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死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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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骨大,橫亙在地宮之,
陰森恐怖,布滿了碧綠的詭異符,幽幽閃爍,蜿蜒纏繞,宛若一朵怒放的奇異花朵。
林思君膚白勝雪,美目緊閉,睫毛顫動,神情痛苦,身上全是病態的潮紅。
地宮深處,有一池子漆黑的髒水,咕咕翻滾。
黑水之,盛開長著一朵潔白的蓮花,花五葉,冰清玉潔。
池黑水粘稠,質地如同泥漿。
翻滾之間,顯現出密密麻麻人影,舞足蹈,麵孔猙獰麻木,在泥沼掙紮,卻又無處可逃。
癡男怨女,蠅營狗苟,
情六欲,長恨綿綿
塵世所有的負麵能量,糾纏匯集,無垠苦痛。
人間煉獄,苦不堪言!
白骨大,就是從池子探出來的,要把林思君抓入其。
薑意恒緊緊咬住,不肯放鬆,快馬加鞭,有如飛火流星。
揮拳打碎,一把抱起林思君,輕飄飄落在地上。
“你別碰我!”林思君疾呼。
薑意恒卻不以為意,壞笑幾聲:“信不信,我把你脫個精光,為所欲為?”
林思君苦笑一聲,有氣無力:“你試一試?!”
薑意恒扶著她,慢慢靠近池邊。
異香撲鼻,四周彌漫著一股奇異的力量。
花瓣上麵有無數小人,翩翩起舞,浮光掠影。
蓮花緩緩盛開,幾個呼吸之後,又迅速凋零,花瓣落進池子裏,慢慢地枯萎融化。
花瓣上的小人也隨之淹沒,世界末日,哀鴻遍野。
痛苦將他們放大,千瘡百孔,漸漸也成為無數麻木麵具的之一。
白色氣流升騰起來,如夢似幻,又結成一朵朵潔白的蓮花,搖曳生姿,人影幢幢。
大千世界,生死輪回,
不過如此。
薑意恒覺得此物不凡,說不準就是什麽天生地養的瑰寶。
全身發燙,林思君血脈之,流動著無數蝌蚪般的黑氣,組成了一幅蓮花圖騰。
薑意恒看著池的白蓮,並不覺得隻是個巧合。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她神情慘淡,舉目四望,好像在尋找著什麽:“母親剛生下我不久,我就被人給搶去了。”
“母親本來身子就虛弱,再加上悲痛過度,終於在一個夜裏,呼喚著我的名字,沉沉睡去。”
林思君捂著胸口,泣不成聲,蝕骨剜心,
“再也沒有醒來過。”
薑意恒麵露不忍,唏噓不已,仰天長歎。
輕輕撫摸著林思君的頭發,感同身受,母親的樣子,怕是也不記得了吧。
“他們穿著黑色的連體鬥篷,不見天日,永遠躲藏在陰影之。哥哥找到我的時候,他們正舉行著什麽古老的儀式,就是這樣,在我身上留下了這可惡的詛咒!”林思君十幾年來飽受折磨。
“目眥欲裂,我哥哥將那些人殺得幹幹淨淨。他抱著我回家的時候,渾身沐浴著滴滴答答的鮮血,腥氣衝天,十裏可聞。後來,祖師說他殺心太重,罰他回龍虎山,麵壁了年。”
倒吸著涼氣,痛入骨髓:“四歲那年,我的身體又出了問題。
照顧我的幾個下人,莫名其妙,全身的精血元氣被我吸了幹淨。那時,我知道了,隻要靠近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又是哥哥,耗費修為,替我封印了這古怪的力量。
在這之後,他們私底下都說我是個妖怪。”
落寞、無奈,如同被命運扼住了喉嚨,孤獨悲痛無法言說。
薑意恒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沉默不語。
“你怕了嗎?”撕心裂肺,揮要推開薑意恒,“那就給我滾!本姑娘用不著你同情!”
“你終於把自己當女孩子了!”薑意恒柔聲道:“你逞強已經太久了。”
目光柔和,薑意恒眼她善良的靈魂,孤獨倔強,寧願傷害自己。
將她攔入懷,風月無聲。
林思君的眼淚熱得發燙,眼的世界刹那間變得鮮活起來,
此時此刻,出奇的覺得心安。
少女身體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春風沉醉,忘了天地,刹那永恒。
暖夜玉生香,百轉結同心。
“哈哈哈哈!”白骨魔君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麵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貪婪地看著池水的白色蓮花:“看來,本道君還得謝謝你們!”
