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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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 三人一道坐著徐父的車去往魔都。

    徐母在副駕, 一路上不時回過頭,和他們說笑。

    後半段路, 有點犯困的原萊瞌睡蟲上來了,把腦袋靠向另一邊休息。

    徐星河見狀,手一伸,貼著她太陽穴, 把她攬回自己肩膀。

    原萊一驚, 睜開眼,迷糊道:“怎麽了。”

    徐星河笑:“別管我, 睡你的。”

    一直偷往這邊瞄的舒靈“噫”了一聲,看不下去。

    徐母在前方掩唇低笑一聲,原萊不太好意思大秀恩愛,還是矗起了頭,打起精神。

    徐星河嫌棄舒靈多事, 皺眉瞥她一眼:“你幹嘛跟過來?”

    舒靈趾高氣昂:“幹嘛?我不能去魔都嗎, 我順路去找找我大老婆不行嗎?”

    徐星河看回窗外:“嘖。”

    徐母作為舅媽,也好奇得緊:“你大老婆是誰呀?”

    舒靈腳底打著節拍:“一個特別棒的男人。”

    “嗬嗬。”徐星河冷笑兩下。

    徐母回眸,倒是很驚奇:“靈靈也談朋友了?”

    舒靈昂著下巴,樣子超嘚瑟:“對呀, 厲害吧。”

    徐星河不鹹不淡嘲了句:“遊戲打得, 特、別、好。”

    徐母沒聽出這裏頭的反諷意味, 還笑著回:“真的啊, 比靈靈還好麽。”

    舒靈:“……”氣勢洶洶轉眼瞪他:“我倆互補不行嗎?你跟嫂子不也是嗎?”

    徐星河搖頭, 輕快地“nope”:“我教出來的,怎麽也得比你教出來的好多了。”

    舒靈不服氣:“好啊,下次讓他倆solo看看啊。”

    “沒問題,”徐星河欣然同意:“後羿魯班,看看誰站擼更強。”

    舒靈:“行,來者不拒!”

    原萊扯了扯徐星河袖子:“誒誒。”

    徐星河還旁若無人的和舒靈互懟。

    “別到時候把秦總虐得遊戲體驗極差,一怒之下關閉王者版塊,影響你的大好前程。”

    “不存在的,他現在後羿玩得不錯,嫂子水平我看也還好啊,要是跟在我後麵學,早就用魯班上王者了。”

    “你嫂子可不止魯班一個拿手英雄,光這一點就比你那位好太多了。“

    “魯班不還是她本命。”

    “你搞錯了,我才是她本命。”

    “靠……舅媽,”舒靈一手扳住前方椅背,一手捂緊腹部作疼痛難忍狀:“我怎麽突然暈車想吐,肚子裏翻江倒海。”

    耿直的徐母不懂她話裏有話,直接當真了,火急火燎催著徐父降車窗。

    徐星河:“媽你別搭理她。”

    徐母:“?”

    至於原萊:“……”

    幼稚鬼兄妹,能不能考慮一下她這個當事人的感受?

    傍晚時分,一行人抵達魔都。

    斜陽燒紅了天際,宛若戲幕的濃烈收尾。

    來到他們清新溫暖的夢想小屋,徐父看了一圈,直道是不錯。

    徐母也頗為滿意,幫原萊收拾著屋子。

    道了幾句謝,原萊也不再多言,隨著徐星河搬上搬下,把物件個子歸位。

    最後一隻xiāng zǐ,徐父交到徐星河手裏問:“這裏麵擺得什麽,這麽重。”

    原萊斂眼笑笑:“都是書。”

    “哦?”長年也愛的徐父來了興趣:“什麽書。”

