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反派主角一家親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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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寒想好計劃後,第二天就派人去請紀薇喝茶。

    薑五爺親自請喝茶, 紀薇被嚇的不輕, 但又不敢拒絕。跟周呈羲商量一番後,還是誠惶誠恐的來了。

    進入茶室後, 她小心翼翼的問:“薑、薑先生,不知您請我過來有什麽事?”

    向寒沒回答, 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淡聲說:“喝茶。”

    紀薇哪敢不喝?據說薑五爺是個殺人不沾血的角色, 連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都能弄死。於是她戰戰兢兢的端起了茶杯。

    喝完茶後,紀薇神情漸漸就放鬆了,隻記得最後的時候,向寒語氣淡淡的警告自己:“以後少去找周越澤的麻煩。”

    離開茶室時,她還有些奇怪, 薑五爺用得著親自來警告自己嗎?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接到一個令她心神俱裂的消息:周越卿的病情惡化,快不行了。

    下車後, 紀薇跌跌撞撞的衝進醫院,抓住一個醫生就問:“周越卿在哪個病房?”

    醫生麵無表情, 聲音也有些怪異:“你是他什麽人?周越卿的病情惡化十分嚴重,再找不到捐獻者的話……“

    紀薇脫口就說:“把我的心髒換給他, 我是他媽媽, 是他的親生媽媽, 一定可以的, 拜托你們, 一定要救他……”

    說完這句話後,紀薇就愣住了。她確實心疼周越卿,但卻從來沒想過要一命換一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

    醫生的反應也有些奇怪,像是剛回過神一樣,疑惑的問:“這位女士,您剛才在說什麽?”

    同時愣住的還有無意間撞見這一幕的路婉,以及同行的周呈羲、周家老兩口。

    路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來的,她死死揪著紀薇的衣領,渾身發抖:“你剛才說什麽?你說周越卿是誰的兒子?”

    紀薇這才發現他們也在,臉色頓時煞白,目光有些求救的看向周呈羲。此時她還擔心著周越卿,忍不住問:“呈羲,越、周少爺怎麽樣了?”

    周呈羲臉色青黑,有些惱怒的說:“已經脫離危險了。”

    看見這一幕,路婉還有什麽不明白?她忽然不寒而栗,很快想起自己昨天對周越澤說的那些話,還有周越澤當時的反應,頓時猜到某種可能。

    她忽然抓住頭發,崩潰的搖著頭說:“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周呈羲的母親也一臉焦急,忍不住問:“呈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趕緊說呀。”

    周呈羲為難的看著眾人,還想設法圓下去,但路婉忽然起身,有些神經質的說:“我不相信,這不可能,我要做親子鑒定……”

    見紙包不住火,周呈羲終於承認:“越卿出生時身體太差,我不忍心讓他流落在外,所以就、就……”說到這,他咬了咬牙,才繼續道:“就把他和越澤換了。”

    周老太太聞言差點暈過去,周老爺子直接掄起拐杖邊打邊罵:“你這個孽障,你怎麽這麽糊塗?外麵生的能跟路婉的孩子比嗎?你竟然把他們掉包,還把、還把越澤送給那種人……你糊塗啊?”

    想到周越澤是被他們親手送到薑家的,周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氣暈過去了。

    路婉很快也想到這茬,臉色頓時煞白,當初有多慶幸,此時就有多心疼、多懊悔。她哆嗦的指著周呈羲,想罵,卻一句話也罵不出。她甚至想撕了這對賤人,卻發現自己此時根本沒有力氣。

    她曾對自己的孩子惡語相向,甚至親手把他送進火坑。路婉隻要想到這些,就心口生疼,連站都站不穩。現實太過殘酷,她甚至一度希望這是假的,可周呈羲自己都承認了,還假得了嗎?

    甚至周越澤……她的孩子可能也是知道的,否則昨天為何會問出那番話?可是自己是怎麽回答的,那些惡毒的字眼是她說的嗎?她罵自己的孩子卑鄙陰暗、不知廉恥,甚至說他給男人……

    路婉無法自抑的顫抖著,仿佛天塌下來了一般,壓得她喘不上氣。正在搶救周老爺子的醫生注意到異常,忙讓人將她也抬上了推車。

    等一切慌亂終止,紀薇才敢上前,小聲說:“呈羲,我想去看看越卿。”

    周呈羲想也不想,回身就是一巴掌,怒道:“賤人,誰讓你來醫院的?是不是要路家跟周家反目,你才能滿意?”

