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合成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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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獨立隊是支特別受關注的聯邦軍隊之一,全部由女性異能者組成。而克勞迪婭作為女子獨立隊的隊長,前途自然不用說。她的強大和指揮自控能力有目共睹,被譽為“最有希望進入最高指揮中心”的女軍官。而今,居然和一個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侍衛官打起來?
難怪瞬間引爆天網各大談論。
“不查不知道,原來克勞迪婭隊長,是索安大人的未婚妻!天,這是怎麽一種混亂關係!之前一點消息也沒透露呢?”
“有人查到什麽原因了麽?我怎麽覺得怪怪的?如果是替未婚夫出頭,怎麽過了三五天才想到打人?不對不對,打人是不對的,堂堂獨立隊長不該這麽衝動的!”
“你們隻想到查原因,沒看放出來的安德拉受傷shì pín嗎?天,太可怕了,七階異能者果然不是蓋的!三拳兩腳,全身骨頭斷得七七八八。可憐安德拉,惹到星際最不該惹的一對未婚夫妻。”
“我看了那shì pín。麵目全非,肋骨四肢全斷,看得出來,克勞迪婭隊長是控製了,隻是在火頭上,出手有點重,不然早出人命了!也活該,誰讓他出賣自己的上司?這種品行,叫人同情都同情不來。”
“你們說了一通廢話。誰管安德拉死不死的,我就像知道,女子獨立隊的隊長,不是靠發脾氣打人上位的吧?再說,她和安德拉有什麽過節?幹嘛發這麽大的火?”
“樓上眼睛有天生疾病嗎?沒看到早有人說了,克勞迪婭隊長是索安大人的未婚妻。”
“你才有天生疾病呢!我當然看到了!但我也知道,克勞迪婭隊長和索安大人的婚約,不是他們自由戀愛,更加不是兩個家族有意聯姻——事實上,庫裏家族和旁頓家族在很多領域都是競爭對手,互相爭持了數百年了!兩大家族可沒有攜手並進的意思,不然,婚約能持續十年,就是不結嗎?”
“啊?還有這麽一段秘聞?不過索安大人被庫裏家族除名……等等,這一段先濾過。還是先說說,為什麽兩大家族都不同意,還結下婚約?不樂意,可以解除啊!何必硬綁到一塊兒!”
“我說樓上有天生疾病吧。這都想不到?索安大人是什麽人?克勞迪婭隊長又是什麽人?能不顧兩人自己的意願,硬生生牽到一塊的,除了天網,還有誰?”
各大論壇頓時一片唏噓感歎。
“懂了……”
星際曆史中,有提到一段曆史——十大後,再無超凡巔峰異能者。這可奇怪了,明明星際科技水準那麽發達,普通民眾的身體素質大大提高,可高階異能者卻遠遠不如母星時代。尤其是跨越不過那層障礙,仿佛八階、九階就是頂點,怎麽也出不了一位超凡者。
母星時代環境那麽惡劣,鬥爭那麽殘酷,可出現多少位超凡者?有記錄的是十大!其他各種因素早早夭折的呢?
星際人不信邪,於是就有了“超凡計劃”,將八階、九階的異能者征集起來,用他們的生殖細胞合成新的胚胎。這種實驗誕生的孩子,也要個身份的啊。不能總說實驗一號、實驗二號吧?對孩子的人格健全也不利。
於是,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也為了有個合法的身份,父母必須要結婚的,個人的意願就不重要了。
老實說,這種做法誕生了不少高階異能者。不過參與實驗的人也很快發現,沒什麽卵用。生出的孩子天賦再好,也沒有超過父母的,甚至還有些擁有兩種天賦,然後哪一種天賦都沒發揮好,導致品階一直停留在中階。
這個計劃,最後也因為高階異能者的強烈反對,終止了。實在是計劃太傷害異能者的尊嚴了。堂堂高階,豈能天天啥事也不幹,像公豬一樣配種呢?對生出來的孩子,也難以生出喜愛之心。
“超凡”計劃雖然停下來了,不過天網向人類發出警告:超凡者已經消失了,那麽高階異能者也消失了呢?人類最後隻剩下中階異能者,憑什麽對抗蟲族?
