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字數:10631   加入書籤

A+A-




    此為防盜章訂閱達到50%看  餘真眼觀鼻鼻觀心,“關你什麽事。”一句話把兩人都嗆了。

    “餘真出來一下, 其他人自習。”蟹老板突然點她的名。餘真不慌不忙起來, 跟許戈那群人混得久臉皮也練厚了。

    走廊上蟹老板聲音很輕, “新學校是不是有什麽不適應?”

    餘真垂著眼睛,“還好。”

    “到新學校不適應也是正常, 初中和高中不一樣,以前在班上在學校是尖子生,老師會特別關注,到高中後大家都是差不多水平,老師可能忽略一點, 心理不要有負擔, 不要覺得有落差。”

    餘真點點頭,不說話。

    蟹老板繼續說:“我看過你中考的成績, 580分不應該是你的水平, 你心裏有什麽負擔可以直接跟老師說。”

    餘真抿了抿唇,“謝謝老師, 我會努力。”

    蟹老板點點頭,“也不用有太大壓力, 有什麽事就跟老師說。”

    “嗯。”

    “進去吧。”

    餘真低著頭回教室, 心事重重。

    “什麽事啊?”吳俊小心翼翼問她。

    “沒事。”餘真找作業,書桌上的書山都翻亂了找不到。

    “蟹老板說你了?”

    “你現在能別跟我說話嗎?”餘真壓抑著情緒。

    “你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啊。”

    餘真摔一把書, 很響, 同學紛紛側目。她也不在乎, 繼續找作業。

    吳俊跟許戈作了個表情:生氣的女人好可怕。

    教室很快隻剩下翻書聲和筆尖寫在紙張上的沙沙聲。

    許戈長臂一伸黑色筆記本扔她桌上, 餘真壓著火,翻開:語文英語政史地馬馬虎虎,數理化太差,下麵這些考試重點你全部掌握期末提高五十分不是問題。

    餘真回身筆記本還給他,“不用你幫。”聲音很小隻有他們兩個聽得見。

    許戈覺得她不感恩戴德也該感動吧,居然是不屑!換個人想他教他都不教!

    課中休息,許戈和吳俊在綜合樓芭蕉樹下抽煙,吳俊很狗腿的替許戈點煙,“哥,你就不能對我學習上心一點嗎,你要對我上心一點點我也不至於是吊車尾啊。”

    許戈斜他一眼,“你是朽木。”

    “你最擅長的不就是化腐朽為神奇嘛,你就幫幫我唄,我和盧婧約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學的。”吳俊的變化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人一旦有了目標就會變得踏實勇敢。

    “你們想考哪裏?”許戈問他。

    “J大。”

    許戈嘴裏的煙差點都噗出去。

    “你趁早還是和盧婧分手吧。”

    “喂喂喂,是不是兄弟,這樣潑冷水。我剛剛才下定決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許戈吐一口煙圈,“你就是不上大學也會比80%的人過得好,何必要為難自己?”

    吳俊歎口氣,“是啊,然後走出去別人都說,看那二傻子不過就是命好,攤上了個有錢的爹。”

    許戈眼神黯了黯,滅掉煙,“上課了。”

    “誒,許哥……”

    許戈今晚心情不好,打架也是一種發泄方式。馮陳運氣太衰正好撞他槍口上。餘真把許戈的好心當驢肝肺卻接受馮陳的幫助,馮陳還招搖的在學校門口等她,難怪許戈想打人了。

    馮陳上回在餘真麵前丟了臉,這回怎麽也不善罷幹休,兩人竟然在學校門口就打起來。打得太激烈,差點連拉架的門衛大爺都打了,最後還驚動學校領導才製止。

    副校長問了半天,兩人都不說為什麽打架,通報批評是免不了的,搞不好還要記處分。馮陳先出來,餘真等得焦急,“沒事吧?”馮陳搖搖頭,嘴唇都被打破了。

    許戈在後頭出來,餘真瞪他一眼,拉了把馮陳手臂,“我們走。”

    許戈看著兩人背影,甩一甩拳頭,剛才應該直接把那小子打趴下。

    餘真和許戈正式進入冷戰期,那一塊的溫度降到零下五十度,吳俊都快被凍死了。

    “餘真,你跟我哥這又是咋啦?”吳俊早上遲到錯過了許戈的通報批評所以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餘真低頭做題,“你哥的事我怎麽知道,你哥是太陽嗎,地球都得圍著他轉?”