    “一些國內外的名家作品,也有外文讀物,我以後就想改行當翻譯。”她輕描淡寫把將來融進了話裏。

    “翻譯很好啊。”徐母手持兩小盆多肉,把它們擺放到沙發旁的小幾之上,還煞有介事地調整了一下位置,順利成為這裏綠植樂園的新成員。

    “嗯,爭取做好。”原萊勾勾嘴角,手裏托著衣服,隨著徐星河上樓。

    至於舒靈,打下手幾分鍾,就跑去露台和人通diàn huà,幽藍的暮色,從四麵八方攏來,女孩聲音隱沒在落地窗後,聽不真切,興許是跟她的大老婆聊著天吧。

    把書一本本往閣樓書櫥裏擱,本來空曠的格架,逐漸被書脊塗上色彩。

    等到放完一切,徐星河撣撣手,瞄了眼空著的另一半,回頭和原萊說:“就等我把宿舍的書搬過來了。”

    原萊也打望過去,心軟塌塌的,被那種一點點填充著二人世界的情愫和憧憬暖化了。

    徐星河抽出一本莎翁的作品,隨意掀開,全英文,掃到一行被原萊標記的句子,他掀掀嘴角,重新看向原萊,用清晰而標致的口語念到:

    “here are more things in heaven and earth than you\'ve ever dream of,horatio”

    他目不轉睛看著她。

    原萊聞聲,也望回去。

    “不翻譯一下嗎?原xiǎo jiě。”他裝傻。

    他故意的,原萊揚唇,露出八顆牙,而後開心地彎著眼,抑揚頓挫:

    “天地之大,赫瑞修,比你所能夢想到的更多。”

    徐星河闔上書頁,很捧場地鼓掌,挑眉:“可以啊。”

    “必須的囉。”女人一臉不過如此而已,自信無疑。

    相視笑著,徐星河挪不開眼,她怎麽那麽可愛,他當初的繳械投降,實屬應該。

    ……

    ……

    陪同徐父徐母去吃了頓晚飯,二老也沒讓他們再送去酒店安排房間,說要兩個人要去東方明珠逛逛。

    徐星河同意,隻多次叮囑老媽,夜晚人多雜亂,讓他們注意安全。

    徐父還不高興道,有我帶著,你操什麽心。

    徐星河受不了地“okok”。

    舒靈在餐後就與他們分道揚鑣,隻身一人看望“大老婆”去了,大晚上的長輩不太放心,還被她說回來,舅舅舅媽我可沒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喔。

    還立誓誓說十二點之前一定回酒店。

    大家隻能無奈笑著放她離開。

    徐父在心底幽幽歎氣。

    唉,孩子大了,或早或晚,總要放他們獨立行走,創造自己的世界和家園。

    星河如此,靈靈也是。

    黃埔江畔,霓虹閃爍,晚風冷颯,如刺刃。

    徐星河緊拉著原萊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年輕不知輕重,每次力氣都挺大,能讓人感覺到五指的份量。

    他低頭望了眼地麵,路燈將兩道修長影子映畫在前方:“又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哦……”原萊拖長尾音應了聲。

    “啊。”他舒了口氣。

    “怎麽啦。”原萊問。

    徐星河看她,眼底藏著一片不滅的星係:“暢快啊。”

    原萊也學他,輕道:“啊。”

    “聲音太小了,”徐星河停下來,往下腳底繽紛迷幻的江水,“這樣。”

    “喂——”

    他雙手圈在唇邊,放聲呼號。

    “你是電視劇男主角嗎?”原萊笑出聲,捶他後肩:“別人都在看你。”

    “不是嗎,”他回頭,夜光流進他眼裏,他的五官輪廓,英俊逼人:“我這個長相去拍電視就男主角。”

    哼,原萊輕笑,發絲飛揚在風裏。

    “冷嗎?”他捂緊她雙手。

    “冷啊。”但心是熱的,因為你,因為關乎你的一切。

    “那趕緊回去吧。”徐星河怕她受涼。

    原萊好整以暇盯著他突然關切的臉色:“徐星河。”

    “嗯?”

    “你名字起的真好。”她稱讚道。

    大男孩失笑:“你第一天知道?”

    “一直知道啊,但這會想誇。”

    “就口頭誇誇?”他眼神暗示。

    原萊張開手臂,咧唇笑著:“那要抱抱嗎?”

