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眉大俠、泉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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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濤回到家的時候,家裏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飯菜等著他。

    當他宣布,自己中考總分是742分,位列全市總榜第一名的時候,一桌子人不由自主地鼓起掌來。

    老爺子當即起身回了堂屋,在祖宗牌位前點了柱香,禱告了一番。

    吳炳華捧著成績單,一邊激動地顫抖著,一邊義正辭嚴地要求小江:“以後要向你哥學習,聽到沒?”

    張蕙蘭喃喃地念叨著‘幸虧當初改填了誌願’的囫圇話,然後進一步肯定丈夫的命令:“江,你爸說的對!”

    張忠平端著最後一盆湯上桌,轉身又回了廚房:“這麽大喜事,必須加倆菜!”

    花嬸豎起纖細的大拇指,由衷的讚道:“真棒!黑蛋,以後有你濤哥一半優秀,媽就滿足了!”

    這下倆孩子壓力頓時大了,剛才還動力滿滿的吃貨勁,頓時偃旗息鼓了。

    至於一直坐在吳濤身邊的宋巧,修長的睫毛眨呀眨,既羨慕又崇拜。

    其實這段日子一來,眾人對吳濤的能力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所以今天他去學校拿成績,誰也不擔心,他會考不上北江中學。

    可是位列北江全市第一名這樣的結果,仍然大大地超出了大家的預料。

    禱告完回來,老爺子落座下來道:“咱老吳家隔了兩輩人,總算又出了一顆好苗子!這事必須慶祝慶祝,改明兒把淑華、大華,壯春,還有小濤他姥姥、姥爺、二姨全都請過來……”

    晚飯之後,吳濤將6000塊獎金交給父親,用來還上空調欠款。

    吳炳華對兒子又拿出這麽一大筆錢,已經麻木了。但這回他沒有要,而是推了回去。

    “這錢你先收著,我也看出來了。你比我有能耐,一定有你自己想做的事。再者說,這幾天的淨利潤從2000塊,一路漲到3000塊,好日子還在後頭,我和你媽有底了!”

    正說著,小江一臉頹喪地跑出來,“又停電了!我的白眉大俠……”

    “看什麽白眉大俠,回屋用功去!”吳炳華一聲嗬斥,小江怨念更深。

    “對了,爸,農村的送電不穩定。這會幸虧是晚上,要是白天,影響就大了。所以你抓緊把村裏的發電機租來,關鍵時刻,用柴油發電。”

    吳炳華扔掉煙頭道:“這事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明天就去拖來。”

    晚上,對著蠟燭,吳濤將家庭醫生雜誌的稿件要求看了看,試著寫了兩篇。最後他挑了一篇風格對路的,準備寄出去。

    隨後躺在床上,琢磨著怎麽才能拍出一個係列的萌係作品來。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翌日天蒙蒙亮,吳濤便騎著自行車趕到了區政府。

    雖然有了錢,他也沒換掉這輛破車,而是換了刹車皮和前後擋泥板接著用。

    一來這車確實好騎,他習慣了;二來在他的心底,要換車,就直接換四輪的,還要什麽自行車~

    林老頭接了電話,不情不願地把他放進去。

    吳濤輕車熟路地來到家屬樓,敲開安蓉家的門。

    看著安蓉捂著臉衝去洗漱的可愛樣,他不由歡快地笑。

    即便是看著對方清麗不施脂粉的窘樣,他的心底依然泛起一股輕柔的愛意。哪怕年華老去,昭華不在,你依然是我心底的最美。

    換上一件圓領白色t恤衫和天藍色背帶式牛仔裙,安蓉往他麵前俏然一站:“走吧。”

    “其實我是這樣想的……”吳濤將琢磨了一整晚的想法說了出來。

    安蓉二話不說,便答應道:“那還等什麽,帶上金毛走吧!”

    安蓉提著金毛的睡籃,坐在二八大杠的後座上,開始往城裏趕路。

    趕到仇美人照相館的時候,正碰上仇美人揭開門板,準備營業。

    仇美人原名仇笑天,據說是他在中央美院自己改的名。至於真名,吳濤不得而知。

    上次市裏的照相館都不接受自己親自洗印照片的要求,隻有他破例允許了。

    仇笑天一見二人下車,懷裏還抱了隻肥胖的狸花貓,頓時一甩那飄逸的長發,一臉警惕地道:“你倆又要幹什麽?”

    “仇老師,我們到你照相館來,自然是要照顧你的生意啦!”安蓉理所當然地道。

    “你們今天要拍這隻貓?”仇笑天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道。

    不料金毛突然‘喵嗚’一聲,那須發賁張的形態,和百獸之王老虎差不多。

    仇笑天條件反射地嚇退一步。以他形似竹竿的體型,渾身沒有二兩肉的體魄,和金毛對峙起來,還真不見得能占上風。

    “說吧,今天你們又有什麽怪誕的要求?”他晃著帶有破洞的牛仔褲道。

    吳濤停好車子,麵露尊敬地道:“仇老師,上回你能把暗房借給我們用,我打心底感激你!對了,咱家葡萄園開業,你怎麽沒去呢?作為藝術家,你怎麽能辜負那樣的美景呢。”

    “我最近很忙!”仇笑天揮揮手道:“快說今天有什麽要求?”

    “其實沒什麽,仇老師,今天我們想租用您的照相館一整天!”

    “什麽?那我的生意還怎麽做?”

    安蓉直接來個句絕殺:“反正你這照相館也沒什麽生意,不是嗎?”

    仇笑天無語地指點著倆人,“一百塊!”

    “成交!”

    吳濤掏出一張老人頭,仇笑天同時將鑰匙扔給安蓉,然後瀟灑離去。

    二人走進門店,進門左手邊掛著一幅名曰‘泉’的油畫,那是一名豐腴的西洋女子,肩扛著瓦罐往下倒水的景象。

    畫麵美不美先不說,關鍵是這名西洋女子什麽也沒穿!

    把這樣一幅畫掛在照相館的明處,標榜個性,難怪生意慘淡!畢竟這年頭老百姓的思想還沒那麽開放。

    攝影棚裏亂糟糟的,各種器材胡亂地散亂一地,好在一切都還能用,有些還很精良。

    放下金毛,二人便開始收拾。越收拾,越發現很多可用的器材道具,比如兒童藝術照的各種小帽子、墨鏡之類的。

    一時間,吳濤靈感開始爆棚。

    想要拍出一係列有關金毛的萌化作品,必須用一種擬人化的手法,將金毛的各種情緒變化捕捉在鏡頭內。

    在某種程度上,這和給一個嬰兒拍百日照,差不多。

    聽起來不難,但幸運的是,還沒人這麽做過。所以這就叫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