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咳,那些窘迫的事兒(1)

字數:6050   加入書籤

A+A-




    第357章 咳,那些窘迫的事兒(1)

    火哥,謝謝你——其實是我,太喜歡這份禮物了。”

    她臉上的欣喜顯而易見,男人又怎麽會不知道?

    而她的欣喜,便是他的喜悅。自然而然的,邢爺也是滿臉笑容,帶著魔力的魔爪子在她白皙柔軟的臉頰上摩挲著,他的目光,柔和而堅定,那唇角上揚間的弧度,暴露出了他的好心情。

    讓愛人快樂,自己,肯定也是快樂的。

    傻瓜,謝什麽啊?你喜歡就好,沒事兒的時候你研究研究,你要哪天成中醫大師了,也算是給咱紅刺長臉不是?”

    廢話,我現在也是大師。”

    你和周益誰比較厲害?”

    她和周益?

    老實說,這還真沒法兒比。

    周益中西藥皆通,而她完全不懂西醫,嚴格來說,她不比上周益,要是單比中醫,或許也不輸於他。不過麽,不是她吹噓的,長這麽大,她還真就沒有見過比納蘭女士更厲害的中醫藥師。

    於是,想了想,她笑眯眯地摸著自個兒的下巴,說:“我如果說,我比他更厲害,會不會太臭屁了?”

    微微一愣後,邢爺大笑不止。

    長臂一伸將她整個兒勾到懷裏,使勁兒蹭了蹭她的臉頰,笑言:“小畜生,你不這樣說,也是個臭屁王。”

    靠——”

    嗤嗤笑罵著,連翹作勢攥緊了拳頭便要去捶他,哪知道,這男人的動作迅捷得堪比閃電,她手剛提起,他便拽緊她的手腕實施了攔截。

    然後,俯下頭來望她,一雙深邃的眼眸裏,柔情深種。

    連翹,其實,我還有件東西要給你?”

    啊,還有東西?

    連翹心裏美滋滋的,今兒的驚喜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不過,對於禮物麽,尤其是心愛男人送的禮物,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在她又驚喜又狐疑的目光注視下,邢爺爬過去撈過來自個兒的褲子,在褲兜裏掏了掏,也沒見到他手上有什麽東西。

    大手一合,被他緊緊握成了拳頭。

    火哥,到底什麽東西啊?”

    他回眸望她,一臉的似笑非笑,“乖,先閉上眼睛。”

    這麽矯情?連翹撇了撇嘴。

    收起疑惑的心思,她平靜地緩緩闔上眼睛,睫毛忽閃著,臉上兩個漂亮的小梨渦若隱若現,笑著問。

    你不會就為了偷親我吧?”

    老子還用偷親?”抬起她尖細的下巴,邢爺在她嘟著的唇上吻了吻,然後親昵地將手裏的東西掛在她脖子上,低沉的嗓音裏,滿是愛憐,“寶貝兒,好好戴著,以後不要再取下來了!”

    脖子上冰涼的觸感傳來時,連翹大概猜測是個項鏈什麽。

    項鏈兩個字一入腦……

    她倏地一頓,想起六年前遺失在NUA二號基地那顆子彈項鏈了。火哥說過,那裏麵鑲嵌了世界最尖端衛星接收器,無論她走到哪裏,隻要戴著那根項鏈,他都能找到她。可是在爆炸發生的時候,她卻弄丟了它。

    人對於失去的好東西,總會有些遺憾的。

    一想起遺失的它,想起那個在荒島上途步逃命的雨夜,想起火哥通過項鏈找到自己的情形,想到那個海邊,想到那塊兒邪惡的岩石,她的心裏竟莫名掠過一絲淡淡的酸澀。

    現在這個,又是什麽項鏈?勾了勾唇,她問:“現在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邢少將。”

    可以。”

    在他的輕笑聲裏,連翹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望向胸前,目光膠著了——

    胸前掛著的鏈子微微蕩了蕩,儼然就是那顆她失去的子彈鏈子,一模一樣的子彈鏈子。

    六年前的舊物,讓她鼻翼有些泛酸。

    酸後,又有些甜,更多的是驚喜。

    今兒,太多的驚喜了,驚喜之餘,她覺得自己都快要不會用語言表達了。

    火哥……”

    喚了他的名兒,粉唇微掀著傻笑,青蔥般的指尖拽緊了它,她瞧了好一會兒才問,“還是它麽?”

    是。”

    眉目初展,邢爺很肯定的答複了她,微微一頓,倏地又笑開,“嚴格來說,也不是了。”

    這話怎麽說?”