    “哎,終於等到這句話了,”他歎息,一把將她擁進懷裏:“我快冷死了。”

    江水延綿,如這個城市繡滿珠玉的華裳。

    見證了多少有qíng rén相擁,燈海為之剪影,駐留當時記憶。

    千帆過後,鬥轉星移,惟願你們仍深愛彼此,深愛此地。

    ——

    翌日,徐星河和原萊一道早起出門。

    同一路地鐵,不同的站台,原萊去了開設catti培訓班的寫字樓,徐星河執意要送到門口,還是被她嚴詞拒絕,隻得作罷,目送女人步入湍湍人流。

    來到學校,他也迅速投入工作。他還往工作室裏安排了一隻muji的懶人沙發。

    有朝一日,他一定會讓他們家菜菜,每天什麽都不用幹,就坐在上麵,喝茶,發呆,打遊戲,看他帥帥的工作。

    一如他曾經所言。

    齊思源初見這個沙發,非常新鮮,剛要一屁股賴上去。

    立馬被徐星河黏開,“走遠點。”

    齊思源:“?”

    徐星河:“這是徐夫人專座。”

    齊思源暴跳如雷:“草,你再這樣我不幹了。”

    徐星河不以為意:“哦。”

    光陰如梭,魔都入冬,金色落木一掃而盡,赤紅的天空也變得灰白,空氣裏都是陰冷的氣味。

    裹著羽絨服回到家裏,徐星河換上棉拖,一溜煙跑回樓上,抱住老婆。

    為期兩個月的培訓已經結束,每天都待在家裏溫書,加大詞匯量,刻苦得如同回到高三百日誓師後。

    “你好冷啊,”男孩一身清寒氣,原萊氣笑不得,忍不住推他:“走開點。”

    “我不,”他把她圈在懷裏:“捂熱了才走。”

    “廚房裏有薑湯,你去熱一下,別著涼了。”

    “不喝。”

    “我親自煮的誒。”

    “就這樣,”他像隻無賴的大熊,把腦袋埋在她頸窩處,悶著聲,“包治百病。”

    “好吧。”原萊無可奈何,也摟緊了這個她疼得不行的熊孩子。

    自打同居後,不工作的這陣子,原萊每天都會做飯。

    而吃完飯,她怕他每天敲鍵盤手指累,也舍不得讓他洗碗。

    每到這時,徐星河就主動提出solo請假,並製定規則,誰輸了誰洗碗。

    原萊知道這人套路多,卻沒想到他這麽多。

    幾乎每次solo洗碗,她家的榮耀大佬,總是以“網卡”、“狀態不好”、“剛才拇指突然抽了下筋”等虛偽因素故意輸給自己。

    還振振有詞:“徒弟你現在真是突飛猛進,為師快趕不上了。”

    尤其偶爾還一副活靈活現的捉奸樣子:“你是不是整天背著我在家苦練技術?”

    而後又樂顛顛地疊好杯盤碗筷,抱去廚房認真洗,好似甘之若飴。

    過完qíng rén節,便是春節。

    鞭炮聲裏辭舊歲,千門萬戶曈曈日。

    在家過完除夕的徐星河,特意拎著不少精心準備的禮品,來到原萊老家。

    他人生得好,嘴巴甜,本還心存猶疑的原母,被哄得對他讚不絕口。

    初二前晚,潤鄉落了雪,茸白洗去塵埃,樹隙之間,若梨花怒放,天地一片明澈清潔,如童話書寫。

    原萊舉著手機,四處拍照,想記下枝頭棉絮,簷下垂冰。

    突地,上臂被砸了一下,雪團崩裂,在她身側四濺。

    原萊回頭,卻見身穿白色大衣的男孩衝著她大笑,他膚色明亮,牙齒白淨,被周圍風光,恰映如雪。

    她把手機插回口袋,也惱怒彎腰,團出一個雪球,砸過去。

    徐星河下意識閃避,卻恰巧撞上飛來之物。

    “哇!厲害了,原魯班,還會預判了啊。”他驚歎。

    原萊撣撣手,麵色淡然:“沒什麽好誇的,常規操作。”

