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集 被調戲的唐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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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鵑花盛開的夢境中,華麗的別墅裏,孩童款的唐毅風蹲在池邊,用手指攪著池麵,驚的那隻彩色的魚四處逃竄,很怕被抓住吃掉。

    曲涼來到池前陪他一起蹲著,但沒兩分鍾就感到無趣。“這池裏有寶物嗎?你總蹲這盯著它看就不怕傷眼睛?”

    曲涼半勸半吐槽著,唐毅風卻瞧都不瞧她一眼,幽黑的眼睛直直盯著那條魚。曲涼換隻胳膊托腮,偷襲的捏捏他肉肉的臉頰。

    “你!”尊貴的臉被捏,唐毅風一股火噌的飆起,很想掐死曲涼。

    “活潑點嘛。”曲涼眼裏劃過抹狡黠,她可不怕唐毅風,他都沒她腰高呐,打架也打不過她。“風箏,這棟別墅是你家?”

    唐毅風涼涼的瞟眼曲涼,賊嫌棄的用鼻音應聲。“是。”

    “有錢人啊,富二代?”曲涼故作誇張的感慨道。

    “俗。”唐毅風嗤之以鼻,對他來說錢就是俗掉渣的俗物。

    “有錢人哪懂我們窮鬼的愁。”錢若是俗物,那她跪求做一俗人。

    “你們神仙也缺錢?”唐毅風滿腹狐疑,曲涼瞬間噎住,果然一個謊言是需無數謊來圓的。“我燒點給你?”唐毅風問。

    “我是神仙,不是鬼魂。”曲涼麵露薄怒。“你燒紙給誰用啊!”

    “哦。冷漠的應一聲,唐毅風繼續逗池裏的魚。

    被唐毅風懟的憋火,但同時她又啞然失笑,她跟一小破孩置什麽氣。“一隻魚能盯出花嗎?還是它有哪裏與眾不同?”

    “你能閉嘴嗎?”唧唧喳喳的煩死了,她有妖術打又打不過,唐大少憋著火極其苦逼。“神仙都像你一樣吵嗎?”

    ‘我吵?’曲涼瞪圓眼睛,她倒是第一次聽人說她吵。

    唐毅風懶得同她解釋,片刻清靜後,他似是隨口問她。“當天亮時你都會消失,去哪裏了?”雖是問題,但他卻問的很隨意。

    “回家了。”想了想又道。“我是夢仙,夜裏入夢,白日自然得醒。”

    “哦。”疑惑被解後,唐毅風便不再問。曲涼看他太悶,想想道。“你喜歡魚吧?那我變給你看。”說著就朝著池裏‘施法’。

    “我……”拒絕話未能出口,一隻蝴蝶魚飛躍而過,濺了他一臉水,那一句‘我喜歡吃魚’被堵到喉嚨口,沒能說出口。

    越來越多的魚在池裏跳躍,色彩斑斕讓人眼花繚亂,在月光下流轉著幽幽的光,有種夢幻的浪漫。

    魚漂動在四周,有鯨魚,有海豚,還有成群的小藍魚,把唐毅風跟曲涼包圍著,曲涼淺笑嫣然,小孩子嘛很好哄噠。

    唐毅風望著四周成群的魚,眼睛在曲涼臉上停留一瞬。‘這隻蛐蛐果然是妖精。’說是神仙都是騙人的,聒噪的蛐蛐精。

    “小風箏,喜歡嗎?”曲涼彎腰把唐毅風抱起。

    哄!唐毅風腦袋裏爆炸,他被抱了?他竟然被抱了!“你放開我!”

