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心中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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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兒, 可想我了?”雖然聲音暗啞, 卻絲毫不影響語氣中的輕佻。
聽到小玉兒這個稱呼,沈玉一個踉蹌,差點沒給摔倒了,隻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白了他一眼,道:“請叫我沈玉。”再看到他的坐姿,斥道:“你還不快起來,給別人看到了, 我怎麽解釋?!”
麵具低下的方睿挑眉:“為什麽解釋,就說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你不得已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我想, 他們會理解的。”
沈玉:“……”
橫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畢竟她真的是有一個大把柄在他的手上, 把柄之大, 足以決定太保府上下的生死。
“而且我倒是覺得小玉兒這個稱呼倒是不錯, 若是你不願我喊你小玉兒,那我就叫你玉兒,小玉玉。”
雙腳放了下來, 從椅子上麵站了起來, 調侃道:“看你的眼神, 似乎想要把我大卸八塊。”
沈玉何止想要把他大卸八塊,最好是弄得屍骨全無。
方睿走到了沈玉的麵前,笑道:“你好像還欠我一聲夫君。”
從前天開始他就期待著從沈玉的嘴巴裏麵蹦出這兩個字,但是總是有人不識好歹的出來攪局,攪到他全無脾氣了,現在誰還敢出來給他攪局,他絕對保證把他給捂死。
沈玉退後了一步,有意避開這個話題:“這條件之後再說,現在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麵具低下的方睿嘴角的彎起的弧度更大,沈玉的果然是在按照了他所想計劃走,如此最好,反正在沈玉的麵前的他,不是皇帝,而是一個不知道姓名不知道長相的登徒子。
沒有了皇帝的身份,他可以隨便調戲沈玉,看著沈玉,微眯起眼,道:“你不是覺得我比較傻,條件是你讓我提的,我也提了,而且又不過份,你倒好,現在還要和我商量事情,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商量什麽狗屁事情?”
沈玉倒是挺希望眼前的人是個傻子,最好還是那種不求回報的傻子,可眼前的人不僅不傻,還把得寸進尺這四個發揮得淋漓盡致。
方睿逼近沈玉,很少有人能把沈玉逼退,但現在身份不是皇帝的方睿成功做到了,眼看人就要貼上來了,沈玉立馬後退了兩步。
方睿微微的挑了一下眉,道:“這條件不過是嘴巴喊兩聲,比我讓你去殺一個人來得簡單多了,或者你更希望我的條件是讓你去殺人?”
方睿的話,沈玉也明白,雖然喊這兩個字會有損她的聲譽,但就她現在的身份而言,那裏還有什麽女子的聲譽可言,
深呼出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又睜開了眼睛,像是下了個非常重大的決定一樣,看這著方睿,答道:“好,我喊。”
隨即閉上了眼睛,緊緊的皺著眉,一副別人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麵,她不得不妥協的樣子。
暗中安慰自己,就當喊夫君這個稱呼喊成乞丐兩個字的意思不就成了。
“那我喊了……夫……”
看到沈玉這表情,方睿立刻製止:“得了,你還是別喊了。”這回是他不讓他喊的,總感覺“夫君”這個稱呼在沈玉的這個表情喊出來,像是在給他哭喪的……
沈玉刷的就睜開了眼睛,不得不說,眼中真有驚喜這玩意。
“這可不是我不願意喊,是你不讓我喊的,這也算是一個條件。”
方睿扶著額頭揮手道:“算,算算算。”這以後有得是機會,也不差在這一時。
“那好,這個條件過了,現在來商量一下我要和你說的事情。”沈玉的表情一瞬間就變了,比翻書還快。
方睿:“……”
現在他真有點擔心沈玉這沒心沒肺的,一聽不用喊了,那表情就像是壓在她身上的千斤石給卸下來了,好不輕鬆。
這樣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翻臉不認人的沈玉,讓他腦海裏麵浮現了一副畫麵,沈玉在床邊上整理衣服,他則是衣衫不整的在床上麵抱著被子,穿戴好衣服的沈玉薄情寡義的瞥了一眼床上的他,語氣偏冷的問:“你怎麽還沒走?”
他:“……”
如果沈玉願意和他……他其實也願意做抱著小被子躺在床上那個的。
坐到了桌案旁,翹起了腿,把剛剛倒在桌子上的茶水拿了起來,抿了一口,抬眼瞥向沈玉,“你要和我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個人向來不做虧本買賣。”
沈玉在他的對麵坐下,微微傾身,一副要密謀大事的樣子。
“你榜我來一出偷天換日,酬金由你來開。”
雖然不想說這一句話,他還是忍不住默念了一句:這整個天下都是他,他還要什麽金銀財寶?!
與其金銀財寶,還不如把她自己給他了。
方睿裝出了頗為感興趣的樣子:“酬金這事情等我聽聽是怎麽個偷天換日法再說也不遲,你要怎麽偷天換日法?”
