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相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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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鍾響了很多遍,我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隨便吃了點早飯下樓,便看到了霍司靠在車門上,見我下來,看了一眼手腕,“今天遲了五分鍾了。”

    我笑笑:“在床上多呆了幾分鍾。”

    上車。”霍司幫我把車門打開。

    自從和霍司分手之後,反而覺得歡快了不少,相處起來更加的舒服,當作普通朋友一般,可以互相的傾訴。

    我綁好了安全帶,轉頭看他,“今天要去哪裏?怎麽把時間安排的這麽早?”

    帶你去見一個人。”他神秘兮兮的說道。

    我輕輕的“哦”了一聲,然後將目光看向了車窗外。

    堵在和停車場一樣的環線上,耳邊不斷的傳來急促的喇叭聲,我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周末。

    夏末的天氣還是有些燥熱,空氣中都有些悶,路上飄著一些落葉,車緩慢的往前行走。

    我看著車窗外的各種店鋪,紛亂雜蕪,不知道霍司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一路緩慢的行駛出來,進了一條沒有什麽人的寬小路,轉彎,之後的路便順暢了許多。

    車子停在了交叉口,霍司將車子停了下來,下車。

    B市的很多地方都沒有逛過,潮濕的地麵,老舊的石牆,石縫裏長滿了青苔,這裏的建築都帶著老舊的時代感。

    隻不過繞了好幾圈,重複了好幾個地點之後。

    忍不住問:“這個地方你沒有來過?”

    不熟悉。”霍司的如實回答讓我無奈。不熟悉還一直帶著我繞圈圈?

    一路走過來,終於忍不住問了路人。

    又向右拐進了另外一個巷子裏,一群老人圍成一個圈在嘮嗑。

    中間的老人麵前擺著一架繪畫本,臉上的表情很認真,畫著麵前的老舊的風景圖。

    說話極其緩慢的一個老大爺笑嗬嗬的介紹:“我們這裏的城牆都有一百年的曆史了,當初政府還要拆遷,還是我們這些人阻止的,才留下了這樣的曆史文化。”

    旁邊的大媽實在是受不了,忍不住吐槽,“你這話都說了十幾遍了,能不能不要再說了啊。”

    霍司先擠了進去,我跟著走過去。

    看清楚中間老人的臉,心一跳,下意識喊出聲,“何伯伯……”

    你認識?”霍司有些驚訝,“我還準備介紹一下,看來都不需要了。”

    何伯伯和我的爸爸是好友,兩個人經常在一起下棋和品茶,稱得上是最好的朋友。

    則靈。”何伯伯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裏,將手中的畫筆放下,站起來,“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爸爸呢?他搬到哪裏去了?”

    我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爸爸搬家沒有告訴我,我也不知道。”

    何伯伯皺起了眉毛,“上次我去找你爸爸,沒想到他突然搬家,問旁邊的鄰居,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搬到哪裏去了。”

    ……”

    充滿詩意的小院子裏,何伯伯領著我們進了他的家,椅子和桌子都是老舊的檀木材質,客桌上擺著一壺茶,房間裏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古舊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幅畫,畫的下麵沒有署名,卻也可以看得出來畫的很好。

    何伯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則靈你要是喜歡的話,自己取下來。”

    不不,何伯伯,我隻是覺得這些畫畫的很好,欣賞一下,怎麽可以拿走呢,再說了這都是您的收藏,我怎麽可以奪人所好。”

    何伯伯笑了笑,“哪裏是我的收藏,隻不過是閑來無事的時候畫幾張,畫的多了沒地方放隻好掛在牆壁上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何伯伯,這都是你畫的?”

    何伯伯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你沒看見上麵都沒有署名嗎?難道是別人畫的?”

    我站在原地看著牆壁上的畫,這些畫都已經達到了國家級頂級畫家的水準了,每一副畫拿出來都是珍寶,而何伯伯竟然可以這麽隨便的掛在牆壁上。

    何老頭,以前讓你送給我一副都不肯,現在倒是大方了,隨便拿。”霍司走了過去,玩世不恭的坐在沙發上,翹著一雙二郎腿。

    你那是要一副嗎?時不時的來順走一副,我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你現在來和我說這個事情?”何伯伯一副義正言辭的道。

    霍司立馬擺擺手,示弱道:“不敢不敢,我哪裏敢和你計較啊,你都一把大年紀了,萬一心髒病突發我不得慘掉?”

