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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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魚似乎知道陸成灝會問這個問題。

    一絲驚訝的表情都沒有,還是悶著頭,沒有回答。

    陸成灝心裏有了七八分底,但卻非常疑惑戒。

    他走過去,抓住周小魚的肩膀,聲音更是大聲了一些:“小魚,你告訴我,四年前,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煎”

    周小魚沒有做聲,卻是點了點頭。

    陸成灝卻突然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

    隻覺得身體搖搖欲墜。

    原來,他不知道的事情這樣多。

    當初他從來沒有想過,小魚會偷偷的在試管嬰兒身上動手腳。

    果果的身世已經叫他一時緩不過神來。

    但是驀然又得知,原來他同小魚還有一個孩子,並且這個孩子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這叫他無法接受。

    良久,周小魚才說了一句:“對不起,六哥。”

    對不起?我要的不是一句對不起,我要的是一個解釋,當初果果的事情,你也不過是一句對不起,周小魚,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我的?”

    陸成灝的聲音平靜,但明顯壓抑著什麽。

    所有的情緒似乎化成一頭蟄伏的野獸,隨時都會從籠子裏麵鑽出來。

    周小魚卻是不敢抬頭。

    她知道現在的陸成灝異常的憤怒,他從來都是喚她小七的,如此連名帶姓的叫她,還從來沒有有過。

    過往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她至今還是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周小魚低著頭說:“六哥,那晚你喝醉了。”

    短短的幾個字,已經能足夠讓人勾勒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但是陸成灝卻依舊震驚。

    他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他以為又是周小魚利用自身的醫學天賦動了一些手腳。

    可是,沒有想到……

    真的想不到……

    陸成灝努力在腦海裏麵回想,四年前是否有某一天……

    似乎是了,他僅僅隻有一次寧酊大醉過。

    便是得知自己父母真正的死因。

    知道並不是容家害的他家破人亡,知道這些年來,他一直恨錯對象的時候。

    隻不過,那天,他反而更加傷心。

    他沒有足夠的理由去恨容家了,但是很多計劃他都已經開始布局。

    如果他繼續下去,他便是一個徹底的惡人。

    生平第一次被巨大的矛盾和痛苦包裹,他鑽了牛角尖。

    那天晚上,就是在清潭山。

    那時候這裏他剛剛將這裏買下來,甚至還沒有一個仆人。

    他也不記得自己見過周小魚。

    甚至那段時間,他同周小魚是有幾年沒見的。

    現在隱隱想來,似乎有哪裏不對。

    他那天喝多了,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夢。

    夢裏麵的確是有一個女人。

    他始終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也並不知道自己最後做了什麽。

    醒來以後也幾乎全部忘記了。

    但是,真是該死!

    他怎麽能忘記?

    周小魚說:“六哥,那天是你打電話給我的,但是我想你應該是想打給姐姐的,因為你在電話裏麵一直喊著小櫻,你是醉糊塗了,我不放心,便過去了,也許六哥你將我當做了姐姐,我沒有拒絕是因為自私的想給自己留下一些回憶,因為,有些東西在清醒的時候,我永遠也得不到,但是,我並不想以此來脅迫六哥你,後來我還給你吃了一些安眠藥,所以你醒來之後應該什麽都不記得了。”

    周小魚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

    陸成灝怔怔的看著眼前瘦的有些不像樣的女人。

    他似乎很久沒有這樣看過她

    了,或者說,他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她。

    其實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是在病床上,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腿部傳來一種鑽心蝕骨的劇痛,然後就看到了一張明媚的臉,聲音就像是大海上麵的風:“喂,你別動,你的腿剛動的手術呢?”

    然後那張臉就消失了,跑去檢查他的腿。

    那一瞬間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隻記得自己的心髒狠狠的跳了一下。

    但是,他從來沒有承認過那是一種砰然心動。

    就像現在,看著眼前的那個人。

    他總覺得她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記憶中她總是停留在十七歲的那個夏天,揮之不去,所以,總讓陸成灝覺得,小七還沒有長大,她還隻是個孩子。

    但是恍然,已經過去八年。

    當初的長發變成了短發,雪白的肌膚變成了黝黑的顏色,那樣沒心沒肺,燦爛的像是流星一樣的笑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成熟和老練的笑意,看不出情緒,仿佛已經對著鏡子練了千萬遍。

    陸成灝愕然,他的小七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

    胸口某個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為什麽那個孩子……”

    陸成灝終究還是沒有說了下去。

    周小魚的眼淚卻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因為我也不曾料到我會懷孕,那時候正好搬家,例假沒有來我也沒在意,以為是累的,可是我真的沒想到有一個寶寶在我的肚子裏麵萌了芽,直到快兩個月的時候,我疼得快要死掉,我才有預感。”

    周小魚像是想起什麽極度痛苦的事情,她的頭悶下去,手掌捂住了臉,渾身顫抖:“枉我還是一個醫生,我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原本就不該是我的,是我奢望的,所以我接受了懲罰,可是孩子都是無辜的,那個孩子兩個月便沒有了,而果果現在……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對我的孩子這樣殘忍?”

