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痛的快散架了，我恨不得立馬暈過去，可是身體的痛苦時時刻刻的提醒我他有多麽的恨我，所以才那樣忍心的對我。

    我的心仿佛墜入了地獄，永遠見不到光明，永遠得不到救贖，那麽的絕望，那麽的悲傷，這才是屬於我的愛情。

    高/潮的時候，他低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低吼，然後一股熱流竄入我的身體。

    我忍不住的笑了笑，隻覺得淒涼，隻覺得可憐自己。

    深夜，他的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筋疲力竭的睡了過去。我翻了一個身，心裏一片蒼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隻覺得身體和心都累的不是自己了。

    原來，他也知道我是在委曲求全。

    有時候我在想，陸應凜看不見也好，這樣，他就永遠都看不到我的表情了，也永遠都不知道，他在不在的房間裏室友多麽的空曠。

    黑暗中，我什麽也看不見，腦子一片的平靜，像是風暴過後的海麵，平靜卻是死寂。

    第二天清晨，我循著生物鍾醒了過來，下意識的看了看床頭的另一邊，入眼的是陸應凜的睡顏，我有點受寵若驚，這是早上第一次看到他，以往醒來的時候床邊永遠都是空無一人。

    他還沒有醒，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遮蓋著他的眼睛，睡眠中的擼應凜很乖，像是一個孩子一般沒有半點攻擊力，和清醒時候的陸應凜完全是兩個人。

    陸應凜的皮相長得很好，在校園的時候就被稱為校草，追他的女生不計其數，這種情況在趙琳出現之後才稍微少點。

    第一次這麽安靜的離他這麽近，第一次有機會可以細細的打量著他。

    這是難得的時光，我不敢發出聲音，把他吵醒，害怕這樣美好的畫麵那麽快的消失。

    突然，他的睫毛動了動，我的心一跳，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我的心在咚咚的跳動了起來。

    陳則靈。”他緩緩的念著我的名字，房間裏沉默了片刻，然後我聽到了他下床的聲音。

    鬼知道剛才的那一瞬間我差點失去了呼吸，我不敢相信他喚了我的名字。

    確定他起床去了盥洗室，我才敢睜開了眼睛，我有些呆愣的看著盥洗室的那個身影。

    吃飯的時候，我端給了他一碗白粥放在他的麵前，將麵包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我坐在他的對麵，低頭慢慢的吃粥。

    客廳又陷入了一種極度的安靜中，不同於往常的，這次陸應凜心情很平靜，也沒有要動怒的兆頭。

    忽然，他開口：“你有沒有像樣一點的衣服？”

    啊？”我愣了片刻，沒有想到他什麽意思，隻是回答：“上次奶奶送了我兩套衣服。”

    換上，今天和我去老宅。”他簡潔的說，麵部沒有一點表情。

    我有些詫異，但是更多的是驚喜，他很少帶我去老宅，而我早就想去看看奶奶，奶奶的年紀大了，身體也越來越不不好，一個人在老宅，肯定很孤獨。

    奶奶經過了戰爭的洗禮，目睹了我們國家的興衰崛起，思想很豁達，對門第沒什麽觀念，所以並沒有看輕我，對我很好。

    寬敞的車廂裏，他坐的離我很遠，我低著頭握住自己的手指，我知道他不願意和我說話，所以才會離我這麽遠，所以我也不會去打擾他。

    奶奶住的老宅是老祖界，獨門獨院，宅子三層樓高，帶著一個小院子，種滿了玫瑰花。打仗的時候，這座城市曾經淪陷，侵略者劃定了租界區，建造了不少的歐式風格的建築，圓形的拱門，黑漆的鐵門，攀藤的圖案，內裏挑高的，戰爭時期曾經住過不少的外國人，戰爭結束之後，這個宅子曾經換過很多的主人了，最後才成為了陸家的財產。

    回到了老宅，奶奶看到我們很高興，立馬吩咐旁邊站著的中年女人：“你去廚房，吩咐廚師按照應凜和則靈的口味來做菜。”

    旁邊的中年女人低頭恭恭敬敬的問：“老夫人，需要紅酒嗎？”

    嗯，要，都要。”奶奶朝著我們慢慢的走了過來，因為年紀大的緣故，奶奶的身子佝僂的厲害，所以走一步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我不忍心，大著膽子挽著陸應凜的手臂走向了奶奶，我有些欣慰，隻有在奶奶的身邊，他才不會一下子甩開我的手。