    連翹有些疑惑,目光爍爍望他。

    他的嘴角,勾著一抹無奈的淺笑,“裏麵的接收忒片在爆炸的時候沒有被損毀,但是那根鏈子和那顆子彈卻壞了,這是另外配上去的。”

    哦。”

    始終,也不是舊物了麽……

    正忖度間,聽見頭頂男人的聲音更沉了,“連翹,不過是包裝變了,內容沒有變。心,還是那顆。”

    心,還是那顆。

    轉憂而喜,連翹覺得,他這話說得忒文藝。

    她懂得,這個男人不喜歡用那些文謅謅的酸言書語來表達自己的感情,今兒晚上也沒喝酒,卻能把話說成這樣,已經挺酸的了。

    對唄,心還是那顆。

    冰涼的子彈,被她的手給溫熱了,她仍舊拽在手裏把玩著。腦袋靜靜地靠在男人的胸口,半眯著眼兒,聽他有一句沒一句,雲淡風輕的說著那段風起雲湧的經過,如何找到的接受芯片,又如何修補的過程……

    拋掉了經曆時的痛苦,六年後再從他嘴裏說出來,竟然多了一些溫馨。

    此時,臥室裏那盞典雅的壁燈,盡職盡責地泛著溫暖的光芒,映照著柔軟的大床上兩個相依相偎的男女。牆角處,一盆漂亮的綠蘿舒展著葉子,帶著青蔥的生命力。

    落地窗外,夜色正濃。

    將火哥的話與艾擎所說的話一一重疊印證之後,連翹終於知道了以前那根子彈鏈兒的由來。

    更準確說,是那顆子彈的由來。

    原來,那顆子彈就是曾經在永定河邊擊中火哥胸口那一顆。很危險的一槍,與他的心髒擦邊而過。怪不得聽到艾擎說他中槍的時候,她覺得心髒抽得痛,難道,相愛的人之間,真會有冥冥中的感應?

    然而,站的立場和角度不同,對同樣一件事的敘述就會有一些差別。

    火哥說,他在去永定河邊赴易安然的約會之前,就有些懷疑易安然的身份。所以,他當然帶了一個分隊過去,唯一沒有料到的是NUA會兩天前就埋伏了兩名狙擊手等著他。

    更沒有料到的是,易安然會在那時候猛地偏過頭來,替他挨了最致命的一槍,然後,她掉入了湍急的永定河水之中。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從心裏消除了對她的懷疑。

    直到,易安然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

    他不是愚蠢的男人,前因後果仔細一思索,再結合總參二部的調查結果,很多東西心裏便已經明了。

    火哥,那時候,在你以為她死了之後,心裏是不是一直惦著她?”說這話的時候,連翹覺得自己心裏有些酸。

    傻瓜。”捏了捏她的鼻頭,邢爺笑了。

    易安然死後,他沒有打撈到屍體,內疚加上自責,他曾經也一度認為自己是惦著她的。雖談不上刻骨銘心,但對於她的死,他的確一直耿耿於懷。嚴格來說,那是緣於他大男人的驕傲和自尊,有一個女人替他去死了,因為他的判斷失誤,她死了,讓他怎麽過得去心裏那道坎?

    可是,七年後,死掉的易安然竟然複活了。

    也就在她活過來那一天,他的心裏,頓時就輕鬆了。不用再內疚,更不用再自責,七年都沒有落下去的東西,那一天,終於落下去了——

    連翹靜靜地聽他說著,恍惚間突然想起,那年,那月,在那個荒島上的NUA基地上,抱著她的火哥,曾經對一身紅裙的易安然說過兩句話。

    你為什麽還活著?

    死了,比活著好。

    那時候,作為旁觀者的她,完完全全不能理解他這話的意思。按當時的想法,甚至覺得這男人心太硬了,說話太狠了,現在,終於恍然大悟。

    可是,她又皺了眉頭……

    趁著今兒兩個人氣氛好,她索性把心裏覺得不舒服的東西,一朝兒全都問明白了。

    前一段時間,她在整理景裏的雜物間時,無意發現了那個裝著助眠藥片的藍色小瓶,便找了小武來問,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火哥以前一直有失眠的毛病。

    最後,從景裏的勤務老班長嘴裏,她追溯到了他這毛病發作的時間,恰好是易安然死亡那年——

    多巧啊!

    其酸,其澀,可想而知……

    思緒在腦海裏走了一圈之後,她仔細望著環著自己這個唇帶笑意的男人,問話間不免有些泛酸。

    因為她死了,所以,你很難過,然而失眠了整整七年?”

    聞言,輕倚在床頭的邢爺,倏地一怔,然後俯下腦袋來望著她,勾了勾唇,唇角帶著難得的痞意。

    你希望我怎麽回答?”

    心裏咯噔一聲,瞧他這表情,連翹就覺得離答案不遠了。

    吃味兒之下,嘴裏不免咕噥,“我想聽實話。”

    雖然實話有時候會比較傷人,但,了解實事的真相,總比沒事兒在腦子裏瞎折騰來得好。

    嗬嗬輕笑,男人涼薄的唇湊近了她的耳朵,有意無意地摩擦了一下,張開嘴輕輕一咬,戲謔道:“瞧你吃味兒的小樣兒,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