    紀薇被打的差點撞到牆上,臉迅速腫了起來,嘴角也流了血,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怨毒。但站穩後,她又一臉柔弱,流著淚委屈道:“呈羲,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要說那些話,是……是薑五爺,對,是他!”

    她瞬間像抓住救命的稻草,拚命說:“是他請我喝茶,這事你也知道的,肯定是茶有問題……”

    沒想到周呈羲抬手又給她一巴掌,氣道:“你是吃準了我不敢找薑涵的麻煩,所以故意這麽說是吧?滾!你現在就給我滾,這輩子都別想見周越卿了!”

    紀薇不敢相信的瞪著他,眼中含淚,顯得楚楚可憐。要是擱平時,周呈羲必會上前攬著她,好一番安慰。可是現在,他隻覺得煩躁無比,想到路家的反應,他甚至有種想踹紀薇一腳的衝動。

    紀薇被他的目光嚇住,不敢再說什麽,幾乎是落荒而走。

    向寒聽了手下的匯報,滿意的讓廚房又加了幾個菜。

    晚飯時,他麵無表情,實則愉悅的說:“周家人已經知道你的身世了,包括路婉。”

    周越澤夾菜的動作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說:“哦。”

    就這麽點反應?向寒暗自磨牙,真是枉廢他耗費那麽多精神力。

    周越澤內心其實並不平靜,倒不是因為周家那群人,而是在猜測是誰揭穿了這件事。

    會是薑涵嗎?除了他,周越澤猜不到別人。可他為什麽這麽做?替自己出氣?

    見他不說話,向寒又開口:“說這些是要通知你,從明天開始,早上務必把自己收拾幹淨再出門。”

    “……”周越澤臉頓時有些黑,這話是什麽意思,他什麽時候不幹淨了?還有,這話題是怎麽轉到這的?

    見他不解,向寒淡定解釋道:“最近找你的人會比較多,為了不影響到學習,明天開始坐我的車上學。”

    身為大家長,就是要這麽獨斷,這麽專行。

    周越澤微微一愣,心中莫名劃過一絲暖意。為了不被對方察覺異常,他匆忙低頭掩飾。

    向寒見到這種反應卻忐忑了,這個……他是不是太獨斷了?

    猶豫了一下,他又故作矜持道:“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周越澤再抬頭時,心情莫名愉悅,嘴角甚至微微上翹,搖頭說:“還是麻煩一下薑先生吧。”

    向寒覺得自己越來越像爹了,不僅供吃供住,解決孩子心理問題,還要起早接送。不過,養孩子還挺新奇,他覺得自己好像挺樂在其中。

    真相被揭露後,路家很快就有了動作,最先找門的是路婉和她的父母。

    向寒沒見,見周越澤也沒見的打算,直接就把人打發了。

    對於要不要接回周越澤,周、路兩家意見不一。按路家人的想法,那是他們家的外孫,必須接回。

    但周老爺子氣過之後,又冷靜下來,深思熟慮一番後,對周呈羲說:“這事還得慎重,一來越澤已經跟咱們結了仇,二來薑涵也不好惹,三來……路家在我們的生意上摻和太多了,若是越澤回來後也向著他們……”

    最終,來找向寒談判的才隻有路家人。

    攆走路家人後,向寒問周越澤以後打算。

    周越澤正在刷題,聞言想了想說:“我不是已經賣身給您了?以後薑先生需要什麽,我就做什麽。”

    向寒被噎了一下,偏偏對方還一臉正經。他頓時有些不爽,故意說:“哦,上床也行?”

    周越澤耳尖有些泛紅,強裝平靜道:“薑先生說笑了。”

    話雖這麽說,心中卻想,薑涵果然還沒放棄這個念頭,但奇怪的是,他竟不覺得生氣?