沒有任何理論支撐這種論點,可一千年來再無高階異能者能踏入超凡領域,也是確實的事實。
真要向天網警告的那樣,高階也會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少,“超凡計劃”的目的就不是將高階異能者推向超凡領域了,而是保證人類高階始終存在,並占有的比例不要減低。
最近一些年來,已經很少聽說天網強製“配對”。很不幸的,這一回又看到了。
“為什麽我覺得,索安大人和克勞迪婭隊長,也有可憐的地方……明明出身長相智慧手腕什麽都不差,要什麽有什麽,可婚姻不能自主,連選擇單身的權利都沒有!”
“我就不同情。天網雖說要求苛刻了點,不過是生個孩子就完了。結完婚再離婚啊。到時候對孩子說,父母感情破裂,三觀不和,絕對各自找尋自己的幸福,不也挺好的。何必硬拖著,拖了十年,對彼此的人生才是傷害啊。”
“十年?孩子都能上小學了!總感覺,這裏麵有大玄機!”
各大論壇議論紛紛,反正對這次克勞迪婭對侍衛官大打出手,猜測極多。有人盼望著深海tv再次放出大新聞,可惜,深一層的東西壓根就不可能讓公眾知曉,早在地下悄悄的解決了。
第一法院,取證工作室。
索安神情平和的坐在高腳凳上,他的麵前,是一杯鮮紅的葡萄酒,采摘自第四星球的廚院,由廚院的老師親自釀造。一年的產量也不過十幾升,自己留幾瓶,各大政要、各界名流分一分,幾乎就不剩什麽了。
別看索安自己是星際聯邦矚目的新星,可喝這種稀罕的紅酒,他還沒到這個資格。麵前能有一杯,完全是靠對麵慈眉善目的老人。
這位老人,麵色紅潤,鼻頭圓乎,嘴角上翹,連著禿了一半的光頭也看得挺順眼。平時帶著法官帽,緊繃著一張嚴肅的臉,還看不出來,這下摘了,才知道他的脾氣原來挺和藹。
“嗬嗬,你們年輕人談吧。我老人家了,也就喝喝酒這點小愛好了。”
他笑著,擺擺手,語氣沒有絲毫的為難之意。
可索安身後的克勞迪婭,一點不敢放鬆,九十度深深鞠躬道,“給您添麻煩了。”
“沒什麽,你不是手下留情了嗎?剩下一口氣,不影響作證就行。”
法官越是笑,克勞迪婭就越是謹慎,腰背繃緊了,“是晚輩一時衝動。安德拉和我mèi mèi芙洛拉……晚輩一直在軍隊訓練,對家裏弟妹管束的不多,不知案件背後還有這些隱情。”
“嗯,你是獨立隊的隊長,上次我去國會參加會議,軍方對你的評價很高啊。家裏的事情……相信你,相信你不知情。”法官點點頭,慢悠悠的品了一口酒,還指了指索安,“怎麽不喝啊,不喝早說,別浪費我的好酒!古話說,浪費是最大的犯罪,信不信我立刻判你監禁終身?”
索安一笑,這笑容很淡,不過很奇怪,不是那種禮節性的,反而有點自嘲。
“法官閣下的酒,索安怎敢浪費?隻是這酒,先前聽廚院的靈鶴大人說,要醒半個小時,讓酒味和空氣中的氧氣中和,味道才是最佳。索安隻有這一杯,當然想品嚐到最佳的味道。”
“什麽?靈鶴那個鬼東西,怎麽和你說的?他怎麽不告訴我?害我在晚輩麵前白裝了!氣死我了!”
