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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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買章節字數不足文章50%,需要等待72小時防盜時間  王二夫人撕心裂肺攔著抬人的小廝, 朝著王老夫人哭求。

    “老夫人求你勸勸太老爺, 青兒已經被晉王打成這樣了, 他可是王家的子孫,就留他一條命吧。”

    看著床上出氣多進氣少的孫子,王老夫人也不忍心,但王太爺決定的事,這王家又有誰能阻攔。

    “你公公決定的事,我勸哪裏有用, 隻能讓周大夫跟著一起去……”

    見求王老夫人無用, 王二夫人淒慘地看向一旁沉默無話的王信崴:“老爺,妾身就為老爺生下了青兒那麽一個嫡子,若是他在了晉王的手裏, 我也不活了……你們把別抬青兒, 把我抬走把我抬走!”

    “都滾出去,我王信崴的兒子看誰敢動!”

    一直沉默沒聲音的王信崴,突然站起了起來,抬手推倒了桌子, 拿著桌上的茶杯往抬人的小廝頭上砸。

    王老夫人見狀急忙攔道:“老二,你別衝動,別再惹怒你爹了!”

    提到了王老太爺, 王信崴氣勢退了退, 但依然沒有讓小廝把自個兒子往外抬的意思。

    “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小兒, 若不是有我們王家相護, 陛下怎麽可能讓她存活至今,青兒說錯了話,被打成了這樣我忍了,但要是想讓我兒子沒命,晉王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簡直胡鬧!”王老太爺繃著臉進了屋子,看著地上頭破血流哀哀叫的下人,麵沉發黑,“我看你也欠教訓了!”

    “父親!”

    王信崴指著床上的王青:“難道青兒不是你的親孫,晉王打他的時候半點都沒有顧念情分,我們王家沒有了晉王又不是會死,為什麽非要趕著趟,送上門丟人去給別家看笑話。”

    “胡鬧!胡鬧!”見自己兒子一把年紀了還拎不清事,王老太爺氣的直發顫,“來人啊,把二老爺給關進祠堂,他吃壞了東西,腦子不清醒了!”

    “父親,父親!”

    王信崴當乖兒子當慣了,雖然心中不甘,卻不敢強力反抗,一路嘶吼漸漸被拉遠沒聲。

    王老太爺讓人把二夫人給拉開,連看都沒有靠近看王青這個孫子一眼,讓小廝直接把人抬出門,王青本是半昏半醒,感覺被抬走了,艱難的叫喚起來。

    見狀,王老夫人實在不忍:“要不然咱們兩人去一趟晉王府,青兒說的那些話本就是無意的,筠兒看在我們兩人的麵子上,總不可能心中還存什麽怨恨。”

    “你太高看我們的麵子了。”王老太爺瞪了一眼老妻,“老二犯糊塗,難不成你也要犯癔症,你去做什麽,難不成打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晉王饒過你的孫兒,你以為晉王是閨中小姐,看見眼淚就心軟了不成。”

    “可青兒……”王老夫人心中對秦筠不由產生了一絲怨懟,“老二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那麽多年就我們還惦記著晉王,我們把她當作親人,但是她哪有一絲一毫把我們當作親人的樣子。”

    之前是避之不及,現在竟然還把王家的嫡孫打個半死。

    王老太爺瞪大了眼睛:“你再說一句不著調的話,等我回來就跟老二一起領家法!”

    “老爺!”

    王老夫人都用上了拐杖,雖然隻是鑲了寶石的棍子,放在手邊好看,但這個發都快全白的年紀,受家法傳出去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若是青兒無端走在路上被晉王打了,我怎麽也會為他討回公道,可他說的那些混賬話,真個京城都傳遍了,他今日就是死在晉王府門口都不虧,都是我王家教導無方的錯。”

    到底是他太忙,隻看了這些小輩的表麵,竟然不知道王青被他父母慣養成了個連眼睛都沒長,不知道什麽人不能招惹的紈絝。

    想著,王老太爺掃了一眼擔子上的嫡孫,歎了一口氣,不與王老夫人多說,帶著王青便坐上了架往晉王府的馬車。

    與此同時,秦筠正跟趙鄴說起王家的事。

    兩人已經拉開了距離,趙鄴坐在大廳正位,秦筠坐在隔了兩個位子的左側,兩個位子之間還放著一株綠油油的盆景,將兩人隔絕的足夠遠。

    秦筠倒是想坐在趙鄴身邊說話,但被趙鄴的目光一掃,腳就挪動不開。

    皇兄的心就如同海底的針,剛剛還跟她手牽手來著。

    秦筠哀怨地看著趙鄴。

    趙鄴隻當看不見,若是麵前這人知道他不止想跟她手指碰觸,而是狠狠的把她壓在身下,讓她眸中帶淚,四肢攀附在他的身上,就不會再是這副表情。

    “皇兄,你說我外祖會不會來找我?”秦筠苦惱道,她不想跟王家徹底鬧翻,但也不想原諒那個王青,“那王青攔住我的時候汙言穢語,我說我是男子,他竟說他平日隻喜歡跟小男孩玩,要為我破例,皇兄,你說怎麽會有那麽惡心的人,斷袖就罷了,竟然對孩子都能產生那種不該有的心思。”

