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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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章節字數不足文章50%, 需要等待72小時防盜時間 秦筠邊看邊打哈欠,回了晉王府,就把記下來的人名遞給了常薈:“去給這幾個大人送幾份筆墨紙硯, 勞他們為我浪費那麽多筆墨。”
常薈領命去了, 收到筆墨紙硯的各府反應各異, 有人想這是秦筠給的警告, 有人倒是樂滋滋的覺得秦筠被趙鄴叫到宮裏罵了,所以想用這種方法討好他們。
反正秦筠隔日再去宮中看折子, 桌上快到了堆不下的地步, 秦筠也不在意, 回了府繼續讓常薈送。
那麽接連幾日, 就像是一個高峰往下掉,再看桌子就隻有了幾本折子孤零零的放在中間。
外麵也漸漸有了謠言, 陛下每日叫晉王入宮, 是讓她幫著處理奏折, 把她當作心腹。
這謠言傳出來, 聯係一切的細節,頓時讓人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
怪不得晉王每日都進宮, 怪不得上了那麽多折子,皇上也沒有讓晉王從禁衛所出來,怪不得晉王敢光明正大的送筆墨紙硯的警告言官。
“陛下對晉王也太過縱容了。”
一群言官圍在一起,其中一人唉聲歎氣道, “奏折都能拿與晉王看, 怕要是晉王想讓我們告老還鄉, 陛下都會眼都不眨的同意。”
“鄭大人想的不要那麽悲觀,這一切有沒有真憑實據,說不定隻是旁人編造出來的瞎話,陛下怎麽可能把晉王當作心腹。”
這位大人的話得到了不少的讚同,在京城不少人看來,趙鄴此時不殺晉王,不過是還未到機會,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陛下對晉王縱容,怕是因為處理了王家子孫的事,礙於情麵,不願讓王家的那些人跳腳,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與晉王計較。”
“陛下大度,但晉王實在是太張狂了,咱們可不能往後退,讓晉王以為這京城是她那封地。”
一群人彼此鼓勵了一番,到了隔天早朝時便精神抖擻的打算出了這些日子積攢的窩囊氣。
趙鄴見底下的大臣們紅光滿麵,像是迫不及待要做一番大事,勾了勾嘴角,有幾分期待。
“陛下,如今京城有一謠言,說陛下將奏折都交與了晉王批示,這無稽之談被說的有模有樣,若是不加以澄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動搖了國之根本可就不好。”
“鄭大人這話說的不對,既然是無稽之談,又何必需要特意澄清,要是有什麽謠言都需要這般澄清,那陛下每日不是都要為這些小事勞神。”
王家一派的官員,上前一步堵了回去。
“在吳大人看來批示折子,竟然是小事,那不知道對吳大人來說什麽才算的上是大事。”
“鄭大人當著陛下的麵,這樣歪曲我的話就沒意思了吧,非要把謠言當作正經事來商談,鄭大人難不成認為朝堂是你家後院。”
兩派人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一句。
趙鄴在龍椅上老神在在,等兩夥人口幹暫停,出乎意料沒有下結論的意思,而是叫了散朝。
晉王這事就這樣沒個結論了?鄭大人一派見趙鄴對晉王避而不言,明顯有維護秦筠的意思。
實在不明白他為何對秦筠如此縱容。
之前秦筠剛接管禁衛所,說的那番囂張至極的話就夠讓早朝熱鬧,後來趙鄴一句不把早朝浪費在小事,這些朝臣才變成了上折子。
沒想到趙鄴一直都沒處理,竟然還對晉王越加放縱,難不成要是以後晉王一句話,要了他們這些言官的官位,趙鄴也隨了她意。
“陛下,晉王目無王法,胡作非為,半個月前她奉陛下旨意管理禁衛所,以王爺之尊威脅官員,而後又換改了禁衛所的規定,擴大禁衛所巡視範圍把皇宮的完全置諸度外,禁衛所是陛下親軍,怎麽能由晉王胡來。”
鄭大人那派衝出來一個年老的言官,跪在大殿中央,鏗鏘有力地道,“陛下就是疼愛晉王,也不該放任晉王至此,若不是晉王看了折子,又怎麽會每日用筆墨紙硯來警告官員……若是陛下不對晉王嚴加處理,老臣認為並未起到勸諫陛下作用,懇求陛下讓老臣辭官歸鄉……”
言官最大的特點就是一時談不攏就拿辭官來說事,這言官說完,鄭大人身後的人便蠢蠢欲動,打算一同衝出來。
卻見龍位上的帝王,長吟一聲像是思考,片刻開口道:“禁衛所的事晉王與朕說過,周大人為了謠言便要辭官,著實出乎朕的意料,既然你執意如此,朕也不多留你。那便辭了,歸鄉罷。”
周大人沒想到官位就那麽幹脆的沒了,再抬頭隻能看到趙鄴的背影,一時間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而他身後蠢蠢欲動的人也沒了聲響,他們再次意識到趙鄴不是以前的武帝,新帝的心思難測,他們辭官說不定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
隻從接管禁衛所,趙鄴就免了秦筠上早朝,所以趙鄴為了她罷了一個官的事,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知曉。
“陛下對王爺也太好了吧?”雪鬆惴惴不安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陛下難不成想把王爺當作靶子。”
“說不定。”秦筠沒放在心上,趙鄴是不喜歡被管束的人,再者他繼位以後一直想的都是集權,這大宋到了他這兒才第二代,想把權力都收到手中可沒那麽容易。
她爹當年為了安撫陪他一起打天下的人,權可是分散了不少。
側臉見雪鬆的眉頭越皺越緊,秦筠笑了一聲:“這事對我們沒什麽妨礙。王家是不是給我送帖子了?”
