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冰釋前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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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鳶淺倏然站了起來,坐在車裏的時候,後知後覺的冒出一句。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的是摩卡?而且上麵還有淡淡的香味,怎麽回事啊?”
我轉移目光看向了車窗外,要是她知道了她喝的是趙琳沒有喝完的,非得發飆不可。
回到了醫院,我去爸爸的病房,爸爸還在睡覺。
“打了麻藥,要等半個小時才能醒過來。”霍司解釋說。
我轉頭看他,眼窩下有淺淺的黑暈,眉眼滿是疲憊。
“你要不要睡一會?旁邊有休息的地方。”我指了指旁邊長長的椅子。
霍司點點頭,打了一個哈欠,躺在上麵閉上了眼睛。
我看著他,直接這樣睡覺很容易感冒的,出門問護士要了一個薄薄的毛毯,折回來的時候霍司已經睡著了。
均勻的呼吸聲。
我看著他,有些觸動,霍司是一個優秀的男人,這樣的人該得到幸福的。
我將毯子蓋在他身上,感受到身後一道目光。
轉回身,爸爸已經醒了,我問:“要喝水麽?”
爸爸定定的看著我,“則靈,我喜歡這個孩子。”
我知道爸爸所指的孩子是霍司,這麽多天,霍司都一直細心的照顧他。
我搖搖頭,“我配不上他,他值得更好的女孩。”
爸爸看著我,良久,才歎氣,“我隻是覺得霍司是個好孩子,爸爸沒有勉強你和他在一起,我隻是覺得你如果和他在一起會幸福,爸爸也想通了,你的感情自己管理,爸爸會尊重你的選擇。”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扯了扯嘴角,“爸爸,我會的,我一定會幸福的。”
隻是那個人不是霍司,霍司會有自己的幸福,他是那樣一個優秀善良的人,不該配我這樣一個人,不該是我去耽誤他。
“謝謝你,給我爸爸獻血。”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你不用感謝我,就當是我為以前幾年贖罪了。”
陸應凜坐在病床上,帥氣的臉龐有些慘白,這是一次性失血過多而造成的現象。
我有些愧疚,“對不起。”
我不知道為什麽要說對不起,隻是本能的想說,也許是為了他的那一句遲到的愛。
我愛她,這些年是我虧欠了她,我總該做點什麽來挽回她的心。
可是我不去做的話,我會後悔。
那不是習慣,我是變心了,我真的閉上了她。
陸應凜,你的愛,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和勇氣回報了。
陸應凜深深的看著我,“不要說對不起,我已經害怕你說對不起了。”
可是除了對不起,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病房裏寂靜許久,他才出聲。
“則靈,如果我現在挽回你,來的急嗎?”
他低垂著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可以感覺他的緊張。
我不忍心,隻能抿了抿唇說:“你值得更好的女孩,你這麽的優秀,又長得這麽的好看”
我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他的聲音帶著質問的含義,“我不要別人,我隻問你,你還會回到我身邊嗎?”
我搖搖頭,“不會。”
空氣中充斥孤獨的寂靜。
陸應凜輕聲問:“你現在還愛我嗎?”
聲音很輕,帶著濃重的悲愴,又帶著重重的無奈。
心裏難受,比起他的難受,我更難受,不是不愛,而是愛的太疲憊了,我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和精力再去愛一個人了。
我垂眸不說話。
“你走!”
我的心顫動,握成拳頭的手放了又鬆,鼓起最後一點勇氣抬頭看他。
心狠狠一抽,陸應凜紅著眼睛看著我,眼角濕潤,一滴眼淚劃過臉龐。
心中的震撼不足用語言來形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他。
失明的世界,周圍一片黑暗,他的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間崩塌一般。
那種無力,那是無助,那種彷徨,那種絕望。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他的聲音倏然響起。
“你走!你走啊!我不用你同情我!”
“擺著那副臉給誰看啊!你給我走!你和那個男人好去!”
“你還不走!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我陸應凜沒了你就活不了嗎?我告訴你!我活的好的很!”
我靜靜的看著他,陸應凜像是發狂了一般的抽了手裏的針,翻來被子就要起來。
搖搖晃晃走到我身邊,停住,側身看我。
“祝你幸福。”
一字一頓極為緩慢,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
陸應凜離開了,再也不回來了。
不隻是人,連帶著我的心。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則靈,我找了你好久,你在這裏幹什麽啊,伯伯正在”夏鳶淺走到我麵前,剩下的話吞了下去,輕皺起眉頭,伸手幫我擦眼淚,“別哭了,我們則靈別哭了,沒什麽好哭的,他走就走了,不就是個男人嗎?大街上都是,我們不稀罕他。”
“鳶淺,他真的離開了?”