    周越澤忽然有些心亂,題目也做不下去了。

    向寒見他忽然卡住,眼睛頓時一亮,心想:終於輪到我發揮了。

    調整出一個自認威嚴的表情後,他抬頭問:“不會做?拿來我看看。”

    周越澤:“……”低頭又看了一眼題目,他覺得自己應該能解出,但鬼使神差的,還是把題集遞給了對方。

    向寒隔著老遠瞅完題目,然後淡定的問係統:“小九,這題咋解啊?”

    係統:“……”

    等係統講完一遍,向寒還有些暈乎,問:“能不能……再講一遍?”

    係統:“……要不讓我控製一下聲帶和舌頭吧。”

    “不不不,萬一你說錯話了怎麽辦?”向寒立刻拒絕,然後建議:“要不你說一句,我講一句?”

    “好吧。”係統同意。

    然後向寒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張幹淨的紙,最後抽出一張紙巾,邊寫步驟邊一句一頓的講解。

    但在周越澤的眼中,這種講解卻十分認真。語速不緊不慢,是怕他聽不懂。每說完一句就停頓一下,是給他留下思考的空間。

    但他心緒卻更亂,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在向寒問‘懂了沒’時,下意識就說:“沒。”

    向寒頓時心塞,他講的這麽艱難,難道還要再來一遍嗎?

    有過這次經驗後,向寒再也不自告奮勇了,複讀機什麽的,不是人該幹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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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婉離開薑家後,心中有些氣餒。知道真相後,她其實不太敢見周越澤,但想到這才是她的親生兒子,還是鼓足勇氣來了。

    沒能見到人,她既失落又不安,忍不住向路母哭訴:“他一定是恨極我了……”

    回到路家後,沒想到周越卿也在。

    見他臉色青白,路婉又下意識上前,可想到這是紀薇的兒子,頓時止住。

    周越卿看著她不說話,半晌後忽然哭了,聲音沙啞的問:“媽,我真不是您兒子嗎?您不要我了是不是?”

    路婉心微微一疼,畢竟是養了這麽多年,她習慣性的想上前安慰,卻被路母拽住。

    “周少爺,你身體不好,還是快回醫院吧。”路母說完,直接叫人將他送走,然後開始數落路婉:“你怎麽親疏不分?他是紀薇的兒子,紀薇害你兒子落在薑涵手裏,現在見都見不上一麵,你還有心情去關心那個野種,你是不是傻了?”

    路婉悶聲道:“隻是習慣了,一時沒改掉。再說,越卿什麽都不知道,也沒什麽錯。”

    “他沒錯,難道越澤就有錯了?你這麽做讓越澤怎麽想?”路母氣的戳了她幾下,恨鐵不成鋼道:“我看越澤恨你也是應該,周越卿有爹有媽的,輪得到你去關心?”

    路婉心中一陣苦悶,被母親說了一通後,開始思考怎麽緩和跟周越澤之間的關係。

    第二天放學,周越澤在校門口遇見了路婉。

    路婉如今消瘦不少,目光不再盛氣淩人,看見他時甚至笑的有些討好,小心道:“越澤,我……”

    周越澤沒有理會,有些冷淡的移開目光,直接走向旁邊一輛高級轎車。

    路婉頓時愣住,臉色漸漸蒼白。

    在周越澤快要上車時,她忽然衝過去,一把抓住他,有些慌亂的說:“越澤,媽媽錯了,我、我之前不該那麽說你。可我當時不知道你是我兒子,你能不能原諒媽媽?”

    周越澤皺了皺眉,緩慢而堅定的將她的手掰開。

    路婉愣了愣,看見坐在車內的向寒時,臉頓時又白了幾分,激動的對周越澤說:“不原諒也沒關係,你先跟我回路家好不好?之前是我害了你,你還小,不懂這些,媽媽不能讓你繼續呆在他身邊……”

    周越澤微微勾起唇,笑的有些涼薄,諷刺道:“抱歉,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怎麽配做您的兒子?”

    路婉頓時怔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嘴唇發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越澤冷笑一聲,不知道又怎麽樣,難道可以抹消一切?難道他就該忍受那些侮辱,然後再大度原諒?可他心裏不舒服怎麽辦?難道他不是人,沒有知覺和情緒,被傷害後不會傷心和難過?