提起王家,雪鬆去桌台拿了一封渡了金箔的帖子:“才送過來的,王老夫人做壽,說請王爺賞臉。”
王青的事,有了趙鄴的旨意,送到刑部罪名隻多不少,如今已經判了流放,而王家就像是沒有這個孩子一樣,與她來往沒有絲毫怨懟,這回還要請她去家中做客。
估計還想趁這次做客,送個女人進晉王府。
秦筠想了想,得看看在趙鄴那兒請的了假不,才能給王家人回複。
下午進宮的時候,秦筠特地帶了一份禮物,為表感謝趙鄴的維護,和順便請假。
讓常德傳了意思過去,沒想到常德隻把禮物拿了,說趙鄴同意了她過幾天不用進宮,卻沒有見她的意思。
秦筠看著空空如也的桌麵,臉直接放在了桌上,懶洋洋地朝常德道:“皇兄此時是不是在涼水中泡著。”
“王爺說笑了,一直在水裏泡著可不泡皺了,陛下此時正在書房處理公務。”
“如今都沒有折子了,常公公,皇兄有沒有透出意思,我什麽時候不用來了。”秦筠把手癱在了桌上,難不成趙鄴是真的怕她不在禁衛所當值,就在京城到處亂竄,招惹了野花野草,就是沒有折子也還讓她每日入宮。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常德撿了扇子給秦筠扇風,轉移話題道:“過幾天王老夫人做壽,該有許多大家小姐都會過去,王爺到時候瞧中誰了,跟陛下一說,事關王爺大事,說不準陛下就會放了王爺,讓王爺窈窕淑女去。”
秦筠想了想,覺得說不定有點可能,便笑道:“那我可得做一會登徒子,仔細看看那些姑娘了。”
常德回延和殿,見趙鄴還在看著秦筠送的禮物,湊過去輕聲道:“王爺的畫工出神入化,把陛下畫的惟妙惟肖。”
趙鄴淡淡掃了他一眼,抬手收起了畫像:“晉王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睜著眼說瞎話。”
秦筠送給趙鄴的禮物是一幅畫像,而畫中人就是穿著龍袍站在高處的趙鄴。
看出來為了討好他,這畫下了功夫,畫出了幾分□□,但離出神入化還差些水平。
打開錦盒,看到秦筠送的是這個,趙鄴便想到配著這幅畫,她定要拍許久馬屁,所以才讓常德過去,沒打算見她。
“奴才冤枉,奴才隻是覺得晉王這份心意難得,一般人怎麽會想到送陛下畫像。”
那是因為他們不敢。
趙鄴看著收了畫像的錦盒,眸色深沉:“朕未見晉王,晉王可說了什麽。”
常德把秦筠不想繼續進宮的事婉轉的說了出來,見趙鄴麵色難測,不知道是不是不高興生了氣,就把秦筠之後說的要當登徒浪子的事當笑話說了出來。
這回說完,常德算是看出趙鄴眸中陰鬱,心情不佳了。
不管怎麽不願意,風塵仆仆了五天,秦筠他們終於到了京城。
時隔三年回京,秦筠看著城門上雕琢的古樸大字,恍若自己從未踏出過京城,更沒有回鄉的熱忱。
有王爺令牌,進城沒費什麽功夫,隻是晉王府邸跟在京城中央差不離多少,倒是進了城又坐了半個時辰的馬車才到。
晉王這個封號是武帝快去那一年封的,晉王府也是那時候一起建的,後頭武帝駕崩,她回京城的那個月是住在宮中,所以等於晉王府她還是第一次踏入。
王府的下人接了信早早就開了大門在外麵候著,青布紅滾邊的下人服整整齊齊,一眼望過去便熱鬧非凡。
秦筠下了馬車不急著進府,仰著頭打量府邸掛著的鍍金的門匾,這還是她爹為她寫的,端莊古樸,她爹寫慣了草書,寫起正楷依然帶了幾分遊龍走鳳的味道。
“王爺你終於回來了?”秦筠側眼看去,正抹著眼淚的是個老婆子,她開口就像是個信號,她身後的幾個丫頭也跟著喜極而泣起來,若不是秦筠對她們的臉半點印象也無,還以為自個離開京城前欠下了風流債。