我呢喃。
“真的離開了。”
又過了四個月,爸爸出院了,出院那天,霍司和夏鳶淺都到了。
霍司開著一輛騷包的跑車到醫院門口,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也絲毫不在意。
鄭重其事的走到了爸爸的麵前,從身後拿出一束花來,“伯伯,祝賀你出院。”
爸爸很開心,接過霍司遞過來的花,半開玩笑的說。
“霍司,像你這樣的,肯定吸引了不少女孩子吧,連我這個老頭子都被你感動了。”
霍司瞥了我一眼,洋裝想了一會,認真的道:“不行啊,我連則靈都沒吸引到。”
爸爸瞪了他一眼,義正言辭的道:“你個混小子,給我小心點,我家則靈是你可以坑騙的嗎?”
“是是是,絕對不敢。”
他點頭哈腰。
我的心裏一暖,爸爸還是疼我的,知道我和霍司不可能,在語言上開始支持我。
坐上車子,夏鳶淺坐在我身邊,一直沒說話。
我有些擔心,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怎麽了?怎麽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沒什麽,就是覺得心情有些不好。”夏鳶淺撇開頭看向了車窗外。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說話,她性子一向活潑,不說話不是她的特點。
我握住她的手,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鳶淺,我是你的好友,你有什麽事不要瞞著我好嗎?”
夏鳶淺還是沒有說話。
我覺得有什麽發生了,可是她不說話我也不好繼續問下去,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我的手機忽然響了,劃開屏保,是夏鳶淺的爸爸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下意識的瞥了身邊的夏鳶淺一眼,接聽了電話。
“夏伯伯。”
電話那頭傳來夏伯伯著急的嗓音,“則靈啊,鳶淺在你身邊麽?”
“在的。”我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夏鳶淺,“夏伯伯打電話來了。”
“我不接,你讓他和那個女人結婚去吧,反正他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個女人都拋棄了我們,現在回來了,他居然想要複婚!”夏鳶淺低吼,怒不可遏。
我終於知道了她為什麽生氣了,可是骨子裏的血緣也改變不了。
“夏伯伯,我來勸一下她。”我對著電話說。
“那就拜托你了,則靈,你可要幫我好好的勸勸她。”
“我知道的。”
“謝謝你了。”
車窗外的風景快速的劃過,一去不複返。
我看著夏鳶淺的側臉,不知道說什麽,嘴巴笨的一如既往。
我拉住她的胳膊,“鳶淺,回去看看吧。”
我可以感受到夏鳶淺的身體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是啊,她是那麽渴望親情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舍得把親情拒之門外?
就算她的母親年輕的時候做了錯事離開了她,可是年輕的時候誰不會犯錯?
夏鳶淺還是回去了,市和b市距離不過幾十公裏,開車子來回也不過幾個小時,可是夏鳶淺一回去就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
臨近生產的日期,爸爸堅持讓我住進醫院。
夏鳶淺突然不在,我覺得有點不習慣,特別是扶著我曬太陽的人變成了霍司,怎麽看怎麽怪。
霍司是個大男人,很多事情並沒有女人想的那麽周到。
比如我要上廁所,暗示他很多遍才會明白。
最後去叫來護士,“那個,我的朋友要去洗手間,你能不能幫忙?”
叫護士幫忙的時候,霍司的臉上帶著紅暈。
護士瞪了他一眼,大概是沒有聽到他前麵的一句話,冷冷教訓口吻,“自己老婆自己去做,幹嘛總是叫我們,你還是她的丈夫嗎?”
霍司啞然,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解釋:“我不是她丈夫,我是她朋友。”
護士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走向了我,嘀咕:“天天都在一起,朋友有那麽多管閑事麽?”
見霍司被誤會時鬧了大紅臉,我本來想笑的,聽到護士這麽一句,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護士扶著我去了洗手間,解決了事情走了出來,護士就離開了。
我看向了霍司,“你沒事吧?”
霍司衝我聳了聳肩,輕鬆道:“沒事,早就習慣了,反正這醫院的人都不相信我是你朋友,都以為我是你的丈夫。”
我扯了扯嘴角,卻不知道說什麽,隻輕聲道了一句。
“謝謝。”
好像除了謝謝,我也不會說什麽了。
霍司看著我,挑眉:“我發現你除了說謝謝就什麽都不會了,換一個口味啊,你可以學習古代的女子,以身相許啥的,我也可以勉強接受的。”
他總是有本事把好好的氣氛給毀掉,我哭笑不得。
反駁道:“不了,我還是看不上你的。”
霍司氣的眼睛瞪大了,“我這麽一個優秀的男人,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要錢有錢,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啊!”
懶得和這麽自戀的人繼續說下去,我拿了旁邊的雜誌看了起來。
霍司清咳了兩聲,“你把書拿倒了。”
我立馬轉回來,可是轉回來才發現根本就沒有拿反,一看霍司,那人笑的捂住肚子。
真是可惡,氣的我把書直接往他身上砸。
霍司眼疾手快,隨手就接住了雜誌,走了過來,討好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你不要情緒激動,等下孩子提前出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的肚子就感覺有點痛。
是一陣一陣的抽痛,心裏哐當一下。
霍司見我的臉色不對勁,倉皇問:“怎麽了?是不是要生了?”
我咬著牙,忍著痛,“爸爸,叫我爸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