沈玉略微想了一下,沈玉覺得這個男人要是真的要害她,早就可以把她給揭發了,一次性就報複了,又怎麽可能等到現在。
現在想想,沈玉……竟有種特別荒唐的錯覺,他圖的不是金銀財寶,也不是權勢,圖的而是她這個人。
這種想法一浮現就立刻被沈玉給摒棄了。
“在這大理寺的牢獄中,最為深嚴的一個牢房,我想讓你把一個人換出來。”
“換一個人?”方睿假意的摸了摸帶著麵具的下巴,隨即勾起一抹笑:“有些難度,可也有趣,我倒是可以嚐試一下,至於這報酬方麵,我會連同前麵兩個條件一並討了。”
沈玉有些錯愕:“你這就答應了?”
“小玉兒要求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闖,是不是?”
沈玉:……
這個人真的是三句話裏麵就有兩句沒正行的。
見這個男人剛答應了她的請求,她強忍才忍住了要再次更正小玉兒這稱呼,這個稱呼讓她又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方說了一半的計劃,方睿突然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有人過來了。”耳朵動了動,看向沈玉:“看來還是個練家子。”
“練家子?”
“似乎還是一個身手不凡的練家子。”方睿露出了略有所思的眼神,這腳步聲在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他才聽到的。
隨之小半會,門被敲響。
沈玉應了一聲:“誰?”
門外傳來了非常沉穩厚重的聲音:“下官大理寺獄丞呼延鎖雲求見沈大人。”
聽到呼延鎖雲這個名字,方睿暗道:原來是他。
方睿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並沒有自負到認為自己一個人能平安無事的回到皇宮,便讓四個暗衛中的其中的一個與他一起回城。
回了城內才隻支開了暗衛,自己回了皇宮。
容泰正把奏折搬到紫宸殿,就有小內侍來稟告他,說是王內侍回來了。
方睿經常要出皇宮,而且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出去,自然是要一個掩人耳目的身份,當方睿知道容泰給了他個王內侍身份的時候,靜靜的看了容泰良久,看得容泰非常的忐忑,就怕他家的陛下對這個身份非常的不滿意,就是不滿意他也沒辦法了呀,總不能讓他家的陛下裝扮成宮人吧?
裝成宮人……絕對會被識破的,哪裏會有那麽壯碩的宮女!
聽到王內侍身份的陛下回來了,容泰表情嚴肅了起來,對著小內侍道:“知道了。”
宮中幾乎每天都有宮人和內侍出去采買,而這王內侍每日都會在其中,當然這宮中不隻有一個姓王的內侍,換著身份,隻要混在采買的隊伍中,回來的時候再混入回宮的采買隊伍,與王內侍交換身份,進皇宮的時候排查也不會仔細到把出宮的人一一記清楚,再稍作裝扮,熟知皇宮漏洞的方睿,在這個時候就能回到皇宮。
回到紫宸殿,方睿的臉色非常的差,一進殿中,門關起來的時候,立刻扶住了門。
“陛下,你怎麽了?!”容泰過來扶住了方睿。
方睿揮了揮手,即便是發著高燒,這說話也絲毫不見病態:“讓太醫過來,就說朕的風寒變本加厲了。”
方睿的膚色就像是太陽底下被高溫曬過的一樣,都感覺散發著熱氣,容泰大抵猜到了方睿是真的染了風寒,不敢耽誤,把方睿扶到了床上,緊接著就去叫太醫。
皇上病越發嚴重的消息傳了出來,在安懿宮中聽到此消息的太後依然是撚著佛珠,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口中喃喃著佛經,不知情的人都會以為太後這是為皇上的病情祈福。
半響之後,宮人進來通報:“太後娘娘,王尚書王大人在安懿宮外求見太後娘娘。”
手中轉動的佛珠停了下來,睜開了眼睛,道:“請王尚書進來。”
王中元進到了殿內,太後揮了揮手,在殿內伺候的宮人和內侍都會意,一一的退出了大殿。
人一走,王中元表情帶著著急,道:“太後娘娘,這陛下因為什麽突然病重?!”
坐在椅子上麵的太後抬眼看了眼他,道:“二哥,他身上的病並非因為哀家的下的毒。”
王中元半信半疑,“當真?”
“哀家沒有那麽心急。”
得到太後的答案,王中元呼了一口氣,在一旁坐下,勸道:“太後,陛下怎麽說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這樣,會不會狠心了些?”怎麽說當今的皇上都是他的親侄兒,他多多少少有些於心不忍。
太後的嘴角勾起,冷冷一笑,聲音中沒有半分的感情:“這孩子在哀家完全心灰意冷,椒房殿那女人死了之後才喊哀家一聲母後,我的兒子隻有湛兒一個。”
王中元微微蹙眉:“太後,當初陛下過繼到昭德皇後名下的時候,也是你同意的,再說這也不是當時剛剛滿月的陛下能決定的。”
“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麵,太後表情全是怒意:“哀家不管,憑什麽一個身份低賤的商賈之女不僅能盡得先皇寵愛,還讓哀家對她伏低做小?!”
王中元看了眼被恨意蒙蔽了雙眼的太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無論如何,也要先等到這太子生下來才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