    徐星河頷首兩下,雙手舉至空中,非常捧場的拍手,清脆掌聲碎在風裏,像冬日讚詩。

    三月,原萊回到魔都,報名上半年的catti二級kǎo shì。

    她筆譯口譯雙管齊下,自認準備充足,胸有成竹。

    碰巧的是,kǎo shì前夜,她突地被拉進一個微信群裏,定睛一看,居然是許久未曾聯係的王芝嬌。

    群裏統共就三人,除她倆之外,還有個簡柔。

    她一進群,王芝嬌就問:我最近也跟風你們,認識了一個男學生,可他不太愛搭理我怎麽辦。

    原萊笑出聲,打字回:你問問他玩不玩王者榮耀。

    王芝嬌:認真點好嗎?

    簡柔:你洗洗睡吧,找個差不多的得了。

    王芝嬌拗氣:我憑什麽不能像你們一樣?

    簡柔不想搭理她,關心起原萊:你最近怎麽樣?

    原萊頓了頓,回道:在魔都,明天去kǎo shì了。準備當翻譯。

    王芝嬌還是糾結在男大學生問題上:你那大學生呢?

    原萊掃了眼看書的徐星河:在我旁邊。

    王芝嬌:哇靠。

    簡柔:你們同居了啊。

    原萊:嗯。

    簡柔:我開始嫉妒你了。

    原萊又是一陣會心之笑。

    徐星河留意到她的微表情,擱了書,湊過來:“你看什麽呢,剛才就對著手機一直。”

    原萊當即擋好掖牢:“不給你看。”

    “嗨唷?”

    “對啊,”她望向徐星河總是那麽幹淨無憂的年輕麵孔,情不自禁道:“我覺得自己運氣真好呢。”

    “您反射弧有點長了吧。”

    “給你陽光你還燦爛了是吧。”

    “對啊,還能再燦爛點。”他翻身壓住她,逆光的眼,幽幽發亮。

    原萊心神不寧,剛要偏開臉,他的吻已經落過來,唇舌侵占,交纏不休,書被被麵顛落到地麵……

    屋內春光繾綣,室外新綠抽芽,隨著漸增的氣溫,瘋長出了青嫩枝杈,莖葉之上,抽出了花骨朵,不假時日,柳絲吹絮,花滿蹊地。

    也是個落花織錦的好天氣,原萊領回了自己的兩本zhèng shū,日光當頭,照得人臉暖融融的,今日回報終不負往昔努力。

    女人仰頭望天,穹宇澄澈,似她一往無前無垢無埃的藍圖,她想起當日徐星河送她的書中之言——

    “天地之大,”

    “比你所能夢想到的更多。”

    原萊,你可真棒啊。

    為你喝彩。

    原萊回眸,望向來時路,似乎也透過那兒,追憶曾經過往,隻是此刻,花瓣織錦,完全掩蓋了灰蒙蒙的路麵。

    倏地,她微微一笑,看見了她的大男孩,乘光而來。

    徐星河特地來接她,著急好奇地問她結果。

    原萊故作玄虛,偏不告訴他。

    見她神態自若,徐星河也猜到了大半,“肯定過了,看你一臉春風得意。”

    原萊知道瞞不住,從挎包裏抽出兩本zhèng shū,耀武揚威:“是不是特別牛逼。”

    “不牛逼,”他否認道,欲揚先抑:“是特別了不起。”

    原萊笑眯眯:“so so啦——”

    表麵雖謙虛著,嘴上還是期待地問著:“有什麽獎勵嗎?”

    徐星河突地驚覺,撓撓頭,“怎麽辦,我沒料到你結果出這麽快,還沒來得及給你準備慶賀大禮。”

    原萊長抽了口氣,故作慍怒臉色:“你是不是就想著我不過呢。”

    徐星河擰眉,凝思片刻,打商量道:“要不我即興給個獎勵補償一下?”

    原萊繃著唇,淡著聲,還是唬他:“什麽?”

