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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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

    從外麵看來, 他們彼此身上的衣衫都看上去很整齊,而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在她的裙子之下正在進行著什麽。

    為了盡量不要發出聲音, 她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將自己的身體配合著他的動作, 而他的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纖細的腰, 另一隻手則流連在她白皙的大腿上。

    看著她嫵媚的表情,他眼底的火越燒越旺。

    “舒服麽?”她輕輕喘息著, 在他耳邊低聲問道。

    下一秒,他重重地抬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滿意地看到她的身體瞬間軟了下來。

    她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看來你喜歡在上麵,”

    瞿溪昂輕輕鬆鬆地就將局勢轉了過來,語氣冷硬, “很巧, 我也喜歡你在上麵。”

    接下來,他的動作如同狂風驟雨,凶狠強勢, 招招斃命。

    她感受著彼此身體緊密的相連,目光始終牢牢地鎖在他的臉上。

    腰幾乎都要被他掐斷,她幾乎無法克製自己, 隻能靠咬著他的肩膀來抑製自己嘴裏的尖叫和呻|吟, 隨著他的引導攀上巔峰。

    菱畫又累又氣, 本來想要全程主導這次歡愛的願望徹底泡湯了。

    她本以為, 瞿溪昂會在上一次猶豫必然是有原因的, 她一直想不明白原因是什麽,隻覺得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心中有所愛,可是在他的妹妹來找過她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任何顧慮了。

    她從此不想再猜測他的心思,她現在隻是想要達成她的願望。

    但是她看得出來他依然是掙紮的,可這最後的猶豫,還是被她使出渾身解數的煽動給瓦解了。

    是了,她生日的第二天,她終於得償所願。

    而瞿溪昂的理智始終是在的,因為他控製得分秒不差,在結束前撤了出來。

    “完了?”她大汗淋漓地靠在他的身上,語氣涼薄地看著他用紙巾擦拭著自己,揶揄他,“你的【負距離】就隻是這樣?”

    他擦完,看了她一眼,將身上的特勤服外套脫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幫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別掉下去,”他將她的兩條手臂勾著自己的脖頸,隻扔下了一句話。

    幽靜的淩晨校園,他就這麽公主抱著她,慢慢往外走。

    而菱畫沒有反抗,就這麽任由著他抱著,看著他堅毅的下巴,和已經恢複成往常麵無表情、甚至看上去比平時更難看的臉色。

    他永遠都戴著一張麵具示人,又或者,這張麵具已經和他的臉融為一體,就算剛剛她已經和他那樣親密,她也依然看不清他麵具下的真容。

    真是難以置信,前一秒這個男人還在和她雲翻雨覆。

    他一路將她抱到了車上,把她放在副駕駛座,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關上車門,他沒有發動車子。

    “你現在不應該是渾身神清氣爽的麽,”她係上安全帶,輕飄飄地說,“臉臭成這樣?”

    他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冷聲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她被問地愣了一下,半晌,她笑了笑,“應該是吧。”

    瞿溪昂轉過頭看向她,目光裏又重新升騰起複雜。

    “今天,以及之前幾天發生的一切都會被留在A國,等回去之後,我們都還在自己的軌道上,我會做好自己該做的,也請你保持原樣。”她不徐不緩地說著,把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扔了出來,“大家都是成年人,爽一晚各取所需,我相信,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好作文章的。”

    他沉默了一會,終於發動車子,語氣落入冰點,“看來提了褲子不認賬並不是男人的特權。”

    她感受著身體隱隱約約的不適,看著窗外的H大校園,“你也不虧,你的確成功地刷新了我對這裏的記憶。”

    從此以後,她隻要再來到這裏,就隻會有她生日這一夜,她在這清雅之地與他瞿溪昂做盡風塵之事的記憶。

    再也沒有那四年的路辛遠。

    瞿溪昂的視線深深淺淺地落在前方的道路上,過了良久,他說,“我和他不一樣。”

    “是麽?”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有哪裏不一樣?”

    “你和他是過去,而我和你,”他說到這裏,卻戛然而止。

    她的心顫了顫,目光裏微微地有一絲顫抖,“我和你是什麽?”

    他卻沒有再說下去了。

    菱畫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深夜裏,一點一點地失去最後的光亮。

    等到了酒店樓下,她在打開車門之前,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吊牌拿了下來。

    然後,她當著他的麵,解下了掛在她吊牌上那個自從他給了她之後,就從沒有離過她身的U盤。

    將U盤放在兩人之間的空格之處,她沒有看他的臉,打開車門。

    “Bye,Chase。”

    **

    在A國的最後兩天,她陪著Paul與一些重要人物進行會麵,工作時心無旁騖,也沒有再如前兩天那樣神魂不定。

    克伯宮內奸與恐怖組織頭目的審判都進行得按部就班,而聽其他人說,瞿溪昂已經在周六的早上就直接飛回了D國。

    他已經完成了他的支線任務,接下來的事情他也沒有什麽必要再插手,況且,這裏也沒有什麽其他需要他留下來的理由。

    周日去機場的路上,Mark竟然親自來送行,一般這樣的場合並不需要Mark出馬,由此也看得出來Mark和Paul的私交是真的很不錯。

    在他們下車進機場之前,Mark與Paul重重地擁抱了一下,Mark握住Paul的手,笑道,“一路平安,老朋友。”

    “謝謝你這一趟旅程的招待與照顧,”Paul也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還包紮著的傷口,開玩笑道,“還讓我帶了紀念品回去。”

    Mark爽朗地大笑,“趕緊走吧。”