    趙鄴的手指本是輕撫著桌上的蓮紋青花茶盅上的浮花,聞言手指突然一緊,看著秦筠臉上溢於言表的厭惡,指尖在杯麵刮過,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秦筠怔了怔,連忙上去拉住了趙鄴的手,見他指甲殼內裏紅了一圈,下意識吹了吹。

    “皇兄你怎麽那麽不小心。”

    見茶杯被拉出一道痕跡,浮花都被扣掉了一小塊瓷,秦筠沒受傷看著都覺得手疼,趙鄴那麽大年紀了無聊竟然會喜歡扣東西玩。

    “對小孩產生欲-望真惡心。”趙鄴聲音低啞,平鋪直敘,像是讚同秦筠的話,又像是藏了一些其他的內容。

    秦筠沒發覺,看著趙鄴的手指犯難,趙鄴難得來見她一次就負了傷,要是他回去越想越不高興,又為難她怎麽辦。

    “王府裏有個早些年退下來的太醫住著,我讓人傳他過來給皇兄看看。”

    秦筠鬆手趙鄴的手腕,卻被他反手一抓,頓時不解地看著他。

    趙鄴漆黑如深夜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秦筠,五六年的時間,她雖然身體抽長,但眉目間依然能看見當年團子模樣的稚幼。

    不斷在夢中侵.犯年幼時的她,她若是知道是不是也覺得惡心至極。

    別說是她,便是他每次回想都覺得胃液翻滾。

    但在反胃中,卻有他無法忽視的渴望,一絲絲的積累,就像是看似平靜無波的河流,誰曉得某一日會不會因為多一毫的水量,便噴湧爆發。

    “含住。”趙鄴對上秦筠迷惑不解的目光,低啞的聲音帶著引誘的勾子,混著讓人全身發熱的欲,“含住朕就不疼了。”

    急切模糊的訴求,讓人分不清他疼的是手,還是身體的哪一處疼得難以忍受。

    “啊?”

    微張的粉色唇瓣,大約柔軟的可以化了他的指尖。

    趙鄴收回了手,斂下發紅的眸底:“喚太醫來罷。”

    秦筠呆愣愣地往門口走,走了幾步突然反應過了,回頭大笑了起來:“皇兄剛剛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臣弟太蠢,竟然現在才反應過來。”

    趙鄴睨了她一眼,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

    秦筠摸了摸鼻子,不過是捧場晚了點,至於這樣嗎。

    太醫看了趙鄴的手,雖然隻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傷,也戰戰兢兢的給趙鄴裹了一大層的藥,要不是趙鄴不耐煩還打算開藥,讓他喝上兩盅。

    秦筠看到趙鄴裹了層層白布的手指,愧疚道:“勞皇兄來看我,竟然還害皇兄負了傷。”

    “嗯。”趙鄴沒有客氣反駁的意思,“朕不該來。”

    這也太嚴重了吧,秦筠心中惴惴:“等會臣弟就吩咐人把那套茶具給砸成碎片。”

    “你覺得朕在死物計較?”趙鄴眼神冰冷,仿佛她隻要說出個是,他的手就要在她脖子上放著了。

    秦筠猛地搖頭:“皇兄深明大義,怎麽可能跟一套茶具計較,臣弟不砸不砸了。”

    “嗬。”

    正好此時有人通報王家人登門求見,趙鄴眯了眯眼,慵懶地靠在座椅上:“傳他們進來。”

    秦筠該慶幸,王家人來的正好,讓趙鄴憋著的一肚火氣有地可發。

    常薈領命去了,收到筆墨紙硯的各府反應各異,有人想這是秦筠給的警告,有人倒是樂滋滋的覺得秦筠被趙鄴叫到宮裏罵了,所以想用這種方法討好他們。

    反正秦筠隔日再去宮中看折子,桌上快到了堆不下的地步,秦筠也不在意,回了府繼續讓常薈送。

    那麽接連幾日,就像是一個高峰往下掉,再看桌子就隻有了幾本折子孤零零的放在中間。

    外麵也漸漸有了謠言,陛下每日叫晉王入宮,是讓她幫著處理奏折,把她當作心腹。

    這謠言傳出來,聯係一切的細節,頓時讓人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

    怪不得晉王每日都進宮,怪不得上了那麽多折子,皇上也沒有讓晉王從禁衛所出來,怪不得晉王敢光明正大的送筆墨紙硯的警告言官。

    “陛下對晉王也太過縱容了。”

    一群言官圍在一起,其中一人唉聲歎氣道,“奏折都能拿與晉王看,怕要是晉王想讓我們告老還鄉,陛下都會眼都不眨的同意。”