    周小魚的話讓門口的蘇櫻胸口一痛。

    一想到果果,蘇櫻就難受的快要滴出血來。

    今天早上帶果果檢查的結果並不是很樂觀。

    說是果果的免疫力下降了許多,這樣下去,一旦生個小病,就有生命危險。

    蘇櫻不受控製的就走上去,一下子拉住周小魚的手:“你們兩個再生個孩子吧,求求你們了,隻有這樣才能救果果,兄弟之間骨髓配對成功的機會是百分之二十五,而且如果保留臍帶血會更高,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果果怎麽辦,果果該怎麽辦?”

    容靳修也過來了,一下子將蘇櫻拉了過來。

    他的聲音沉斂:“蘇櫻,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蘇櫻很崩潰:“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果果也是他們兩個的孩子呀,難道就這樣等死,我受不了,這樣無望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了,今天早上王醫生跟我說,果果的情況隻能聽天由命,一個醫生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不要聽天由命,隻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就不能放棄!”

    陸成灝和周小魚也有點呆住了。

    蘇櫻還緊緊的拉著周小魚的手:“小魚,再生一個好不好,試管嬰兒也行,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這是無理要求,可是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了呀……”

    容靳修看不下去了一樣,直接將蘇櫻攬了過來:“蘇櫻,你清醒一點。”

    周小魚眸光閃爍,說:“對不起,姐姐,我不能答應你。”

    如此決絕的拒絕叫蘇櫻心裏一陣空落。

    陸成灝卻也微微皺了皺眉。

    周小魚平靜的說:“其實這件事情連容大哥都不知道,四年前,做手術的時候出了一點問題,我這輩子,很難再懷孕了。”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蘇櫻。

    周小魚再次平靜的對蘇櫻說:“姐姐,如果可以,這個辦法我早就用了,對不起,我不能再擁有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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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櫻看著床上睡得並不是很安穩的果果,站在床沿默默的流淚。

    這小丫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覺的時候也學會皺眉頭了。

    眼睛下麵有一圈青色,隱隱的讓人心疼。

    容靳修進來,給她披了一件薄薄的毛衣。

    她今天晚上的確是衝動了,才會對周小魚和陸成灝說那樣的話。

    在那樣的氣氛下,根本不合時宜,甚至在揭小魚的傷疤。

    但是蘇櫻控製不住。

    果果怎麽辦?她的果果怎麽辦?

    周小魚最後留在了清潭山,陸成灝卻走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其實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來。

    陸成灝心上是有周小魚的。

    蘇櫻今天也就是橫了心想將事情挑明。

    她一旦做了這個“惡人”,他們也許真的就能夠陰差陽錯的在一起。

    但是蘇櫻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

    周小魚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回來了。

    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情。

    就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外麵依舊將曾經的天後美人魚同容大總裁的風流韻事傳的沸沸揚揚。

    索性他們就呆在老宅裏麵陪著兩個孩子,也不管外麵人雲亦雲。

    路非凡倒是來過一次。

    不過他來的那天周小魚正好不在,蘇櫻將事情都同他說了。

    不需要他再配合演戲了。

    路非凡卻說了一句:“蘇櫻姐,你覺得我是在演戲?”

    蘇櫻覺得頭疼,路非凡假戲真做了。

    路非凡走後,也沒有再出現過。

    但是漸漸的外麵的關於周小魚和容靳修的留言就消失了。

    而且出現了一些列匪夷所思的新聞。

    比如“拿善良成全別人,這就是美人魚”“揭秘我們所不知道的美人魚”“美人魚童年照曝光,仙氣十足”。

    蘇櫻有些傻眼,美人魚所有的經曆幾乎全部洗白,身份背景也被重新包裝了一遍。

    包括她這次被爆出來的懷孕生子時間,也被徹底的顛覆,變成了一場車禍。

    到底是誰有這樣天大的本事?

    這一點,容靳修恐怕都做不到。

    容靳修能夠動用財力擺平一些大媒體。

    但是那些為了收視率不惜搏出位的小媒體,還有一些八卦網站就束手無策了。

    而這次事件的背後,肯定有一雙強勁的大手操控。

    而這雙手的主人絕對不僅僅富貴。

    蘇櫻心裏隱隱的有些想法,卻又不能肯定。

    一周之內,蘇櫻都沒有再看到陸成灝。

    而一周之後,陸成灝卻突然回來了。

    當時蘇櫻他們正好在餐廳裏麵吃晚餐。

    陸成灝看到周小魚走過去就抓住她的手臂。

    他的樣子有些詭異,有些發了狠一樣。

    周小魚被抓著離開了座椅。

    陸成灝的力道很大,他隻說了一句:“你跟我來。”

    然後便拉著周小魚往外走。

    蘇櫻嚇壞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連忙追了上去。

    周小魚被陸成灝抓著似乎沒有掙紮,安靜的跟著他的腳步。

    蘇櫻和容靳修擔心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忙也追了出去。

    周小魚跟著陸成灝上了一輛車。

    然後疾馳而去,蘇櫻和容靳修緊緊的跟在後麵。

    蘇櫻焦急的不得了,對容靳修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容靳修卻嘴角一勾:“說不定是好事?”

