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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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真坐在考場拿到數學試卷的那一瞬間, 激動得眼淚差點飆出來,後麵有兩道大題的題形是許戈讓她做過的, 雖然不是一模一樣,萬變不離其宗。
考試兩天半,到第三天,上午考完下午就放假,可以輕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開家長會公布成績, 公告欄上的那三個數字就決定了你整個寒假是豔陽高照還是暗無天日。
鈴聲一響各考場學生魚貫而出,一掃考試前的緊張沉重都在興奮討論下午上哪兒玩,就一個星期的美好時光還不抓緊時間可勁的玩兒。
各歸各班開最後一個班會, 各科老師輪番上陣,卷子一張接一張的飛過來。
吳俊拍一拍胸口, “我現在看見卷子就想吐。”
考完餘真繃緊的神經也放鬆了,笑著問他:“考得怎麽樣?”
吳俊神秘一笑,“三長一短就選短, 三短一長就選長。兩長兩短就選B,參差不齊C無敵。”
餘真聽不懂,“這什麽?”
“選擇題口決啊,這種蒙題方法20道至少能對15道。”
餘真皺眉,“哪兒學來的?”
吳俊大拇指指一指後座許戈, “學神許哥!”
許戈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刷手機, 他頭都沒抬一本正經補了句, “親測有效。”
“歪門邪道!”餘真嗤之以鼻。
“廠公文成武德, 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吳俊趴許戈桌子上,五體投桌。
餘真:“嗬嗬!”
許戈擱下手機,一伸手翻過吳俊校服外套蒙他頭上,衣服袖子脫出來綁胸前打死結。“啊啊啊……”吳俊掙不開,頭上包著校服喊,“大哥別殺我,聽我解釋。砰——”還自帶音效。
班上同學都輕鬆了,跟著吳俊玩起了“大哥別殺我”的接力遊戲。
“別以為考完就輕鬆了。”蟹老板最後一個進教室,三摞卷子。
“哦NO——”哀嚎遍野。
“安靜,前麵把卷子往後傳,我講點事啊。”蟹老板背起手,“家長會你們不用到,家長一定要到,一個也不能少。”
餘真低頭臉上的輕鬆消失不見,她的家長應該是來不了。和她同病相憐的許戈倒是一臉無所謂,他那成績也用不著開家長會。
蟹老板一喊放學,吳俊簡直是囚鳥出籠,天高海闊任我浪。
“家長會還有一星期,這一個星期可是最美好的時光我們要爭分奪秒,許哥,晚上上哪兒玩?”
“買兩頂帳篷。”許戈說著話手裏的卷子已經折成紙飛機。
“啊?”吳俊以為聽錯了,“買帳篷?”
“還有酒。”許戈抬手一投,紙飛機從空中回旋直接撞到前麵餘真額頭。
餘真按著紙飛機回頭瞪他,“下回直接給你飛垃圾桶。”
許大爺翹著凳子勾一勾手指,“我把垃圾桶放你麵前你都飛不進去。”他瞧不起人的輕蔑樣真的很欠揍。
“好!我就扔給你看。”餘真起身。
“還沒說完,坐下。”許戈給吳俊遞個眼神,吳俊心領神會從桌麵翻過去,真把垃圾桶拎到餘真麵前。
“你要能把我的紙飛機飛進垃圾桶,寒假我不騷擾你。”許戈笑一笑,“要是飛不進去,你的寒假時間是我的。”
“無聊。”她有那麽笨嗎!
“放棄賭局我保證你寒假作業做不完。”許大爺補充一句。
她就知道寒假不可能安生,垃圾桶這麽近她的勝算很大,許戈輸了也不會耍賴。
“好。”餘真抓起紙飛機就往垃圾桶投,紙飛機居然又回旋回來。她盯著紙飛機,和小時折著玩的不一樣。
許戈忍著笑,“給你三次機會。”
“你耍賴!”餘真覺得自己好像又掉許戈坑裏了。
許戈皺眉憋著笑,“願賭服輸。現在耍賴的是誰你倒是給我說說?”