他的半邊身子被薑意恒打碎,露出來森森的白骨。
吸食了無數活人的精血,骨骼上附著無數花花綠綠的血管和肌肉纖維,如同被生生剝下了一層皮,恐怖至極。
薑意恒微微一笑:“我去去就來。”又伸捏了捏林思君的臉蛋。
目瞪口呆,飛起兩片紅霞:“居然敢占我便宜!”
心裏樂開了花。
白骨魔君眼神怨毒,看著薑意恒,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桀桀怪笑,擊打地麵,青石湧動,轉化成一片跳動的白骨海洋!
骨海洶湧,一波接著一波,無數幹枯的掌,瘋狂擺動,就要來撕扯薑意恒的身軀。
白骨魔君畢竟魔法高深,
運神一重,腦神變,
這個境界的人,可以操控血氣,逆行入腦,開辟出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白骨魔君腦後烏光騰騰,氣勢洶洶。
“在這之前,我都是為自己而戰”,薑意恒目光大盛,“而現在,我有了必須要保護的人!”
一步不退!
火光熊熊,戰意滔天,薑意恒眼神堅定,笑容不羈,纖細的身子,
天地沉重,一肩挑起!
林思君無言感動,濕了眼角,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腦海全是那個邋裏邋遢的不羈少年,
風華正好,風也正好。
突然,身後的黑色池水仿佛受到了什麽牽引,沸騰起來!
青龍吸水,又噴射出一隻巨大的白骨掌。
銳利的風聲,刀子一般,抓向林思君。
“更待何時!”白骨魔君出,身後鋪天蓋地的猙獰幻影。
薑意恒硬挨一掌,嘴角滲血,抱起林思君,身軀閃爍。
林思君的神誌開始模糊,黑氣轉的飛快,蓮花圖騰越來越清晰,體內的吞噬之力無法控製。
“你放,別管我,快滾開!”林思君一陣心焦。
薑意恒笑容幹淨,仿佛晴朗的天空,
萬裏無雲,一塵不染。
身軀顫抖,體內的鮮血緩緩流進了林思君的身體裏,力量越來越弱。
可依舊抱著她,臂沉穩有力。
緊咬牙根,喉嚨發出困獸般的低吼。
第一次看見薑意恒如此狼狽,林思君心絞痛,說不出話。
“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和我作對!”
白骨魔君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全力以赴,一擊必殺!
雙緩緩展動,像是在推著什麽,恐怖的波動,整座地宮一片寂靜。
薑意恒突然想起曾經無力的自己,那時的他,誰也保護不了,
可這一次不一樣,
他是絕對不會放,
九死無悔!
逆流而上,千刀萬剮,血肉模糊。
絢爛的白光,隻看見一對亮的發燙的眼睛!
力量的差距,如天地鴻溝,無法逾越。
薑意恒的身體就要燃燒起來,
逆轉精血,自絕大道!
薑意恒體內嚴冬降臨,封神寶樹慢慢枯萎,神氣凋零。
血肉伸縮跳動,要將他所有的潛能透支出來,
耳邊似乎傳來世界崩壞的喪鍾,寧靜悠揚,卻又無比悲壯。
薑意恒神情平靜,無喜無悲,
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行路飲水,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紛紛揚揚,落英繽紛,輾轉之間,光陰逆轉。
“這是什麽!”
日薄西山,天人五衰,
蒼老,**的意味無聲無息,蕩漾開來。
白骨魔君感覺自己的身子,仿佛已經有半截入了黃土。
絕望,恐懼,咆哮起來,歇斯底裏:“我是白骨魔君!運神大道,神仙人!”
又覺得毫無道理,催動力量想要擺脫,
“我不會死的!不可能!不可能!”
這都無濟於事,就好比因果報應,無法逃脫。
塵歸塵,土歸土。
薑意恒一抱著林思君,一搗入白骨魔君的體內,輕輕張開拳頭,
白骨魔君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爆炸,碎裂,燦爛如花火。
漫天都是晶光閃閃的石頭,星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