    “害羞了?”曲涼哭笑不得。“我像你這樣大時,整日都要抱呐。”

    “你……”想他堂堂唐家大少,三十好幾歲的壯漢,竟被個小姑娘調戲,他唐總裁的威嚴何在?唐毅風眼裏閃著凶狠的寒意。

    “呀。”瞥到雙腳正在消散,曲涼剛想把唐毅風放下,就瞬間出了夢境,而唐毅風則被狠狠摔到地上,翻滾著掉進池裏。

    唐家臥室裏,唐毅風驟然蘇醒,反射的去摸睡袍,仍是幹的。“蛐蛐!”這一聲蛐蛐喊得咬牙切齒,陰森森的像勾命的鬼煞。

    (一夢閣)曲涼坐在槐樹下的秋千上,撕著魚幹喂貓爺,但眼神卻有些不聚焦,似是在想些什麽。‘沒把那娃娃摔痛吧。’

    “喵喵~”本喵的小魚幹,鏟屎的你快給本喵喂食啊。

    摸摸貓爺的頭,曲涼把魚幹都喂給它。“夢裏要哄有抑鬱症的小破孩,醒了還得伺候你,誰能照顧照顧悲催的我啊。”

    “砰砰!”院外響起敲門聲,打斷曲涼的自哀自怨傷春悲秋,曲涼心感困惑,一夢閣白日不營業,外麵明明都掛著牌子的。

    ‘難道又是誰的惡作劇?’曲涼疑惑的朝門口走去。“是誰?”

    “曲姐姐是我。”院外是林堯的聲音。“曲姐姐,我來看你啦。”

    是自來熟的二貨,曲涼默默扶額。“一夢閣白日閉門。”

    “曲姐姐,你看我都到門口了。”林堯捏著嗓音撒嬌。“曲姐姐,我是以客的身份來見你的,可不是以病人喲。”

    “林堯,忸怩的男人最不討喜。”曲涼下了狠心。“回去吧。”

    “曲姐姐!”聽見曲涼要回屋的腳步聲,林堯趕緊喊住她。“你別氣啊,我就是想見見你,你不願見我就不見。”

    聽曲涼沒回應,林堯又道“曲姐姐,我把禮物放門口,你記得拿。”

    透過門縫見林堯依依難舍的離開,曲涼暗暗歎息。“胡鬧的小屁孩。”林堯這種鬧騰的性格是最難搞,也是讓她最苦惱的。

    “喵~”貓爺走到曲涼腳邊,溫順的蹭蹭她。

    曲涼把貓爺抱起,低低自言自語句。“我這一生怕都要一人過嘍。”

    “嘟嘟!”屋裏響起電話鈴聲,曲涼回屋接通。“喂,向銘。”

    “果子。”顧向銘說話含糊,像是正吃著飯。“我介紹個病人給你,今晚就到,家裏是開煤礦的,賊有錢賊有錢喲。”

    “煤老板?”曲涼挑挑眉打趣一句。

    “煤老板他兒砸,剛二十四歲,咋的你瞧不起挖煤的啊?”顧向銘嗤道。“人雖是挖煤的,但大金鏈子大金表有錢啊。”

    “哪能啊,能挖煤致富那也是能耐。”曲涼道。

    “別留情,照死裏宰。”顧向銘嗬嗬道。“還有月底的體檢別忘了。”

    “這月就不去了吧。”曲涼聲音放輕許多。“反正我都……”

    “那哪行!”顧向銘粗粗的打斷曲涼。“你別怕花錢,你掛我名能打到三折呐,醫生家屬看病便宜,有我呢怕什麽?”

    “醫生家屬?你跟我算什麽家屬?”曲涼啞然失笑道。

    “幹妹妹也是妹妹。”顧向銘歪曲道。“我還有兩台手術,掛啦。”“再見。”曲涼掛斷電話,又獨自站了一會,隨後回屋準備。

    (唐家)唐毅風出臥室下樓,一身筆挺的黑西裝,板著張陰鬱的臉,給人一種陰暗的壓迫感,猶如一座高山屹立在麵前般。

    正坐樓下用餐的唐思南瞬間僵硬,嘴角嚼著煎蛋,咽不下吐不出,一副核彈要爆炸他正站麵前的膽顫心驚。

    “哥。”見唐毅風走到餐桌前,唐思南猛然站起問好。

    “大少。”崔管家把早餐端來,又另端杯咖啡。“黑咖啡,不加糖。”

    唐毅風盯著餐盤看,唐思南嚇得臉煞白,唯恐他哥抄起餐盤呼他臉上,這次他的禍闖大了,唐毅風不揍他,他總覺得不現實。

    “把早餐換掉。”唐毅風推開餐盤道。“換成魚。”

    “???”唐思南。‘他大哥是在敲打他嗎?他就是那條蠢魚。’

    崔管家微怔,隨即把餐盤端走。“大少想吃什麽魚?”