    吳俊被噎住,又轉頭看許戈,“哥,怎麽回事?”

    許戈從手機屏幕上抬頭,“你的話太多了。”吳俊感覺到殺氣,好可怕!立刻閉嘴老實做自己的事。

    餘真最終還是拒絕了馮陳的補習建議,馮陳也沒勉強,偶爾碰上了給她介紹幾本資料,討論下遇到的難題。

    吳俊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找了幾次由頭約餘真和出去,就為了給許戈製造機會。餘真統統拒絕,她現在真沒那個心情,期中考完沒幾個月就是期末考。

    每年學校領導都會組織安排聽課,了解教師的教學水平和課堂教學動態,促進老師之間的交流學習。七班剛剛在期中考試中大出風頭,模範示範的任務當然是分到七班。蟹老板頭一天千叮萬囑,一定不能遲到,曠課絕對不允許。課堂上要積極回答問題與老師互動,課堂氣氛要活躍。蟹老板還特地把許戈和吳俊單獨叫去談話。

    第二天,七班全部到多媒體教室上課,蟹老板還特地理了發穿了西裝,聽說要照相,老師課堂上的風采還要展示。

    八點十分,蟹老板已經進教室準備,點名。

    念到名字的同學起身喊到,基本全數到齊,連吳俊都提前到了。

    “許戈。”蟹老板念到最後一個名字,教室一片安靜。

    “許戈!”蟹老板又喊了一遍,沒人回應。最後還是施磊站起來,“老師,許戈沒到。”

    蟹老板當時汗就要下來,來聽課的校領導都陸續到了。蟹老板隻得壓住火,全班這麽多學生差一個也看不出來,講好課是正經。

    其實蟹老板的數學課一點都不枯燥,課堂氣氛也活躍。要不是最後副校長提議讓年級第一的許戈同學上台交流學習心德,這堂課應該是完美落幕。

    “沒來?取得一次小小的成功就學會曠課了?”副校長對曠課學生那是深惡痛絕,“我記得前幾天晚自習有兩個學生在學校門口打架,差點連保安都打了,其中有一個就叫許戈,不會就是你們班的這個許戈吧?打架曠課,這是我們三中應有的學風學貌嗎?這樣的學生該開除!”

    教室噤若寒蟬,蟹老板意識到事態嚴重,許戈和馮陳在學校門口打架是被副校長親自抓住的,事後也是蟹老板一力保薦,最後隻是寫檢查通報批評。

    蟹老板讓學生回教室,自己留下來跟校領導解釋。

    回教室的路上吳俊一直打許戈手機,關機。餘真跟在他後麵張了幾次嘴都沒問出來。還是吳俊問她,“你知不知道許哥去哪兒了?”餘真茫然搖搖頭,“你都找不到,我怎麽會知道。”

    吳俊急躁擼了把頭發,“不應該啊,昨天他還答應了蟹老板絕對準時現身,他是說到做到的人。不會出事了吧!”

    他這一句,餘真也有些擔心了,“會出什麽事呢?”

    吳俊看上去挺著急,“唉,你不知道,他爸……”吳俊及時收了嘴,那是許戈的禁忌。

    “他爸?他爸怎麽了?”餘真追問。

    “沒什麽沒什麽。”吳俊吱吱唔唔避開話題。

    整個上午餘真都沒上好課,被吳俊那句“不會出事了吧”攪得心神不寧。她幾次要撥許戈電話都放棄,吳俊都打不通。

    中午也沒什麽食欲,帶了吃的去看貓。還沒到橋洞口她就聞到熟悉的煙草味,她加快腳步幾乎小跑起來。

    真是許戈!

    他盤腿坐地上,嘴上的煙抽了一半,小貓窩在他腿彎睡著了。

    餘真莫名的火一下騰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那麽生氣。

    “許戈,你為什麽不去上課?你知不知道今天曠課很嚴重?”