    “鄭大人想的不要那麽悲觀,這一切有沒有真憑實據,說不定隻是旁人編造出來的瞎話,陛下怎麽可能把晉王當作心腹。”

    這位大人的話得到了不少的讚同,在京城不少人看來,趙鄴此時不殺晉王,不過是還未到機會,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陛下對晉王縱容,怕是因為處理了王家子孫的事,礙於情麵,不願讓王家的那些人跳腳,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與晉王計較。”

    “陛下大度,但晉王實在是太張狂了,咱們可不能往後退,讓晉王以為這京城是她那封地。”

    一群人彼此鼓勵了一番,到了隔天早朝時便精神抖擻的打算出了這些日子積攢的窩囊氣。

    趙鄴見底下的大臣們紅光滿麵,像是迫不及待要做一番大事,勾了勾嘴角,有幾分期待。

    “陛下,如今京城有一謠言,說陛下將奏折都交與了晉王批示,這無稽之談被說的有模有樣,若是不加以澄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動搖了國之根本可就不好。”

    “鄭大人這話說的不對,既然是無稽之談,又何必需要特意澄清,要是有什麽謠言都需要這般澄清,那陛下每日不是都要為這些小事勞神。”

    王家一派的官員,上前一步堵了回去。

    “在吳大人看來批示折子,竟然是小事,那不知道對吳大人來說什麽才算的上是大事。”

    “鄭大人當著陛下的麵,這樣歪曲我的話就沒意思了吧,非要把謠言當作正經事來商談,鄭大人難不成認為朝堂是你家後院。”

    兩派人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一句。

    趙鄴在龍椅上老神在在,等兩夥人口幹暫停,出乎意料沒有下結論的意思,而是叫了散朝。

    晉王這事就這樣沒個結論了?鄭大人一派見趙鄴對晉王避而不言,明顯有維護秦筠的意思。

    實在不明白他為何對秦筠如此縱容。

    之前秦筠剛接管禁衛所,說的那番囂張至極的話就夠讓早朝熱鬧,後來趙鄴一句不把早朝浪費在小事,這些朝臣才變成了上折子。

    沒想到趙鄴一直都沒處理,竟然還對晉王越加放縱,難不成要是以後晉王一句話,要了他們這些言官的官位,趙鄴也隨了她意。

    “陛下,晉王目無王法,胡作非為,半個月前她奉陛下旨意管理禁衛所,以王爺之尊威脅官員,而後又換改了禁衛所的規定,擴大禁衛所巡視範圍把皇宮的完全置諸度外,禁衛所是陛下親軍,怎麽能由晉王胡來。”

    鄭大人那派衝出來一個年老的言官,跪在大殿中央,鏗鏘有力地道,“陛下就是疼愛晉王,也不該放任晉王至此,若不是晉王看了折子,又怎麽會每日用筆墨紙硯來警告官員……若是陛下不對晉王嚴加處理,老臣認為並未起到勸諫陛下作用,懇求陛下讓老臣辭官歸鄉……”

    言官最大的特點就是一時談不攏就拿辭官來說事,這言官說完,鄭大人身後的人便蠢蠢欲動,打算一同衝出來。

    卻見龍位上的帝王,長吟一聲像是思考,片刻開口道:“禁衛所的事晉王與朕說過,周大人為了謠言便要辭官,著實出乎朕的意料,既然你執意如此,朕也不多留你。那便辭了,歸鄉罷。”

    周大人沒想到官位就那麽幹脆的沒了,再抬頭隻能看到趙鄴的背影,一時間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而他身後蠢蠢欲動的人也沒了聲響,他們再次意識到趙鄴不是以前的武帝,新帝的心思難測,他們辭官說不定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

    隻從接管禁衛所,趙鄴就免了秦筠上早朝,所以趙鄴為了她罷了一個官的事,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知曉。

    “陛下對王爺也太好了吧?”雪鬆惴惴不安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陛下難不成想把王爺當作靶子。”

    “說不定。”秦筠沒放在心上,趙鄴是不喜歡被管束的人,再者他繼位以後一直想的都是集權,這大宋到了他這兒才第二代,想把權力都收到手中可沒那麽容易。

    她爹當年為了安撫陪他一起打天下的人,權可是分散了不少。

    側臉見雪鬆的眉頭越皺越緊,秦筠笑了一聲:“這事對我們沒什麽妨礙。王家是不是給我送帖子了?”

    提起王家,雪鬆去桌台拿了一封渡了金箔的帖子:“才送過來的,王老夫人做壽,說請王爺賞臉。”

    王青的事,有了趙鄴的旨意,送到刑部罪名隻多不少,如今已經判了流放,而王家就像是沒有這個孩子一樣,與她來往沒有絲毫怨懟,這回還要請她去家中做客。

    估計還想趁這次做客,送個女人進晉王府。

    秦筠想了想,得看看在趙鄴那兒請的了假不,才能給王家人回複。

    下午進宮的時候,秦筠特地帶了一份禮物,為表感謝趙鄴的維護,和順便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