餘真啞口,她投三次,三次紙飛機都回旋回來。她一怒把紙飛機揉成一團扔垃圾桶裏。
吳俊在一旁實在憋不住,笑得趴桌子上。
許戈起身動動脖子,對餘真說:“寒假等我電話,今晚也不能缺席。”轉頭就走都不給餘真反應的時間。
吳俊從桌麵上起來追出去,“哥,你太壞了。”
許戈撩女生兩大技能:一,玩骰子一柱擎天;二,回旋飛機。一撩一個準。
……
“啊啊啊!今晚有流星雨有流星雨!”姚圓圓太興奮,所有人都把耳朵捂起來。
“姚圓圓你再叫兩下流星雨要被你嚇回去了。”吳俊、許戈、程前、洪波一個帳篷,三個女生在旁邊挨著的帳篷,冬夜裏大晚上來山頂看流星雨也是沒誰了。
餘真羽絨襖、大圍巾、口罩,全副武裝。盧婧和姚圓圓都像不怕冷似的,羽絨襖都沒穿。
許戈看眼時間,“快來了。”他轉頭看餘真,“你們要是冷可以喝點酒。”
姚圓圓舉手,“我想喝一點。”
“我也想。”盧婧也喝。她們倆不是因為冷,是興奮。
許戈開了三瓶酒遞過去,餘真不接,“我不要。”許戈放她麵前,“喝一口就不冷了。”
“哎喲喂,許戈啥時候變得這麽會體貼人了。”程前調笑,洪波一本正經附和,“我哥一直體貼隻是不外放,俗稱‘悶騷’。”
“已經轉明騷了。”吳俊朝許戈挑眉毛。
許戈抓一把爆米花砸三人,“喝酒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女生帳篷裏,盧婧和姚圓圓喝了兩口酒臉蛋兒都紅起來,暖和了。
“餘真,你喝一口不要緊,喝了就不冷了。”她倆勸餘真。餘真摘下口罩抿一口,鼻子都皺起來,“好難喝。”
盧婧笑,“第一次是這樣,你多喝兩口,多喝兩口就覺得好喝了。”姚圓圓也說多喝兩口就好喝了,餘真信了,一口氣喝了半瓶,還是覺是很難喝。
“來了來了!”姚圓圓興奮指天邊。
一顆星劃破天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隻留下一道閃亮裂痕。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千萬顆流星像驟然爆炸的煙花璀璨了整個天際。熱烈的燦爛,靜靜的消亡,就像他們的青春。
“快許願。”姚圓圓雙手合十。盧婧許願的時候甜蜜微笑,隻有餘真睜著眼睛見證了最美麗最壯觀的時刻。她在看星星,看星星的人在看她。餘真轉一轉頭,不期然碰上許戈的眼睛,那一刻的心意相通讓她覺得陪她來看流星雨的隻有他一個人。
“你們許了什麽願?”姚圓圓問他們,“我先說,我希望快點長大,沒人管,自由自在。”
“我希望我的名字叫王思聰。”程前第二個說。
“鄙視你。”吳俊起身從帳篷出來指著天空豪氣萬丈,“我的願望是和我家盧婧考上同一所大學,送她最美的婚紗!”
盧婧臉上爬上紅暈,眼睛有光。
“看盧婧的反應就不用問了,一定和吳俊許的願一樣。”程前調侃,“小波小波呢?”
洪波有點內向害羞,吱吱唔唔說,“我,我,我的願望是,能交個女朋友。”
吳俊舉起酒瓶,“為小波加油。幹一個。你們也來啊,快來。”他朝餘真她們招手。
三個女生也學男生拎著酒出來,一起舉瓶,“加油!加油!”
漫天繁星見證他們肆意飛揚的青春,他們以這樣就是一輩子,一輩子就是這樣,永遠沒有分離。
“十年。十年之後,我們約好要在這裏重聚,一個也不能少。”吳俊說得激動,眼圈都有點泛紅。盧婧和姚圓圓直接就哭了,餘真也莫名感到傷感。
許戈踢吳俊一腳,“這又不是散夥飯。”
“戚,散夥飯我才不哭,散夥飯是解脫,終於解脫黑色高三。到那天我一定高興得跳脫衣舞。”散夥那天吳俊真的跳了脫衣舞,然後,抱著許戈哭得像個孩子。
“誒?還有餘真沒說許了什麽願,我們都說了。”姚圓圓挽過餘真。
“許戈也沒說。”程前補充。
大家都看餘真和許戈,看得餘真臉上發熱,“我,剛才看流星去了忘記許願。”
“許哥呢許哥?”大家都很期待許戈許的願望。
許戈喝一口酒,“我也忘了。”
“切——餘真是看星星忘了,你是為什麽?”吳俊起哄。
“他為了看餘真啊。”盧婧脫口而出。
說完,兩人興奮擊掌,“完美!你們說我們是不是天生一對。”吳俊得瑟顯擺。
餘真喝酒上臉,臉緋紅。許戈不否認。
玩得太高興,三個女生喝了多少酒都沒數了。姚圓圓和盧婧還有點酒力,餘真已經喝大了。走路開始S形,踉蹌一下許戈扶住她,“你要什麽我拿給你?”
餘真推他,“不用你拿,我要給家裏阿姨打電話……為什麽這麽晚不回家。”她推開許戈抱著空酒杯貼在耳邊,“喂,趙阿姨,喂,趙阿姨你怎麽不說話?”
能聽到說話就出鬼了!許戈一把抽掉她的空酒瓶,“你喝醉了,好好待著。”
餘真不聽,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麽,突然衝向樹下草叢一頓亂找。
“餘真怎麽了?”吳俊夠著頭問許戈,許戈擺擺手,“沒事,你們玩你們的。”他過去餘真身邊,“你找什麽?”
“找位置挖坑。”餘真邊說邊笑。
許戈也不製止她,問她:“挖坑幹什麽?”
“把我埋了,我是花兒,我要埋土裏開花!”
都說人喝醉酒了會不一樣,喝醉酒的餘真……也太他媽可愛了吧。
許戈捉住她的手拉起她,“太晚了,花開了沒人看,咱們明天再開。”
餘真盯著他,左看看,右看看,“許戈。”突然喊他一句。
“清醒了?”許戈笑。
餘真在草叢撿一根木棍用力扔出去,“許戈,撿回來!”
許戈咬著後槽牙,“裝醉把我當狗是吧?”
餘真望著他笑,伸手抓住他衣領。還沒醒,醒了可不敢這樣對許戈。她費勁踮起腳尖望著他眼睛,“許戈……我討厭你!”她鼻尖開始發紅,接著是眼睛,她臉埋進許戈胸口,“我討厭你,不喜歡你,我怎麽可能喜歡你,我一定不會喜歡你……”
許戈感覺胸口有些潮,皺眉,“餘真。”她沒反應,他又喊她一聲,“餘真,你喝醉了!”許戈拉開她抓著他衣領的手,她睡著了,站著睡著,身子軟軟貼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