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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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勾勒祥雲紋錦靴頓了頓,向前幾步又倒回了原處, 靴子的主人伸手折斷了麵前不停顫動的枝條,側手一撥,露出了藏在其中的紅團子。
趙鄴掃過少年匆忙合攏的紅底金線折花儒袍, 眉頭皺了皺:“你在做什麽?”
蹲在花叢中的少年見到是麵前的是趙鄴, 腮幫子一鬆, 恍若受驚小動物的圓眼裏帶了一絲委屈, 仿佛暈染了未幹的露水, 水汪汪的落在人的身上, 比夏雨還粘膩幾分, 卻隻叫人想揉揉他的腦袋, 趙鄴自來與他不親近也多了片刻的耐心。
“起來。”
細雨雖停, 草叢中積的雨水也夠染濕半個人。
團子皺著臉挪了挪步子, 卻沒有從草叢出來的意思:“皇兄……”
趙鄴漆黑的眸子眯了眯,音線依然冷淡,人卻離他近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縮成一團表情傻氣的少年。
“怎麽?”
團子眉眼皺成一團, 聽趙鄴的話聽慣了,下意識實話實說道:“疼, 我好疼。”
少年還未變聲, 嗓音本就細嫩, 如今帶了委屈的傾述, 更是軟綿, 仿佛聲音帶了一根羽毛撓的讓人心頭發癢。
趙鄴不耐煩地蹙了蹙眉,目光跳到了他手臂捂住的地方:“哪疼?”
“肚子上麵……”
癢痛一齊襲來,團子下意識伸手到衣服裏捏了捏,雙眼更是淚汪汪地看著趙鄴:“真的好疼,快疼死了。”
看到他手指鑽入衣擺的動作,趙鄴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氣,緊皺的眉頭未鬆,覺得自個大約是討厭他粘膩的撒嬌,幹脆抬手掀了他的衣領。
少年的衣服扣得不緊,隻是虛虛掩著,這一掀衣袍就開了大半,露出其中的內容。
十一未到少年,身上還未退肉呼呼的體感,細膩的白肉如同上好的瓷器,趙鄴目光落在他捏的發紅的胸膛上,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個的眸子緊了緊。
白嫩皮肉上手指硬壓的指痕格外的顯眼,讓人不可避免的看到微腫的粉點。
嬌嫩如同盛放的薔薇,旁邊的枝葉傾斜便帶了露,嬌豔欲滴。
少年被掀了衣裳第一反應是想擋住,但見趙鄴目光不閃不躲,神情依舊冷硬沒什麽變化,就像是看到了正常不過的事物,似乎想到了什麽,便不遮不掩,坦蕩蕩的露出了胸膛,小臉皺著道:“疼得受不住我才躲在花叢裏想捏捏。”
大約因為少年身體肉多,小小的粉丁下也是肉起了一塊小丘,趙鄴看了半晌,大約是少用了早膳竟不合時宜地湧起一股食欲,握著枝條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枝條上有著未幹的雨水,細小的絨毛,有些刺。
不舒服的手感,讓趙鄴更無法將視線從少年細膩的肌膚上移開。
這時叢中的飛蟲恰落在晶瑩剔透白肉上,趙鄴指尖掠過,細膩的觸感跟隨捏死的蟲子一齊落在了指尖。
少年還沒反應過來,琉璃般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濕漉漉讓他喉頭發幹。
趙鄴的眸子暗了暗,平日裏連蹭掉一塊皮都追著讓他吹,如今是不是更該……需要他的撫慰。
盛放的粉薔薇,真想一口納入唇齒,嚐嚐有沒有如蜜的甜味……
……
……
趙鄴睜眼觸到滿目的金黃,神魂還未從夢中抽離,感知到被褥中的粘膩,劍眉蹙起,神色流出幾分厭惡。
常德輕手輕腳的守在帳幔外麵,豎著耳朵聽著裏頭的聲響,見到了主子該起的時刻,悄摸掀起了小角,卻見主子已經站起褪了身上的中衣,麥色精瘦的背脊股溝,愣了愣,主子視線直直射過來才回了神。
伺候的久了,常德也懂得幾分趙鄴這個年輕帝王低壓的眼神。
宮人魚貫入了內室,常德掃了一眼正在收拾的被衾,瞄到其上曖昧的痕跡,臉上閃過一個糾結不過的表情。
雖然猜想到主子心情低沉是因為又灌溉了夢中人,但每次再見這痕跡他都控製不住自個的情緒。
陛下到底是什麽毛病!?
