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凜輕鬆的撂倒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見同伴倒在地上終於露出害怕的表情。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雙手合十一邊說一邊倒退，比起剛開始的凶惡，此刻如同被拔了牙齒的貓。

    滾。”

    陸應凜看都不看，男人訕笑著急忙轉身離開。

    我看著突然出現的陸應凜，又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恍然明白過來。

    這些天你都在跟蹤我？”我看著他，胸口莫名的有些悶，仿佛有一張大網密密麻麻的將我包圍起來，怎麽用力掙脫也掙脫不開。

    我……”陸應凜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露出了遲疑的眼神以及……淡淡的害怕。

    你一直在我身後跟著我，你和我的酒店經理打招呼了，你在監視我。”我看著他輕輕的皺起了眉毛，頓了頓，“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明明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明明不應該還有糾纏的。

    則靈。”陸應凜向著我走近了一步，伸出手，我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他的腳步頓住，眉頭緊縮，薄唇抿了抿，無奈道：“我隻是擔心你。”

    謝謝。”我低垂著頭。

    什麽？”陸應凜像是聽錯了一般，直直的看著我，“你剛才在說什麽。”

    我吸了一口氣，用尋常疏離的語氣道：“謝謝你，今天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已經出事了。”

    你在和我說謝謝？”

    嗯。”

    我看著他，他眉頭鎖的更緊了，複雜的神情從他的眸子閃過，煩躁，無奈，甚至受傷，在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一一劃過。

    我緊篡著包的鏈條，壓製住心頭冒出來的可悲的希望，不能再回到過去了，不能在悲憫的乞討愛情了，陳則靈，你清醒一點，他根本不是因為愛你，而是因為愧疚。

    陸應凜，你不用再那麽做了，我知道你是因為可憐我，你是因為愧疚，其實真不用的，我現在過的挺好的。”我頓了頓，垂眸不看他，才能有勇氣把剩下的話說完，“以前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我厚顏無恥的留在你的身邊，像是一個小偷一般。我已經奪走了你四年的時光，剩下來的我不會出現在你的生活裏，你可以和趙琳好好的生活。”

    忽然想起了什麽，抬起頭，繼續道：“對了，你和趙琳是不是快要結婚了，如果結婚的話能不能給我發喜帖，好歹……我們也認識一場，我想要參加你們的婚禮，我也會……包一個…大的紅包的。”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腦子一片的混亂，隻是僵硬的說著。

    陸應凜緊緊的皺起眉頭，那雙幽沉的眸子裏情緒我看不懂，良久，薄唇輕啟，嗓音低沉沙啞。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覺得我是因為愧疚和可憐才會一直出現在你麵前，難道我這些天的舉動都讓你覺得是愧疚？”

    如果不是因為愧疚和可憐又是因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愛嗎？”我反問他，目光緊緊的盯著他，不放過一點的神情變化。

    陸應凜緊抿著唇，看著我沒有說話，似乎在遲疑什麽，眼神閃爍。

    看著他這幅神情，我就了解了一切，心頭濃重的失望，像是一顆石頭掉入了大海，沒有任何的浮起的希望，隻剩下了悲鳴。

    我扯出一抹苦笑：“連你自己都知道這是因為愧疚，你還想我說什麽？你覺得我又能說出什麽？”

    不是的。”陸應凜向前一步，極力否定什麽，“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因為愧疚。”

    那是什麽？”我咄咄逼人，“你又覺得是什麽？連你自己都說不出來了，不是因為可憐我又是因為什麽？”

    因為愛。”陸應凜頓了頓，眸子緊鎖著我，仿佛鬆了一口氣一般，“陳則靈，我愛你。”

    不是的！”我的心狠狠一痛，隻覺得悲哀，真正的愛是可以脫口而出的，而不是思考那麽久之後才說出來的，遲疑了便不是了，我扯出一抹笑容，“陸應凜，你搞錯了，那不是愛，那是你的責任心作祟，你對自己的要求很高，也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你不允許自己做出讓自己良心受到譴責的事情，所以你想要補償我。”

    吸了吸鼻子，“那是處於責任心，不是因為愛。”