    徐星河單手插兜,摸索了一會,而後取出來,原萊還未瞧清,他已經單膝跪地,動作利落,一氣嗬成。

    喂,她驚呼,雙手掩唇。

    這可是,在外麵啊。

    三倆過路人已經停下,看熱鬧,老少皆有。

    一枚鑽戒在他指端,折出璀璨光點,濃縮了日光,似一顆耀目星辰。

    而男孩看過來的,動人而灼熱的眼底光,能讓鑽石都黯然:“我今年九月生日一過,就到法定婚齡了,原xiǎo jiě,能提前預約成為你名正言順的丈夫嗎?”

    他托高鑽戒:“這是我們的約定信物。”

    調皮的求婚詞,讓路人不約而同笑起來。

    心跳猛烈,原萊根本無暇顧及左右,她燒紅了臉,眼眶升溫,她察覺到濕潤,忍不住用手去擦揉:“你起來啊。”

    一出聲,喉嚨已哽咽。

    “別跪著了……”她小聲嗚咽,極為動容。

    “收下啊,”有大叔助興吼道:“你不同意他肯定不會起來的!”

    “別人都比你懂,”徐星河低聲,語氣恨鐵不成鋼:“笨徒弟。“

    原萊還是想笑,又想落淚,使勁揉了兩下眼睛,接過鑽戒。

    他還是不起來。

    “你幹嘛還跪著?”她用氣聲問。

    “戴上,笨徒弟。”他重複這個稱呼。

    哦,是她樂傻了,原萊掩了掩一刻不停發酸的鼻頭,把那顆星,緊緊套到無名指上。

    徐星河這才長舒一口氣,站起來,環視一圈,已站了不少人,還有些後知後覺的靦腆。

    耳根蔓紅,稍頓一刻,他把還幸福得暈頭轉向的傻女人,摟進懷裏,緊密擁住。

    掌聲雷動,所有人都在為親眼目睹一場愛情的圓滿,而亢奮和感動。

    風拂過,落花吹滿頭。

    殘冬已去,春光如熱戀,洋溢著爛漫,恰如你來到我身邊。

    找了家雅致的西餐廳,兩人慶功宴。

    甜點已至,原萊還是“愛不釋眼”地盯著那枚鑽戒,簡潔又漂亮,鑽還不小呢。

    能感到徐星河一直熱烈地注視著自己,原萊掀眼,就見他笑得極歡。

    原萊正色,叉起麵前甜點,輕咬了一口。

    “這麽喜歡啊?”徐星河問。

    “女人就喜歡這些,鮮花和珠寶,我就是個俗人。”她理直氣壯。

    他笑著回:“嗯,還可以再俗一點,口紅啊包啊,盡管開口提。”

    原萊心花怒放,還是壓著唇角:“我現在有zhèng shū傍身了,完全也可以自己買啊。”

    “嗯,”他連點兩下頭,舉杯:“夫人加油,我也加油,一起加油。”

    “好啊,別被我青出於藍啊師父。”原萊與他相碰,紅酒輕曳,剔透光潤。

    笑著放下酒杯,徐星河拿出手機,似乎點開什麽,開始翻閱,異常專注。

    原萊問:“你在看什麽?”

    徐星河翻轉手機,朝向她:“你的朋友圈。”

    “有什麽好看的。”

    “我經常看,在想我老婆怎麽那麽有趣可愛,”他手指敲打著屏幕,“更何況,回憶全在裏麵。”

    “有那麽不得了嗎?”原萊也拿起自己手機,點開微信,卻發現朋友圈多了條狀態提示。

    好奇點進去,她瞬間笑了,好像往日浩瀚時光,在這一刻找到了最完美的宿點。

    掀眼看回去,徐星河也剛巧看著她,唇角輕勾。

    默契而燦然。

    正如你我。

    那是一條久遠狀態的回複。

    去年四月,他們初遇時,她投機取巧上分,玩魯班受了挫,把差勁的戰績發到朋友圈,並喪氣憤懣配字:

    「王者峽穀不需要我。」

    而在這裏,於當下,她曾經的代練,今後的老公,留下了一句的超級可愛,也感人肺腑的回複:

    「沒關係,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