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我媽。”我倔強的說著就是不落淚，心底對我媽媽的恨真是無法言表。

    趙姐拉住了我，怎麽也不讓我去。

    她或許也是走投無路了才這麽做，好歹你是她親閨女，她不會害你。”到了這個份兒上了，趙姐還在替我媽說話。

    可我媽要是真的不會害我，也絕對不會幹出這樣齷齪的勾當，親閨女都能騙，這樣的媽還能叫媽嗎？

    我就是覺得恨。

    趙姐坐在屋裏，她不停的抽著煙。我問她和老李的事兒。她起初不說，後來倒是告訴了我一點，反正就是她和老李徹底的掰了。

    她丟了老本兒，又被老李給甩了。聽說老李女人還跑到夜總會打了她，趙姐為此丟了工作。我這才意識到，在我眼裏強大無比的趙姐，已經無依無靠了。現如今，我被我媽媽坑，趙姐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幫不了我了。

    趙姐，我跟你去夜總會吧！”我看著趙姐說道。

    我的話剛一說出口，趙姐一個大嘴巴狠狠地就甩了過來，她氣得渾身顫抖，眼睛裏全是失望。

    老娘做這個，你也要去做‘小姐’，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她衝我大吼，眼淚“吧嗒吧嗒”的珍珠一樣地成串成串地往下落。

    她打得我很疼，但我始終都沒哭。

    我覺得，我好像在那一瞬間突然就長大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去當小姐，不出台就是了。等賺了錢還了債，我繼續念書，到時候我們還是去美國。”

    我說完，趙姐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後來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摟著我，悲痛欲絕。

    於是，就在離高考隻有兩個月的時候，我選擇了退學，跟著趙姐去海天金庭夜總會了。

    那是我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地方。一大群西裝革履的安保在大廳裏巡視著，打扮妖豔的寶貝兒們穿著十分暴露，隨時等候著有客人選台。

    趙姐徑直找了接待，點名要見趙德富。我不知道趙德富是什麽人，但看趙姐這口氣，我猜想那個人肯定來頭不小。

    趙姐之前跟著老侯也算是見過一些場麵，認識不少人，想必這個趙德富也是其中一位。

    果然，半個小時之後，趙德富出現了。

    他的歲數也已經不小了，頭發稀疏全部梳到腦後，一隻耳朵戴著耳釘，脖子上掛著一串金項鏈。

    他和老李不同，身材清瘦，穿衣打扮也新潮許多。一看就是混場子的人。

    這不是如芸嘛，哪陣風把你吹過來呢？”趙德富和趙姐打招呼，顯然隻是客套而已，老李和趙姐鬧翻的事情，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這位是……挺標致的姑娘。”趙德富說著，摘下眼鏡，開始仔細的打量著我。

    跟著趙姐的這幾年，她把我養的膚白肉嫩。

    我體型纖瘦，出門時趙姐給我稍微一打扮，把我的稚氣遮掩了幾分，窈窕曼妙倒是襯托出來了。

    我那張臉隨我媽，畢竟年輕，滿臉都是膠原蛋白，稍微化點淡妝，活脫脫就是個美人胚子。

    趙姐點燃一支煙，靠在沙發上，望了我一眼，又望了趙德富一眼。

    我和老李的事兒，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就不跟你繞圈了，這位是我妹，我想和她一起來你這兒。”

    趙姐直接說明了來意，趙德富的目光還是落在我的身上。我很是難堪，可是踏進這扇門，我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趙德富得意地笑了，他掏出一支雪茄，卻隻是晃動著二郎腿。趙姐使了個眼色，我接過打火機，上前幫他點上火，他又看了我一眼。

    現在日子不少過，老李女人揪著我不放，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來找你……”趙姐的話還沒有說完，趙德富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了。

    他伸手指了指我，說道：“她留下，你……我這裏廟小，真是不敢屈尊。”

    趙德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願意幫。

    我留下可以，趙姐也必須留下。”見狀，我立即大聲的說道。

    此刻，我也不知道我那時候，是哪裏來的勇氣。來的時候，趙姐已經交代過了，讓我不要輕易開口，可我還是沒有忍住。

    相比對趙姐的冷靜，趙德富對我倒是和顏悅色。

    你這是在給我提條件？”他彈了彈煙灰，看著我說道，但並無生氣的樣子。

    趙姐嚇壞了，我不諳世事，自然對這一行不懂。就憑我這一腦子漿糊，到時候非得鬧出不少岔子來不可。

    趙總，婷婷不懂事，您別跟她計較。我在這一行好歹也幹了十幾年，我留下來，能不能做事兒不要緊，能幫您帶著婷婷總是可以的吧？她一直都跟著我，也隻聽我的話……”

    趙姐留下，我就留下。”害怕趙德富再次拒絕，我又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

    趙德富沒有做聲，他淡淡的一笑，讓人匪夷所思得失，他然後起身，摁滅了手裏的雪茄。

    讓趙小芸來一下。”

    我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但趙姐似乎很是激動，不到兩分鍾，一身暗地酒紅旗袍包裹的趙小芸就來了。

    她身材纖瘦細長，但該有肉的地方確實凹凸有致。年紀看上去也不小，一進屋就衝趙德富熱情的打招呼。

    趙總，什麽好事兒急著要見我呀？”她說的話總有幾分妖豔，好在那語氣放在這樣的地方，倒是見怪不怪。

    她瞟了我和趙姐一眼，鼻翼裏發出一聲冷哼，似乎很是嫌棄。

    老李的舊相好，上次酒會你見過的，她和老李掰了，帶著這姑娘來這兒，你看著安排吧！”趙德富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就朝外走。

    趙姐立刻拉著我起身，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芸姐。”

    趙小芸翻了個白眼，雙臂抱在胸前，很是傲氣。

    想來這兒，規矩你們可都知道？我可不管你們是老人還是新人，到了這兒，都得聽我的。誰要是敢有個花花腸子，可別怪我芸姐不客氣。”

    趙小芸趾高氣揚的訓了我們一頓，我對她的第一印象並不怎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