    他直接坐進車內,甩上車門,然後吩咐司機:“開車。”

    看著轎車絕塵而去,路婉終於支撐不住,蹲在路邊痛哭起來。

    車內,向寒忍不住歎氣:唉,兒子這脾氣又見長啊,都敢代自己發號施令了。

    不過見對方情緒低落,他也沒說什麽就是了,甚至還寬慰道:“以後你是我兒子。”

    乖,有爹疼你,那些糟心的極品親戚不要也罷。

    向寒就這麽隨口一說,沒想到周越澤竟真‘嗯’了一聲。他頓時吃了一驚,但下意識看過去時,對方卻還是擺著張要死不活的臉,看來是他聽錯了。

    向寒不知道的是,自己剛收回視線,周越澤就無聲的笑了笑。他發現偶爾逗一下薑先生,還挺有趣。

    向寒一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現實很快就給了他一巴掌。

    幾天後,正在吃完飯時,周越澤忽然宣布:“我改名字了,以後叫薑澤。”

    他實在不想跟周家有任何關係,包括姓和輩分。如果可以的話,他大概連身體都想換一個。

    向寒頓時愣住,然後痛心疾首。要改名字早說啊,他保證立刻幫忙改好。幹什麽非要改姓薑,你爹我姓向啊。

    向寒很心塞,第一次對美食失去欲丨望,飯都不想吃了。好好的向小澤變成了薑小澤,他虧大了。哪怕改成陸……咳,陸也不好。

    路婉知道改名這件事後,就明白周越澤的決心了,知道一切無可挽回。她失魂落魄的去醫院找周呈羲簽離婚協議,沒想到無意間竟聽見周越卿埋怨紀薇壞了他的計劃,更得知對方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討好她隻是為了繼承周家。

    路婉頓時手腳冰涼,原來這麽多年,她一直被耍的團團轉。所謂的養恩,在他眼裏原來什麽都不是。對了,他還和紀薇、周呈羲一起欺騙自己,害自己將親生兒子送到薑家。

    路婉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衝進去殺了那兩人。但她很快又冷靜下來,並且冷笑著離開。她不打算離婚了,她要跟他們耗到底。周越卿不是想要周家嗎?她偏不讓他如願。

    兩個多月後,高考如期舉行。

    作為大家長,向寒也體會了一下送考的心情,然後第二天就不去了。沒地方停車不說,還熱,到處都吵吵嚷嚷。多待一會兒,他簡直要精神衰弱。

    不是他太嬌氣,實在是這身體的本能反應太坑人。

    周越澤回來後,還有些不大高興,直到高考結束都沒再理他。

    向寒覺得這孩子被慣壞了,再不教育,早晚得上房揭瓦。趁著暑假沒事,正好調丨教。

    “這幾天先好好休息,下周開始,先跟我學著處理些簡單的事。”吃晚飯時,大家長淡淡吩咐,語氣不容拒絕。

    周越澤搖了搖頭,說:“不用,明天就開始吧。”

    向寒:“……”少年,好不容易熬過高考,你難道就不想放縱一把?

    “小九,大A和小B呢?”看來他有必要請下外援,製定一個嚴苛的教育計劃。

    係統:“他們有事暫時離開,說是過幾分鍾回來。”

    向寒:“……”他竟然忘了,關鍵時刻,這倆人從來都靠不上。

    “那……小九,你有什麽好的教育辦法?”看來隻能靠係統了。

    係統很快幫他找出《商海沉浮三十年》、《職場風雲》、《我做老大的日子》、《元帥的小嬌妻》……等等,最後這本不需要。

    然而,除了《元帥的小嬌妻》,其他的向寒一本都看不下去。

    “你就沒有什麽現成的計劃嗎?”向寒忍不住問。

    係統:“有一套機甲操作者體能訓練計劃。”

    “不難吧。”

    “對於普通人來說,難度挺高。”

    “那降低難度,給他來一套。”

    係統:“……”

    “商場上的事該怎麽教呢?”向寒繼續發愁。

    係統建議道:“向先生,理論不如實踐。您以後做什麽都帶著他,薑澤那麽聰明,耳濡目染久了,自然就學會了。”

    “嗯,有道理。”解決完心頭大事,向寒先愉快的回去洗洗睡了。

    第二天,向寒就帶著周越澤到公司,把每個部門都熟悉了一遍,然後引發一場不小動靜。不少人紛紛猜測:大老板親自帶人到公司,還把每個部門都參觀了一遍,是情人還是繼承人?

