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局匹配

字數:7456   加入書籤

A+A-


    風刮過, 草木都在顫栗。

    徐星河還注視著她。

    原萊不好意思地斂了斂眼, 接而望回去,把曾經心事坦露無遺:“上一次……我就想讓你上樓多待一會……”

    她絞著包帶子:“舍不得你。”

    男孩眼光漸深,像不見底的漩渦,不語片刻, 他伸出手, 把她圈進了懷裏。

    原萊一頭栽到他胸口, 隻聽見他輕聲說道:“上次我想這樣。”

    “嗯?”她悶悶問。

    “想抱你,抱很久, 特別想。”最後三個字, 他咬得格外重,好像這個念頭根深蒂固,藏匿迄今。

    原萊心底滾燙,抬手搭住他後背,在男孩硬實的背脊, 一下一下, 輕柔地撫摩著,似在寬慰。

    ……

    ……

    兩人一道上了樓, 樓道燈光昏暗, 到了門前, 原萊取出鑰匙打開。

    想先讓他進去,結果徐星河還跟之前一樣, 還是先讓這她。

    原萊笑笑, 邁入玄關。

    徐星河跟著, 這次過來,不用像上回初見那般,全心滿眼的都放在原萊臉上身上,她打開了頂燈,他順勢打量這裏,很整潔溫馨的女性居室,布藝沙發,餐桌罩著米白色的棉麻布,有長勢正盛的水植從櫥櫃頂端錯落,油嫩的綠蘿莖葉,仿佛純天然的簾幕,排列有序的彩色書脊,就隱沒在後頭。

    原萊彎腰在鞋架上找了會,匆忙抬眼道:“你再等會,我去裏麵找雙大點的拖鞋。”

    徐星河剛要說別麻煩赤腳也行,女人已經回頭,趿著鞋拖往房裏溜。

    他不自知地揚唇,看來真沒別的男人來過,好開心啊,所以更乖乖等著。

    一會,原萊真找來了一雙拖鞋,她沒遞給他,隻嘀咕了句“也不知道嫌不嫌小”,就蹲下身擺到他腳邊作比較。

    “不礙事。”徐星河也躬身,隻想快些換上,來一趟,換雙鞋都把她煩擾成這樣,他都不好意思了。

    同一時刻,原萊也碰巧起身,頭一抬,沒當心,撞上男孩下巴。

    徐星河吃痛直回上身。

    原萊驚呼,腦袋也後知後覺隱隱疼,管不上自己,她揚手揉揉他下巴,關切問:“疼嗎?”

    徐星河凝視著她:“疼。”

    “對不起,”她抱歉地蹙眉,臉色更愁了,溫軟的手離開了點,湊過去仔細看:“是這嗎?好像真的紅了。”

    她離他特別近,淡甜的氣息撲鼻而來。水紅的嘴唇飽滿潤軟,徐星河隻覺挪不開眼,近乎癡怔。

    原萊似乎察覺到了他目光,那不加掩飾的深刻眼神,牢抓著她,心也因此撲通直跳。

    對視良久。

    氣氛微妙靜謐,唯有秒鍾滴答。

    幾乎要溺亡在,彼此的目光中。

    徐星河胸口發窒,喉嚨收緊……好想親她,他喉結滾了滾,艱澀啟唇:“我可以……”

