一句話。

    “問問自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李智石風化成石，徹底呆滯地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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