    之前一段時間,向寒日常一直是:前往公司,處理要事,提前下班。

    如今教人卻不能這麽悠閑,什麽拍賣會、私人酒宴、經濟論壇,該去的都得去。好在上個世界和陸澤一起參加過不少,加上有原主記憶影響,處理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晚上回到別墅,還有武術訓練。因為係統的訓練強度太高,隻能先讓保鏢教著。

    但周越澤的潛力實在太過可怕,才半個月就已經跟對方不相上下了。

    向寒站在場外,目光冷凝,內心其實直打顫:“臥槽,小九,這個進步速度,在聯邦也很少有人能達到吧?你們設計人物的時候,參數是不是調的太高了?”

    “不是我設計的啊,而且我權限不足,看不見他的參數。”係統也很茫然。

    眼看著保鏢被一拳撂倒,向寒狠狠打了個冷顫,問:“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人像他一樣變態?”

    他莫名替自己感到擔憂,然後就見周越澤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走近,喘息著問:“先生的身手如何?”

    向寒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熱氣,下意識後退一步,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那位被打趴下的仁兄回道:“薑先生的身手遠勝你我。”

    “是嗎?”周越澤有些懷疑,因為對方看上去白淨斯文,而且還有些瘦弱。

    向寒很生氣,覺得孩子心大了,瞧不上他了。於是他想也不想,推了推眼鏡就說:“明天換我跟你練。”

    然而誇完海口他就後悔了,轉身疾呼係統:“小九,完了完了,我要丟人了,你會救我吧?”

    “放心吧向先生,作為聯邦目前等級最高的機甲作戰係統,我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

    好在係統十分夠意思,向寒被感動的無以複加:“小九,我就知道,關鍵時刻還是你最靠譜。”

    於是,等係統出手後,周越澤果然被虐的落花流水,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開玩笑,人家以前可是開機甲的。加上原主身體柔韌性不錯,009興致上來,還甩了幾個高難度動作,直接把周越澤驚到愣住。

    結束後,周越澤臉色微紅的問向寒:“先生,您做那種動作,不會覺得腰疼嗎?”

    向寒正在看漫畫,聞言立刻接管身體,奇怪的問:“為什麽會腰疼?”

    “沒、沒什麽。”周越澤猛搖頭,然後偏開視線。

    向寒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頓時很不舒服,急欲回去洗澡,因此無暇多問,留下一句‘今天先到這’,就轉身要離開。

    周越澤還在回想對方剛才的動作,忍不住胡思亂想:薑涵的腰看起來真軟,他不會是女的吧?

    見向寒轉身要走,他下意識又看向對方瘦削的腰身,然後鬼使神差的,就攻了過去。

    向寒毫無防備,幾乎瞬間就被他壓在身下,眼鏡也甩出去了,一臉懵逼。

    周越澤單膝壓住他的腿,一手製住右臂,一手按在腰上。他掌心微微用力,按了按,然後又無意識的捏了一下,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真的很軟,而且很瘦。

    向寒再度懵逼了,隻覺腰間傳來一陣熱意,伴隨著輕微的麻癢。他耳朵瞬間紅了,這這這,這小子真的不是在調戲他?

    而且他手心都是汗啊,居然就抹在自己身上。他還把自己按在地上,地板擦的再幹淨,也被赤腳踩過了啊。

    向寒簡直要崩潰,恨不得立刻將對方踹飛,回去痛痛快快的洗個澡。然而腿被壓住了,踹不了,他隻能冷著聲音低喝:“放開!”

    周越澤慌忙放開他,然後驚訝的想到,薑涵對他竟毫不防備。

    練了這麽多天,周越澤十分清楚,習武者警惕性大多高於常人,常處於防備狀態。這樣一旦有危險靠近,才能迅速做出反應。

    薑涵竟如此信任自己?他忽然想起,在公司處理一些機密文件時,對方好像也從沒避過他。

    周越澤內心一陣複雜,他一直以為薑涵對自己隻是獵奇心態,因為得不到,才一直不願放棄。可事實上,薑涵對他的感情,似乎比自己想的要深。

    他該回應嗎?可自己對薑涵又抱著怎樣的感情?喜歡,還是感激?