    話未說完,女人仿佛完全懂他,不假思索踮腳,在他唇上輕靠了一下。

    有如過電,麻意直竄從椎骨直竄頭皮,徐星河驚愕地看回去,僵在那,半晌都沒有動作,也不知怎麽再動,她香軟的唇如魔咒,能將他石化,他已不是他自己了。

    耳根蔓遍了紅,眼睛都忘了該怎麽眨。

    原萊臉也爬上了緋色,可她依舊注視著他,細查他的神色與反應,須臾,她又送上前去,繼續親麵前的大男孩。

    不再是短促的貼靠,她啄吮著他的唇,輕而緩,無聲息,專注而忘我。

    徐星河的呼吸粗沉下去,血往腦袋湧動,從臉紅到脖子,他承受不住了,上前兩步,把她摁回可靠的物體上,回吻過去。

    初嚐人事,他喘著氣,像隻茫然稚嫩的獵食者,被美味誘紅了眼,胡亂啃咬,無所顧忌地含著、吸著她舌頭,磕得她下唇生疼,絞得她舌尖發痛。

    “嗯……”原萊低吟,明明不那麽舒服,可他身上那種凜冽幹淨的氣息,有如幹燥的風,在她身體的荒原點火。

    氣溫急劇增高,原萊情不自禁勾,昂起了頭,任由他遊轉到自己脖頸、耳後,圈地一般,留下水淋淋的痕跡。

    眼皮下,是男孩子通紅的耳朵,純粹而赤誠的色澤,她忍不住,抬手摸過去。

    徐星河旋即頓住,近在咫尺,沒有說話,滾燙強烈的氣息,一下下,噴在她頰邊。

    她素白的指尖,在他耳廓摩挲,氣音輕問:“喜歡這樣親我嗎?”

    女人狎昵的動作和問話,無異於撩撥,徐星河沒有回答,繼續親她,手也變得不老實,來到她腰上、她的胸脯,隔著衣服,掐揉著,本能地摸索。

    他不知輕重,捏得原萊嘶出聲:“……輕點……”

    徐星河醒神停手,啞著聲音,小心翼翼:“對不起。”

    他鬆了一隻手,手肘撐回背後牆上,眼神清明了一些,靜靜看著女人,卻沒有再碰她。

    原萊也看著他,胸線起伏。

    他斂了斂眼,解釋:“我以前沒有過……”他掀掀嘴角,似在自嘲,“接吻都沒有。”

    原萊心領神會,隻字未言,重新握住他手腕,把他無處安放的手,按回了自己衣擺下方。

    徐星河周身一震,指腹所觸,是女人細膩的身體,軟潤如玉脂。

    “可我還是想要你。”她莞爾一笑,無所畏懼,又摻雜著羞赧。

    徐星河深深看她一眼,再一次,把她抵到牆麵,熾熱而狂烈地吻她。至此不管不顧。

    原萊被親得嗚嗚咽咽,幾乎快被他的力量托離地麵。

    ……

    ……

    稍適片刻,他嚐試性地,聳動了兩下。

    也是這般嚐試,大男孩隨即僵住,突然的脫力,他臉漲得通紅。

    原萊感覺到了什麽,抿抿唇,伸手撫到他後腦勺,讓他靠回自己臉畔。

    徐星河順勢趴了下去,懊悔而鬱悶,男孩耳朵如火燙著她側臉,原萊親昵地蹭著那裏,輕輕笑了聲。

    徐星河悶聲:“笑什麽?”

    “開局就拿到榮耀王者的一血,我得意一下不行嗎?”她似安慰,又似挑釁一般回道。

    也許還有調節氣氛的意圖,緩解他的尷尬不已。

    “……”但他還是羞憤無言,隻在心裏暗罵自己。

    ——

    躺在床上,原萊盯著徐星河的後背,禁不住發笑。

    一結束,他就穿好褲衩,全程不發一言,悶在那裏,似乎頗為受挫的樣子。

    原萊拍拍他手臂,想說點什麽,又閉上嘴,怕適得其反,中傷了他的少男心。

    索性想讓他一個人靜會,消化消化,她坐起來,“我去洗個澡。”

    徐星河“嗯”了聲,像隻聽話安靜的大型犬。

    原萊下了床,趿上拖鞋,背過身時,她自顧自彎起嘴角,感受到了無以複加的滿足,那不是源自的肉體,是靈魂的交融,她完全擁有了他,她愛著的男孩子。

    衝完澡,一身清爽,原萊套了件吊帶裙回到房間,光著膀子的男孩已經靠在床頭,神色嚴肅地看著手機。

    見他聚精會神,原萊放輕腳步,悄無聲息來到他身邊,感到黑影照來,徐星河剛要把屏幕摁滅,手機已經被人奪走。

    原萊舉高了,抬眉一看,屏幕上,女性生理構造解析圖。

    “給我。”徐星河瞬間麵紅耳赤。

    原萊笑出一排貝齒,把手機交回去,手沒忙著垂下,轉而捏捏他臉頰:“你怎麽這麽可愛?”