小姑娘就算了,那麽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媽媽她可沒那麽好的胃口。
掃過那幾個與王府下人不同的翠綠衣裳,秦筠大概有了數,也不搭理她們,徑自踏進了王府。
常薈跟在後頭瞟了她們一眼,那老媽媽本想跟在秦筠後頭再說話,被常薈陰冷的目光一看,身體定在了原地,不敢進退。
回神,秦筠已經走遠了。
踏入王府,秦筠走的不急,緩步欣賞起府中的小橋流水、雕梁畫棟,這王府除了門匾,建造圖紙她親爹也親自參與了,圖紙做好往五台山送了一份,另附了一些東西,其中就有江南的一處別院地契。
說是設計晉王府的時候,總覺得愧疚她,從未讓她感受過姑娘的感覺,所以他找匠人又設計了一戶適合姑娘住的的宅子送她。
不管她爹這是不是為了收買她,讓她好好聽話,收到地契的當下她沒少感動,不過卻更堅定了她不認命的想法,要不然按著他爹的想法生了孩子,她怕是一輩子都沒可能離開京城。
又怎麽能去山水如畫的江南,住他特意為她建造的別院。
她雖然不在王府,但這府裏的奴才倒都是盡心,路道兩旁的栽的花開的正旺,深粉色的繡球花一簇挨著一簇,氤氳著淡淡的香氣。
踏入主廳,小丫頭奉了茶,雪鬆便立刻上前道: “王爺,剛剛在府外那幾人是王家老夫人派過來的,說是怕王爺你離京久了,府裏的人使喚的不利索,特意排了些人過來。”
也就隻有王家會那麽不把自己當外人把自家下人往她這兒派了,秦筠早就猜到了是王家的人,所以也不覺得驚訝。
“既然是外祖母的心意,讓她們進來吧。”
她沒有徹底與王家交惡的打算,既然如今已經到了京城,她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把王家拒之門外。
不過態度也不會太親熱就對了。
“參見王爺,老奴給王爺請安。”
經過剛剛在門前的冷待,那老媽媽沒了冒尖的膽子,進了屋便老老實實的跪下,隻是那雙眼睛偷偷的往秦筠身上瞟,看來是沒真正的嚇到。
“你是待我外祖母來的,不必行那麽大禮,起來回話。”
“是是,老奴謝王爺恩典。”見秦筠和善,鄭媽媽笑眯眯地站了起來,把自個的來意如同竹筒倒豆的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
“老夫人聽聞王爺在路上,就急著讓我們這些下人過來,給王爺你安排好府邸的雜事,就怕王爺你回來住的不舒心,若不是於理不合,老夫人擔憂的就要親自過來替王爺收拾府邸了。”
鄭媽媽是王老夫人院子頭得臉的婆子,王家家大業大,但奴才的底氣也足,也不知道王老夫人跟她說起秦筠是個什麽態度,反正這會屋子裏誰都看的出,這個老媽媽就像是把晉王當作王家的公子爺看待,說話也沒個忌諱,一番話說下來像是這晉王府的下人多沒用似的,得要別人插手才能做好差事。
這老媽媽的態度讓秦筠回想起了王家的女眷們,王家的家底跟世家掛不上勾,往前數上幾代基本都是全員從軍,到了王老太爺這一代,王老太爺雖然從了政,但依然是跟軍將之家的女兒聯的姻。
不止這個,因為底子的原因,王家並不避諱武將地位不如文官,府中有幾個夫人也是武將之女。
王家本來底蘊就不深,家中的規矩久而久之就跟武官家的差不多,少了不少講究,王家的女眷們大多都不溫婉柔弱,心直口快的占大多數,這種性格的人好的是講個話大家不用猜忌來猜忌去,每個詞都要品品有什麽其他的含義,壞的就是你不知道她們是裝傻還是真傻,聽不懂你話中委婉的意思。