    向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就這麽一會兒,周越澤的腦洞已經快突破天際了。但他此時隻想盡快找到眼鏡,回去洗澡。

    他眯著眼在地板上掃視一圈,結果什麽都沒看到,隻好冷聲問周越澤:“我的眼鏡呢?”

    周越澤總算回神,最後在台下幫他找到。

    想到眼鏡在地上滾了一圈,可能還沾了塵埃,向寒頓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後,他放棄道:“清洗一下,然後送到我房間。”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周越澤站在原地微微一愣,忍不住想:薑涵是故意找借口,讓我去他房間嗎?

    周越澤頓時有些為難,覺得還沒想清楚自己對薑涵的感情之前,他不該跟對方接觸過多,免得讓對方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此時他倒是完全忘記向寒有潔癖的事了。

    兩天後,高考成績出來。向寒幫周越澤查了一下,發現是全市第一,忍不住有些心酸。

    “小九,下次別找學霸。”學渣看著難受。

    係統:“……”

    在管家的提醒下,向寒象征性的幫周越澤擺了場酒席,結果來的都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也好,向寒幹脆領著他認識一番。周、路兩家都沒人來,周家是不敢來,路家是進不來。

    周越澤也喝了一些酒,走出酒店時,頭有些暈。

    路婉這時忽然出現,嚇了他一跳。

    “小、小澤,是我。”她聲音有些猶豫,知道對方換了名字,立刻也改了稱呼。

    周越澤皺了皺眉,轉身就走。

    路婉小步追上,卻又不敢攔,隻好跟著他說:“小澤,我聽說你考了全市第一,媽媽是特意來恭喜你的。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有些事還是想告訴你,周家的基業,媽媽會幫你守著。薑涵這個人風流慣了,對誰都三分鍾熱度,你得給自己留個退路……”

    “說夠了沒有?”周越澤忽然轉身,語氣帶著冷意。不知為何,他忽然聽不得別人說薑涵不好。

    路婉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她忽然發現,曾經任人欺辱的少年不知何時開始變的高大,凜然不可侵犯。

    等她回過神時,對方已經走遠,而她卻被保鏢攔在原處。

    她忍不住喊道:“你要是哪天膩了就回來,媽媽會一直幫你守著退路。”

    但周越澤就像沒聽見一樣,他走到向寒身邊,舉止故意比往常親密許多。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一同乘車離開。

    路婉怔怔的站在原地,難受的無以複加。

    車上,向寒喝的也有些多,帶著幾分醉意問:“她找你有事?”

    “沒什麽,無聊罷了。”周越澤聲音帶著不悅,顯然不想談這個話題。

    路婉如今已經入主周氏,並且聯合路家,逼周家將周越卿送走。半個月前,周越卿落魄出國,周呈羲則在自家的公司內,被路家壓的喘不過氣。至於紀薇被兒子嫌棄,情夫厭惡,最近也是不太好過。

    向寒沒想到他們居然內鬥起來了,照這樣下去,估計不用等周越澤出手,他們自己就先完了。

    “唉,小九,這不算我替主角報仇吧?我隻是做了兩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們就自己折騰成這樣了。”

    係統:“……等迪恩先生回來再說吧。”它能說什麽,它隻是個作戰係統啊。

    向寒跟係統嘀咕一會兒就睡了,周越澤酒意上頭,目光落在他的睡顏上,有些出神,有些迷離。片刻後,他像是受了蠱惑,忽然緩緩傾身,將唇貼了上去。

    對方的唇與想象中一樣,軟軟的,沾著一絲酒香。他下意識探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然後享受著輕微的酥麻感,閉目沉醉。

    司機從後視鏡瞥見這一幕,頓時嚇得手一抖,車身微微一晃。周越澤猛然清醒,觸電般退了回來。他下意識摸了摸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

    回過神後,他立刻掃向司機,冷聲道:“管好自己的嘴。”