    蘇櫻不解的看著他:“什麽好事,你看到剛剛陸成灝的表情沒有,跟要吃人似得。”

    容靳修隻是微微一笑,加大油門跟緊前麵的車,沒有再說些什麽。

    蘇櫻認得出來,陸成灝走的是去清潭山的路。

    車子很快就進入了山道。

    蘇櫻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隻是一種感覺。

    陸成灝的車子竟然沒有開進別墅的山道,而是直接開到了後山。

    他到底是要做什麽?

    蘇櫻更加擔心了。

    容靳修卻是不緊不慢的就跟了過去。

    車子在後山起伏的山丘上停了下來。

    容靳修的車子停在陸成灝五十米遠的地方,蘇櫻趕忙下車。

    一下車,蘇櫻便驚呆了。

    大片大片的花海,燕子蘭在夜風中搖曳,波濤滾滾,就像是一片藍色的海洋。

    原本在夜裏,是看不見的,今天月色並不好。

    而現在,入目就是深邃的藍色,美得空靈,就仿佛泛舟入海。

    細細的看去,原來這裏是下了功夫的。

    大片大片的燕子蘭下麵埋著藍色的燈帶,幽幽的泛著光,讓這裏的一切顯得如夢如幻。

    陸成灝忽然拉著周小魚下了車。

    走到一塊燕子蘭的中央,陸成灝突然單膝跪地。

    蘇櫻驚呆,不自覺的捏著容靳修的手臂:“陸成灝……在做什麽?”

    容靳修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小聲點,不要破壞他求婚的氣氛。”

    求婚??

    蘇櫻的下巴驚的快要掉在地上。

    容靳修笑著伸手將她的嘴巴合上,然後將蘇櫻的腦袋扭了過去,說:“安靜點。”

    那邊,果然,陸成灝已經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個藍色精致的小盒子。

    打開,裏麵果然是一顆鑽戒。

    被譽為“海洋之魂”的藍鑽。

    蘇櫻以前在雜誌上看過關於這顆鑽戒的報道,據說是四百年之前,英國皇家之物,後來流落民間,輾轉幾百年,

    幾年之前在索斯比拍賣行被一個隱形巨富買走,沒有人知道那個買主的身份。

    沒想到這個人是陸成灝。

    這個藍鑽有很多傳奇的故事,最讓人津津樂道和認可的就是它是美人魚的眼淚所幻化,裏麵藏著美人魚的靈魂。

    當然這有很濃重的神話和童話的夢幻色彩。

    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了。

    當初陸成灝將這顆鑽石買下來的時候,一定同周小魚有關。

    也許那個時候,周小魚已經隱隱的在他的心裏生根萌芽。

    周小魚看著舉在自己麵前的鑽戒呆若木雞。

    她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陸成灝半跪在她的前麵,深深的望著她,眼神比這夜色還要深沉。

    他的聲音像是夾雜著夜風,有些飄渺卻又低沉,他說:“小七,嫁給我吧!”

    陸成灝似乎也有些激動,眸子裏麵像是要竄出一團火一樣。

    周小魚用手捂住了嘴巴,一時間幾乎沒有反應。

    蘇櫻在那邊著急的要死,念念有詞:“伸手啊,快點答應啊。”

    容靳修一下子將她攬過來,捂住她的嘴巴,又說了一遍:“安靜點!”

    怎麽安靜,蘇櫻覺得比自己被人求婚還要激動。

    不過細細想想,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被求婚過。

    那邊陸成灝已經將轉接拿在手上,說:“小七,我請你嫁給我,我陸成灝可以發誓,從今以後,我會永遠愛護你,保護你,不讓你受一點委屈和傷害,小七,你願意同我執子之手,攜手到老嗎?”

    連蘇櫻都沒有聽過陸成灝說這樣煽情的話。

    但是他認真的眸子就像是一個黑洞一樣,要將人整個都吸進去一般。

    周小魚仿佛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是真的,一直保持著捂著嘴的姿勢,發不出聲音,也沒有任何反應。

    陸成灝站起來,牽起她的左手。

    然後看了還處在愣怔中的周小魚一眼,緩緩的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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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晚了一點,抱歉,謝謝一直支持和陪伴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