法庭上持重威嚴的法官閣下,這會兒發脾氣的衝著個人終端,聯絡到第四行星某位廚院老師,劈裏啪啦一頓臭罵,對方也好不認輸,以一句“有本事別再跟老子要酒”作為結束。
罵人也需要力氣了。
法官就是,和老夥計對罵之後,招招手,書記官立馬上前,貼心的送了一塊絲綢質地的手帕。
擦了擦汗,法官才衝著克勞迪婭道,“誒,你們兩個年輕人幹愣著做什麽?不是借我的取證室和好的嗎?別管我們老人家了,我們還能活幾年?星際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你們兩個,可都是星際上下都看好的優秀棟梁。比起幾十個冷凍人的死,說實話,我老人家更不想看到你們反目啊!這對聯邦的未來,才是真真正正的傷害。”
許是見法官說得認真,克勞迪婭放鬆了一點,再次鞠躬,對索安道,“這次,是我mèi mèi的錯,我已經教訓了她,她再不敢了。至於她唆使你的侍衛官……”
“安德拉是我的侍衛官,他做的一切,不能全怪芙洛拉,也是我的錯。克勞迪婭,你我相識多年,我也不和你說虛話了,你如果打算借我的侍衛官指明什麽的話,用不著。當那條鯨魚從天而降,砸死砸傷那麽多人的時候,我就沒什麽好說了。”
“不!索安,請你相信我的誠意。我今天是帶著hé píng的心願而來。隻要你不追究我mèi mèi,其他的條件,隨便你提!”
克勞迪婭咬咬牙。
“不,克勞迪婭,是你還沒搞清楚。”索安搖頭,“我從始至終,都沒怪過芙洛拉。她年輕,好勝,想要什麽,就拚命去得到。我拒絕了她,她很生氣,想要報複。買通安德拉,故意歪曲我的命令,這也沒什麽。橫豎冷凍人的死亡,也確實是我的錯。我可以背負這個罪名——”
“前提是,沒有你的存在。克勞迪婭,芙洛拉不是你的親mèi mèi嗎?你也早就知道她偷偷寫信給我吧。可你假裝不知道,一躲躲在獨立隊七八年。怎麽,難道我們名義上的婚約,對你來說根本不是一件事?你放縱你的mèi mèi追求我,不知道這樣會令我處於尷尬位置?”
“當然不是這樣的!你我的婚約,是天網選中,我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克勞迪婭辯解道。
索安歎口氣,“那你前些天去第四行星,和你在軍校的男友相會,共度一個美好的夜晚,也是對我們婚約的一種紀念?別誤會,克勞迪婭,我很尊重你,無論是你的身體還是思想。你可以選擇任何一種生活方式,這是你的自由。”
克勞迪婭也有點生氣了,脫口而出,“你知道就好。我和誰好,想要怎麽過夜,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
“當然,我雙手讚成。”索安展開手,表示支持,“但你可以稍微考慮一下你的未婚夫我嗎?你的那位軍校密友,發了一些shì pín給我看,還在他的朋友圈炫耀,你知道這讓我顏麵上很難過去嗎?我從來沒想過用婚約綁住你,事實上,無論你何時何地提出解除婚約,我都讚成。我也做好了準備。十年前,我就tí gòng了精子給你,本質上,我們之間的義務,已經盡到了!”
克勞迪婭也點頭,“不錯。從得知婚約那一刻起,我就很不開心。相信你也是,這種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對你我也沒任何好處的婚約,對雙方都是一種約束。隻是當初我沒有勇氣反抗,現在,我想,我可以對天網有個交代了。”
“什麽?你是說?”
“沒錯。我已經把你十年前給我的精子,和卵子結合形成胚胎了。目前交給相關人員幫我放在人造子宮妊娠。”
這可是從來沒想過的可能!
索安十分震驚。
“什麽時候的事情?你怎麽沒有通知我?”
“需要嗎?十年前你不是說,等我想好了做母親,就可以合成胚胎嗎?可實際上,我還是不想做母親。當一個姐姐,就夠受累了。我現在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
克勞迪婭將腕表打開,快速輸入一連串的數字,最後投影儀彈出字幕,快如流水。“這是人造子宮編號,以及負責的助產士相關密碼設置。九個月後,請你去把孩子帶回來撫養吧。孩子如何,也不要告訴我。我已經將權利義務轉移,你是孩子的唯一監護人!我和他或她,沒有一點關係!”
最後一句,克勞迪婭重重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