想起小時候那幾個偶爾見麵就是見到她們爭奇鬥豔,纏著她不放的表妹,秦筠眉頭輕蹙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們嫁了沒有。
算著年齡王家人總不會還沒給她們訂婚,等著留給她吧。
吩咐了雪鬆了給幾人賞錢,秦筠道待歇息好了就去王家看望二老,就把人打發走了。
人走了,秦筠也不耽擱,拿了帖子寫了自個已經到京的消息,詢問趙鄴何時能撥空見她一麵,便換了一身衣服往宮門趕。
雖然她人是趙鄴親自逼回京城的,但是這京城的人又不曉得,身為個謹小慎微的王爺,回京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進宮麵聖。
……
在宮門口沒等待多久,內侍就帶著秦筠穿過朱紅色的大門,上了步輦。
“陛下在延和殿,這兒過去快的話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還請等著王爺忍忍炎熱。”
要是趙鄴沒有特別吩咐,王爺身份坐的步輦都是狹小沒有置冰的,秦筠上去就覺得是被人抬起來對著太陽,但也隻能扇著扇子點頭。
等到了趙鄴那兒的時候,秦筠身上熱出了一身薄汗,熱氣熏得水眸都起了霧。
“去換件衣裳再過來。”
秦筠進到延和殿才剛來得及請安,都還沒仔細看過圍在趙鄴跟前伺候的鶯鶯燕燕,就聽到趙鄴冷清不滿的聲音。
秦筠表情無奈,那麽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難不成她還有汗臭不成:“臣弟來的急,沒帶備用的衣裳。”
趙鄴掃過她額頭上的汗珠,視線落在一旁的常德身上。
“回陛下,宮裏倒是還存著王爺以前的衣裳,但怕是不和尺寸,陛下的常服倒是備了不少,但王爺怕是也不合身。”
“皇兄難不成是覺得臣弟身上有味道,若隻是心疼臣弟穿著汗濕的衣裳,臣弟都不覺得不適,皇兄就不要計較了。”
秦筠想嬉笑的蒙混過去,但說完就覺得趙鄴看她的眼神似乎帶了那麽幾分輕蔑,心中更加無奈,回京路上他逼她騎馬曬太陽,也沒見他那麽講究見不得她出汗。
“要不然臣弟去清理幹淨了再過來?”秦筠怕趙鄴讓她再坐馬車回晉王府換一身衣裳,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見趙鄴頷首,秦筠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見陛下心情不嘉。”
陰沉著一張臉,把身邊嬌俏的宮女都襯的灰敗了。
秦筠跟常德熟悉,前些日子趙鄴不在宮中是去了哪常德也曉得,當即就回道:“陛下回來這幾天叫了不少宮女在跟前伺候,可能是那些丫頭粗手粗腳,讓陛下越發越心情沉悶,等會王爺得好好勸勸陛下才是。”
常德是趙鄴身邊的大公公,貼身伺候趙鄴,他的情緒他感知的最清楚,自然感覺到了這些日子趙鄴的煩悶,叫了宮女伺候便變得煩悶,常德不由憂心忡忡,怕趙鄴是在夢中太勇猛,所以到了現實變成了軟腳蝦。
秦筠回想了剛剛那幾個宮女,豔麗有清秀有……算的上是百花爭豔了,也不曉得趙鄴在不滿個什麽。
要不是她不能享受,早就樂不思蜀了。
“若是等會陛下願意多留我,我試著勸勸他。”
不得不說,秦筠還是十分清楚趙鄴性子的,他心情不嘉的時候通常沒什麽興趣應酬人,折騰她隻是為了折騰而折騰。
果真待她清洗完了趙鄴隻是掃了她兩眼,讓她回府歇息。
秦筠早就想過趙鄴不會留她下來吃晚膳,見他那麽幹脆的趕她走,眼睛可憐巴巴的眨了眨。
“皇兄,這天那麽熱,我在宮裏歇一會再走成不?”