先帝還未去的時候,還是太子的趙鄴就到了該娶妻的年紀,王家怕趙鄴尋得力的嶽家當靠山,百般阻擾,畢竟不是親子,先帝也是一副任由王家阻礙的意思。
後來先帝去了,趙鄴登基成了新帝。他這身份雖然改了姓進了皇家族譜,但卻算不上名正言順的秦家子孫,三年孝期一過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從權臣中挑出一個娶其女,來穩定帝位。
可這都過了快小半年,也沒見有什麽動靜,就像是怕了王家似的,後宮別說嬪妃,連宮女也未見他寵幸二三。
要說這是因為怕了王家,常德一個內侍都看的出來,從做出的決策和行為,陛下半點都沒把王家放在眼裏。
鄉下沒錢娶婆娘的閑漢才會壓抑欲.望,難不成陛下是偷偷修了佛,常德偷偷望向趙鄴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心中默默搖了搖頭,那還真是暴殄天物。
憋得隻能在夢中釋放幾分,宮外還能傳出新帝暴虐無道,禦女無數在先皇喪期胡搞亂搞,王家當真是覺得趙鄴這皇帝隻能當上五六年。
心中想著事,常德手上卻半點不停,十二旒冕冠,星辰日月升龍袍,配上了最後的通犀金玉帶,常德瞄了趙鄴眼角不怒自帶的戾氣,低眉順眼地立在了一旁。
常德是伺候過先帝的,但卻不得不承認這身龍袍放在趙鄴身上再適合不過,狹長的鳳眼淡漠無瀾,配上了這天底下至高無上的金龍,叫人連抬頭的膽子都沒有。
此刻崇德殿上站著等著上奏的文武百官想法與常德想法差不多。
大宋重文諫官養了不少,先皇在時指著他鼻子罵的老臣不是沒有,而對待趙鄴,卻少了這一類的英勇的臣子。
畢竟不管先帝手段如何,有一張慈眉善目的龍顏,對做個慈帝頗有興趣,但趙鄴這個新帝,光是肅殺的氣勢,與雷厲風行的手段,就讓人曉得他不在意旁人評價。
不過三年這朝堂上的氣氛就變了一個樣。
“吳永。”
趙鄴目光落在本該帶著人進宮複命的臣子,指尖椅首的龍頭上輕敲了兩下:“人呢?”
眾臣還未反應過來陛下說的人是誰,便見吳永戰戰兢兢地跪下,請罪道:“微臣無用,有辱聖命,未能將晉王請回京城,還請陛下責罰。”
反應過來吳永前些日子去做什麽的臣子都有些驚訝,饒誰都沒想到趙鄴上朝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問起那個離得越遠越好的晉王。
“哦。”
趙鄴意味不明的長吟一聲,之後便像忘記了這件事,隻是舌心深處似乎還殘留著夢中絲絲的甜味,揮之不去。
……
秦筠摸了摸熱的快燒起來的耳朵,側著照了照鏡,果真通紅。
“王爺這是睡覺壓著了。”雪鬆見著主子的模樣,淡笑道,吩咐小丫頭取了摻了薔薇香露青玉膏,剜了一小塊在掌心替秦筠揉。
秦筠自來喜歡帶著淡香的東西,以前在宮中怕讓人瞧出端倪,熏衣裳用的都是木香,如今山高皇帝遠,就放肆了幾分。
越揉就越燙的慌,她哪裏是壓著了,分明是被夢駭住了,秦筠揮手:“拿個冰帕子給我捂捂。”
耳畔一涼,秦筠眉心舒展,回想起把她嚇醒的夢境,覺著自己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若不是這段時日趙鄴頻繁派人喚她回京,她早忘了這段幼稚的往事。
秦筠低頭看了眼還未束起的胸,回想往事就罷了還平白添了那麽多細枝末節,當初趙鄴明明是一走了之,到了夢裏怎麽就成了俯首耍流氓。
回想到夢中的細節秦筠就皺眉喚了雪鬆把布條拿來。
“這是在屋裏頭,要不然……”把長出來的東西硬收回去,看著就喘不過氣,雪鬆拿著軟綢忍不住心疼主子。
秦筠搖了搖頭:“一透氣它便偷摸著長,前段時間便是放縱了一段時日,害的如今越來越難收攏了。”
如果可以永遠待在這青山上,不管就不管了,偏偏如今京城動靜一個接一個,她怕是消停了不了多少時日。
見狀,雪鬆也不敢再勸。
軟布裹上身,秦筠眉頭皺起,唇色都淡了一些。
受著疼,秦筠的思緒又飄到了那個夢上,她生母早逝,親爹雖早知她是個女兒,卻想著將錯就錯,把她當作皇子教養,因為心裏不想承認她是個女兒,便忽略了不少事情。
就比如她十歲時,身體發育脹痛,身邊沒有嬤嬤提點,又怕惹親爹厭惡,東想西想隻能偷摸著害怕最後被趙鄴看個正著。
幸好她那時候胸平與少年無異,不會讓趙鄴看出什麽。
秦筠眉頭緊蹙,雪鬆也不敢下狠勁,秦筠低頭看了一眼,見還是突起,雖然不滿意卻怕了疼,隻叫雪鬆尋了寬大的衣袍穿上。
仙鶴騰雲的儒衫上身,黑發用紫玉冠冠起,唇紅齒白的秦筠便有了幾分濁世佳公子的氣韻。
若說有什麽不足,那就是一雙天生水眸,水汽氤氳,太過俊俏少了幾分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