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鈺！

    還有我的留兒！

    淚還在悄無聲息的流，顧若雲眼睛迷蒙一片。

    一瞬間，顧若雲的心全是悔恨。

    如果當年可以勇敢一點點，留兒就不會沒了媽咪，她就可以看著他成長。

    她虧欠了賀鈺，也虧欠了留兒。

    可耳邊，何心的那句，你想讓賀鈺因為你被人指指點點，被人詬病，被人嘲笑，將來你的孩子被罵有個瘋子媽媽嗎？像是詛咒，盤旋在她的腦海裏，不停的旋轉。

    她痛苦的閉上眼，心似沉入大海。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包子驚喜的喊：“媽咪，你醒了！爹地爹地，你快來看！”

    眼前，是兩張一大一眉眼相似的臉。

    顧若雲心情激動，卻不敢相認，隻能輕輕的摸著留兒的腦袋，啞聲說：“留兒，媽咪沒事。”

    “還沒事呢！身上多處擦傷，還斷了一條腿。”男人眯著眼冷哼，看起來很是不高興。

    “爹地，媽咪受傷了你別這麽大聲。”小包子扁扁嘴，不悅的瞪賀鈺。

    賀鈺伸手領著他的領子，把他丟出去，“爹地有話和媽咪說。”

    男人挺拔高大的身軀靠近，在她鼻尖投下影子，像是帶著溫度般，讓她蕩得縮了一下。

    賀鈺坐下，伸手捏捏她的手心。

    聲音沉沉，“疼嗎？”

    “不疼。”顧若雲內疚的垂眸，不敢看他。

    “怎麽突然去找劉清華？”

    顧若雲抿唇，“就是有點事去找教授。”

    男人黑眸冷凝，卷起淡淡的風浪，還不是實話嗎？

    “顧若雲，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什麽都不計較，什麽都可以接受。”

    顧若雲咬著唇，黑亮的眼神散去光彩，失神的看了看他，心忽然的跳得好快，她張嘴，卻遲遲沒有鼓不起勇氣。

    她沒辦法親口說出來，告訴心愛的男人，她有病，有人格障礙。

    最後，她隻好搖頭。

    賀鈺有點失望的離開。

    沒多久，夏悠悠來了，她往日裏燦爛美好的臉，憔悴了不少。

    “若雲，對不起！”夏悠悠見到她，給她一個擁抱。

    “若雲，汪小寧的事我不該遷怒你的，我隻是我太激動了。不過現在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夏悠悠拉著她的手，淚滾燙的落下。

    顧若雲被感染情緒，抱著她哽咽，“嗯，悠悠，我們一直是朋友。”

    “我已經和汪小寧離婚了，孩子他不肯放，我正在和他打官司，盡量爭取到撫養權。”夏悠悠是個性格豁達的女子，隻要決定好的事情就會貫徹到底。

    顧若雲不禁感歎，給夏悠悠加油打氣。

    末了，她拉著夏悠悠的手，“悠悠，你能不能收留我幾天？”

    “怎麽了？”夏悠悠一驚。

    “我想起以前的事了”

    夏悠悠一愣，捂著嘴巴，湊到她跟前，“你真的想起來了？”

    “嗯”顧若雲語氣很是低沉。

    “那你打算怎麽辦？和賀鈺繼續下去，還是告訴他？”夏悠悠是她最好的朋友，當然也知道七年前的事，但她是個守得住秘密的，從來不提，現在顧若雲自己想起來了，她才是問。

    顧若雲久久不語，垂著的黑眸，糾結的望向窗外，許久才是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