    許戈隻是淡淡看她一眼,這些天他一隻都是冷冷淡淡的,牙齒咬著煙蒂,懶懶說了聲,“知道。”

    餘真的火氣直衝腦門,“為什麽你永遠都是這副樣子,從來不顧及別人隻會連累別人。貓都比你有理想,都比你的人生過得充實,你不過是仗著有點小聰明混吃等死。”

    餘真吼得這麽大聲貓都沒醒,許戈嘴裏的煙輕淡一縷煙嫋嫋上升,他哼笑一聲,煙霧抖成S形,“是我曠課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我願意混吃等死關你什麽事?”

    餘真臉漲得通紅,“你……簡真無可救藥!”她狠狠轉身抬腳要走。

    “你的貓生病了,我帶它去看醫生。” 許戈的聲音像煙霧飄進她耳朵。

    隔著幾排站在後麵的胡雅麗一臉不忿。餘真想,她要是像趙雪菲那樣早一點跟老師說退出就好了。

    音樂室林老師滿麵春風,“同學們,今天的彩排是向教育局的領導和全年級同學展示成果,大家一定要重視。特別是餘真,你的獨舞一定要完美不能出錯。不過老師相信你一定能完成好。”

    餘真點頭,壓力好大。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彩排完她們可以休息一個星期,因為還有一個多星期就期中考試了。比賽再怎麽重要也重不過學習,這個老師還是分得清的。

    老師提前帶她們去熟悉舞台,在教室練和舞台不一樣,有個走位的問題。

    兩點整,同學列隊有序進入禮堂,第一排是視察領導和學校領導的座位,從第二排起每個班都立了牌子對號入座。

    餘真她們在綜合樓就換好衣服,還化了妝,口紅的顏色特別豔,去禮堂的路上回頭率200%。禮堂沒後台她們得等領導講完話才開始表演,所以先得找到自己班級座位和同學坐一起。

    “餘真。”姚圓圓站起來朝她招手,她一喊,周圍一片人都在看餘真。

    口紅實在是太豔了,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幸虧沒像胡雅麗她們那樣粘假睫毛上眼影。姚圓圓替她占了位子,坐下來感覺安全多了。

    “你今天好漂亮,你穿這身也太美了,好羨慕。”姚圓圓捧心。

    餘真問她,“有鏡子嗎,手機也行,這口紅是不是塗太濃了?”

    “沒有啊,我覺得很好看啊。比胡雅麗漂亮多了,她今天打扮得跟個蛇精似的。幸虧她不是領舞,不然能把領導嚇死。”姚圓圓自己笑起來,好像真看見領導被嚇到的場麵。

    “我覺得胡雅麗化妝挺有味道的。”吳俊突然從姚圓圓後邊冒出頭來。

    餘真預感不好下意識轉頭,許戈懶懶靠著椅子目光落在她嬌豔的嘴唇上,燈光幽暗照得他的眼睛都幽深。

    餘真好想爆粗口,怎麽哪裏都有他!

    姚圓圓和吳俊一直為胡雅麗的妝容爭論不休,許戈出奇的安靜,居然沒有嗤笑她,餘真真忍不住想去看看外邊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

    副校長上台,禮堂安靜下來,冗長的講話完畢終於輪到餘真她們上台。

    林老師帶隊,餘真先出場,等她跳完獨舞部分其她人才出來。

    音樂起,餘真豎起腳尖亮相。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餘真跟著音樂腦中一片空白跳完,台下掌聲雷動她才回神。

    謝幕的時候前排領導都站起來了,連連讚好。

    餘真心裏謝天謝地,終於有一個星期可以安心備考。

    “餘真你跳得太好了,那些男生哦看得眼睛都直了。”姚圓圓一直是捧場王。

    吳俊扒著餘真椅背,“是啊,許哥看得我跟他說話都聽不見。”

    餘真心裏嗬嗬,那是他嫌你太聒噪不想理你吧。她回來的時候看見許戈的位子是空的,吳俊說他出去抽煙了。他倒是聰明,因為接下來一排領導要講話,又長又枯燥。

    餘真在洗手池接水洗臉,姚圓圓遞紙巾,“剛才有好幾個男生打聽你叫什麽名字是幾幾班的。”

    餘真閉著眼睛擦幹水珠,“打聽我幹什麽?”