    何伯伯氣的胡子瞪眼的,“你這個小子,沒大沒小的,真是欠抽。”

    ……”

    兩個人怎麽認識的我不清楚,但是看兩個人說話的方式明顯是認識很多年了。

    則靈,你最近都去哪裏了,鄰居說你和你父親鬧僵的事情又是怎麽一回事?”何伯伯忽然問。

    我垂眸,咬了咬唇,“都是我的錯。”

    我以為那段時間的事情是難以說出口的,卻沒想到說出來反而是另外一回事了。

    何伯伯歎了口氣,“你這孩子,跟你爸爸的性格像極了,都是牛一樣的脾氣,一旦倔強起來,誰也不肯讓誰,真不知道怎麽說。”

    都是我的錯,爸爸把我當作掌上明珠一樣的疼愛,把我培養成淑女,他把心血都傾注在我身上。”說著說著鼻子酸起來,聲音也沙啞起來,“是我毀了爸爸的希望,都是我的錯,爸爸才不會認我的。”

    傻孩子,你爸爸怎麽可能不會認你,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他隻是在逃避。”

    我捂住了雙眼,“不是的,爸爸是真的不認我了。”

    他的性子我再熟悉不過,說一就是一,從來都不會退讓,當年我丟了他的臉,讓他遭受鄰居的嘲笑,他那樣一個自尊的人,怎麽可能受得了。

    如今不認我也是理所當然,我從來都奢望他能夠原諒我,讓我呆在他的身邊盡孝道就好。

    他年紀大了,又是一個人,萬一生病了沒有人照顧怎麽辦?

    則靈,你爸爸需要一點時間,他自己想通了自然會回來找你的。”

    何伯伯這樣的說,可是我也明白這隻是安慰而已。

    我鼻子一酸,哽咽道:“我知道的。”

    一張紙巾遞了過來,霍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天帶你過來是想讓你認識何老頭,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早知道就不帶你過來了。”

    臭小子,你說什麽渾話呢!”何伯伯一巴掌對著霍司的頭重重的拍了過去,“你認識則靈居然不和我說!”

    霍司捂住了被打的地方,咬牙,“老頭,你打人痛的要死你不知道啊!”

    打的就是你!”

    ……”

    何伯伯好客,說什麽也要留我們下來吃飯,推辭不過隻好留下來吃飯。

    吃飯的時候,霍司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何伯伯的碗裏,扯出一抹笑容,有點諂媚有點討好,“老頭,你這麽瘦,多吃點。”

    何伯伯不吃他那一套,用筷子敲碗,“你有什麽話直接說!不用來這個虛的一套。”

    霍司訕訕的笑,“你不是教授嗎?可以幫襯著則靈麽?”

    這不是廢話麽?”何伯伯似乎想到了什麽,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你這小子打著什麽心眼呢,不會是想要老牛吃嫩草吧。”

    我被這句話嚇的一口飯噴出來,老牛吃嫩草……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過驚訝了,何伯伯解釋道:“這個小子比你大了六歲,不是老牛吃嫩草是什麽?”

    我再次雷倒……真心看不出來霍司已經是三十出頭的人了,光看外表真的覺得他隻有二十五歲左右,外表果然不太可信。

    這番話說下來,霍司的麵色漸漸的難看了起來,咬牙切齒:“什麽叫做老牛吃嫩草,隻不過是六歲而已,又不是一輪。”

    六歲就夠老了啊。”何伯伯繼續火上澆油。

    霍司氣的就差掀桌子了,不過礙於何伯伯的威懾力還是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

    離開何伯伯家,何伯伯還是堅持的送我一幅畫。

    上了車,霍司瞥了一眼我手裏的畫,漫不經心的道:“這幅畫老頭珍藏了很多年了,以前我千方百計的想要看都看不到,沒想到這麽大方的直接送給你了。”

    我微微一驚,沒想到這幅畫居然珍貴到這種地步,值得何伯伯如此的珍惜。

    其實畫中是一個少女,穿著白色裙裝的少女,頭戴花環,在漫山的花海當中,陽光洋洋灑灑的灑在少女瑩白光滑的肌/膚,襯得女孩如同精靈一般空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