    陸應凜伸手抓住我的肩膀，肩膀上的觸感讓我腦子一片混亂，被他觸碰過的地方仿佛被火燒起來一般，燙人的難以忍受。

    我條件反射的伸手拍他的手，陸應凜拽著我，力氣大的嚇人，我拍不掉，心頭起了一陣煩躁，語調忍不住的尖銳起來，“你放過我行不行！我不出現在你的生活中還不行嗎？我現在就搬走好不好，你也不用因為愧疚了！”

    陳則靈。”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力，“讓我照顧你好不好，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的對你的，不會讓你難過的。”

    我停止了掙紮，抬起頭靜靜的看著他，想要看清楚他的心。

    趙琳怎麽辦？”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刻薄的問：“你和我在一起，趙琳怎麽辦？難道和我在一起之後，覺得對不起趙琳了，又回去找她？”

    陸應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扯了扯嘴角，“陸應凜，這樣的你讓我都不認識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的。”

    話音剛落，他眸子露出滿滿的失望，而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帶著諷刺：“以前的我？以前的我是什麽樣子的？那個深愛著趙琳的陸應凜還是厭惡著陳則靈的陸應凜？”

    我抿著唇不說話，頭頂響起低沉又失落的嗓音，“陳則靈，你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或者這就是你的借口，為了和霍司在一起，我忘記了，為了綁住一個人你是可以不擇手段的。”頓了頓，“霍司確實是一個好情人，長得又帥，又有錢，對你又好……”

    我不知道說什麽，就算是被所有人都看低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語言原來可以這麽的傷人。

    眼眶濕潤了起來，鼻子也酸酸的。

    對不起……”陸應凜試圖擦我臉上的眼淚，手剛觸及到我的皮膚，我揮手，“啪”的一聲拍開。

    他頓住，我伸手一把推開了他，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

    我往後推了一步，嘴角勾起，學著電視劇裏女主角尖酸的道：“是，我是想要和霍司在一起，所以你不要纏著我了，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你以為我還會像五年前對你戀戀不舍嗎，你以為你是誰啊？我……”

    沒有想過他會突然這麽做，我瞪大了眼睛，沒有想過他忽然突然上前抓住了我，動作粗暴的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後背貼上了冰冷的牆，想要動卻動彈不得，頭也被固定住了。

    嘴唇火辣辣的痛，那根本就不是吻，仿佛是在撕咬一般，如同發了怒的猛獸。

    呼吸都被奪走，連一絲絲的空氣都沒有，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應凜終於放開了我，微微喘著氣，“對不起，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我的嘴唇火辣辣的痛，口腔裏全是他的氣息，腦子還處在蒙蔽的狀態。

    本來應該一巴掌的打過去，可是對上他的眼睛，像是個孩子乞討糖果一般。

    我微微側頭，不想和他的眼神對上。

    有時候無聲便是最好的回應了，陸應凜瞪著我：“你讓我痛苦的生活了五年，你轉頭就和別人重新生活在一起，拚什麽，你現在不想和我在一起就去找別人麽？”

    心一抽一抽的痛，可是理智此刻卻全數的回歸，我轉回頭正視他，一字一頓的回答：“是，我現在看上別人了，不想和你在一起，這樣說的夠清楚了吧，你不用再糾纏我了吧。”

    陸應凜死死的瞪著我，雙目噴火，就算他此刻伸出手掐死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咬著牙，“你好樣的！”

    徹底放開我，轉身離開，看都不看我一眼，毫無留戀。

    我知道我剛才的話有多麽的傷人，可是傷害的又怎麽會隻是他一個人，心痛的無以複加，完全呼吸不過來，胸口悶的快要昏倒一般，可是腦袋為什麽又那麽清晰，為什麽不立刻的消失掉。

    ******

    腦袋昏沉的難受，鼻子塞的嚴重，咽口水喉嚨都痛，全身發冷。

    我躺在床上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打電話的欲/望都沒有，聽說發高燒也是可以死人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是好難受，身體的難受完全抵不過心裏的痛苦。

    電話鈴聲響了一次又一次，我費力的撇頭看了一眼，是經理打過來的，就算接了也是挨罵的份，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應付了，幹脆放置不管。

    又過了半個小時，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客廳響起鑰匙開鎖的聲音。

    我的心一驚，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剛起身眼前一片的昏暗，又倒了回去。

    腳步聲一步步的靠近，房間的門“哢嚓”一聲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