    她越是調笑,他越是惱羞成怒,隱忍不發。

    女人乜他一眼,轉身去拿架子上的書,今夜的她,要比往昔靈動,眸光瀲灩,半透的裙擺浮動,一雙腿筆直光潔。

    再回來時,她挑了挑眉:“你也去洗個澡吧。”

    手隨意在他肩頭一搓,“黏糊糊的。”

    徐星河心神一動,他捉住她小臂,直接把她扯到身前。

    原萊重心不穩,啊了一聲,天旋地轉,重新回到他身下。

    “你……”她剛要開口,徐星河背光的臉,陰沉沉的,那些困惑又堵回嗓子眼。

    “生氣了?”她靜靜盯著,撐在她身側的他。

    “再試試。”他突然說,低頭咬住她嘴唇,女人洗了澡,身上多了一股淡淡奶香味。

    原萊試著掙了掙,反被扣住手腕,他一寸一寸,從她耳朵,親吻到鎖骨,好像在一刻間成長為男人,從囁咬她的暴躁小獸,成了品嚐她的斯文饕客。

    ……

    ……

    太磨人了。

    原萊想找回主動權,冷著聲:“給我。”

    “叫師父。”他伏回她肩頭,氣聲脅迫,熱息一股腦往她耳朵裏鑽。

    原萊麵色酡紅,指甲掐他肩背肉:“你是變態嗎,剛破處就玩情趣稱呼。”

    “叫啊。”他疼也開心,故意調戲她,對她的抗議視若無睹。

    “不叫。”原萊偏開臉,頑抗到底。

    徐星河勾唇,眼神清亮而柔軟,不再逼她,轉向不留餘力地衝刺,報複她曾戲弄過自己的身體。

    世界在顛簸,原萊渾身顫栗,大汗淋漓,宛若置身驟雨中心。

    滿床都是被她絞出的、蹭出的,被他衝撞出的褶皺……

    引力消失,失重襲來,她隻能驚慌失措撈抱住他,寄希望於這具年輕氣盛、也是始作俑者的軀體,可並沒有起什麽作用,她還是一腳踏空,沉進了一片玫紅色星雲,目眩神迷,四周都是細細碎碎的光點,銀河在他眼底,情愛的氣味竟如此動人清新。

    ……

    ——

    原萊總算明白了,為什麽都說開葷的處男就是泰迪附體,她一直被折騰到後半夜。

    累得不行,也不想再去衝澡了,拉好毯子,隻想閉眼休憩。

    沒一會,徐星河洗漱回來,身上有熟悉的沐浴露香氣。

    他把她撈回懷裏,下巴擱到她額頭。

    原萊沒睜眼,也睜不動了,任憑他親昵地蹭著自己。

    徐星河凝視著麵前的女人,她皮膚像是透明的,像蟬翼,像婚紗的裙尾,他好想娶她,比任何時候都想要成為她的丈夫。

    嘴角弧度怎麽也下不去,徐星河斂目,親了親她額角。

    親額頭還不夠,他再湊過去吻她的唇,就一下,輕輕掠過。

    多看她一會,還是不滿足,又抱緊了,心裏時而雀躍,時而後怕,時而歎氣,終究還是歸於安寧。

    原萊特別困,半睡不醒,有點怨氣地,懟回去:“你還睡不睡了?”

    “……”徐星河沉聲:“睡了。”

    “晚安。”原萊還是雙目緊閉,但撅了撅嘴,索要一個吻,分外孩子氣。

    徐星河笑出聲,第三次親她:“晚安。”

    晚安,

    他十八歲的大姑娘,小徒弟,

    今夜沒人比他更幸福了,他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