    司機忙不迭點頭,嚇出一身冷汗。

    回去後,周越澤覺的自己心態有些不對,開始下意識避著向寒。

    對此,向寒忍不住感歎:兒大不由爹啊。

    對於大學,周越澤就近填了A大。暑假結束,他在公司的實習也告一段落。為了檢驗成果,向寒直接給他一個小公司,讓他慢慢折騰。盈利最好,倒閉了也不可惜。

    接手公司後,周越澤就很少回薑家了,基本是學校、公司兩點一線。

    一年後,這個本該倒閉的小公司竟發展的越來越好,三年來第一次扭虧為盈。向寒毫不懷疑,如果再給周越澤幾年時間,這家公司一定能成為薑氏旗下最賺錢的分公司。

    不過這麽做已經沒有意義,這種小池塘顯然不夠周越澤折騰。年底的時候,他將對方調至總公司的市場部,讓他從基層開始曆練。

    周越澤去總公司匯報工作時,恰好趕上年終晚會,被留下湊個熱鬧。他以為向寒也在,就沒離開,但酒喝到最後,也沒看見向寒半個影子,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失落。

    不算那些匆匆一瞥的話,他和向寒已經大半年沒見了。

    那天親了向寒之後,他一度以為自己隻是一時衝動,下意識躲著對方。可躲了幾個月後卻發現,他對向寒不僅沒淡忘,反而愈加想念。

    到了這一步,他什麽都明白了。沒那麽多的理由和借口,他就是喜歡上對方了。好在對方也喜歡他,這似乎並沒什麽不好。

    想通這點後,周越澤很高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告訴對方,向寒那麽喜歡他,知道後一定會很高興吧?

    但冷靜下來後,他又覺得不妥。向寒為他做過那麽多事,他好像一件也沒為對方做過。周越澤希望他們的感情是平等的,他也想為對方做些什麽。

    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要把那個快倒閉的小公司救起來,經營的紅紅火火,送給向寒。也許對方不一定看得上,但至少是自己的一番努力和心血。

    所以,來總公司匯報時,他其實滿心期待,甚至幻想過聽他匯報的人就是向寒。但現實是殘酷的,向寒這天根本沒來公司。最終,他被灌了一肚子酒,腳步微亂的打車回去。

    向寒此時正跟張管家一起吃火鍋,一年多過去,原身帶來的影響減輕不少,用公共筷子撈菜的話,兩人吃一個鍋也能接受了。

    周越澤回來看見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嫉妒:薑涵居然跟管家一起吃火鍋,他都沒跟我一起吃過,不是有潔癖的嗎?

    管家見他回來,立刻起身詢問:“少爺回來啦,吃了沒?沒吃的話,我再去廚房拿副碗筷。”

    周越澤忙點了下頭,見向寒沒說什麽,就坐到了對麵。等管家拿了碗筷過來,他直接拿起筷子撈菜,也不用公共筷子。

    向寒頓時沒胃口了,怏怏的放下筷子,聞見酒味後,又皺眉吩咐管家:“煮碗醒酒湯。”

    周越澤的動作頓時僵住,片刻後忍不住想,薑涵應該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了吧?更難得的是,他喜歡薑涵,薑涵也剛好喜歡他。

    周越澤有些醉了,見向寒起身,也跟著站了起來,腳步不穩的走過去,快走到向寒麵前時,還被自己絆了一下。

    聞見他身上的酒味,向寒本來是不想扶的,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磕在樓梯上,最終還是忍住不適,伸出矜貴的手,扶了一下。

    周越澤卻借勢倒了過去,直接抱住向寒,在他的頸間呢喃:“……薑涵,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也喜歡你,你高不高興?我把公司當成禮物,送給你好不好……”

    濕熱的氣息不斷吹拂頸項,鑽進衣領,還帶著淡淡的酒味。向寒瞬間頭皮發麻,感覺脖子裏有無數小蟲爬。他再也忍不了了,直接一腳將周越澤踹開,用力擦了擦脖子,轉身就去洗澡。

    而且,因為周越澤的聲音太低,還有些含糊不清。向寒其實沒太聽清他說什麽,隻知道他是在向一個人告白,還要把公司當禮物送給對方。

    那公司名義上好歹是他的啊,這小子直接就拿去討好對象了,真是比他還大方。

    向寒很心塞,覺得這個兒子是白養了,有了媳婦就忘了爹。

    周越澤被踹倒在地後,短暫清醒了一會兒。向寒沒用太多力,他不覺得有多疼,所以很快又疑惑了:薑涵不是喜歡他嗎?他向對方告白,對方為什麽不高興,還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