趙鄴眯了眯眼,隻當沒聽到她的話:“差點忘了,教你武術的侍衛孤已經挑好了,你走的時候一並領回去。”
趙鄴這模樣,秦筠哪裏還敢繼續討價還價,惹他生氣了,要是他一時興起,讓那侍衛教她胸口碎大石,就得不償失了。
出了宮,麵對雪鬆,秦筠就忍不住道:“陛下真是越來越難懂了。”
若說是懷疑她泄漏了他的行蹤害他受傷,看著也不像,感覺他就是看不慣她高興,陰著臉嚇她,看著她提心吊膽的模樣就心頭舒暢。
十分了解趙鄴的秦筠不曉得自己隨便一想竟然就跟真實的答案差不離多少,那日馬車趙鄴因為她撫摸大腿動了情,腦子一片混沌,回了京城便一反常態讓常德給他安排了不少的女人。
隻是碰了女人他就會想起秦筠的那張臉,而想起了秦筠那張臉,他某處的戰旗就會豎立的無比筆直,這就跟身體反應是因為秦筠而起的差不多。
因為這個他又會惡心的碰不下女人。
不能碰,他就想試著習慣女人的存在,可身旁圍了一堆女人,味道混合在一起,對他來說與受折磨無異。
如此這般他怎麽可能對罪魁禍首有什麽好臉色,對趙鄴來說他沒有一手把秦筠掐死就是顧念著情分了。
“以後還是得少進宮。”回王府的路上,秦筠又抱怨了幾聲。
……
回到了晉王府,秦筠還沒喘勻氣,府裏的奴才便通報王家女眷上門了,為首的還是她的外祖母王老夫人。
按著禮節來說,沒有長輩主動來見小輩的說法,但因為秦筠是皇室,重父族不重母族,所以這規矩禮節就不是那麽嚴苛。
王老夫人上門拜見她,她就算不去接也不算是失禮,但秦筠還是迎了出去,從下人手中接過王老夫人,攙扶著她往屋裏走。
這次來的人比秦筠想象的要多不少,除了王老夫人,王家夫人來了兩個,還有兩個表妹含羞帶怯地瞟他。
加上她們帶著的丫頭婆子,跟二十多個女人走在一起,一時間秦筠覺得整個人都陷入了脂粉堆。
每當女人多的時候她都會慶幸自個是被當作男子養大的,也不曉得女人們怎麽那麽喜歡一群人聚在一起,每次皇宴都會有不少夫人湊到一堆說話,嘰嘰喳喳天南地北都能說出個一二三,每當這個時候因為她有男子的身份,就能輕鬆的避開。
而且這些夫人們也曉得男人討厭囉嗦,若是有男人在都說話輕柔,慢條斯理,看著聽著便讓人舒服。
就像此時,兩個表妹雖然快把她看出兩個洞,但依然是羞答答的,叫了表哥之後一副等著她臨幸的模樣。
為了避免兩個人等會因為她多看兩眼打起來,她還是把目光遠遠避開的好。
休息了一個多時辰,床上人兒臉上的曬紅褪去,恢複了白皙的膚色,整個人恍若一尊玉雕的娃娃,此時緊閉著眼睛,細弱的囈語,脆弱無力的模樣看著就叫人憐愛同情。
可惜趙鄴不是一般人,也沒有過多的同情心施舍。
“醒了就滾出去。”聲調比冰盆散發的涼氣還冷幾分。
“皇兄……筠兒好痛苦……”床上人兒不認輸的緊閉雙眼,抱著毯子翻滾,半晌沒聽到聲響,覺得落在自個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冷,才緩慢的停住動作。
秦筠閉著眼睛默數了三聲,抬手揉了揉眼,雙眼朦朧地看著已經站在榻邊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男人,像是還沒有從夢中抽回神魂,呆怔地瞪大眼:“皇兄看我睡覺做什麽?”
感覺趙鄴的手要放在她領子上了,秦筠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坐起。
“皇兄慢忙,臣弟這就退了。”
秦筠嬉笑地站起,眸光一掃,不由愣了愣。
她還以為這屋裏隻有她跟趙鄴兩人,不知道喜兒是什麽時候進來的,站在桌邊見她望過去,慌張的屈身請安。
秦筠默默看向趙鄴,怪不得他剛剛沒怎麽阻止她,在趙鄴麵前耍無賴,她不覺得有什麽,反正她最蠢的模樣他都見過,但被別人看見她的臉皮就沒那麽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