    “想追你唄。”

    餘真扯散麻花辮攏起來紮成清爽馬尾,“他們可真有空閑。”

    “估計你馬上就要收到情書了,這回肯定比胡雅麗還多。”

    餘真張了張嘴,無語。

    她沒收到什麽情書,倒是下晚自習偶遇與她同路的男生越來越多。

    “同學——”餘真剛出校門就有男生跟上來,她實在不堪其擾,攥緊雙肩包帶子壓著火,“對不起,我不想知道你的姓名,也沒有交朋友的打算。”

    瘦瘦高高的男生,額前碎發下的眼睛無辜地眨了兩下,“同學,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校牌掉了。”

    餘真低頭一看,真的是校牌掉了,尷尬到了極點。她撿起校牌,掛繩繞了又繞,“那個,我……”

    “我知道你。”男生微笑映著融融路燈,暖化尷尬。他開玩笑道:“但是,我可不是為了認識你故意跟你同路。我們以前在地鐵碰到過幾次,可能你不記得。”

    餘真還真不記得,她轉校沒多久,自己班上的同學還沒認全哪裏認得別班的人。

    “一起走吧。”男生大方邀請坦坦蕩蕩,自我介紹:“我叫馮陳。”

    “爸爸姓馮,媽媽姓陳?”餘真試著化解尷尬。

    馮陳笑著搖頭,“媽媽姓馮,爸爸陳。我隨媽媽姓,我弟隨爸爸姓。”

    “哦。”

    “餘真有什麽意義?”男生問她。

    餘真垂下眼睛看自己腳尖,半天才說出兩個字,“幸運。”

    馮陳沒聽懂,餘真看上去不想多說,他也不勉強,兩人並肩同行。

    “許哥,那是不是餘真?”吳俊眼尖,剛從學校出來就看見餘真和馮陳,“小真真可是一舞動四方,天天有男同學打聽她是哪個班。”

    許戈眯了眯眼,點根煙提神,“今晚通宵。”

    “誒——哥,他們你不管啦?”

    許戈咬著煙問:“誰們?”

    “餘真和那男同學啊。”

    “誰是餘真?”許戈一本正經問他。

    吳俊張大嘴。

    晚上下了一場秋雨,早上起來餘真感覺到冷,有史以來最久的一次秋老虎終於結束了。

    同學都換上秋季校服,餘真還沒有。阿姨這次替她準備的衣服又太淑女,到處是蝴蝶結,她走在一群藍白校服中顯得格格不入。

    “餘真同學。”她回頭,馮陳小跑過來,大概是走熱了校服袖子拉到手臂,很難得有男生把校服穿得這樣帥氣活力。

    “你也這麽早?”

    “不算早了。”她以前給許戈買早點習慣了起早一點。

    馮陳看眼她的衣服,餘真被看得不好意思,“我還沒領到校服。”

    “你的衣服比校服好看多了。”他直接這樣說餘真更不好意思。

    騎山地車上學的同學橫衝直撞,馮陳伸手把餘真往身邊攬了一下,“小心。”

    許戈破天荒第一次早到,剛好看見馮陳“強摟”餘真。二話沒說,他上去就是一拳拉了餘真就走,馮陳還捂著鼻子不知發生什麽事。

    “你幹什麽!”餘真被嚇到,使勁扭動手腕,“許戈你憑什麽打人,放開!”

    許戈拽著人一直到水庫橋洞,小貓好長時間沒見餘真,歡快搖著尾巴表示高興想上前撒個嬌。許戈瞪一眼,小貓嗚嗚地退回貓窩。

    餘真後背撞到水泥牆幸好有書包隔著,許戈兩手一撐將她困在懷裏,這樣近的距離餘真心跳好快,生氣是生氣不光是生氣。

    “許戈,你喝酒了?”他滿身宿醉的味道,餘真有些怕。

    “你抖什麽,怕我?”許戈一說話又是調笑的調子。

    餘真知道他吃軟不吃硬,軟下聲音,“還有時間回去換校服,你這樣被學校抓到要挨處分的。”她說完似乎覺得不對像是在關心他,有些不自在的咬唇。

    許戈背著光眼睛很深,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餘真受不了這種心理的角力,粉粉的唇張了又閉,“許戈……”他的臉一瞬間逼近,很近,近到嘴唇貼上嘴唇,餘真大腦死機一片空白。等她反應過來,兩隻手已經被許戈抓住,身體被他擠在水泥牆上。那天在學校禮堂的時候許戈就想這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