    Paul朝Mark擺擺手,作勢要下車。

    “希望很快能再見到你,”Mark突然拍了拍Paul的肩膀。

    Paul回過頭,與Mark對視了一眼。

    她在旁邊目睹著全程,一般這種告別語很常見,可是她注意到,方才Mark的眼神裏有幾分意味深長,似乎是話裏有話。

    這個很快是有多快呢?他們一個是D國的副首席,一個是A國的首席,一般來說也不會經常見麵,最多一年2-3次,所以這話裏很有玄機。

    Paul沒有應聲,拍了拍Mark的手臂下車。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足夠讓她頭暈眼花,一下飛機打開手機就看到督敏的消息,說他已經在停車場等得腰酸背痛。

    好在Paul不像瞿溪昂,不會坐了長途飛機之後還像打了雞血一樣橫衝直撞工作,Paul讓司機把他直接送回家,她便不需要再照顧Paul,可以直接去找督敏。

    上了督敏的車,督大少就笑眯眯地把一盒楊枝甘露遞給她,“您請。”

    她接過來,拍拍督敏的肩膀,“沒白養你。”

    “菱女士工作辛苦了,還需要小的給您提供什麽服務嗎?”

    “水。”

    督敏立刻遞了瓶水給她。

    她又挑眉,“那大保|健服務有麽?”

    他假裝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小的不賣身。”

    菱畫翻了個白眼,罵他,“死娘炮。”

    罵完,她卻忽然有一瞬間的晃神。

    喝了一口水,她開始安靜地吃楊枝甘露。

    “你這次在A國真的是太危險了,我看新聞的時候都不敢想象你人在現場,”督敏一邊開車,一邊和她說話。

    “是啊,”她說,“我一點都不敢回憶當時是什麽感覺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特勤組怎麽能那麽快就找到你然後把你救出來?”

    她的目光清落落的,過了一會才說,“不知道,命大吧。”

    一路從機場到她家,督敏一直在嘻嘻哈哈和她開玩笑,還拿後座上最新的VR遊戲機逗她,她也回應著督敏,可是看起來多少有點不在狀態。

    到了她家樓下,他幫她把行李和VR遊戲機一起搬上去,放到她家。

    “菱畫,”把VR遊戲機放在桌上,督敏忽然叫住了她,“你在A國有發生什麽其他事情麽?”

    她把行李搬進臥室,“沒有啊。”

    “是麽?”督敏正色道,“和路辛遠沒關係?”

    “沒。”

    “Chase?”

    菱畫去浴室洗了手出來,看著他,笑著把他往外推,“這位婦女之友,別操心了,快去你的溫柔鄉吧。”

    督敏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說句什麽,他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可話到了嘴邊,幾欲開口,還是沒有說。

    “你好好休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事給我電話。”

    “知道啦。”她把他送到電梯口。

    督敏人剛剛消失在電梯裏,她的手機就震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是好幾天沒有消息的路辛遠。

    路辛遠:小畫,我還有五分鍾到你家樓下,能下來一次麽??

    她整個人是極度疲憊的,可是那個“不”字打了出來,她想了想,還是刪去了。

    五分鍾之後,她在樓下看著路辛遠的車從小區外駛進來,穩穩地停在她麵前。

    路辛遠從車裏出來,一看到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的麵前。

    “小畫,”他看著她的額頭,“傷口好些了麽?”

    “嗯,”她點點頭。

    “你看上去瘦了,這兩天是不是一直很辛苦?都沒有好好休息?”他的目光關切地落在她的身上,“我帶你去吃點補補身體的東西,好不好?”

    她沉默兩秒,“我還好,不用。”

    路辛遠咬了咬牙,看著她蒼白的麵容和淡薄的身體,“小畫,我可以抱抱你麽?”

    菱畫的目光閃了閃,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慢慢地搖了搖頭。

    他似乎隱忍了多時的難受和痛苦,在這一刻,終於止不住地爆發出來。

    “我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他的聲音裏微微有些顫抖,“小畫,是我哪裏做得還不夠好?還是我再怎麽樣努力,都永遠彌補不了三年前對你的傷害?你去A國之前,我都覺得我還有希望再次追回你的,可你現在……”

    她咬著嘴唇,平平靜靜的,不說話。

    “你受傷害不願意依靠我,你有事情也不願意與我分擔,我一個人在原地痛苦不堪,等著你哪怕能回頭看我一眼,我說過,我能做到和三年前一模一樣,甚至對你更好,因為我還愛你。”

    “你說的話,就是三年前我的心情,”過了一會,她聲音不高不低地說,“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三年前你對我的傷害了,我也不記恨你,真的,一點都不了,這件事在我這裏已經過去了。”

    “我過不去。”路辛遠斬釘截鐵地說。

    “你想把這個碎了的玻璃瓶重新粘好,可是就算它複原了,那些傷疤都是清清楚楚存在的,我不能自欺欺人……路辛遠,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他動了動唇,“那我就準備一個新的玻璃瓶,隻看你還要不要它。”

    她不語。

    “小畫,你告訴我,你現在心裏還有哪怕一丁點對我的感情嗎?”安靜的夜裏,他的聲音如此幹澀,“隻要有一丁點,我就會繼續努力。”

    過了半晌,她終於開口,“隻有懷念,沒有愛情。”

    他的眼眶一瞬間變得通紅。

    菱畫終究不忍再看下去,她曾經那樣愛的人在她麵前卑微如塵埃,而這一回,她卻是那個決絕的劊子手。

    是的,這個世界上最無能為力的事情就是,我的確曾經愛過你,但再濃烈,也都是曾經。

    她轉過身,隻聽到身後他無望的聲音。

    “因為你的愛情給了別人,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