    奶奶上下打量我，頓了頓說，聲音是滿滿的心疼：“則靈，你怎麽看起來有些瘦了？”

    我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沒有的奶奶，我稱過了，我胖了好幾斤呢。”

    奶奶臉上一直笑嗬嗬的，轉而看向了陸應凜，慈愛的說：“好好的珍惜則靈，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姑娘對你這麽死心塌地了。”

    我下意識的看著他，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也沒有回答。不知道為什麽，奶奶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居然還期盼他會有些回應，我忽然想要嘲笑自己，他根本就不愛我，怎麽會關心我，我做的太多他不都是看不見的麽？

    華麗的吊燈被打開，意大利風格的家具比陸應凜的年紀還要大，可算是古董了，長長的桌子，將三個人分隔在不同的方位。

    保姆上完菜就離開了，飯廳裏隻剩下奶奶，陸應凜和我三個人。

    奶奶用湯勺舀著湯，聲音不大，剛剛可以三個人聽到的聲音：“應凜，你也不小了，今年有二十六了吧？”

    我往他碗裏夾菜的動作一頓，隱隱可以猜的出接下來奶奶要說什麽，我有些不安。

    陸應凜吃著碗裏的菜，咀嚼的很慢，半天才回答：“是的，奶奶。”

    奶奶笑了笑，慈愛的說：“準備要個孩子吧，什麽時候結婚啊，則靈也有二十五了吧，趁我還活著，你們趕緊結婚生個孩子吧，正好我給你們帶帶。”

    我一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陸應凜手下的筷子敲打在銀盤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的手頓了頓，突然笑了一下：“什麽結婚，什麽孩子不孩子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你一定要我這個老婆子氣死是不是？”

    啪嗒。”陸應凜將自己手中的筷子放回桌子上，看著奶奶，不卑不亢的說：“奶奶，你病的有點糊塗了。”說完他就起身：“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

    他毫不留情的離開，我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的繼續吃飯，我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真正聽到也沒有多大的難過，隻不過是有一點失望而已。

    則靈，你不要難過，我認定了你是我們陸家的媳婦，你就是我們陸家的媳婦。”奶奶對著我說。

    我抬起頭，看到奶奶眼睛裏心疼的眼神，扯了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苦笑說：“沒關係的，奶奶，我早就習慣了。”

    奶奶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什麽都沒有說。

    我知道奶奶想說什麽，我也知道奶奶知道我們的事情，很多的事情，不用說出來，別人也能看出來。

    晚飯後，奶奶又一次帶著我到了書房，不知道是不是奶奶年紀大了還是病糊塗的緣故，這幾年來奶奶總是很懷念以前，總是帶著我去看陸應凜的相冊，從嬰兒到大學。

    那些照片我已經看了很多遍了，甚至是哪一本有那一張我都可以清楚的說出來，可是奶奶還是會帶著我看，我也不能拒絕奶奶，畢竟隻有奶奶一個人是愛著我的了。

    照片記載著陸應凜的成長，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奶奶，年紀大了，會一點點的忘記以前的事情，忘記那些曾經在心裏很重要的人和事情，最後了無牽掛的離開，我也期盼著一天，永遠的忘記陸應凜。

    則靈，這是應凜第一次獲得全班第一的獎杯，在學校拍的。”奶奶指著一張照片給我看。

    我知道這個故事，奶奶已經說了很多次，那個時候的陸應凜跟著奶奶生活的第一年，才七歲的陸應凜總是問父母什麽時候回來，奶奶沒辦法，隻好跟他說得了全校第一名的獎杯父母就會回來了，所以他努力學習，得到了第一名的獎杯，隻不過他的父母卻沒有回來，這是奶奶覺得對不起他的事情，好在七歲的陸應凜很乖巧，也沒有問為什麽。

    看完最後的一張照片，已經到了九點，奶奶歎了一口氣，闔上了照片相冊，她背靠在椅子上，眼神祥和的盯著雕花鐵窗，雖然每年都會修理，依然掩不住碎玉餓的痕跡。

    則靈，我隻有應凜這一個孫子，他有多固執，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奶奶笑了笑：“小時候他特別的好勝，什麽都要的第一，做的最好，希望可以得到爸媽的注意，可惜他爸媽都是工作狂，我大病了一長，他被接回去就開始變壞，打架逃課無惡不作，他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去吸引爸媽的注意，都失敗了，他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明明很脆弱，卻總是裝作凶神惡煞的樣子去拒絕別人的關心，他需要一份毫無保留的關愛，要待在他的身邊，就要放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