    “烤的炸的煮的悶的紅燒的,都來一份。”他現在看見活魚就氣。

    “……是。”崔管家嘴角抽搐,大少是得了戀魚癖了嗎?

    ‘烤的炸的煮的悶的紅燒的?’唐思南眼暈,求給個痛快的死法。

    “明天吃油炸蛐蛐!”一句話讓崔管家的腳踉蹌下,差點摔倒。

    唐思南懵逼臉“崔叔,蛐蛐是什麽?”

    “蟋蟀,一種昆蟲。”大少的口味愈來愈重了,是因病情加重嗎?

    蟋蟀?昆蟲?唐思南瞬間想到那種很多腳,黑漆漆的蟲子。‘嘔!’

    唐毅風冷冷的瞟向唐思南。“你怎麽還在這?”

    “啊??”唐思南一臉茫然,他不在這要去哪?

    “抱著榴蓮跪牆角去!”沒出息的蠢樣,比那隻蛐蛐還蠢。

    “!!!”唐思南。他剛洗掉的榴蓮味啊,大哥你給個痛快吧!

    漆黑髒亂的舊區小巷裏,路燈昏黃陰暗,一個消瘦的青年縮著肩膀走著,臉色蒼白神情恍惚,一雙眼睛膽怯恐懼的瞄著周圍。

    他走到小巷的盡頭,牌匾兩側有兩隻紅燈籠,模糊看到牌匾上撰‘一夢閣’三字。青年伸出手,猶豫的敲響蒼老的木門。

    ‘吱呀。’木門被打開,曲涼一席盤口亞麻裙,長發鬆鬆綁著麻花辮,溫和的看著麵前青年。“你好,我是心理師曲涼。”

    “你,你好。”青年驚懼的退後兩步,緊張的望著她。“我,我……”

    “王瑜,我的病人。”看出青年的恐懼,曲涼理解的讓路,嘴角揚著一抹溫暖安撫的弧度。“請進,屋裏有茶。”

    青年盯著曲涼看半響,警惕心稍稍鬆懈,最後快步跑進院裏。曲涼暗暗鬆口氣,她是真怕嚇到他,讓他撒腿往回跑了。

    進到屋裏,燈光溫馨,四麵屏風圍繞,牆壁上掛著各種木質或陶瓷的裝飾,給人一種古香古色的神秘。

    “喝茶。”曲涼保持距離,把杯熱茶遞給青年。“別怕。”

    恐懼症,一種因恐懼緊張而引起嚴重焦慮的心理症狀。恐懼症的因素並不單一,有因遺傳,素質,或心理社會,就不知他是哪種。

    曲涼跟王瑜說著話,用言語引導他安撫他,讓他漸漸卸下防備。“那裏有張躺椅,你去躺下休息下吧。”曲涼溫柔道。

    王瑜望眼曲涼,隨之遲疑的站起,慢慢走到屏風後的躺椅邊躺下。曲涼站起,打開雕花香爐蓋,把一勺香料放進點燃。

    這是她奶奶調的香料,有安神的作用,後被她加進一味藥料,就有了催眠的功效。它能讓病人迅速睡著,從而入夢。

    香料燃起,躺椅上的王瑜已閉上眼,但眉頭仍皺著,似乎睡得極不安穩。曲涼拿開遮鼻的手絹,腳步輕緩的走到屏風後坐下。

    曲涼握住王瑜的手,閉眼靠在了軟椅側麵。‘睡吧,一場夢後,所有的恐懼怨恨就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