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帶程以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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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騎警,梁幼音卻沒有回病房,而是站在走廊,有些失神的眺望著遠處的休閑花園。

    媽咪,叔叔要喝水。”

    身後的病房門口,心心從裏麵探出小腦袋,看著梁幼音說。

    好。”

    迅速收拾好情緒,梁幼音笑著轉身。

    她告訴自己,反正程以墨失憶了,那就表現的正常點,不要讓他看出什麽端倪來。堅持到他的傷勢好起來,那樣她的義務也就可以結束了。

    所以,不要慌,要鎮定。

    心心渴不渴?想不想喝果汁?”

    不要。”心心搖頭,大眼睛裏滿是擔憂,還有孩子最純粹天真的感情:“叔叔生病了,隻能喝水,心心也不喝果汁,要陪叔叔喝水。”

    媽咪的乖女兒,最棒了。”

    梁幼音笑眯眯的看著心心,心底滿是欣慰。

    她還有乖巧懂事的女兒,為了保證她的安穩生活,她也不能讓程以墨看出什麽。

    程先生,喝水。”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程以墨接過水杯,麵無表情的看著梁幼音,問。

    他的表情嚴肅極了。

    我姓梁。”

    梁小姐?”程以墨盯著梁幼音,說。

    帶著疑問的語氣,應該是問句。所以梁幼音張嘴要回答,誰知道又聽程以墨說:“音音,我聽之前的警察叫你音,你的名字裏應該有這個字。梁小姐這樣的稱呼太疏遠了,我接下來還要拜托你照顧。所以,叫你音音好了。”

    什麽話都讓你說話,我還有開口的必要嗎?

    梁幼音在心裏腹誹,她不願意就稱呼這一點跟程以墨多討論,也省得讓他起疑。

    這男人有多聰明,她可比誰都清楚。

    一丁點的端倪都不能露出,否則肯定會讓他看出來的。

    可以。”

    梁幼音不情願的點頭,給心心也倒了杯水,讓她小心點喝,然後就氣悶的坐在一邊。

    她還以為程以墨會借機再親近,說點什麽,可他居然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終於到了傍晚,梁幼音鬆了口氣。

    我跟心心先回去了,明天早上來幫你辦理出院手續。因為一些問題,所以在你養傷期間會住在我的家裏。”

    麻煩了。”

    程以墨客套的說,半分親昵都沒有。

    明明是正常的對待陌生人的語氣和表情,梁幼音卻無端有些心酸。

    原來,當他們形容陌路後,會是這樣的相處方式。

    本以為會開心的自己,卻終究還是……意難平。

    再見。”

    壓下心裏不該有的情緒,梁幼音點點頭,彎腰抱起心心,迅速離開。

    病房裏,程以墨終於不再是麵無表情。

    他皺眉,還有些慘白的嘴唇嚅囁著:“音音。”

    明明誰簡單的兩個字,從他的嘴裏念出來卻多了些複雜的味道。

    他們以前肯定是認識的,而且關係匪淺。否則,他怎麽會單單是聽到這個字眼就覺得熟悉,甚至心髒會莫名其妙的揪痛。

    他突然迫切的想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麽關係。

    更想知道他是誰。

    當然,在這之前他必須先養好身上的傷。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會等到查清楚一切的那天的。

    這一夜,依舊平靜無波。

    第二天梁幼音特地開了車子過來,這樣帶程以墨回去會方便的多。

    早晨在家裏,猶豫了一番,梁幼音還是選擇給程以墨帶了早餐。她絕對不是心疼他什麽的,而是看在他是個病患的份兒上。

    沒錯,她照顧他,擔心他,隻是想讓他早點養好傷,早點離開,讓她的生活重新歸於平靜。

    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梁幼音的心情還不錯。

    程先生。”

    不是程先生。”

    恩?”

    梁幼音一臉茫然的看著程以墨,不是程先生,那是什麽?

    我叫你音音,禮尚往來,你也叫我墨吧。”

    梁幼音:“……”

    她感覺自己的肺部有些疼,好像是要氣炸了。嗬嗬,這人就算是失憶了也這麽霸道強勢無理取鬧。

    他讓她叫,她就一定要叫嗎?

    休想。

    程先生,我給你帶了早餐。”

    梁幼音無視程以墨的話,帶著客套的笑走過去,把保溫盒打開。

    叫我墨。”

    拿筷子的手被另外一隻膚色偏古銅的手給按住,兩種顏色交匯,帶來一種觸目驚心的震懾。

    梁幼音動作一頓,不露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雖然極力忍耐著,但是語氣依舊很不好,眼底也帶著憤怒和複雜:“程先生,我留下來照顧您是出於道義。我希望您不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否則我會找騎警,重新商量照顧你的人選。”

    再次觸碰到他的手、他的體溫,梁幼音的心髒居然再次不爭氣的狂跳。

    她覺得自己沒救了,氣自己,也恨程以墨。

    心心呢?她沒有來嗎?”

    程以墨懂得見好就收,他看出來梁幼音是真的生氣了,於是很自然的換了話題。

    從頭到尾他的表情都是淡定的,好像剛才的不愉快根本沒發生過。

    嗬嗬,不愧是程三爺。

    梁幼音偷偷做了個深呼吸,也按捺下胸口的煩躁,努力舒了口氣,說:“我把她交給瑪麗太太了,今天要忙得事情有點多,我擔心顧不上照顧心心。”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

    程三爺突然這麽客氣,她是真的無法好好適應。

    你先吃早餐,我去辦理出院手續。”

    謝謝。”

    再次聽到程以墨的道謝,梁幼音已經無語了。她什麽都沒說,轉身出去。

    等人走了後,程以墨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掌心還遺留著梁幼音手背的觸感,柔嫩光滑而又溫熱。她剛剛的反應很不尋常,也恰好更加證明兩人曾經關係非凡。

    他甚至還推測出,或許曾經兩人特別親密,卻又因為什麽分道揚鑣。

    當然,最有可能是自己做了什麽。

    想到這兒,程以墨不由一陣頭疼。

    失憶之前的他,到底都對她做了什麽。

    辦理出院手續雖然繁瑣,卻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不到半個小時就弄好了。

    梁幼音卻沒有直接回病房,而是走到一處安靜的走廊,給沈辰打電話。

    剛才程以墨對自己的影響讓梁幼音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真正的放下,而且失憶後的程以墨也讓她覺得隱約不安。她想,自己得做點什麽。

    至少讓程以墨死心,不要再透露出若有若無的曖昧。

    所以她決定給沈辰打電話。

    喂,沈辰……”

    等梁幼音再回到病房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程以墨把她帶來的早餐吃的幹幹淨淨。就連保溫盒也已經拜托護士給洗幹淨了,這是英俊又迷人的男病人的福利。

    感覺怎麽樣?可以走動嗎?”

    沒問題。”

    事實上,後背的槍傷因為原本就不嚴重,又休養了這麽久,除了傷口還沒愈合,還有些疼之外,並無大礙。

    這點痛,對程以墨來說連撓癢癢都不算。

    恩,那就收拾一下東西,出院吧。至於衣物這些,可以暫時先穿我先生的。其他等你身體好些之後,再去買。”

    梁幼音用很自然平靜的語氣,說。

    程以墨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變化,心髒卻因為梁幼音提到的‘我先生’三個字而驟然緊縮。

    這是什麽意思?她結婚了嗎?

    也對,心心既然是她的女兒,她就不可能沒結婚。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去他媽的正常!一想到她居然結婚了,他就覺得憤怒、暴躁。

    哪怕這些天的相處,他明知道梁幼音有女兒,不可能沒有丈夫,程以墨卻選擇了自欺欺人。他不願意去想那個問題,卻在今天,毫不客氣的被撕開。

    你結婚了?”

    是的。”

    這些天怎麽不見你的丈夫?”

    程以墨語氣正常,表情也平靜。卻隻有他自己知道,在說出‘丈夫’兩個字的時候他有多麽的憤怒、多麽的想殺人。

    他因為工作的緣故,這些天去其他城市參加研討會了。不過,今晚他應該就會回來。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

    該死的,我一點都不想認識那個男人。

    好。”

    程以墨內心不管多麽抗拒,表麵看反應都很平靜。

    梁幼音不露聲色的觀察完,更加放鬆了。

    看來是她自己草木皆兵了,失憶後的程以墨對她根本就沒有什麽曖昧。他聽了自己有丈夫的事情也沒有絲毫不正常,看來是真的隻當自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這樣很好。

    梁幼音開心的想,根本沒注意到程以墨看著她的、複雜又晦澀的目光。

    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梁幼音帶著程以墨回到了自己在小鎮的房子。

    你身體不舒服,所以就住在一樓。一樓有一間客臥,還有書房,獨立的洗手間等。衣服我待會兒找找,拿下來給你。有些是新的,有些是穿過一兩次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當然不會。”

    介意,我介意的要死。

    梁幼音很滿意程以墨的答案,再次確定自己多想了。

    瞧,如果事情是自己擔心的那樣,程以墨怎麽可能會答應穿‘自己丈夫’的衣服,哪怕是失憶後的程以墨也不會。

    你先坐著休息,我去把心心接回來。然後開始做午飯,不會太久的。”

    好。”

    程以墨點頭,看著梁幼音拿了給瑪麗太太的禮物離開。